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棉絮都凝滞了。
吴胖子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像被人猛地抽干了血,瞬间从赤红褪成一种难看的灰白,紧接着又涨成猪肝色。
他的嘴唇哆嗦着,绿豆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怒和恐慌,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陈茧!
你…你放屁!
污蔑!
这是污蔑!
你从哪里搞来的假东西!
给我撕了它!”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吴莉莉已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陈茧你找死!”
她脸上精心维持的不耐烦瞬间被狰狞取代,尖利的指甲直直朝着我的脸就抓了过来!
那点亮的晃眼的指甲片,带着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
我没有躲。
甚至在她扑到面前的瞬间,我放在工装裤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口袋里传出极其轻微、但足以让离得近的吴莉莉听到的“滴”的一声轻响——那是手机录音键被按下的提示音。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清晰、冷静地穿透她刺耳的尖叫,直接钉进她和她叔叔的耳朵里:“吴莉莉,” 我的目光扫过她崭新的粉色套装,最后落在她手腕上那个闪亮的、带着巨大Logo的手镯上,“你上个月的工资条,够买十个我这样的包。”
我微微侧身,让她看清我肩上那个缝着丑陋蜈蚣般针脚的破旧挎包。
吴莉莉抓过来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狰狞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赤裸裸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取代。
她涂着厚厚粉底的脸颊肌肉抽搐着。
吴胖子更是像被雷劈中,肥胖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
他绿豆眼里的怒火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取代,死死盯着那张纸,又猛地看向我,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他甚至没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那是我匿名发送的“证据”备份提示。
车间里落针可闻。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几台织布机依旧固执的嗡鸣。
晚上十一点多,周强回来了。
不是用钥匙,是砸门。
“哐当!
哐哐哐!”
比上次赵大富的动静更大,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门板在他拳打脚踢下痛苦地呻吟。
我拉开里面那扇木门。
门外,周强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鬼,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