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锦阳锦河的女频言情小说《湘久淮七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李霓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雪世界里的冷冽寒风原本就应该属于这样的冬天的。七色的日光则不同。那样温暖的感觉并不是我们在每一天里都有幸体会得到的,尤其是在正值三九天的冬季。而今天,今天的太阳刚刚好很刺眼,风也刚刚好开始学着温柔。我的女儿刚刚好就选择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日子里,比起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我能够为她做的又实在太少。今天,作为父亲,我能送给她的只有一个美好的名字——锦阳。锦河,那是我生命中抹不掉的地方,那名字将连同它的故事一起长在我的身体里,与我血肉相连。而对于女儿,我也想将自己生命里最有爱的那段记忆赠与她,哪怕一切最终也只能与她的名字相连。病床上的妻子正紧闭着双目,安静地睡着,汗湿的发还贴在额上。第一次...
《湘久淮七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冰雪世界里的冷冽寒风原本就应该属于这样的冬天的。
七色的日光则不同。那样温暖的感觉并不是我们在每一天里都有幸体会得到的,尤其是在正值三九天的冬季。
而今天,今天的太阳刚刚好很刺眼,风也刚刚好开始学着温柔。
我的女儿刚刚好就选择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这个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日子里,比起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我能够为她做的又实在太少。今天,作为父亲,我能送给她的只有一个美好的名字——锦阳。
锦河,那是我生命中抹不掉的地方,那名字将连同它的故事一起长在我的身体里,与我血肉相连。而对于女儿,我也想将自己生命里最有爱的那段记忆赠与她,哪怕一切最终也只能与她的名字相连。
病床上的妻子正紧闭着双目,安静地睡着,汗湿的发还贴在额上。第一次,我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为人母的伟大与慈祥。
每一位母亲都是这样的吧?我的妻子。我的母亲。妻子的母亲。还有......她?
看着眼前疲惫的妻子,再回想起在产房中握着妻子手时的那些该死的念头,我真的愧疚了。
爱是伟大的,妻子对我的,对我母亲的,还有对刚刚降生的女儿的。
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
而我自己,与妻子的贤惠善良相比,我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劣等男人而已。
心中的喜悦中渐渐掺杂了苦闷。
我钻进走廊尽头的吸烟室,点燃了一支烟。吐出的烟雾在我的眼前一圈一圈地晕开,淡了,却成了一片,蒙住了我望向窗外远山的视线。
一瞬间,我的心似乎也迷糊了,找不到方向,没有方向。更可悲的是,我甚至已看不清载我来到现在的条条小径弯弯。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而我,我又该何去何从?怎样面对着生命中的幸与不幸?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萦绕身旁的烟的味道那么真实。
一切都已不明确了,甚至包括迎到女儿降生的喜悦都已不那么单纯。是喜?是忧?我想,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都显得有些沉重而难以轻而易举地负担吧。
真实的,就只有现在。现在,一切才真实吧?而我也足够清醒,无从逃避,逃不掉现在。
是的,我想过要逃。也许,这样想会很无耻,但我真的那样想过了。但这一刻,我不得不去面对,我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我不爱的人了。
我不爱我的妻子。但这个女人着实有改变我的力量,因为她给了我一个女儿。
更何况,爱又怎么样?不爱,又能怎么样呢?
我爱她,可她还不是一样离开。
当我在她的生产同意书上签上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很清醒地知道她不是我的。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她。可她呢?到头来,她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了我这个愿意无条件替她扛下一切的男人。
那个孩子也很大了吧?曾经,我也像期待锦阳的降生一样,期待过他的到来,并决心把我能给他的统统都给他。可在他的成长记忆里却永远都不会有我的存在了吧?
