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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哥在六零捡剩饭后续+完结

柴不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避雷:双线!有现代剧情!小说架空,内容虚构,不能保证所有情节都合逻辑,微群像,有金手指。本书坏人不会得逞,好人会有好报,总体来说是一个靠着系统逆天改命的故事,兄妹俩和系统一起成长。考究党、喜欢看自力更生的慎入!)1960年,大梁县,青禾村。深夜,宋穗穗烧得浑身滚烫,眼皮沉得怎么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被人背着,一颠一颠的,哥哥的脊梁骨硌得她胸口疼。“……哥,俺渴……”她迷迷糊糊地哼哼着。宋铁生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股绝望。娘死了,难道妹妹也要……不,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救妹妹。想到这,他又加快了速度。“再忍忍,快到了。”宋铁生把穗穗往上托了托,妹妹轻的像一片枯叶,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穗穗不知道“到了”是哪儿,但她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

主角:宋铁生穗穗   更新:2025-06-14 2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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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铁生穗穗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哥哥在六零捡剩饭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柴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避雷:双线!有现代剧情!小说架空,内容虚构,不能保证所有情节都合逻辑,微群像,有金手指。本书坏人不会得逞,好人会有好报,总体来说是一个靠着系统逆天改命的故事,兄妹俩和系统一起成长。考究党、喜欢看自力更生的慎入!)1960年,大梁县,青禾村。深夜,宋穗穗烧得浑身滚烫,眼皮沉得怎么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被人背着,一颠一颠的,哥哥的脊梁骨硌得她胸口疼。“……哥,俺渴……”她迷迷糊糊地哼哼着。宋铁生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股绝望。娘死了,难道妹妹也要……不,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救妹妹。想到这,他又加快了速度。“再忍忍,快到了。”宋铁生把穗穗往上托了托,妹妹轻的像一片枯叶,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穗穗不知道“到了”是哪儿,但她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

《和哥哥在六零捡剩饭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避雷:双线!有现代剧情!小说架空,内容虚构,不能保证所有情节都合逻辑,微群像,有金手指。本书坏人不会得逞,好人会有好报,总体来说是一个靠着系统逆天改命的故事,兄妹俩和系统一起成长。考究党、喜欢看自力更生的慎入!)

1960年,大梁县,青禾村。

深夜,宋穗穗烧得浑身滚烫,眼皮沉得怎么也睁不开。

她感觉自己被人背着,一颠一颠的,哥哥的脊梁骨硌得她胸口疼。

“……哥,俺渴……”她迷迷糊糊地哼哼着。

宋铁生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股绝望。

娘死了,难道妹妹也要……

不,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救妹妹。

想到这,他又加快了速度。

“再忍忍,快到了。”

宋铁生把穗穗往上托了托,妹妹轻的像一片枯叶,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穗穗不知道“到了”是哪儿,但她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

一个妇人,粗嗓门,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哎哟,这丫头烧成这样,怕是活不成了……”

“她能活。”

宋铁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婶子,她能活,求求您救救她。”

“使不得!快起来,婶子这就去找药,你别急。”

穗穗想睁眼,可眼皮像黏住了。

恍惚间,她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张暖和的炕上,盖着花布薄被。

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端着甜甜的水喂她,嘴里念叨着:“先喝点水,把水喂下去。”

迷迷糊糊中,一个白色光团出现, 穗穗不自觉的走进光团里。

奇怪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状态不佳,正在治疗中……

穗穗没在意这道声音,因为她看到了更加震惊的景象。

繁华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商店门口,打扮漂亮穿着花裙子的姑娘们举着会发光的砖头笑得开心。

这是哪里?

穗穗看到,一个穿橘色衣裳的老人把掉在地上的白面馒头扔进一个绿桶里……

穗穗瞪大眼睛。

“喂,不要扔啊!”她伸手去够垃圾桶,指尖却如同穿过幻象,紧接着画面一转——

她看见哥哥站在风雪里。

他像是老了,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背更驼了。

他衣衫褴褛蹲在几个坟包前,皲裂的手里捏着半块冷窝头,眼神死寂。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坟,里面埋的谁?

“哥!”

穗穗想喊,却发不出声。

白光中又闪过许多零碎片段。

她看见自己长大了,穿着红嫁衣嫁了人。

可是男人不喜欢她,经常对她打骂。

她看到自己怀孕了,可还没等到孩子出生,她就被喝醉的男人一棍子打在后脑勺。

听到消息赶来的养父养母抱着她的尸体痛不欲生。

她飘在半空中,最后想的是:“哥呢,哥在哪儿?”

“哥——!”

穗穗猛地挣扎起来,冷汗很快浸透身上的布衫。

宋铁生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放下药碗,粗糙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上:“穗穗?穗穗!”

穗穗突然睁开眼睛,小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哥!俺不留下!俺要跟你走!”

旁边的妇人愣住了:“这丫头说啥胡话呢?你哥养不活你……”

穗穗扭头一看,这不就是梦里喂她喝水的人,也是她死的时候抱着她的养母吗?

穗穗摇头,烧得通红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婶子,俺梦见你了……你对俺好,给俺甜水喝……”

她抽噎着,脏兮兮的手背抹了把泪,“可俺更想跟哥在一块儿……”

宋铁生僵住了,他眼眶发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行,穗穗,你听话,跟着哥你会饿死的。”

“俺不怕!”穗穗仰着脸,定定地看向宋铁生。

“哥,俺梦见以后的日子可好了,白面馒头都能随便扔……可、可要是没有哥,俺宁可饿死!”

