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元折浅元谨桓的女频言情小说《平芜尽处,荒山不误元折浅元谨桓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金玉又满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谨桓死于七天前。因为他还是不够听话,于是被关在反思室里电击,大小便失禁后,绅士培训班的老师觉得他太邋遢,用滚烫的开水给他洗了个澡。他疼得浑身颤栗时,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结婚七年的妻子云折浅。可打去电话,云折浅语气极度不耐:“不是叫你没事别打扰我?”“今天阿升生日,天大的事也等生日之后再说!”元谨桓抛弃自尊,声嘶力竭地哀求:“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他以为他的低头可以换来云折浅的怜悯。不管怎么说,六年的夫妻缘分,同床共枕。她总该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吧?可是云折浅却没有!听到这话,云折浅只是发出一声冷笑:“现在知道讨巧装乖了,当初给我下药,把阿升送走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看来绅士培训班确实有点用,你也懂得收...
《平芜尽处,荒山不误元折浅元谨桓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元谨桓死于七天前。
因为他还是不够听话,于是被关在反思室里电击,大小便失禁后,绅士培训班的老师觉得他太邋遢,用滚烫的开水给他洗了个澡。
他疼得浑身颤栗时,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结婚七年的妻子云折浅。
可打去电话,云折浅语气极度不耐:
“不是叫你没事别打扰我?”
“今天阿升生日,天大的事也等生日之后再说!”
元谨桓抛弃自尊,声嘶力竭地哀求:“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
他以为他的低头可以换来云折浅的怜悯。
不管怎么说,六年的夫妻缘分,同床共枕。
她总该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吧?
可是云折浅却没有!听到这话,云折浅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现在知道讨巧装乖了,当初给我下药,把阿升送走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看来绅士培训班确实有点用,你也懂得收敛脾气了。”
“那就继续待着吧,等什么时候需要你了,自然接你回来!”
手机里传来“嘟”的切断音,元谨桓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彻底掐灭。
看着逐渐熄光的屏幕,他发现自己竟然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因为早在过去这一年,泪水都掉干掉尽了!
那些莫须有栽在他头上的罪名,如藤蔓一般缠绕着他,在他身上汲取营养、拔节生长,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他流着元家的血吗?
二十岁前,元谨桓连什么是西餐都不知道。
只因为莫名其妙献了一次血,突然,他就变成了元家的真少爷。
那个遗落民间多年的“王子”。
他被接回元家的头一个月,也真的受尽宠爱。
他亲切地喊假少爷元昀升大哥,一腔真心全部刨出来地待他好。
直到元老爷子宣布,要将原本和云家联姻的元昀升,更换成元谨桓。
一切都变了!
圈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恶毒、自私、残忍,抢走了原本属于元昀升的东西,破坏了他和云折浅之间的感情。
而这一切,更是在一次酒后,元谨桓在云折浅的身边醒来,到达峰值。
那天,赤身裸体的云折浅猩红着双眼,疯了般掐住他的脖子:
“元谨桓,你就这么犯贱?”
“为了娶我,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元谨桓想解释,告诉云折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话到嘴边他却咽了回去!他想自私一次,毕竟从第一眼见到云折浅,他就爱上了她。
可云折浅却将他狠狠踹到地上,放了狠话:
“我就是死,也绝不嫁你!”
“哪怕你毁了我的名声也无所谓!”
却没想到,七天后,元昀升失踪了。
她以为是元谨桓利用元家势力将他藏了起来。
只为完成和她的那桩婚事。
为了确保元昀升的安全,云折浅只好忍受屈辱与他成婚。
婚后整整六年,她都在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元昀升的踪迹。
直到一年前,元昀升终于出现......而他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莫名其妙扎入元昀升身体里的玻璃杯碎片,从楼梯摔下断掉的右腿,误吃花生后的过敏反应......元昀升遇到的所有委屈,都成了元谨桓的罪过!
终于,在元昀升的暗示下,云折浅将元谨桓送进了绅士培训班。
她面无表情:“像你这种不识大体的乡下村夫,心如针尖,早就该送你去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贵少爷。”
那时的他还抱有期望,或许她真的只是希望他进步呢?
