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软布托起其中一支,凑到灯光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您真是好眼力!
看这玉质,温润如脂,典型的南宋工。
您瞧这雕工,并蒂莲的意头多好,百年好合啊!
这品相,这年份,可遇不可求!
下周‘雅韵斋’的春拍,压轴的就是它!
听说好些大藏家都盯着呢,包括您那位……”他适时地住了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知道我的男朋友周哲远对古董颇有兴趣,且财力雄厚。
周哲远。
这个名字此刻在脑海里闪过,非但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反而让那股残留的冰冷绝望更深地渗入了骨髓。
那幻象里攥着染血断簪的、湿透的水红身影……那种被彻底抛弃、碾入泥泞的屈辱和冰冷,与周哲远那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掌控一切的眼神,在某些瞬间,竟诡异地重叠起来。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对躺在丝绒上的玉簪。
那温润的白玉,在我眼中,分明还浸染着前世那抹绝望的、凝固的血色。
并蒂莲?
百年好合?
一股冰冷的嘲讽从心底升起。
它们承载的,分明是背叛和死亡的诅咒。
“雅韵斋”拍卖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过于璀璨的光芒,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一种无形的财富与欲望混合的气息。
我坐在周哲远身边,昂贵的真皮座椅柔软得像要将人吞噬,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隔着人群,我能清晰地看到拍卖台上那对白玉并蒂莲簪,在射灯下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泽。
它们被放置在一个特制的透明防弹玻璃展盒里,隔绝了所有可能的触碰,也隔绝了我那日感受到的灼痛与幻象,只留下纯粹的、可供观赏和争夺的商品价值。
拍卖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煽动性的热情:“……南宋和田白玉并蒂莲对簪,雕工精湛绝伦,寓意珠联璧合,百年好合!
起拍价,三百万!”
数字像冰冷的子弹,一颗颗射入沸腾的竞价场。
举牌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飙升,每一次槌声的间隙都紧绷着令人窒息的期待。
周哲远气定神闲地靠坐着,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只在价格攀升到某个高点时,才从容抬起手,报出一个足以压过全场的新数字。
每一次他举牌,周围都会投来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
他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