刘秋红站在一旁,眼眶渐渐湿润。

她原本只是可怜这兄妹俩,这才动了收养的心思,可现在……

罢了,总归是有缘,就算不能当女儿,她也愿意帮他们一把。

想着小丫头应该也饿了。

刘秋红弯腰从灶上的锅里拿出半块杂面馍,塞进穗穗手里:“吃吧,吃了才有力气跟你哥走。”

穗穗愣住,低头看着那块馍,突然掰了一大半,往哥哥嘴里送:“哥,你吃!”

宋铁生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摇了摇头,粗糙的手指擦掉穗穗脸上的泪。

“哥不饿。”

“你骗人!”

穗穗固执地举着馍,“你昨天就把最后一口饼给俺了!”

刘秋红再也忍不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又赶紧从柜子里拿出拿出一个窝头。

“这天杀的世道,吃,都吃,婶子不会让你们在这饿死的。”

宋铁生小心接过窝头。

现在这个年景,能给他一口吃的的人,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他不顾劝阻跪在地上,又是“咣咣”几个大头磕了下去。

穗穗嚼了两口馍,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似乎刚才灌下去的药很管用,已经不怎么烧了。

“这丫头还真是命大,一副药汤子就退烧了,去年我们村有个娃,也是这么烧,药喝了三天,最后烧退了,人却成了傻子。”

刘秋红一边絮叨着一边帮忙给穗穗擦了擦身子。

“不过你放心,看这丫头的机灵劲儿绝对没事,晚上警醒些,要是烧了你就赶紧叫我。”

宋铁生连连点头。

又嘱咐了几句,刘秋红这才放心地打着哈欠离去。

这一觉,穗穗睡得并不安稳。

她发现自己又来了那个白色光团里,看到那个绿桶。

不知为何,她好像天然知道这个桶叫垃圾桶,是这里的人用来放垃圾的。

可她搞不懂,为什么要把白面馍馍当垃圾呢?

那个馍看上去很干净,只被人咬了一小口。

唉,太可惜了。

如果能给她就好了,她不介意吃剩饭。

这么想着,耳边又传来那道奇怪的声音。

“叮——已绑定合适宿主,捡剩饭系统启动中。”

一个亮闪闪的小光球飘到她面前,穗穗瞪圆眼睛,伸手戳了戳:“你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我是系统,可以帮你捡剩饭。

捡剩饭?

是她想的那样吗?

穗穗高兴起来。

“那你能不能帮俺把那个馍捡回来?”

穗穗看着画面里的绿色垃圾桶,伸手一指。

“就是那个桶,里面有个大白馍。”


穗穗话音未落,就听“啪嗒”一声,桶里掉出来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大白馍,还是热乎的!

真的捡来了!

“系……”

穗穗刚开口,又想起娘教育过她,叫人不能直呼其名。

她歪着头想了想,别人叫她哥“生子哥”,那系统,自己就叫他“统子哥”吧。

“统子哥,这个馍真的给俺了吗?

“妹,神仙要啥了?”

宋铁生声音发颤,“你拿啥跟他换的?”

穗穗歪头想了想:“俺没跟他换呀,是他捡来送俺的。”

“捡……捡来的?”

宋铁生一脸不可置信。

“对呀!哥。”

穗穗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

反正哥哥不是“别人”,她可以说“捡”的。

“俺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日子就好过了,白面馒头能随便扔,这馒头就是人家不要的,统子哥帮俺捡来了。”

“统子哥?”

宋铁生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他知道观音菩萨财神爷,还知道门神月老灶王爷,却不知道还有哪路神仙叫“统子”。

不过到底松了口气。

毕竟这个“统子哥”没有要求妹妹换什么,反而好心帮他们捡剩饭。

应该是个好仙。

至于妹妹说的“以后”,宋铁生是不信的。

他估摸着,这些馍馍应该是仙人们吃剩下的,在他眼里,只有仙人才会有吃不完的馍馍,才敢随便扔。

“对了,哥,你看!”

穗穗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之前分好的肉饼,踮起脚尖往宋铁生嘴边怼。

“统子哥给的肉饼,俺特意给你留的呢。”

宋铁生盯着饼上的热气,使劲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推拒道:“穗穗,你吃,哥不饿。”

穗穗在一旁催促道:“哥,你快吃,俺都吃过了。统子哥说了,这些吃的都‘净化’过,没有脏东西了呢。”

宋铁生一听,更加确信统子哥是个“神仙”了。

是啊,凡人肯定不能直接吃仙界的饭,哪怕是剩饭也要经过神仙手段处理后才能吃。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接过妹妹手里的肉饼,大口大口吃起来。

好香,好好吃。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自从他爹失踪,村里人隔三差五去他家搞批斗。

其实批斗是假,找宝藏才是真。

因为他爹在解放前是有名的粮商,村里人都在传他们家藏了宝贝。

闹了灾荒后,这个传言更甚。

大队书记带着人将他们家搜了好几次,毫不夸张的讲,他家的墙皮都被刮了三层。

每次都有顺手牵羊的人,偷走他家的不多的粮,拿走娘的嫁妆首饰。

这也就罢了,临走前还要踹倒家里的腌菜缸。

总之,那些村民们吃不到,也不能让他们有的吃。

所以这几年,别说肉了,他们饭都没吃饱过。

最后一次批斗后,娘蹲在漏风的灶台前,用仅剩的玉米芯煮了水,对他说:“咱去寻你舅。”

穗穗不懂事,还问娘:“舅家有白面馍不?”

娘像是想起什么,十分肯定地对他们说:“有,舅舅家的白馍管够,他不敢不给你们吃。”

就这样,娘带着他和穗穗偷偷出了村。

没有村里开的证明和介绍信,他们就是“盲流”,不管去哪都会被驱赶。

娘说,他们绝不能被遣返回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他们晚上赶路白天休息,一路上吃的喝的全靠娘去要饭。

可是现在年景不好,要又能要到多少呢?

