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金满山满山的其他类型小说《抛子卖儿媳,穿成极品老太旺全家金满山满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百里橙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钱老太横死街头。在场的群众忍不住拍手叫绝。只有刚接管这具身体的钱宝珍处于惊喜的状态。身为一个中奖绝缘体,好不容易中了五十元彩票,她惊喜过度没看到电线杆,一头撞上去嘎了!好消息是她重生了。坏消息是重生到一个恶贯满盈的老太太身上!单用恶来形容老太太都是轻了。老太太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泼辣又彪悍,刚过门气死婆婆,害得公公病入膏肓,没几年又把丈夫气得离家出走,脚一滑栽河里,就这样没了。一坛酒两袋米三只小鸡崽就把女儿嫁给隔壁村傻子。为了一口吃的,仅用五十文就把孙女给卖了。为了一身衣裳,五百文卖了孙子。大儿媳妇哭闹,一块卖了,卖给大户人家打杂,一签就是死契。大儿子愚孝过头,只要娘开心就好。都不需要她吱声,他就主动做苦力养他娘,一天二十文收入,...
《抛子卖儿媳,穿成极品老太旺全家金满山满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钱老太横死街头。
在场的群众忍不住拍手叫绝。
只有刚接管这具身体的钱宝珍处于惊喜的状态。
身为一个中奖绝缘体,好不容易中了五十元彩票,她惊喜过度没看到电线杆,一头撞上去嘎了!
好消息是她重生了。
坏消息是重生到一个恶贯满盈的老太太身上!
单用恶来形容老太太都是轻了。
老太太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泼辣又彪悍,刚过门气死婆婆,害得公公病入膏肓,没几年又把丈夫气得离家出走,脚一滑栽河里,就这样没了。
一坛酒两袋米三只小鸡崽就把女儿嫁给隔壁村傻子。
为了一口吃的,仅用五十文就把孙女给卖了。
为了一身衣裳,五百文卖了孙子。
大儿媳妇哭闹,一块卖了,卖给大户人家打杂,一签就是死契。
大儿子愚孝过头,只要娘开心就好。都不需要她吱声,他就主动做苦力养他娘,一天二十文收入,统统上交,自己就在饭馆蹲人家吃剩的菜饱腹。
剩菜也不是常有,饭馆还会赶人,本就面黄肌瘦还浑身无力,怎么能干好活?搬泥时候就把腿摔断了一只。
老太太一看这怎么得了,直接赶出家门,休想跟她要一文钱医药费,也不准吃她的一粒米。
大儿子靠不住了,但奢侈的生活还是要过的,于是盯上二儿子。
二儿子一家早就看透她,躲得远远地,但这老太太怎么能罢休。
她认为是二儿媳怂恿二儿子跟她翻脸,就花钱买通汉子,污蔑怀孕的二儿媳偷汉子。
二儿子坚信他温婉贤淑的媳妇不会干出这事,可二儿媳受不了名节受辱,找根树吊死。
路过樵夫救下了她,从而得知老太太做的缺德事,坐在村口一宣传,从山里到城里头,没人不知道这事。
老太太想要赖在二儿子家里无果,跑衙门击鼓鸣冤说儿子不孝,让衙门轰出来了,街坊们看不过去,用臭鸡蛋跟烂菜叶子砸她。
这老太太还悍得很,当场跟大家伙骂了起来,骂着骂着还要动手,没留意脚下一条死鱼,脚一滑摔死了。
而意外的身亡的钱宝珍就穿过来了。来不及开心可以重活一次,就听到有人喊:“啥?老太婆没死呢!在装死骗咱们呢,咱继续砸!”
救命……
怎么刚穿越就人人喊打?
钱宝珍只有一个念头,想跑。
在这个穷人家需要上山挖野菜的地方,老太太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吃得胖乎乎,跑起来那叫一个费劲啊。
也不知道谁丢出来一个完整的大白菜,直冲钱宝珍的脑门,再一次把她砸倒在地。
“咱镇上民风淳朴,怎么能容得下这样一个恶老太,把她赶回村子里去!”
有人手上拿着扫帚,大声提议。
“对!恶老太滚出我们邪不压镇!”
“赶出去!”
大白菜那么砸过来,钱宝珍此时脑袋还是晕的,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赶紧逃。
顶着恶老太的身子,说她不是本人也没人信啊!
