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同样宽大靛蓝寿衣的少女,被同样粗粝的麻绳捆绑着,拴在一块形状怪异的条石上。
她乌黑的长发在水流中如同海藻般散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失血的下巴。
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得刺眼的头绳,在昏暗的水底,像一小簇跳动的火焰。
她一动不动,如同沉睡,被那沉重的条石拖拽着,缓缓沉向更深的黑暗。
那抹红绳……像一道闪电劈进水生的脑海!
阿娘漂在码头边时,手腕上系着的,正是这样一根褪了色的红头绳!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猛地从水生濒临崩溃的身体深处炸开!
不是求生的欲望,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暴烈的冲动——他不能看着这姑娘就这样沉下去!
像阿娘一样!
“呃啊——!”
一声闷吼被河水堵在喉咙里,化作一串更大的气泡。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蛮力,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以一种极其扭曲、几乎要折断臂骨的姿势,疯狂地向腰间摸索!
冰冷的河水刺得他浑身痉挛,绳索勒进腕骨,痛得他眼前发黑。
指尖在湿透的靛蓝寿衣上慌乱地抓挠,终于,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
是那把小鱼骨刀!
阿爹塞给他的那把!
他用尽全身力气,用僵硬的手指死死抠住那缠着麻线的刀柄,把它从腰间的缝隙里拔了出来!
小小的骨质刀身在水流中闪着微弱的冷光。
水生猛地扭转身子,不顾一切地向下沉去,拼命靠近那个同样被缚的少女。
水流冲击着他,沉重的磨盘石拖着他,每靠近一寸都异常艰难。
他伸长手臂,将握着鱼骨刀的右手,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竭力探向少女脚踝处缠绕的绳索。
近了!
更近了!
冰冷的河水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眼睛,视线模糊一片,只能凭着感觉,用那小小的、并不锋利的鱼骨刀刃,死死抵住少女脚踝上那浸透了水、坚韧无比的粗麻绳!
割!
用力割!
刀锋在湿滑的麻绳上艰难地啃噬着,每一次拉动都牵动着被反绑的手臂,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冰冷的河水灌进他的口鼻,窒息的黑暗再次逼近。
他几乎是用牙咬着自己的舌头,用那点锐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神志,机械地、疯狂地来回拉扯着那把小小的鱼骨刀。
突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