人生真是奇妙的剧。是剧,就会有夸张的戏份。没错,人生有很多夸张的情节。什么“人生真实得很”,都是屁话。
真实?大多数的人还不都是像我一样窝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怜兮兮地学着逃避,不敢去面对,不知不觉中,就梦了起来,被困了起来,反锁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了。
我们的人生都一样,只不过不同的人选择了不同的过法而已。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生很简单,生下来,然后,努力幸福地活着。”
我终于明白,于一个人来说,只有再也不能逃避了以后,他的人生才真正变得真实。
正如此刻的我,我真实了,面对着。
傍晚时分,阳光斜斜地洒在病房的地上,也照到了满脸笑容的妻子。此刻的妻子正和我母亲还有岳母谈得高兴。小锦阳躺在妻子的臂弯里,闭着眼睛,两只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挥来挥去。
我只是在门外站着,透过长方形的玻璃看着。
我还无法走进这样幸福的场景里去,因为我还无法走出心中禁锢着我的牢笼。
知道妻子和锦阳不会无人照料,我放心地离开了。
徜徉在路灯泻下的光影里,我突然变得无处可去。这座城市中那些灯红酒绿的繁华似乎再与我无关。我是一个父亲了,那一瞬间的成熟将会改变我整个人生的轨迹。
我抵住了诱惑,径直回到了家。
说是诱惑,其实是要看一个人的心情。此时的我,又喜又烦的,还是最适合独处。那些所谓的诱惑也就不是诱惑了,或者说,已不足以构成诱惑了。
接完一群损友的贺喜电话,我从书柜最下层的角落里拿出了那本我准备了七八个月的笔记本。
四四方方的形状,是因为我希望女儿的未来的生活规则有序;浅蓝色的封皮,是因为我希望女儿的心永远纯净安宁;挥着翅膀的小天使,正是我心中的女儿——我的爱。
无疑,这是我要送给女儿的礼物,却不是要纪录她的成长,而是要告诉她父亲的故事。当我离开了,让她去选择用一份怎样的心情去怀念她的父亲,并且更爱她的母亲。
轻轻翻开第一页,我这样写着:
“阳阳,在这里,你将知道爸爸全部的故事,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延续。”
“当你从邮递员手中接过它的时候,就是爸爸再也没有能力爱你的那一天。”
“也请原谅爸爸懦弱到无法亲口告诉你这个故事,原谅一个父亲的难为情。”
匡雨离开锦河的那一天,心中暗自决定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傍着流淌的河水存在着的水乡小镇了。
十八岁的少年最善感伤,亦多愁绪,总是一副天下人皆负我的悲世情怀。年轻的岁月里,好像连成熟都可以模仿着做做样子。于是,很多人也开始学着写一些酸酸的句子,竟以为自己真的明白并且有资格去感伤了。
少年时代的匡雨也不能例外。在他的思想世界里,那条河里流淌的似乎不是水,而是眼泪,甚至是愁苦心碎。
只不过,匡雨妄想斩断故乡丝丝缕缕的种种不成熟的甚至有些偏激的想法让这本身正常得很的情愫变成了那种大人们眼中的少年身上的幼稚与矫情。
肩上的行囊是母亲含泪打点好的。
母亲的一生很苦。一个女人,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即使珠宝锦缎唾手可得又如何?如何能够幸福?还不是心中苦楚岁岁年年,艰难度日。
匡雨以为,无论是男儿,或是女子,若是得不到枕边人的真心,生活中便只剩下不幸了,就如母亲一样。
尽管父亲辞世时,匡雨尚且年幼。但在匡雨的记忆中,星星点点的,还是有父亲存在过的痕迹的。
自家别院中央的那把摇椅,摇啊摇,是久病的父亲坐在上面晒着太阳。偶尔,匡雨也会坐在父亲的膝上,在父亲苍白的笑容里一起摇,直到经过的爷爷斥责母亲的粗心。
母亲的委屈已是儿时的匡雨所不能容忍的。后来,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就静静地坐在木制的门槛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看着那个叫做“父亲”的很贪睡的男人坐在摇椅上摇啊摇。
不会是很久以后的事吧?那摇椅就不再摇了。
匡家上上下下改了黑白色调,匆匆闪过匡雨眼前的不是身着白衫的家人,就是一些身着黑衫的泪人。
奶娘也为匡雨换上了衣服,并将他带到母亲的身旁。