可他却被滚烫的开水灼烧,于是又劝自己,她应该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吧?
她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吧?
直到如今,他终于死了。
他低头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她的冷嘲热讽。
元谨桓终于明白,七年陪伴终是一场空!他从最开始,就不该爱上这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他头一次,觉得后悔......
元谨桓飘在空中,看着屋子里自己那具毫无人样的尸体。
觉得十分迷茫。
他想要离开这里,却始终只能在反思室打转。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人敲门。
然后,是云折浅的声音响起来:“他住这间房?”
元谨桓心中升起一抹无尽的悲哀和近乎报复的快感——
云折浅马上就要看到他的尸体。
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云折浅走进来。
这是一间被包装得很好的房间,环境非常不错,除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还有反思室,此刻反思室大门紧闭。
元谨桓巴不得跟她招手,让她赶紧推开反思室的暗门。
谁知道,云折浅大步流星往前迈进,眼神竟落在了元谨桓的身上!
元谨桓吓坏了,她......能看得到自己?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死了!
下一秒,云折浅在他身前停住,语气发冷:
“走吧,回去。”
元谨桓愕然地瞪大双眼。
怎么会?
她们是怎么看到自己的?
云折浅脸上闪过一抹不耐:“愣着干什么!还没学乖?”
“不是你让我来接你?”
她伸出手,竟紧紧扣住了元谨桓的手腕,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元谨桓灼化!
与此同时,元谨桓耳中竟突兀地响起一阵郁闷的男音:
“这魂魄心愿未了,好强的念力,居然勾不走!”
另一道男音也响起:“别急,回去禀报冥王,免得他七日之后化为厉鬼,到时候就只能魂飞魄散......”
元谨桓猛然惊醒,被拽出这间束缚他整整七日的房间。
阳光洒在身上时,他不由一个激灵。
七日。
他只有七日时间去了结他的心愿。
可他的心愿是什么......为什么他忘了?
元谨桓被推上车。
元昀升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来看向他,嘴角勾起无辜的笑容:
“谨恒,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倒霉,竟然得了肾衰竭。”
“肾源配型只有你合适,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那一刻,元谨桓如坠冰窖。
原来她来接他,真的是因为需要他了。
需要他的肾了......
元谨桓被带回了别墅。
庭院中那棵他养了七年的树不在了,换成了艳丽绽放的鲜花。
可他花粉过敏。
婚礼那天,元谨桓曾因满场鲜花而被送去医院抢救,给全京圈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云折浅是忘了吗?
元谨桓特地绕着花圃走。
却没想到元昀升竟去摘了好几朵玫瑰送给他:
“谨桓,迟到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元谨桓这才反应过来,七天前,他死的那天,向云折浅求救那天。
是元昀升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的生日。
他眼中勾起一抹讥诮,低声拒绝:“抱歉,我花粉过敏。”
元昀升脸上“和善”的笑意微微一僵,满眼只剩委屈:
“谨桓,不喜欢也不必拿这种话来搪塞我吧?”
“我知道,你怨恨折浅这么多年心里一直都还有我,可当年,是你先抢走了她,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婚姻不是吗?”
玫瑰的花刺扎破元昀升的手指。
血珠儿很快滚落下来。
惹得云折浅脸上刹时升起恼怒之色。
她将对方一把拽入怀中,含住了他的手指,满眼心疼:
“疼吗?”
元谨桓心中一片荒芜——原来,云折浅也会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曾经,他为了讨好她,特地去学做她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被菜刀生生切下来一块肉,换来的仍然只有她的冷嘲热讽:
“元谨桓,不必装可怜。”
“与其用这些招数讨我欢心,不如坦荡告诉我昀升到底被你藏在哪里。”
可他已经说了千千万万遍——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云折浅沉怒的声音拉回元谨桓的思绪:
“元谨桓!你什么意思?昀升好心给你送礼物,你却拒绝他?”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悔过?”
元昀升拉着云折浅拱火:“折浅,别生气。”
“谨桓花粉过敏,是我送错了礼物。”
云折浅却还是沉着脸:“道歉!”
