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是神经损伤的后遗症?
还是过度疲惫的错觉?
我揉着太阳穴,将这个小小的不安压了下去。
直到那个深秋的午后。
我抱着一摞刚刚完成初步修复的宋代词集数据模块,穿过图书馆宏伟而安静的主阅览大厅。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空气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走到服务台前,准备将数据模块交给管理员归档。
管理员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她微笑着接过模块,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操作着。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服务台下方一个专门存放读者遗留物品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张东西。
“李先生,等等。”
她叫住我,“昨天闭馆前整理阅览区时,在靠窗那个老位置——就是您常坐的那个角落——发现了一张字条,压在键盘下面。
看笔迹…挺旧的,不像是刚写的。
上面也没署名,就写了您的名字。
我猜是给您的?”
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常坐的角落?
那个靠窗的、能直接看到夜空中“玉轮”的安静位置?
我伸出手,指尖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接过了那张字条。
纸张是图书馆常见的便签纸,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起毛,微微泛黄。
上面的字迹…我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那是一种极其独特的字体。
乍看之下,是标准的、甚至略显稚嫩的仿宋印刷体,横平竖直,规整得如同机器打印。
但若仔细分辨,就能发现其中细微的、绝不属于任何印刷模板的特征:某些笔画的起承转合处,带着一丝生涩的顿挫感;某些转折的弧度,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属于程序的精准流畅。
尤其是“诗”字最后那一捺,末尾有一个极其细微、却异常熟悉的、微微向上扬起的钩——那是蔡文姬在全息投影中书写古诗词时,独有的、带点俏皮的习惯性收笔!
这字迹…我绝不会认错!
纸张很旧,像是在抽屉深处压了许久,沾染着淡淡的灰尘气息。
但字迹本身,墨色却显得有些…过于新鲜?
像是刚刚写就,与纸张的陈旧感格格不入。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