萧如璋说:“不用了。”
薛禾放下筷子后退一步回到原位。
皇后看着薛禾,面上笑容恬静。
陈太后虽然疑惑皇帝让女史试菜,但也只是疑惑,皇帝是天子,可以随意安排身边人职务。
早膳过后,皇帝陪太后又说了会话,皇后本想也离开,却被太后叫住陪同。
皇帝回到乾清宫处理政务,薛禾一行人也跟着离开了慈宁宫。
皇后这个人跟她前世看到的性子差不多,端庄贤淑,却不受萧如璋喜欢。
但今天接触后,她感觉萧如璋在刻意冷落皇后,而太后在弥合两人关系。
太后弥合皇帝和皇后之间关系,那说明他们之间从前不是这样,是有事情发生才造成如今局面。
薛禾记得皇后前两子都是女儿,第三子才是皇子。在继承大统嫡长子诞生前,后宫没有其他女人生下过孩子。
很显然是萧如璋故意为之,是为了确保皇位继承稳定性?
但仅仅凭着这一条,薛禾觉得不够促使皇帝这么做。
萧如璋连从庭院仆妇中获取信息的渠道都能先想到,显然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更何况三皇子出生时,他还是太子,身后还有几位虎视眈眈的弟弟。
朝臣和皇帝对储君众多要求中,生育能力是考察继承人重要条件之一。
万一皇后像先帝的皇后一样生不出儿子,或者说万一前几个都是女儿呢?他当时最好的选择是让其他侍妾生下儿子,以此向父亲和大臣表明自己的生育能力。
可萧如璋却没这么做。
薛禾觉得帝后最初感情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
皇帝这样一个掌控欲如此强烈的人,会因为保证皇后位置和皇后儿子继承权,做到如此地步……
薛禾不由觉得好笑。
她爹总是骂萧如璋暴君,给她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她以为生在帝王家的皇帝天生冷血残暴呢。
原来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啊。
—
宫中日子枯燥苦闷,但时间久了,薛禾也习惯了。
天还没亮,薛禾和苏怡拎着灯笼就去乾清殿内。
今天是上大朝的日子,不仅要皇帝起早,百官半夜都得起床洗漱排队进宫,二三品官员还能在值房歇息喝热汤,其他官员只能在外面站着吹风了。
薛禾苏怡到了殿内,屋内烛光幽微,陈贺雪从屏风内走出来低声对她两人说:“女史,苏姑姑,陛下昨夜很晚才睡着,再让陛下睡上一刻钟。”
薛禾纳闷,昨夜是她服侍萧如璋脱衣上床的,她回宫女房前见他已经闭眼了。
她疑惑问:“陛下后面又醒了?”
“还是忧愁国事。不知道今天早朝谁又会发难。”陈贺雪叹息一声。
“皇上劳累政务,咱们下人更要把陛下伺候好。”苏怡说,“陈公公在这看着。我去御茶房看茶。女史将朝服放在熏笼上熏一熏,好叫陛下起来衣服是暖和的。”
薛禾点点头,走进寝殿换衣间内点燃熏笼内香炭,守了会,听到床榻有响动才走去为皇帝更衣梳发。
萧如璋站着任由人摆弄打扮,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换衣间浓郁的香炭气刺鼻,他蹙眉睁眼,看见薛禾正为他系上腰带。
他低下头闻了闻,不知道是香炭遮盖了她身上花香,还是她没再用香囊。
“你身上的香囊呢?”他随意问。
薛禾拿着玉环的手一滞,抬眸不解看着他:“陛下怎么知道我用是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