她费劲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跑开了,直到离喊打喊骂的人群越来越远,这才停下了脚步。
老太太一米五七的身高,却足足有一百六十斤,平常也不做事,就跑了那么一段路,给她累得够呛。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老太太太能挥霍了,镇上的一间屋子早就在一个月前贱卖掉了,上酒楼连吃带睡,闲了就去听小曲,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潇洒,今早才因没钱结账被轰走。
大儿子金满山被赶出家门以后便不知去向,二儿子金满川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
小女儿嫁做人妇,逢年过节会回家来探望,但毕竟是出嫁的闺女,怎么投靠?
“无家可归”四个字大大地出现在眼前,钱宝珍想哭的心都有了,咬着牙往城郊破庙走去。
天崩开局!绝对是天崩开局!
她一个妙龄少女,毕业后花费一年时间,将荒废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菜种了,鱼养了,鸡仔买了,野猫收留了,视频号做起来了,该躺着收钱了,结果却成了一个三十七岁的老太!
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一下,就喜提寡妇名号,还有三个孩子,一个孙女跟俩外孙女。
天呐!如果她现在死了,能不能重新开局?
这个想法刚出现,脑海里就“叮”了一声。
出现一道机械式的声音:
莫想这么莫球名堂的事噻,我把你带到介个地方肯定是有用意的嘛。
钱宝珍:“???传闻中的统子?”
仅仅是愣了三秒钟,她爆吼:“你把我搞到这个破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钱没有,要房没有,还要人人喊打,这比当臭水沟里的老鼠还惨一万倍!
莫急噻莫急噻。念在你好事做得多,所以才给你这么一次活过来的机会。主人呐,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你的老老老老乘以一百次的祖宗,坏事做得多,死得嘎嘎早。虽然人不咋样嘛,这身体棒棒好,胖乎乎的多喜庆,你就将就用吧。
钱宝珍沉默了半响,冷静道:“活着总比死了好。”
嘿嘿,主人你终于想通了噻。虽然你现在肥头大耳、面目可憎、人人喊打、天理不容,但我会帮你的!我可是要当实习期最强统子的人,为了配合主人,你可以叫我钱统!
钱统?
钱宝珍的系统?
哎不对,实习期??
钱宝珍的天再一次塌了。
好不容易有个系统,竟还是新手小菜鸟?
就不能派个牛逼哄哄的传奇王者段位的来帮忙吗?退一万步来说,非凡王者也行。
主人,难道你觉得非凡王者会带你这种毕业后连两百块都还没有挣到的小穷鬼吗?
钱宝珍:“好扎心,你能不说了吗?”
这时,破庙外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拖沓感很重,还有木头戳着地面的声音。
钱宝珍朝外看去,就见蓬头垢面似流浪汉的男子,一瘸一拐地朝里走来,紧张的目光四处望去。
四目相对,就见男子加快了脚步,噗通一声跪在了钱宝珍的面前:“娘,儿子可算找到了!儿子听说你被赶出镇了,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往这边来了。”
钱宝珍的脑子快速飞转,认出了大儿子金满山,虽然他已经二十岁了,但被赶出家门时候身无分文,还拖着一条病腿,不知道是如何生活下来的。
要不是借用了原主身体,钱宝珍都想骂一句:“臭老太婆,这心也太毒了!”
瞧瞧这孩子多好啊,都被抛弃了,在得知亲娘被赶走的时候,还是眼巴巴地找来了。
钱宝珍眼眶一红,深深感受到他对原主的爱意,赶紧伸手扶他起来:“你不能跪我啊。”
原主是她的老老老……老祖宗,那么生的儿子自然也是她老老……祖宗。
清明节都是给祖宗三跪三叩烧香烧纸钱,现在被祖宗跪着,心里虚得要命!
金满山跪着不肯起,从缝缝补补的钱袋子里拿出六文钱塞到他娘的手上。
“娘,这是儿子身上唯一的钱了,你留着买两个肉包子吃吧。儿子知道你不想看到儿子,儿子走了。”
说着重重地给他娘磕了一个响头,抓着他从地上捡来的棍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要站起来。
“满山。”
钱宝珍赶紧出声喊他,“你别走!”