娘省着那点吃的全喂进了他和穗穗嘴里,最后自己却饿死了。

临死前娘紧紧攥着他的手说:“铁生,护好穗穗的……你们好好的……你爹他……”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不过宋铁生都懂,娘在意的无非就是他,穗穗,和那个下落不明的爹了。

“哥?”穗穗用草叶擦他眼角,“你咋啃着肉饼哭啦?”

宋铁生猛然惊醒,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没事,哥觉得肉饼太好吃了,好吃的让人哭了。”

穗穗得意地皱起小鼻子:“那是因为俺是个好孩子,统子哥只帮好孩子捡剩饭哦。”

“哥不哭!俺明天给你捡肉包子!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喜。

有了统子哥帮忙保管东西,以后他们走路就会轻松很多。

若是不小心遇到危险,逃跑也能快些。

得知保管东西一天需要一个所谓的“感恩值”,宋铁生开始想办法。

“穗穗,你问问统子哥,哥帮人能不能算成你的感恩值?”

系统:你帮了你哥,所以你哥帮别人就可以算你的感恩值。不过这条规则仅仅适用于你们兄妹俩。

穗穗:“算。”

“那你再问问统子哥,怎样才算帮人?不管帮人做什么都是一个感恩值吗?”

系统说:只要对被帮助的那个人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就可以得到感恩值。影响越大,感恩值则越高,有深远影响的感恩值还可以翻倍。

穗穗:“不是。”

“是不是每次帮助别人都可以得到感恩值?”

系统这次学会了:是。

穗穗:“是。”

宋铁生:“嗯,好,哥明白了。”

另一边,刘婶在田里弯腰撒谷子时,后腰突然针扎似的疼。

汗水顺着草帽檐滴在晒得滚烫的田埂上,“滋啦”一声就没了影。

“刘秋红,听说你捡了俩个小要饭的回家?”

隔壁的周寡妇杵着木锨笑,“自家不下蛋的母鸡,倒会养野雀儿!”

周围村民跟着哄笑起来。

刘婶攥紧竹耙,指节发白。

她嫁进老张家十年了,年年都有人拿她生不了孩子说事。

一开始她还会跟那些人吵。

可除了生一肚子气,屁用都没有。

人家要说,还能把人嘴缝上不成?

这几年,她喝了不少苦汤子药丸子,但就是怀不上。

明明她家男人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就因为没有孩子,出了门都不敢大声说话。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刘秋红眼前突然闪过穗穗的脸,不知为何,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她有女儿的话,就应该是穗穗这个样。

早上醒来看到那丫头没什么事,她就来上工了。

他们这里,早上都是先做活再吃饭。

看这日头应该不早了,不晓得那丫头饿了没。

想到这,她干脆跟队长说了一声,提前下工回家。

宋铁生扫了院子,劈了柴,刚刚将两个水缸挑满,刘秋红到家了。

“你这孩子,哪就需要你干这些了,快歇歇。”

刘秋红赶忙将宋铁生身上的担子接过来。

“你这小身板,看不出来,力气还挺大的。”

宋铁生腼腆一笑。

也是奇怪,吃了妹妹给的肉饼后他就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可在此之前,他走两步都会头晕心慌。

看来,神仙的剩饭果然和凡间的不一样。

刘婶掸了掸衣摆的尘土,瞧见穗穗蹲在枣树下。

小丫头头发乱蓬蓬的,发梢沾着草屑,却偏要装大人模样,正握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

“穗穗,过来,婶子给你扎个辫子。”刘婶摸出半截红头绳,却见穗穗忽然仰起脸,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腰腹间。

“婶子的腰带太紧啦。”

穗穗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襟,“里头的小宝宝会喘不过气。”

刘秋红心头猛地一跳。

今天早上系腰带时,她确实觉得小腹胀得慌,只当昨晚吃多了山芋肚子胀气。

难不成她……

不,不可能,这段时间她月事都很正常,怎么可能嘛。

兴许是小孩子胡说吧。

“瞎操心啥。”刘秋红笑着捏了捏她鼻尖。

穗穗却攥住她的袖口不放,眼睫忽闪:“婶子,你去让赤脚医生看看吧,看看你就知道俺说的对不对了。”

她不是胡说,她看见了。

就在那个光团中,她看到过这样一个画面:刘婶和一个人吵架时被推了一把,然后下半身流了好多血,从此失去了宝宝。

在之后的画面中,刘婶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对她特别好。

可是,她已经决定跟哥哥走了,不能再当刘婶的孩子。

如果刘婶能有自己的宝宝就好了。

穗穗决定帮助她。

许是小丫头的目光太过坚定,刘秋红鬼使神差道:“那婶子就去看看,等回来给你们做饭。”

刘婶刚走,穗穗就开始呼唤系统。

“统子哥,你说刘婶是不是有宝宝了。”

系统:……这不是我的服务范围。

穗穗:“好的,我明白了,刘婶就是有宝宝了。”

系统:我没说。

穗穗:“要是没有宝宝,你肯定就说没有了。”

系统:……

穗穗:“统子哥,今天的捡剩饭可以开始了吗?

系统:可以了。

“好,那就开始吧。”

穗穗又进入了那个光团里,但她没意识到,自己这次是身体进入。

所以,看到妹妹原地消失的宋铁生,又被吓麻了。

……

这次,画面上是一个高楼林立的居民区。

穗穗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裙,脚蹬小皮鞋的漂亮姨姨正往垃圾桶扔东西。

漂亮姨姨跟身边人说:“今天收拾出一堆过期药,小孩的衣服也有好多不能穿了,扔了吧可惜,不扔家里又没地方放。”

旁边的人说:“过期药扔了无所谓,小孩衣服最好不要扔,都是有讲究的。”

“啊?那怎么办?”