大厅里也是满眼的黑白。那样的场景并不是小匡雨能够看得明白的。只有高悬在正中央的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是匡雨认识的。他就是那个即使在白天也要倚在床上或是躺在摇椅里的男人,那个也会带着他一起坐摇椅的父亲。
而让匡雨真的意识到父亲的离开的是,那把摇椅再也没有在摇了。
匡雨可以确定,父亲是爱过他的,只是他离开得太早些,病得又太久了一些。
可他却从来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的丈夫联系到一起。
他不爱她。父亲不爱母亲。这是年少的匡雨从一些碎嘴的妇人们口中偷偷听来的。
不过是听说而已,听说。
在匡家,从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毕竟大家都是要靠着爷爷吃饭的。
再加上匡家是锦河的大户,祖上还出过两个进士,地位自然是不用言说的。有财,有权,匡家主掌了全锦河近二分之一人口的生计。
这样一来,不单单是在匡家,父亲离开后,匡老太爷家二儿子的一切事情都成了锦河人不可触碰的禁区。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自讨没趣,甚至毁了前程。
而对于作为当事人的母亲,匡雨则是不忍伤害的。
匡雨无法验证传言的真实性,却选择了相信。因为父亲对母亲的爱就算有,也还是太少,至少匡雨感觉不到。
母亲似乎永远有流不完的泪水。父亲走后,祖父母待她并不好。乡下人见识浅薄又迷信得很,家里的人都说是母亲命硬才克死了父亲。
后来,等匡雨慢慢长大些了,他也渐渐从母亲的泪书中读懂,真正害了父亲患上那相思病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开始怨恨起父亲来,怨恨他负不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更怨恨他留给母亲一辈子也好不了的伤。
每一次暗地里看到母亲流泪,匡雨就会在折好一只纸鹤放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母亲最爱纸鹤,当她第一次见到匡雨手中的那一只时,眼里便闪起了难得的光亮。她说,这只东西生出了翅膀,便能够自由了。
匡雨都懂得,母亲是想要自由的。十八岁蒙着盖头上了花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堵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可到头来,母亲输得很惨。这一场不幸的婚姻,没有夫婿的疼惜,公婆的喜爱,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匡雨这棵独苗苗。
匡雨上中学那会儿,学校里曾经来过一个英俊博学的数学老师。他曾疯狂地追求过母亲。那时的匡雨已是个情感敏锐且丰富的少年。他看得出,母亲也是喜欢他的。其间想必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匡雨并不知晓。最后的最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老师离开了锦河。而母亲的身上多了好多藤条抽打过的血痕。
他终于想到了要反抗。那一天,他跪在母亲的面前,泪如雨下。
“妈,爷爷奶奶又打你了?我找他们去。”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雨里跑。
可母亲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跪着。她的母亲跪在他的身后死死地抱着他。
那一天的情景,匡雨发誓会记一辈子。他恨这里,恨这座泯灭了人情的古老乡镇。没有血肉,在现代都市进步气息的包围下,它干枯的只剩下一堆白骨,却还在艰难地喘息着。
“妈,您好好的,等我回来接您。”
临行的那一晚,匡雨赖在母亲的房里没有离开。男孩子本就不会撒娇的,匡雨更是个内向至极的孩子。小小的年纪,他便浑身沾染上忧郁,甚至有些老成。
若是自小活在母亲的愁容与泪水之中,任谁也开朗阳光不了吧。
匡妈妈也是舍不得儿子的。这些年,若是没有匡雨,她恐怕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吧。没有爱,没有温暖,那人生还剩下些什么?
她将儿子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前,双眸早已被泪水充满,却还是极力隐忍着。
“儿啊,你好好的,不要记挂妈妈。你好了,妈妈不就好了吗?”