“娘——”
金满山一只手拿着木头棍子,一只手紧紧握拳,“儿子身上真的没钱了。”
他一个瘸子,做工都没有人要,是好心的药堂老板收留他帮忙捡药,包他一顿饭吃,每天给他十文钱。
腿没有治,一到下雨天刺痛难忍,本来攒了五十文想给他娘的,买了点药敷上,只剩下六文钱了。
想到被卖掉的妻子,金满山拖着不便的腿赶紧走,怕他娘伸手拉他,棍子掉了都来不及捡。
要是他娘把他卖了还钱,他这辈子也别想赎出妻子了。
看到金满山跑了,钱宝珍的语气有些激动:“满山,我知道错了,经过这一次,我知道吃喝玩乐都是虚假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以前的混账事,我不会再做了!”
金满山的脚步一顿,随后又走了起来。
钱宝珍又说:“信我一次,就一次!我真的改过自新,重头做人了!满山!”
这要是让他走了,上哪里找他去?
她还有力气,可是不敢追,怕一追他就要拖着不便的腿飞起来跑,只会伤势加重。
金满山的心狠狠一震,他娘从来眼高于顶,嚣张跋扈,何曾这样跟他说过话?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娘:“娘,你不怕儿子拖累你吗?儿子……如今已是一个废人!”
“别这么说,你……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虎毒还不食子。”
钱宝珍努力代入原主的身份,见金满山不逃了,她缓缓走近他,一字一句地保证。
“你不是废人,你是娘的好大儿!以后只要有娘的一口菜吃,就有你的一口!”
金满山当即泪如雨下,“娘——有你这句话,儿子就算上街乞讨也绝对不会饿着你的!”
被赶出家门的这段时日,每当回想起他娘的所作所为,都会心如死灰。
可当他知道他娘被赶走了,还是放心不下来看看,听到他娘说得这番话,让他立即去死都可以,哪里还记仇?
娘生他养他不容易,他这条命都是娘的,只是受点委屈罢了,没什么的。
“咕咕~”
母子俩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声音。
“娘,我这里有饼,你快吃吧。”金满山听到他娘饿了,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饼。
钱宝珍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伸手摸了摸身上,身无分文,还欠了酒楼十两银子。
原主真的太能造了,卖房足足得了三百五十两,正常花销可以让全家上下过一辈子,她大鱼大肉,硬是一文钱不剩,还结不完账,倒欠上十两银子。
所以她跟金满山加起来,只有可怜巴巴的六文钱,别说创业了,饱腹都难。
“你吃吧,我不饿。”
钱宝珍看了眼因冷掉而硬邦邦的饼,想着自己太胖就当减肥了,金满山吃得少长得不高,也就一米七的个子,瘦得不行,估摸着只有八十斤。
瘦得她可以一拳拎起来转几个圈。
“娘,你吃,儿子不饿。”
金满山愚孝得厉害,自然不会在娘饿肚子的情况下,自己吃饱。
钱宝珍拧眉:“都瘦了什么样了,赶紧吃了,不要我说第二遍。我出去一趟,回来之前必须吃干净了,不然我要发火的。”
不是她非要发脾气,而是大儿子太软骨头了,不强势点,压根就不吃。
“娘,你去哪里?”金满山一慌,以为刚刚他娘说的话是在唬他,又要把他抛下了。
“给你找水,你赶紧吃。”那么硬邦邦的饼,看着就噎喉咙,给他找点水来,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吃的。
她的语气故意很凶,金满山以为她娘生气了,也不敢多言,连忙拿着饼啃了起来,一块放了三天都舍不得吃的饼,是用含有麦麸粉炕出来的,口感很硬,但他小口小口吃着,十分满足。
钱宝珍在附近逛了逛,在地里发现了一大片野菜,据她所知,应该是马齿苋。
叮!检测到一级食物马齿苋,具有抗炎解热、降血糖血脂、免疫增强、凉血止血等作用
主人,是否开启美食模式?
钱宝珍眼睛一亮:“什么美食模式?你可以把马齿苋收了然后变成吃的?”
她咽了咽口水。
减肥是真的,要填饱肚子也是真的。
金满山拿出饼的时候,眼里都是对他娘的敬仰以及对饼的不舍,她哪好意思跟他抢饼吃。
只需要两百文就开启一级美食模式,可以为主人提供马齿苋这种一级食物的五种做法
钱宝珍扬眉:“所以,你还是个懂美食的统?哦不,你只是把度娘教程搬来了吧?”