旁边的人出主意:“你放在回收桶前,写上字,让有需要的人自己拿,我看这衣服都是大牌子,有的都没穿过,肯定有人愿意要。”

漂亮姨姨说:“好,我放在这,就算没人要,也有人扔,这样就不算我扔的了。谢谢了大娘。”

大娘:……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穗穗看完问系统:“统子哥,这些药和衣服能帮俺捡回来吗?”

当然可以。

一阵金光闪过,穗穗面前多了一堆东西。

检测到过期药品x25、婴幼儿衣物x16。

药品直接转化为当前世界同类药物形态,保留药效。

婴幼儿衣服可转化为布料属性物品。

穗穗:统子哥,俺不懂。

系统试图说的清楚些:……药变成了你们这里有的样子,不过药效保留。

衣物可以变成布料或者你想要的衣服样式。

转化的意思是把东西变成你们这有的样子,就像药还是药,本质不会变,还是治病的东西,只不过原来的胶囊变成了药丸子。

衣服可以转化成你们这里人穿的衣服样式,或者转化成布料。

穗穗眼睛一亮:“可以把这些小衣裳转化成俺穿的样子?”

系统:对,不过物品总体质量属性不变。

像你穿的话,可以用三件小衣服转化成一件。

或者你可以用一定的感恩值将一件小的转化为大的。

想到现在只有哥哥帮刘婶干活得到的一个感恩值,穗穗摇了摇头:

“不用感恩值,统子哥,先帮俺哥转化一身衣裳,其他的都转化成布料。嗯……要和这个一样,软软的,小宝宝能用的。对了!要有小碎花!”

……

村里的卫生所,赤脚大夫的烟杆在炕沿敲了三响:“恭喜啊,是喜脉!得亏来得早,以后一点重活不许干,再挑两担水这胎就悬了。”

刘秋红捂着小腹的手直哆嗦,她有了,她真的有了……


“哥,就这么走了吗?”

穗穗攥着手里的红绳,那是刚才刘婶准备给她扎辫子用的。

宋铁生垂着眼睫低下头:“不走不行,刘婶要担风险的……再说,本来就打算今天离开。”

穗穗望向身后长长的路。

三个小时前,她刚从光团里出来,哥哥就告诉她民兵来了。

情急之下,她将系统转化好的保胎药和布料一股脑儿塞到了灶上的大锅里,又把统子哥奖励她的大白馍给刘婶留了一筐。

接着就和哥哥心急火燎的跑出了村子。

娘说过,他们不能被遣返回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没办法和刘婶好好告个别了。

察觉到妹妹情绪低落,宋铁生安慰道:“没事的穗穗,以后有机会,哥会带你回来看刘婶的。”

穗穗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过在那个家待了一晚上而已,她竟觉得心里有种强烈的不舍。

或许是那些奇怪画面的原因吧。

夏末的天热得很,穗穗趴在哥哥背上,把捡来的宽大梧桐叶盖在头顶。

宋铁生打算像之前那样,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太阳落了山再上路。

汗珠子顺着少年凸起的脊梁骨往下滑,洇湿了破旧的蓝布衫。

赶了这么久路,他这会儿又渴又累。

这时,穗穗突然指向前方:

“哥,快看,那边有条河!”

宋铁生顺着妹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条大河横在眼前。

阳光洒在河面上,碎成千万片晃动的细碎光斑。

两岸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紫莹莹的穗子随风摇摆,像是给河面镶了道花边。

穗穗挣着从哥哥背上滑下来,欢快的向前方跑去,随后像尾银鱼似的钻进了苇荡子。

紫莹莹的芦穗蹭过她汗津津的脸蛋,痒得小丫头咯咯笑。

铁生在后头紧着拽她裤腰带:“仔细苇叶拉手!”

话音未落,穗穗已经钻进苇丛深处。

铁生扒开苇丛寻来时,正见妹妹蹲在泥滩上,腐殖土里嵌着几枚野鸭蛋。

穗穗捧着蛋笑弯了眼,“太好了哥,可以烤鸭蛋吃。”

……

另一边,刘秋红心情欢快的往家赶。

离着老远就瞧见院门大开,三个挎枪的民兵正在她家院里乱翻。

“王队长,这是闹哪出?”刘秋红叉腰堵住灶房门,余光瞥见里屋被翻乱的被褥。

“有人举报你收留逃荒的。”领头的踢了踢墙角破陶罐。

“隔壁周寡妇亲眼看见的,说你带了两个小孩进家,是谁家的?有没有身份证明。”

刘秋红心头突地一跳。

其实这段时间有不少要饭的外地人从村里经过。

尽管村里一直强调不能收留逃荒的人,可年景不好,逃出来的多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苦命人,出来讨条生路而已,所以大部分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心善的还会施舍一口饭一碗水,鲜少有为难人的。

可周寡妇那个不要脸的,竟然敢举报她。

要知道,这个时候除非深仇大恨,不然是不会用“举报”这种方式的,况且她男人还是村里的会计。

一个罪名下来,他们一家人就完蛋了。

再想起早上周寡妇的奚落,刘秋红简直恨的牙痒痒,她抄起烧火棍就往东墙头指:

“你们从哪儿来?”

“从南阳省过来,村里遭了灾,要去北江省投亲。”

“北江省?”

