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凶戾杀意的、空洞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碎裂、崩塌。
一丝极其痛苦的神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那片空洞中骤然漾开,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和死寂淹没。
她的右手,还下意识地、徒劳地向前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那把致命的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满是灰尘和碎石的地面上。
她的左肩胛骨下方,一个刺目的血洞正迅速洇开,鲜红的液体浸透了米色的风衣布料,像一朵在死亡土壤上骤然绽放的、妖异的花。
她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逸出一声模糊的、如同叹息般的“呃……”,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警笛声、风声、雨声……所有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推到了极远的地方。
我僵在原地,脖子上被刀锋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温热的液体正顺着皮肤蜿蜒流下。
眼睛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苏晚,看着她肩膀处那迅速扩大的、刺目的红色,看着她脸上最后那一丝痛苦茫然的神色凝固,然后彻底归于一片死寂的空洞。
结束了?
这三个字在空荡荡的脑海里盘旋,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没有预想中的解脱,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巨大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像一脚踏空,坠入了没有尽头的深渊。
我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目光越过那闪烁的红蓝警灯,越过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被雨水打湿的、印着苏晚侧影的旧照片,最终落在那破碎拱门的光影交界处。
沈清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枪口,一缕极淡的青烟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她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
双手死死地握着枪,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那冰冷的金属是她唯一的支点。
雨水和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那双曾经清澈如溪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后怕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痛苦占据。
她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在看着别的什么,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陈队!”
“沈法医!”
杂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