咳咳——哪有那么巴适,本统也是经过正规培训的,我都背下来了呢
钱宝珍:“……”那还不是抄度娘的?
不过对美食仅在入门阶段的她,确实需要一个美食模式,帮助她挣钱。
“借我两百文呗。”
钱宝珍笑嘻嘻地说道。
一穷二白的她上哪里搞两百文啊!
主人,靠双手挣钱并不可耻噻,啷个就想着空手套白狼呢?挖你的菜去,一斤两文钱
钱宝珍:“……”这统还怪抠门的。
说干就干,钱宝珍埋头挖起了马齿菜。不得不说马齿苋是个田里宝菜,挖不好挖,但可以从根部上方一点的地方折断下来,吭哧吭哧挖上一刻钟,就听到钱统带来的暴击消息:
要带根噻,主人你这样挖,只能给你自己吃
钱宝珍:“你不早说?”
主人,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新手
钱宝珍差点气笑了。
救命啊,给她换一个统吧!
这个不是钱统,是饭桶!!!
没有办法,钱宝珍只能带着折断的马齿苋去找水源,自己吃就自己吃,她正饿着呢!
填饱肚子再来挖有根的马齿苋换钱。
她想得很清楚了,既然穿到了老老老祖宗身上,就好好地用这具身体,做一个好人,再把老祖宗的家人都找回来,一家人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
她想系统把她搞到这里来,也是这个用意吧?让她可以重新活一次的同时,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主人,没错噻,就是这样!你有两条主线任务,一就是挣钱,你挣得钱多,我也可以升级,脱离实习;二就是把支离破碎的家给整好了!
钱宝珍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火气:“你为什么总听我心声?另外,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你不会提前跟我说吗?”
你提到人家,人家肯定就能收到了嘛!主人,你别看我现在新手到岗一头雾水,但我超强的,你要相信我,我会帮助你做大做强的!
钱宝珍干笑:“但愿吧。”
走了五米路,钱宝珍在河流旁边找到一个破陶碗,她捡起来,蹲在河旁边洗得干干净净,又把马齿苋洗干净了,起身时候舀了干净的水,回去破庙找金满山。
金满山的饼一啃完,就蹲在破庙门口等着他娘,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他娘不会再回来了。
自己就是一个拖油瓶,干不了什么活还要吃饭,换做他是他娘,也不会要自己的。
可是,内心还是燃起了对娘的信任,因为他娘跟他说了,出去找水,还会回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刻钟,还是不见他娘的身影,金满山的眼眶里泛着泪水。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真是一个蠢人……娘给我找水?呵呵!这怎么可能呢?”
信任在一点一点地瓦解,金满山已经开始接受他娘只是用找水的幌子,丢下他跑了。
“我回来了!”
在金满山再一次感受到被抛弃的时候,钱宝珍左手拿着菜,右手捧着破陶碗回来了。
“渴了吧?”
钱宝珍把陶碗递给金满山,解释了一声,“刚刚挖菜,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怕语气变得太好金满山会不习惯,她的声音偏冷淡,表情也没有晚归的心虚。
这就是当恶人的好处吗?丝毫不内耗自己,就算晚归还可以理直气壮。
“娘。”
金满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过了陶碗,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他娘还会回来。
太好了!他娘没有不要他,他娘还在乎他,没有嫌弃他只是一个废人!
“快喝吧。”钱宝珍扫视了一圈破庙,四面透风,蜘蛛网结得到处是,可见荒废很久了。
什么都没有,自然吃不上水煮马齿苋了,还好她洗得干净,生啃就是了。
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一口入嘴,涩感跟酸感还有吃草的感觉同时在嘴里爆开,越嚼越想哭。
啥玩意啊这是……
她闭上眼,一边咀嚼一边自我洗脑:大女人不拘小节,挖得了菜吃得了苦,要先饱腹,才有力气挖菜卖钱,建房子、买田地、买店铺、买条街……!