“哪怕你花粉过敏,也决不允许拒绝昀升的好意!”
元谨桓想反驳——为什么他连拒绝别人礼物的权利都没有?
却在接触到云折浅冷漠双眼的同时,下意识起了瑟缩的生理反应。
不能惹教官生气。
不可以。
他们会杀了他的!
脑海里轰然炸开,“砰”的一声,元谨桓直接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全身瑟缩颤栗,连声音都是哽咽: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拒绝......”
他飞快地磕着头,像是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反应模式!
云折浅的眼神陡然一紧,额角刹时青筋暴起,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
元谨桓性子执拗,倔强,从来不低头认输。
所以一年前,才会闹到要送他去绅士培训班,收敛他的脾气和性格。
可现在他怎么......
“起来!”
云折浅发出怒喝,元谨桓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疯狂的磕着头。
磕得额头一片肿胀,磕得云折浅眼中只剩意外和迟疑。
云折浅往前迈进一步,伸手欲要抓住元谨桓的胳膊:“你......”
元昀升突然开口打断:“谨桓,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他伸手握住元谨桓的胳膊。
触碰到元谨桓的瞬间,他爆发出绝望至极的尖叫。
“不要!”
元昀升狠狠跌入了花圃之中!
连带着将元谨桓一起拽入。
元昀升发出一声哽咽:“谨桓?你......我只是想跟你道歉缓和关系,你为什么推我?”
玫瑰花刺扎破元昀升裸露在外的身体,也彻底吸引了云折浅的所有注意力。
云折浅疯了似的跑过去,将元昀升打横抱起。
看向元谨桓的双眼之中,只剩下滔天怒火:
“够了,别装了!”
元谨桓吓得不停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他......”
他蜷缩在花圃里,身体仿佛万蚁啃噬般的疼痛。
可这一切,远远比不上云折浅看向他那嫌恶的眼神,带给他的伤痛更狠!
元昀升靠着云折浅,突然着急地开口道:
“折浅,我没事的,你先救谨桓吧!他不是花粉过敏吗——”
话音落下,云折浅的眼神陡然幽深。
只因为元谨桓在花圃里待了这么久,却没见浑身起丝毫反应!
哪怕是一点点的红肿或者呼吸急促都没有!
她气得脸色陡然沉下:“好你个元谨桓,你又骗我!?”
“狗屁的花粉过敏,当初在婚礼上,你就在装可怜是吗?”
元谨桓不停地摇着头——他没有骗人啊!
当初,哪怕只是一朵小小的野花,也会让他呼吸急促?
可现在怎么会......
元谨桓同样茫然地低下头。
直到,看到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竟然闪烁着,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恍然大悟——
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有过敏反应呢?
就像那些玫瑰花的刺儿,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却连血都没有。
连疼痛,都好像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代表他还活着的一些证明......
元谨桓闭上眼,干涸的双瞳却连哭出来的权利都没有。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云折浅的怒火却仍然喋喋不休:“这就是你在培训班一年学回来的东西?以退为进?”
“好,培训班教不会你的东西,我亲自来教!”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储物间!”
“不是花粉过敏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过敏!”
“把全市的花都给我买回来,全部堆到储物间里去!”
元谨桓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发出颤栗的尖叫:“不、不要——”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他还是会怕黑。
他有幽闭恐惧症,云折浅明明知道。
可为什么,不仅要在身体上折磨他,还要在心理上折磨他?
元谨桓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朝云折浅爬过去。
却被对方狠狠地踢开了手:“都是聋子吗?听不懂人话?!”
别墅里的佣人一窝蜂全都出来了,将元谨桓抬起来。
挣扎的他被狠狠按住,毫无余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折浅抱着元昀升,渐行渐远。
元昀升那张挑衅的脸彻底消失之前,他勾起讥诮的嘴角,用口型说道:
“好好享受玫瑰花瓣哦。”
“这可是至死不渝的浪漫呢。”
那是一间很小的储物间。
没有窗户,堆满杂物,留给元谨桓的空间很小。
和反思室很像。
他被关进去后,连灯也熄灭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连空气都被压榨堆挤。
恍惚间,元谨桓闻到了很淡的花粉味,他的身边不停有花瓣坠落,直至将他遮盖吞没。
他整个人都被埋在花堆里,那灵魂深处的窒息与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终于,元谨桓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救救我......”