李青松沉思片刻:“前头渡口封了,绕道得多走两天。”

他蘸着炭灰在地上画线,“坐我的筏子吧,明天一早上就能把你们送过去。”

“不过,得换身衣裳。”

李青松戳了戳穗穗的百宝衣,“守渡口的老赵头专抓逃荒的,你们换身干净的,装成附近村里的人。

“这……”

宋铁生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的少年虽救了他们,可对方是什么人他一点也不了解。

李青松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去我家住一宿吧,总比睡野地强。”

宋铁生脊背微微绷直,:“不用了吧,咱们非亲非故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梗在喉咙里。

“我妹要是活着,也该这么高了。”

李青松比划了下和穗穗差不多的高度。

“放心,我要是有啥坏心思,刚才野狗围你的时候当没看见不就得了。”

河滩的芦苇沙沙作响,李青松弯腰拾起地上的鱼篓,几条鲫鱼在篓底扑腾。

穗穗蹲在旁边好奇看着,忽然指着最大的一条:“青松哥,这条鱼为什么肚皮鼓鼓的?”

“小丫头眼还挺尖。”李青松用草绳穿过鱼鳃,“这条鱼揣籽了,得放生,这样来年才有得吃。”

说罢手腕一扬,那鱼便在空中划出道银亮的弧线。

宋铁生望着重归河水的鱼,紧绷的身体松了松。

他注意到李青松放鱼时特意背过身,没让他们瞧见后颈那道疤。

本来想用两个白馍了结这次救命之恩的宋铁生,忽然改变了想法。

“就是这儿。”

李青松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土坯房檐下挂着几支风干的艾草。

灶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药材味。

穗穗刚跨过门槛就皱起鼻子,她在心里悄悄问:“统子哥,这是什么味?”

系统:枇杷叶煮过头了。

穗穗一脸崇拜:“统子哥,你太厉害啦,这都能闻出来!”

就在刚刚,统子哥问她愿不愿意给系统升个级。

升级后他就可以检测光团外的物品,还能实时监测周围环境。

有了这个功能,附近有危险的时候她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穗穗立马同意了。

她可不想哥哥再像今天这样,面对危险毫无准备,甚至还受了伤。

正好帮助刘婶得了六十个感恩值,送青松哥馍馍得了五十个感恩值,统子哥说一百个感恩值就可以升级,还能余下十个。

至于为什么给青松哥送馍馍能得这么多感恩值,统子哥解释了一通。

不过她当时心疼哥哥受了伤并没有仔细听。

只记得统子哥说,她的帮助改变了对方的人生点。

总之,检测功能确实好用。

一路上她不管指什么,野花野草,甚至一块石头统子哥都能说上半天。

她让统子哥变厉害了呢。

穗穗十分得意。

“松啊……咳咳……这是……”

草帘子后探出张布满沟壑的脸,看到穗穗,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目前的净化/转化/修复功能会根据物品属性及难度不同,收取不同感恩值。

穗穗眨巴着大眼睛:“统子哥,俺不太懂。”

系统解释:……就是有的不收感恩值,但有的需要收,所以要多赚感恩值。

“知道了统子哥,俺会好好帮人,赚感恩值给你,让你变得更厉害。”

系统闪着光:那……谢谢你。

穗穗羞涩一笑:“客气啥,俺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系统:……

把衣服晾在竹竿子上,穗穗从空间取出给那件转化好的衣服,蹦跳着进了屋。

“哥,快试试!”

宋铁生刚给伤口换好药,抬头就瞧见妹妹举着件崭新的……旧衣裳。

说新吧,补丁摞补丁的样式和普通百姓家的没什么区别。

说旧吧,布料又挺括得像供销社柜台上扯的细棉布。

一看就知道是统子哥捡来的,只不过和剩饭一样,都经过了某种处理。

宋铁生指尖蹭过领口的盘扣,心中讶然。

这针脚像是娘的手艺,连腋下加宽的褶皱都跟当年娘给他改制衣裳时一模一样。

穗穗把大裆裤往他怀里一塞:“哥,你看怎么样?俺叫统子哥照着娘的手艺做的,三件小的才做出这一身,你摸摸看,可舒服了。”

难怪。

宋铁生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同时又有些羞愧。

明明是他做哥哥的该照顾妹妹。

“妹,以后别给哥做,哥还有衣服呢,你给自己做。”

穗穗撅着嘴:“不嘛,就给哥哥,哥哥好了,穗穗就开心。”

她没告诉哥哥那些奇怪画面的事。

所以宋铁生并不知道,自从看到老了的哥哥衣衫褴褛手拿半块窝头的模样,穗穗心里就种下了一个执念。

那就是一定要让哥哥吃的饱穿的暖,决不能变成画面里那样。

李奶奶捧着野菜粥进来时,正撞见宋铁生套上大裆裤。

少年脊梁挺得笔直,靛蓝色对襟衫衬得眉目愈发清俊,裤腰上的红布带打了个精巧的平安结。

这结可是穗穗亲手编的。

“咳咳……小伙子可真俊,再过个几年……咳……怕是要被说媒的堵门。”

穗穗噗嗤笑出声:“哥哥要被说媒的堵门喽!”

宋铁生耳根泛红,慌忙把裤腰往上提了提。

“奶奶,俺们不饿,您不用这样。”

他忙接过那个豁了口的陶碗,里面飘着几片蔫黄的菜叶,米粒稀得能照见人影。

宋铁生并没有嫌弃,有米有菜,这已经是一个贫苦家庭待客的最高礼仪了。

“咳咳……趁热喝……”

老人话没说完又咳得弓起了背。

“奶奶咳了多久了?”

“一开春就犯。”

李青松端着碗药进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大夫说这病得养着,一天一副药,不晓得里面放了什么,贵的吓人。喝着药还能好些,一停药就咳的厉害。”

趁着其他人在交谈,穗穗轻声问系统:“统子哥,可以检测下奶奶的病情吗?”