嗯,果然好吃多了。
“来,你也吃个。”
钱宝珍把手上的菜分给金满山。
金满山看到他娘这么委屈地吃草,不由得红了眼眶:“娘,不是还有六文钱吗?我去给你买肉包子。”
说着就要出门,钱宝珍拉住了他的手,循循善诱:“满山啊,你别急,听娘说。娘不瞒你,在被赶出邪不压镇之前,娘被白菜砸了脑子,差点就见阎王了。
那个时候娘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你们兄妹几人的样子,娘悔啊,当初不该做得那么过分,把你们一个个逼上绝路,卖,卖了你媳妇,还,还赶你出门。”
说到这里,钱宝珍莫名涌起了羞愧感,连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
“还有破坏你二弟的家庭,卖了你,你家小子闺女……”钱宝珍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就见眼前的金满山一脸痛苦的神色,八成是想到妻子跟儿女了。
钱宝珍连忙说:“你相信我,娘一定挣钱,把他们都赎回来!还你一个健全的家!还有你的腿,不管多少钱,娘给你治!”
“娘,你说真的?”金满山错愕地看着他娘,记忆里他娘从未如此认真过。
好得都不像是他娘了。
“是!人在做天在看,我可不想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钱宝珍语气认真,“所以我们能吃免费的,就不花钱!现在当务之急是多攒点钱,先把他们赎回来,越快越好。”
连住都没有地方住,还要把为数不多的钱花掉买吃的话,也太奢侈了!
金满山看着他娘坚定的神色,感动得不行,要不是钱宝珍扶着他,又要下跪了。
忽然,钱宝珍问道:“我记得你阿奶给你留了间草屋在青山村是吗?”
金满山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知道了,娘跟他掏心掏肺说这么多,就是想哄他拿出地契,卖了草屋吧?
先前不是没打过屋子主意,他想等妻子儿女回来时候,留给他们住的,第一次对他娘撒了谎,说阿奶根本没给他,是唬她玩的。
阿奶也知道他娘是什么人,证实了他的话,所以他娘没有继续打主意。
现在镇上的房子卖了,挥霍一空,所以想打感情牌试探地契究竟有没有在他身上?
“我想起来了,你阿奶说了给你,但没把地契给你。”钱宝珍仔细一想,脑海里的记忆就清晰了。
“嗯嗯!”金满山心虚地低下头,怕他娘看出自己有所隐瞒。
“唉~这个破庙待不了太久,还是得有个落脚处,你阿奶那么疼你,那间草屋会借给我们住吧?”钱宝珍试探性地问道。
原主的第一任婆婆心高气傲,在原主过门一个月就因原主不听管教,活活气死了,没过多久公公娶了第二任婆婆赵翠娥。
公公的目的是娶一个悍妇,可以管住儿子娶的悍妇,赵翠娥是个厉害角色,还真管住原主了。
后来公公病入膏肓,知道儿子无能,怕原主拿了钱跑路,将一切财产都留给了赵翠娥。
原主就抓着一点在村里大吵大闹,说继婆婆抓着钱不放,可怜她丈夫年纪轻轻就死了,她一个人拖着三个娃孤苦无依。
村民虽然都知道她恶,但瞧她可怜,轮番上阵让赵翠娥管管他们母子四人。
赵翠娥只好把镇上的屋子给他们居住,但原主哪能满足呢?必须要地契。
不给就天天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怀里抱着一个闺女,跑村民家里哭闹,村民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又去找赵翠娥,就这样原主拿到了地契。
赵翠娥同第一任婆婆交好,把她孙子当亲生孙子一样疼爱,见原主总欺诈金满山,就悄悄地给金满山留了间草屋,有嘴碎的人专门说给原主听,原主这才知晓。
好在赵翠娥也不是吃素的,誓死都要给大孙子留住一间屋子,原主这才没能强行霸占草屋。
恶人还是得恶人磨!钱宝珍心里唏嘘。
但现在实在走投无路,要是能让他们先住,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许多。
“可以的,阿奶说那个房子就是给我们住的,但是不能卖掉。”金满山看他娘不是想卖而是要住,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下来,强调了一遍。
“能住就好。”钱宝珍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天色已经晚了,青山村离邪不压镇有五公里的路程,走过去也要大半个时辰,干脆就在破庙先住着。
天黑下来也没闲着,把手头上的马齿苋都吃进肚里,钱宝珍带着金满山酷酷挖菜。
她提醒道:“一定要挖根。”
血泪教训,不挖根只能自己吃!
保险起见,钱宝珍用意念问系统:“他挖得能卖钱吗?”
主人,我是你的统统,只能收你挖的东西,不过他挖得可以给你吃
钱宝珍撇了撇嘴:“还得是你,实习期的撇系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金币也不爆两个,就看你可怜的主人顶着巨大的压力跟肥胖的身子吭哧吭哧挣钱。”
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两文钱是吧,我给你!
