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在前头引路。
心里直犯嘀咕,这位爷不是据说性子挺淡泊的么?
怎么对吃食这么较真?
杂役院那帮苦哈哈,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杂役院位于开山宗灵气最稀薄的外围山坳里。
几排低矮破旧的石屋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屋前屋后开垦了些巴掌大的菜地,种着些蔫头耷脑的低阶灵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柴火燃烧的呛人烟气,环境比杨成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群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粗布衣衫的杂役弟子正在忙碌,劈柴的,担水的,搓洗堆积如山的脏衣服的……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眼神里透着一股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和认命。
杨成皱着眉,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一张张麻木的脸。
他的厨子之魂还在燃烧,但眼前这景象,更多是底层挣扎的沉重,压得他心头有些发闷。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像被无形的钩子拽住,钉在了水井旁。
那里蹲着一个女子。
同样是灰扑扑的杂役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奇异地被她穿出了一种落魄的韵味。
她正用力搓洗着一大盆看不出颜色的厚重衣物,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乌黑的发丝粘在白皙的颈侧。
她低着头,专注着手里的活计,侧脸的线条却精致得惊人,下颌到脖颈的弧度流畅而脆弱。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杨成也能感受到一种被粗粝生活包裹着的、惊心动魄的美丽,像蒙尘的明珠,倔强地透出光来。
她身边还坐着个小不点。
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同样打补丁的小衣服,小脸倒是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此刻正巴巴地望着不远处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在玩泥巴。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枯黄的发梢,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却不敢上前,只是安静地缩在母亲身边,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崽。
“那是谁?”
杨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
赵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哦,回宗主,那是黎阳,新来的杂役弟子。
命苦啊,听说原是个散修,道侣前些日子死在妖兽爪下了,留下这么个孤女。
炼气期一层,带着个拖油瓶,能做什么?
只能在我们这儿干点粗活,勉强糊口罢了。”
“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