系统回复道:当然可以。

淡蓝色的光雾从光球里漫出来,像炊烟般笼住李奶奶。

穗穗瞪圆了眼,看见光雾先是在老人喉咙处凝结成个一个枣核大的黑团,然后顺着一个细管往下滚,到某个位置时突然“噗”地炸成蛛网状。

“统子哥,那是啥?”穗穗好奇道。

这是肺部病灶,建议采集痰液样本检测。

光雾分化出一条线,弯弯曲曲地钻进痰盂。

黏痰表面浮起一片灰白,统子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肺炎克雷伯菌...白细胞指数超标...…

穗穗:“俺听不懂。 ”

系统卡了壳。

就是……肺部生了虫虫。

穗穗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虫子在李奶奶身体里爬来爬去的,当然会痒的咳嗽了。”

系统晃了晃:也可以这么说。

初步诊断:慢性支气管炎合并轻度感染。

穗穗:“空间里的药能不能治奶奶的病?”

光球弹出个虚拟影像,抗生素药品转化成的褐色药丸被放大。

每日两次,每次一丸。

话音刚落,穗穗手心就多了一枚药丸。

“青松哥,俺喂奶奶喝药。”

她伸手去碰桌上的药碗,趁机将药丸丢到碗里。

李青松忙上前阻止:“我来吧,药烫着呢。”

穗穗喝着野菜粥,看着李青松喂奶奶喝药。

一勺接一勺的药入口,李奶奶越喝越不对劲,她忽然咂摸嘴:“今儿这药......咋有一股子怪味?”

“怪味?”李青松疑惑道:“许是药方换了,我明天去大夫那问问。”

穗穗在一旁捂嘴笑。

宋铁生看着妹妹的样子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喝完粥,几个人又说了会闲话就各自休息去了。

月光爬上窗棂时,李青松睁大眼睛睡不着。

往常这个时候,奶奶都会难受地咳醒好几次,可今天她却睡得安逸。

尽管呼吸里还有听出轻微痰音,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难不成那田老根良心发现给奶使了好药?

既然如此,他就先不去找他麻烦了。

颈后的伤疤隐隐作痛,李青松忽然想到奶奶的话。

奶说的没错,小丫头是有点像春妮儿……

穗穗在炕上烙饼似的翻腾。

宋铁生闭着眼拍她后背:“快睡吧,明儿还得赶路。”

“呀!”

她突然叫了一声。

宋铁生睡眼惺忪:“怎么了?”

穗穗急吼吼道:“哥,俺忘了今天还能捡两次剩饭,你先睡,俺去捡剩饭去。”

说罢瞬间消失在炕上。

宋铁生的手拍了个空,人立马清醒了。

穗穗进入光团,笑着和系统打招呼:“统子哥,俺又来捡剩饭啦!”

系统转了个圈:其实你明天捡也可以,今天没捡完的次数可以累积到明天。

“没事没事,就今天吧。”

小丫头嘿嘿一笑:“总觉得重要的事情要做三次才得劲儿。”

系统不理解但尊重:……你开心就好。

光团里又有了画面。

这次还是在一个大大的非常亮堂的房子里。

穗穗之前就注意到,画面里的那些屋子之所以亮堂,是因为墙上有很多比村长家煤油灯还亮的灯。

有了这些灯光,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

亮堂堂的房子里摆着一排又一排的货架,货架上放着花花绿绿的商品。

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看得穗穗眼花缭乱。

系统说:这是超市。

“超市?是不是像镇上的供销社一样?”

系统回道:对,但是东西比供销社多得多,品类更齐全。


“统子哥快看!那个门会自己转!”

穗穗蹲在光团里,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是超市的自动旋转门。

“统子哥,那个冒气的大箱子是什么?”

那是冰箱,冒得冷气。

“统子哥,超市的东西可以随便尝吗?你看他们都在吃。”

有的可以试吃。

“俺也好想试吃。”

随着小丫头一声接一声的惊呼,超市后门的景象在慢慢在眼前展开。

几个穿蓝制服的店员正把一箱箱的货品往绿皮桶里扔。

铁皮桶“哐当”一声吞下整箱牛奶,惊得穗穗往后一仰摔了个屁股墩。

“统子哥,这些都是啥?”

光球在成堆的货品上打转,这些都是要销毁的过期或变质食品。

“这么多,都不要了吗?”

穗穗的视线被花花绿绿的包装吸引,“这也太糟践粮食了。”

她指着铁皮桶:“统子哥,能不能都帮俺捡回来?俺不嫌过期。”

系统表示不行:超重了,每次捡剩饭限5公斤内物品。

“5公斤?”

穗穗表示不懂,“5公斤是多少?”

系统在画面上打了个圈,那是一袋过期还发霉的大米。

这袋大米就是5公斤,要不要?

穗穗疯狂点头:“要要要,俺要,大米可香了。”

金光闪过,印着“东北精米”的布口袋咚地砸进她怀里,震得她“哎哟”一声。

“5公斤这么多啊!”

小丫头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膝盖,“这比俺哥挑的水桶还沉!”

系统认真想了想:……并没有哦。

“统子哥,俺还想捡一些能给李奶奶吃的东西,你能不能帮帮俺?”