他双手指甲掀起,在铁门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白痕,连意识都逐渐模糊。
他开始觉得喘不上气来,大口地呼吸着,连表情都被憋得青紫,恍惚间,他看清楚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他们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对他说:“元谨桓,你怨气极重,倘若能了结凡世尘缘,还有投胎做人的机会!”
“你到底有什么没完成?”
是啊,他到底还有什么没完成?
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是什么这么重要,让他始终无法放下执念牵挂,魂魄不散?
“轰隆”一声!元谨桓的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他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烈火灼烧!
不止这间储物间,整个别墅都烧了起来!
元谨桓飘在空中,看到云折浅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拉着元昀升往楼下冲去!
经过储物间时,云折浅的步伐罕见地停顿了一秒。
逃跑的佣人飞奔而过,脸色惨白:“云、云总,元先生还被关在里面!”
云折浅冷下嗓音:“放他出来!”
“可是钥匙在您......”
元昀升突然发出惊呼:“折浅,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折浅,过去的六年,我无数次从死里逃生,终于见到了你,却没想到,我们依然不能相守到白头......”
云折浅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挣扎一闪而过,终是收回视线:
“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出事!”
明明,明明她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拉开那扇门。
就能救下她。
可是她没有!
云折浅紧紧抱着元昀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熊熊燃烧的别墅!
任由他在滚烫的烈火中燃烧、融化。
元谨桓觉得自己就像是又死了一次!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哪怕他从培训班里活着逃了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无论是什么选择,云折浅心中的第一顺位,永远都是元昀升。
而他,注定被抛弃。
消防很快来了,这场大火逐渐被扑灭。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里,满身狼狈。
将元昀升送上救护车后,云折浅往身后看。
入目所及,竟没有元谨桓的身影!
云折浅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云折浅一把抓住刚刚那狼狈的女佣,双眼猩红地询问:
“元谨桓呢?”
女佣吓坏了,惨白着脸瞬间跌坐而下,浑身瑟瑟发抖:
“先生、先生他还在储物间里!”
“钥匙只有云总您有,除了您,谁也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云折浅只觉浑身一震,双眼瞬间变得一片猩红!
她像是瞬间疯了似的,往那黢黑破旧的别墅狂奔而去!
“元谨桓!”她压着嗓子怒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消防员将她拦在外面。
靠着墙壁的元谨桓望着她,有那么恍惚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很在意自己。
很介意自己的离世......
在晕倒前的最后一秒,元谨桓看到云折浅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奔来。
他做了一个梦。
其实云折浅并非从一开始就恨极了他。
刚回到元家的第一天,元家的佣人都看不上他,觉得他是从乡下来的,一点也不像个少爷。
他被人偷偷推进泳池里,不会游泳,挣扎着差点死去。
是云折浅把他捞了起来。
他蜷缩着,躲在角落里,抱紧自己,云折浅一碰他,他就吓得颤抖起来。
云折浅问他怎么了,他惨白着脸回应:“我身上很脏......”
云折浅淡淡开口:“不是才在泳池里洗了澡?”
她看上去完全不介意他的“邋遢”他的“脏”。
她甚至对她挑眉笑了笑,说:“要是脏,就回去换件衣服。我送你?”
她扶着他,把他送回卧室。
被无数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所以,从这天开始,他们对他私底下的霸凌都少了很多......
他曾经真的以为,她会一直对自己好。
可她的好却仅仅只有那么一次。
他却为了那一次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元谨桓从梦中惊醒过来,灼眼的白炽灯照亮他惨白的脸。
云折浅站在床侧,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看向他,一字一顿:“很好玩吗?”
元谨桓愣住:“什么?”
“我说,自导自演这出戏,你觉得很好玩吗?”
云折浅发出嗤笑,陡然伸出手,掐住了元谨桓的脖子!