匡雨拼命地点了点头,突然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跑出门去。
匡妈妈再也止不住眼泪了,坐在窗边掩面哭泣。
“妈,这个您留好。”
匡妈妈听见儿子的声音,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她不想儿子记得她哭泣的样子。没能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她的心里一直很愧疚。
她一手接过儿子手里的玻璃罐子,一手抚上他年轻俊朗的脸庞。
“傻小子,怎么学起姑娘家做起手工来?”
匡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她的面前站了很久,脸上的泪断了线一般。
终于,他扑通跪在母亲的面前。
“妈,您每哭一次,我就折一只纸鹤。这些年了,您看,有了这么多。您是把您的眼泪都流干了吗?流干了好。我走了,您就不要再流泪了。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没有人再给您擦眼泪了。您好好的,等儿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带您离开这个家。”
母亲坐在宽大的红木床上,昏黄的油灯照上她单薄的脊背,那样的凄凉。
匡雨在窗边静静地站了很久。他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也不能完全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好多时候,匡雨恨自己。他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从小到大,他尽管努力过了,却还是没能将母亲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如今,他又要不管不顾地走了,留下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说是功成名就了就回来接她走,可到底自己还是一个人先逃了。
匡雨想逃。理由太多。
每在这里多呼吸一天,匡雨也会觉得难受。
没有父爱,没有所谓的祖孙情谊。匡雨是匡家唯一的男丁,却又是匡家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祖母由于太过思念死去的二儿子,每次见了匡雨都会犯老毛病,浑身抽搐。祖父似乎一向都不喜欢他。若是没有记错,匡雨从未见他笑过。
这里的人似乎都长了好几张嘴,总是有嚼不完的舌根。张家死了只鸡,隔天便会街知巷闻,传着张家的鸡得了鸡瘟。于是,到处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会绕着走,若是不小心接触到了张家人,回家就要不停地洗澡,再喷了醋驱除晦气。
匡雨读了书以后,真的觉得他们可笑。可正是这群可笑的人脸上总是挂着幸福的微笑。他们虽然无知,但却懂得知足,所以更容易幸福。
他不禁联想到,母亲年少时是读过书的,所以会期待,会想着要挣脱命运的束缚,也才会觉得辛苦。
在这里,他还丢了他最最心爱的女孩儿。
月光皎皎,斜斜地照进母亲的屋子里。那只透明的玻璃罐子似乎是着了魔力,亮起了晃眼的光闪。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男孩儿指着女孩儿手中的铁盒子,乌亮的双眸里闪起明媚的光,好像这初秋的太阳。他一副很犹豫的样子,只远远地瞧着女孩儿,不敢靠得太近。
她是那样的美丽,有着天使一般的容颜,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儿搭在胸前,洁白的小纱裙在清凉的风里飞舞得好似梦幻一般。只是,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一副想哭泣却又极力隐忍着的样子。
男孩儿见她也不说话,好像是伤心极了。他怯怯地开口,“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可女孩儿却还是不应他,也不肯抬头,还是紧紧地将那铁盒子抱在胸前。
男孩儿想她一定是太难过了,想要安慰她,试探性地向前走。
“喂,小少爷,你别理她,她是个小哑巴。”
游叔家的雪根带着一大群孩子从桥上嘻嘻哈哈地走过来。这群孩子实在是一群小魔头,专门捡着那些弱小的来欺负。
游叔是家里的老人了,负责管理后厨的事情。在那个家里,他算是待匡雨较好的人了,时不时还会做些小点心偷偷挂在匡雨屋里吊在房梁上的小篮子里。爷爷是不允许匡雨吃零食的。在他的想法里,男孩子是不能矫情的。若不是游叔,匡雨也只有看着其他小朋友手里的零食流口水的份儿。
可他的儿子雪根,匡雨却是很讨厌的。他整天吊着一大条鼻涕,粘在他的屁股后面叫他小少爷。儿时的匡雨总觉得那并不是一见多么光彩的事情。大家都怕他,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交朋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朋友,恐怕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远远地见他过来,匡雨就紧紧皱起了浓密的双眉,一脸的不友好。
可小孩子自然是最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一群孩子前呼后拥地将匡雨和那女孩儿包围在其中。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小小的匡雨握紧了拳头。
同行的另一个男孩子满桌一下子跳出来,站在匡雨面前,一副神气兮兮的样子。他是雪根的死党,也是匡雨平日里最讨厌的人,最恨他跟在雪根身边的那一副狗腿样儿。从他的名字开始,匡雨就看不惯。说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刚刚好凑成了一桌子,故而取名为满桌。这种起名字的方法,匡雨实在是很难理解。
“小少爷,你是不是很想交朋友啊?那你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是可以考虑的。怎么找一个小哑巴啊?”