系统检测了一下:稍等……

随后,在统子哥的帮助下,穗穗又挑了一桶老年营养奶粉,一瓶蜂蜜,一小壶油,以及一包糖和盐。

这些都需要系统转化。

于是,一阵金光闪过。

发霉的大米变得晶莹剔透。

铁皮罐褪成褐色玻璃瓶,罐身的金发娃娃变成了戴红头巾的农妇,商标变成歪歪扭扭的“安心乳粉”——还是用毛笔后描的。

塑料瓶的透亮蜂蜜变成粗陶罐装的结晶槐花蜜。

混浊的油液渐渐变得透亮,沉底的絮状物凝成点点油渣。

发潮结块的碘盐转化成灰白的盐粒里掺着细沙,正是生产队土法晒的海盐成色。

半袋结硬块的方糖转化成了古法红糖。

穗穗偷偷舔了一口转化后的乳粉,浓浓的奶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她将转化好的食物留下一些给哥哥,背着剩下的出了光团。

看到突然出现的妹妹,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宋铁生还是吓了一跳。

穗穗将今天的成果一一展示,并把自己的安排讲给哥哥听。

宋铁生当然没有异议。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妹妹的仙缘,妹妹愿意给谁都可以。

况且李青松冒着风险帮他们过河,他们合该回报一二。

正好房梁上吊着个柳树条编的篮子,宋铁生索性把东西一股脑儿放篮子里。

当然,还有给李奶奶治疗咳嗽的药。

知道李青松和李奶奶都不认字,穗穗还特意花了一幅图。

两个正在喝药的小人,一个头上画的太阳,一个头上画的月亮,碗里都是一粒药丸。

意思是一天吃两次,早晚各一粒。

天刚泛起鱼肚白,李青松已经把筏子拖到芦苇荡。

穗穗的新布鞋沾满露水,走起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中午时分,穗穗才和哥哥来到李青松口中的老河道。

据说,这里原来是条河,后来水位一再下降,原本河水的位置就成了一条道路,布满沙子和碎石。

宋铁生站在老河道岔口,竹竿尖在泥地上画出两条线:“往北从野坟岗子走近,往东绕县城多走三十里。”

按理说他是该走野坟岗子,能白天走还不怕民兵查,可晚上过夜是个麻烦事。

统子哥出现后,宋铁生便对鬼神的存在坚信不疑。

他生怕在野坟岗子冲撞了什么,把妹妹的仙缘冲走。

毕竟统子哥只是个捡剩饭的小仙,还要靠他们做好事赚香火。

没错,宋铁生已经把“感恩值”自行想象成香火了。

毫不知情的系统正在和穗穗说话:宿主,建议走县城路线,经系统检测和多重计算,有办法让你们早点到目的地。

宋铁生还在思考。

走县城虽然远一些,只能晚上偷摸走,可到底安全些,也有地方休息。

正犹豫着,一旁的穗穗开口道:“哥,走县城,统子哥说有办法让咱们快点到。”

本就属意去县城,听到这话,宋铁生当即扔掉手里的竹竿道:“行,那就往县城。”

穗穗踩着哥哥的脚印,“哥,县城是啥样?”

“哥也不知道,没去过。”

宋铁生拨开拦路的荆条,“比镇子上要大,要热闹。”

“哥,要是能坐车就好了。”穗穗蹦着够树上的野梨,“有车一下就能坐到舅家,不用走路了。”

宋铁生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无奈道:“想坐车得要介绍信,还要有钱票,这些咱都没有。”

“那还不容易!”穗穗拍了拍胸脯,突然放低了声音:“哥,一会儿俺让统子哥帮咱们捡。”

“傻瓜,不是什么都能捡到的。”

宋铁生看着妹妹,心想:吃的喝的就算了,仙界怎么会有钱票这种东西。

日头偏西时,兄妹俩终于看到了县城的城墙,好在这里的管理比他们之前经过的县城要宽松很多,并没有人在城门前查路条。

系统光球突然出现:进了城门往南走三百米。

穗穗转达系统的话:“哥,统子哥说进了城门往南走三百米。”

“好。”

宋铁生丝毫不怀疑系统的话,拉着妹妹就朝目标地奔去。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到了一个供销社门口。

兴许是没到工人下班时间,此时的供销社门口没什么人,售货员在柜台里嗑着瓜子聊天,对于门口的兄妹俩连看都没看一眼。

“妹,你问问统子哥接下来干啥?”

宋铁生刚说完话,就听见妹妹“哎呀”一声。

他扭头一看,穗穗突然蹦起来,手指着一个地方:“哥快看!那是个啥?”

宋铁生顺着她手指头一看,青砖缝里有个褪了色的红绸布袋。

他眼疾手快上前抓住布袋,一抖搂,哗啦掉出一叠粮票,最上头那张全国通用粮票红得扎眼。

“这……这是粮票,还有钱。”

宋铁生喉咙咕咚一声,想不到统子哥真能捡着钱票。

不过,这终究不是仙界。

看到布包最上面,印着钢铁厂大印的介绍信,宋铁生很快冷静下来,将里面的东西恢复原样。

这么多钱和票,丢了的人这会儿肯定急死了。

“妹,这肯定是谁不小心丢了的,咱不能要。”

“哥,俺知道,娘说过,要拾金不昧。”

穗穗蹲在墙根下,和宋铁生一起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直到供销社拉上了铁栅栏,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打西边来了个穿蓝工装的大汉。

他满裤兜乱摸,汗湿的后背上印着

第三天早上,卡车突突开进红星钢厂的大门。

穗穗扒着车栏看厂墙上标语,念得磕磕巴巴:“鼓...…干劲...…”

宋铁生:“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钢铁厂三米高的砖墙上,“超英赶美”的标语被雨水冲刷得斑斑驳驳。

“哥,你看那个烟囱冒黑烟!”

周建国从车上跳下来,指着不远处的厂房笑道:“那里头是炼钢炉,可不就冒黑烟嘛!”