她将他狠狠按在床头,满眼厌恶与嫌弃:
“元谨桓,看我向你冲过来的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
“消防那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火是从储物间烧起来的!你刻意制造这场火灾,又刻意装死,不就是为了捉弄我吗?元谨桓,你知不知道,昀升因为你这出戏,被吓坏了!”
元谨桓难以置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被花瓣淹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制造火灾!?
云折浅冷冷看着他,突然扯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冷笑。
“不是你,还能是谁?”
“一个被锁在储物间的活人,除非是你自己制造的火灾,否则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逃出来?!”
“你最擅长自导自演装可怜了不是吗?”
看着云折浅那笃定无比的双眼,元谨桓的心宛如被万蚁啃食,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信任他吗?
哪怕他都快死了,她也无所谓吗?!
终于,元谨桓垂下眼,凄惨地笑了:
“是啊,云折浅,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从那样的环境里逃出来呢?”
“我逃出来是因为——”
“我已经死了啊。”
元谨桓的嗓音,轻飘飘的。
云折浅没能听到。
她的注意力被元昀升突然打来的电话吸引。
他的声音,状似绝望地从手机里传出来:“救我!救命......折浅,我不想再回去了!”
云折浅扭头就跑,脸上唯余担忧。
元谨桓勉强起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伤痕累累,却没有丝毫血色。
也是,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流血?
元谨桓的视线落到自己肩膀上一个小小的奶瓶纹身上。
一种莫名其妙的酸胀感突然涌上心间。
他困惑地伸出手,正要触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求救,元谨桓便被捂住嘴蒙了眼,捆绑住扔上了后备箱。
他被迷得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开车的两个男人小声议论。
“这云总心可真够狠的,自己的丈夫居然这么对待。”
“你没听说吗?年轻时候云总和元昀升两情相悦,是被元谨桓破坏了的!换做是我,说不定做得更过分。”
“倒也是,不过元昀升明明没有肾衰竭,却骗云总自己得了这个病,就不怕云总知道了真相,跟他生气?”
元谨桓呼吸凝滞,冷汗如冰水瓢泼浇下。
什么意思?
元昀升根本就没得病?他在骗云折浅?
元谨桓眼中煞时涌起怒火,他挣扎着,脑袋拼命地往上顶。
却不想,车突然刹住,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攥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拽了下去!
“放、放了我!”元谨桓咬牙切齿,“我、我有钱,你们是受谁指使?我可以给双倍价格!”
众人嘲讽的哄笑声钻入耳中时,元谨桓眼前的黑布也被取下。
白光乍闪,眼前一切变得清晰可见......元谨桓却看到了云折浅那张脸!
对方眼神微冷,一脚踩在身旁那个跪趴的男人身上:
“认认,是他吗?”
男人眼神在元谨桓身上流连,飞快地点了点头:
“是他是他!就是他!”
“当时就是他把元昀升卖给我的!就是他......”
元谨桓震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卖过元昀升!
当年他的失踪,根本和他毫无关系啊!
对上云折浅那双失望透顶的双眼,元谨桓彻底陷入绝望之中——她居然真的信了!夫妻六年,她竟然真的,从未给予过他丝毫信任!
元谨桓不停地摇着头,想要解释,可那些话堵在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不安的、崩溃的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折浅点燃一支烟,眸色在烟雾中逐渐沉凝:
“元谨桓,昀升受过的委屈,我要你加倍偿还。”
“把他带去云端,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他离开!”
元谨桓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云端?那个游移在灰色地带的夜场?
只有犯了错的女人,才会被送到那里去,男人会对你上下其手,严重者甚至会......总之,在那里,会受尽屈辱折磨!
而他作为一个男人,要被送到那里去......
云折浅这是什么意思?
元谨桓嗓音绝望:
“不要!真的不是我,云折浅,真的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元昀升!”
他的双眼剧烈颤动着,脱口而出:
“是元昀升他一直在骗你!你、你不信可以带他去检查,他就连肾衰竭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生病,却为了害我而欺骗你,想割走我的肾!一直都是他在骗你!”