周围的孩子也跟着起哄,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眼前的女孩儿显然是被他们吓到了,浑身很剧烈地抖动着。匡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勇气,一个箭步扑上去,狠狠地给了那家伙一拳,刚刚好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猩红的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原先一脸兴奋的孩子们瞬间作鸟兽散。也不怪他们,就连匡雨自己也吓了一跳。满桌同学一脸惊恐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看有血,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匡雨梗着脖子,狠狠地瞪着他,好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
雪根见匡雨是真的急了,拉着满桌转身就跑。
满桌一脸委屈地抹着鼻血,边跑边回头喊,“匡雨,别以为你家有钱就了不起。你给我等着。”
匡雨看着他被雪根拉得一步一踉跄的狼狈样儿,再也忍耐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等他缓过气来,抬眼便对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得意忘情,不由得红了脸。
年纪小小,倒也没学过多少文绉绉的词汇来。可他还是愣住了,搜肠刮肚地挖出一个词来,忧伤。她俊秀清丽的眉眼之间锁着的那几分愁,应该就叫做忧伤。
“你不高兴?他们说你是聋哑人。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聋哑人。”
匡雨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歉疚,随即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急得脸蛋儿通红。
女孩儿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竟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甜,却还是静静的。匡雨从没想过,除了母亲以外,这世上竟能有一个人笑得如此好看。只可惜,这样的美好是那么安静。想到这里,他的心莫名地失落起来。
女孩儿却突然高兴了起来,只是眉眼之间依然锁着淡淡的忧伤。她拉着匡雨蹲下,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在地上写起字来。
她的字如同她的人一般,那样秀丽干净,即便是在污浊的泥土地上,也还是能让人记忆深刻。
匡雨看着她侧脸柔和的曲线嘿嘿地傻笑起来。他真的觉得,她身边的这一个就是天使。那是的他竟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天使都是不会说话的。
女孩儿也侧过脸来看他,粉嫩的下脸蛋上绽放着两个小巧的酒窝。她指着地面示意匡雨。
“我不说,但能听。”
匡雨傻笑着,不断地点头。
女孩儿又低头写道,“你刚刚打了人,回家会挨骂的。对不起。”
看着她一脸歉疚的样子,匡雨突然一拍自己还不结实的小胸脯,一脸的大无畏。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他们都很怕我爷爷的,才不敢把我怎么样。”
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出最强大的一面,这似乎是男子的天性。小小的匡雨也不能例外。此时的他早已忘记了上一次打架后屁股上挨的板子了。他们的确是不敢将他如何,可是他们会告状。而匡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女孩儿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跟着又低下头写字。
“你叫匡雨?”
匡雨兴奋地点头。他高兴极了,女孩儿竟能写得对他的名字。虽然刚刚被他们叫过了,可是中国汉字那么多,要从中挑选出正确的两个,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却足够让他美半天。
“姚湘九。这是我的名字。”
“湘湘。那我以后叫你湘湘吧。别人一定会叫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吧,那我就叫个不一样的。”
湘九看着他一脸温暖的神情,小小的心里柔软了起来。有一个女人也曾如此叫她,只是,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匡雨却突然抓起她的手指来。湘九一惊,不解地望着他。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指在他的白色上衣上擦了又擦,因为不敢太用力,又怕擦不干净,于是擦了很久。
他猛地抬起头来,傻傻地说了一句,“地上脏,我给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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