他弯腰拍掉裤腿上的灰,冲两个孩子招手:“走,叔带你们去食堂吃饭。”

此时正值工人们上班时间,食堂里挤满了穿蓝制服的员工。

周建国让宋铁生先带妹妹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则拿了两个铝饭盒去打饭。

早饭很简单,一人两个黑面馒头配一份白菜炖粉条,外加一个酱油汤。

周建国歉意地挠了挠头:“娃娃,现在粮食供应紧张,比不上之前,你们先凑合吃,中午叔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肉!”

“不不,不用破费的叔,这就很好了。”

宋铁生闻着菜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他们逃荒以来吃的第一顿“正经饭”,有菜有汤还有主食,最重要的能舒服地坐在板凳上细细品味。

吃了饭,周建国不顾宋铁生的强烈反对又带着两人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水泥地刚洒过水,穿碎花布拉吉的女售货员正在往玻璃柜里码水果糖。

柜台上的玻璃亮得能照人,穗穗正盯着里面的军绿色水壶看的入神时,手里突然被塞了块油纸包的鸡蛋糕。

“同志,再要两斤钙奶饼干。”周建国把五张粮票拍在柜台上。

宋铁生直拽他袖子:“叔,俺们不吃,你不要买了。”

周建国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背:“没事,不用给叔省钱,叔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帮了叔,叔乐意给你们买。”

等吃的用的买了一堆,宋铁生再三拒绝去国营饭店吃肉的提议后,周建国这才遗憾作罢。

他找了个人,准备送兄妹俩去松林公社。

“娃娃,叔一会儿还有工作,实在送不了你们,等下次放假叔指定去你们舅家看你们。”

穗穗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糕,脆生生道:“没关系的,建国叔,等俺们有空了也来看你。”

“哈哈,好!”

周建国笑着把小丫头抱上了驴车。

赶车的老汉甩了个响鞭,车辕上挂的铝饭盒跟着叮当响:“小周干部放心,保管把两个娃娃送到。”

两个小时的路程格外漫长。

下午三点左右,两人终于到了南河沟。

和赶车老汉告别后,宋铁生牵着妹妹的汗津津的手,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村里走去。

“哥,把这些东西放统子哥那吧,你的手都勒红了。”

宋铁生眼看四周无人,“行,放吧,咱是逃荒的,得有个逃荒的样。”

这两天,为了不让人察觉到统子哥的存在,宋铁生一直严禁妹妹从统子哥那里存取东西。

而他则随身带着个大布袋,走到哪背到哪儿。

说实话,确实挺不方便。

穗穗呼唤系统:“统子哥,帮俺把东西收起来。”

光球出现:好的,你可以告诉你哥,每次你使用系统或者收取东西时,我都会自动检测周围环境,不会让人发现。

穗穗转达了统子哥的话。

宋铁生:……所以,我白担心了?

不过,手里没东西,全身都松快了许多。

没走几步,宋铁生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号子声。

“嘿哟——加把劲啊!”

走的近了,才发现是个打谷场。

四五个赤膊汉子正往马车上垒麻袋,金灿灿的玉米棒子从豁口的袋子角漏出来,砸在车板上咚咚响。

有个戴草帽的老汉正蹲在车辕上卷烟,看见两人吆喝道:

“哪来的娃娃?当心别踩着晒场!”

铁生刚要开口问路,打谷场一边突然蹿出个穿白布衫男娃,举着绑了蜻蜓的玉米杆冲他们叫嚷:“小叫花子,小叫花子!”

穗穗被哥哥拦在身后,气的直跺脚:“俺们才不是叫花子,你个坏小孩!”

“二狗子!皮痒了是吧?”

纳鞋底的老太太抄起鞋底子作势要打,男娃一溜烟儿跑了。

老太太眯着眼打量着眼生的兄妹俩,手里麻线在顶针上绕了个圈:“你们找谁家?”

“俺找张有福。”

穗穗从哥哥胳肢窝底下探出头,笑眯眯看着老太太:“奶奶,你知道张有福家在哪吗?”。

渠沟对面正在捆秸秆的汉子听见这话,把草绳往地上一摔:“会计家的亲戚?往北一直走,看见河沟上的那座青砖院墙没?”

铁生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远远看到几座房子,跟两人道谢后又往前走去。

“张会计家的亲戚?你们听过没?”

“没有啊,张有福不是四几年逃荒来的吗?听说家里都没人了,哪来的亲戚?”

“不晓得呢,这娃一口一个俺的,和张有福口音还真有点像。”

“南阳人都这个口音……”

几个八卦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不过这些宋铁生丝毫不知。

他站在舅舅家的大门口,心里莫名地紧张。

上次见舅舅还是他六岁,穗穗刚出生的时候。舅舅什么模样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总是笑眯眯的,还会给他糖吃。

就是不知道,六年过去了,舅舅还记不记得他。

宋铁生心脏怦怦跳着,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砰砰砰!

“家里有人吗?”

砰砰砰!

“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的碎花衬衫的女人倚靠在门框,手里捏着啃了半截的黄瓜:“你们找谁?要饭去别家,我家可没有。”

“姨……俺找舅舅”

穗穗挤到哥哥前面,仰起小脸,“俺舅舅叫张有福。”

女人咔嚓咬了口黄瓜,斜眼扫过铁生露脚趾的布鞋:“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来我家攀亲戚?”

她突然扯着嗓子朝院里喊:“当家的!有讨饭的冒充你外甥!”

铁生身体一僵,把妹妹往后拽了半步。

“俺们不是讨饭的,俺叫宋铁生,俺娘是张有福的姐姐张琬之,俺是从……”

“放屁!”女人打断了宋铁生的话,“再胡咧咧撕了你的嘴,俺男人那边的亲戚早就死完了,哪来的姐姐妹妹,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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