云折浅的脚步骤然停住,回过头来看向他。
元谨桓的眼里爆发出惊光:
“云折浅,我没有骗你,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谁知,云折浅竟然漠然地笑了。
她弯下腰,掐住元谨桓的下巴轻轻一抬。
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元谨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确实没有生病。”
“不过是他喜欢,所以我陪他闹闹罢了。”
“轰”的一声!元谨桓只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倾塌,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头一次觉得她竟然是如此陌生。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认识过她......
元谨桓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低声笑着,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被他们拖着,朝云端走去......
元谨桓被扔进了云端。
无数男男女女都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都注意点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云氏赘婿!”
“再怎么大名鼎鼎,也不过只是个赘婿!被送到这里来了,不也还是个鸭吗?”
“倒也是,他可是被云总吩咐了送进来的呢!”
元谨桓蜷缩在地上,听着无数侮辱的话语,心中只剩绝望。
脂粉香、酒香扑鼻而来,男人女人的手全都狠狠拍在他的屁股上。
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着,他的衣服就要被“哗啦”撕开。
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脸色苍白的元昀升靠着云折浅,神色凝重:
“你们都放开他!”
“折浅,你怎么能这样?”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有你陪着我,我会越来越好的,就别追究谨桓了,好吗?”
他走过去,想要去拉元谨桓的手。
却在碰到元谨桓的瞬间,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摔去!
“哗啦”一声!元昀升身上的衣服竟被拉扯开,露出一小块赤裸的后背。
云折浅瞬间沉了脸,脱下外套,挡住元昀升。
“都给我把眼珠子转开!我的男人谁都不许看!”
“元谨桓!”云折浅咬牙切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元谨桓僵站在那里,不停地摇着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像是已经彻底失了理智。
云折浅的眼神微微一凝,眉头微皱,正要去拉他。
元昀升却突然发出一声惨笑:
“谨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如果你觉得我抢了折浅,那我走还不行吗?!”
他奋而转身,就要离开。
云折浅连忙抓住他的手:
“元谨桓,道歉!”
元谨桓站在那里,眼神飘忽,像是彻底失了神智。
云折浅按住他:“听不到我的话吗?道歉!”
“扑通”一声!元谨桓跪了下去。
他麻木地磕着头,一字一顿:“对不起。”活像是个人偶一般令人心惊。
云折浅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你在培训班一年,难不成只学会了道歉?”
元昀升满脸受伤:“谨桓,你把我高价卖出,任由那些女人对我......我六年里颠沛流离,难不成道歉就算完了?”
元谨桓沙哑着嗓音:“那你想要怎么样?”
“至少,我所承受的一切,你也该承受一遍吧!”元昀升眼眶微红。
元谨桓双手攥紧成拳,下意识看向云折浅。
对方双眼冷漠,嘴角紧紧绷直成一条直线:“听不懂人话吗?”
元谨桓于是轻轻笑了:
“好,我知道了。”
他伸出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然后是上衣、短裤......
有更多的人围过来,拿起手机拍摄:
“快看,这儿有个男的暴露癖,在脱衣服呢。”
“天哪,好恶心,他不会要脱光吧?”
元谨桓全身发抖,却仍然没有停止。
终于,他只穿着内裤,完全地暴露在所有人赤裸的双眼里。
就在他伸手,还要扯下内裤的时候。
云折浅终于按住他的手腕:
“够了!你真的是暴露癖吗?”
元谨桓凄凉地笑起来,却只说: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这么不知廉耻。”
“都是我的错!”
云折浅动作僵住,心中闪过一抹异样:“你......”
元谨桓屈从地再次磕头,却在弯腰的瞬间,暴露出后背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纵横交错,沉疴难愈,云折浅震惊地瞪大双眼,这才注意到,元谨桓那赤裸的身体上,竟大大小小,布满了无数伤疤!
她不由失声:
“这是怎么回事!?”
元谨桓什么都没说,元昀升反而先他一步开口:
“谨桓,为了装可怜,你竟然连疤痕都画上去了?”
云折浅猛地松了口气,眼神也陡然暗下。
她为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觉得恼怒,伸手便将他推开!
元谨桓摔倒在地,痛苦让他忍不住捂住嘴,反胃的感觉直冲脑门。
终于,在他张开嘴的瞬间,“哇”地一声!他将胃中翻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怔怔看着地上那滩痕迹,身体,突然剧烈的开始颤抖起来。
一段被他刻意忘记的回忆,就这样突然涌上心头——
孩子,是孩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云折浅并不爱他,连为他生一个孩子都不肯。
但她年纪大了,所以选择了冻卵。
她说,等找回了元昀升,就和他生一个孩子,那颗冻卵就是她为元昀升预备的。
可是,元谨恒实在太想拥有一个和她之间的孩子了!
所以他偷了云折浅的那颗冻卵。
而他被送入绅士培训班的那一天,孩子也降临了。
元谨桓突然站起来,往门外冲。
却被云折浅拉住了手。
“你去干什么?”
元谨桓回首,双眸泣血:
“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云折浅愕然地看着他:“女儿?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哪个贱人搞到一起了,连女儿都搞出来了?”
元谨恒撕心裂肺:“孩子是你的!”
“云折浅,你放我走,让我离开,我要去救我的女儿,她那么小那么可怜,躺在那样黑暗的地方,她会害怕的——”
元谨桓满脑子只剩下救他的女儿。
他答应过她,要给她买拨浪鼓。
要让她穿上粉色的婴儿服。
可这些,统统都没有实现。
那个小小的身影,刚出生不到十天,就因为一场高烧离开了!
她被培训班的教官们随手挖了个坑埋下,连坟墓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连坟墓都没有呢!
元谨桓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愿望。
他要给女儿建一座衣冠冢。
他的女儿要有一座小小的坟墓!
可云折浅仍然不肯放过他。
云折浅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笑: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
“我他妈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怀胎十月生了个孩子,你当我是傻子吗?”
元谨桓凄凉地笑了,她当然不知道,毕竟她从没想过给他生孩子。
要不是他联系了国外......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
元谨桓跪下去,疯狂地给她磕头:
“我求你,我求你!那真的是我的女儿,我要去找他,我要去......”
云折浅有一瞬间的心软。
可元昀升突然苍白着脸倒了下去,他摇着头,声音虚弱:
“折浅,我好难受......”
“你忘了吗?换肾手术约的就是今天......”
云折浅瞬间按住元谨桓,一字一顿:
“元谨桓,你竟敢背叛我,跟其他贱人生孩子。”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她收回视线,眼神淡漠至极:“带走!”
元谨桓发出凄厉绝望的吼叫,他不停地磕着头,可他磕头也显得不那么可怜,分明连灵魂都在惊颤,额头竟然看不见一丝血迹。
连路人都在感慨:
“那男的好奇怪——他磕头那么重,居然没有血?”
云折浅气得宛如魔怔,根本没察觉到任何他的不对劲。
只是将他扔上车,推进了手术室,想要教训他,真的拿走他的一个肾!
麻药刺入元谨桓的身体,医护人员开始抽血,却目露震惊:
“怎么会没有血?你们是不是搞错机子了?”
他们低下头检查的瞬间,元谨桓疯了似的跳下手术台,往手术室外跑去!
“他不是打了麻药吗?怎么回事!”
“麻药剂量是不是没对?快抓住他!别让云总发现了!”
可那些声音,元谨桓逐渐地全都听不到了。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培训班所在地。
看到了他的那间房间。
看到了反思室。
也看到了拔节生长的柳树。
他挖啊挖,终于找到了女儿。
他带她离开了培训班,回到了自己被带回元家之前所住的地方,他为她立了一块小小的墓碑,给她买了泼浪鼓和婴儿服,终于,他完成了他想做很久的所有事情。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满脸唏嘘:
“元谨桓,跟我们走吧。”
元谨桓最后又留恋地看了一眼墓碑。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身体,逐渐破碎消散,最终,荡然无存。
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云总,先生他、先生他跑了!”
属下打来的电话让云折浅的脸立刻阴沉,她猛然起身,薄怒道:“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没打麻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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