钱统还真的被激到了,就见下一秒钱宝珍手上出现两个铜板。
钱宝珍瞪大眼看着手上的两文钱,惊喜万分,这怎么不能算第一桶金呢?
“耶~实习期的垃圾系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金币也不爆一百个……”
系统已故障一秒钟,并未听到你在说什么
钱统装死中。
钱宝珍也不逗它了,把两文钱丢到地上,然后诧异道:“两文钱!满山,咱的好运来了,挖菜都可以挖到两文钱!”
金满山揉了揉眼睛,看到是真的是铜板以后,惊喜万分:“娘,是真的钱!”
“我们现在有八文钱了!”
“太好了!”
母子俩开心得不行。
此后,挖野菜也越来越起劲了。
许是太穷了,钱宝珍挖上瘾了,每挖到两斤先卖一斤,不然一块售卖不好交代。
一个时辰后,钱宝珍看着田地里空了大半的地,心满意足。
毕竟只有钱宝珍自己挖得才可以卖钱,她让金满山把他挖得菜拿回破庙。
明儿还要靠这些菜扛饥饿呢。
而她挖得,直接丢进系统里售卖。
金满山走得第一趟,钱宝珍先售卖了一斤。
两文钱到手。
第二趟又卖了一斤。
等到第三趟,金满山疑惑:“娘,怎么感觉菜少了好多?刚刚还有挺多的。”
“没有啊,你眼花了。”
钱宝珍手上只剩下二两菜了,还不够卖的呢,打算凑个一斤再结束。
金满山挠着头走在前面,钱宝珍借机说要坐在这里赏会月,让他先睡。
金满山停下脚步:“娘,我陪着你。”
“不用,我还要大解呢!”钱宝珍直接拿出杀手锏,她的傻大儿闻言只好先回了破庙。
接着钱宝珍努力挖到了一斤,售卖出去,此时手上除了傻大儿给的六文钱,系统给的两文钱,还多出来了八文钱。
是的,她挖到了四斤马齿苋。
吃着草干着牛马的活,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她肯定会瘦下来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钱宝珍回到破庙里,傻大儿已经呼呼大睡,她找了个位置也睡了起来。
晚上温度下降,风不断吹进来,还没有可以躺的地方,只能靠着柱子睡。
钱宝珍度过了凄惨的一晚,她深深地记住了这个滋味,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挣到钱。
她要顿顿吃肉!她要睡个好觉!
“人呢?”
睡醒没有看到金满山,钱宝珍感到疑惑。
这个傻大儿就是个妈宝男,绝不会丢下老娘跑了,那他做什么去了?
不一会儿,金满山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糙面馒头,激动道:
“娘,我出门时候碰见药铺大夫了,他买馒头就顺便给了我一个,还热乎着呢,你快吃吧。”
金满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他说话时候很心虚,但想要把热乎馒头给他老娘吃的孝心是真的。
说是大夫给的,实则是他一大早过去帮忙做事,提出不吃饭,拿到了一文钱,就给他娘买了糙面馒头。
他也想早点把媳妇子女赎出来,但也见不得他娘受苦啃草,看得他难受死了。
娘生他育他不容易,要是眼睁睁看着他娘顿顿吃草,当儿子的不如死了算了!
昨晚吃得草都不够撑几个时辰的,睡醒本就饿,看着热腾腾的馒头,钱宝珍馋得不行。
她下意识地接过来,都没有细究他的表情,不过尚存的理智没有让她一口咬下去。
把馒头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半:“你肯定没吃吧,快吃吧,吃饱了咱娘俩就回村了。”
金满山不肯吃:“娘,儿子吃草,你吃馒头吧!”说着拿起洗过的马齿苋往嘴里塞。
“少废话,不是才说的,有娘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荣辱与共!美味共享!”
钱宝珍直接在他张嘴的时候,把馒头塞到他的嘴里,不容许他有拒绝的机会。
接着她细细品味起馒头。
可真难吃啊。
口感那么粗糙,那么噎人,也不知道用啥做的,她要吃大白馒头啊啊啊!
吃完了馒头,生啃了二两草,母子俩就离开破庙前往青山村。
金满山瘸腿走得慢,她身子太胖也走不快,五公里的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刚到青山村,就碰到她婆婆,正举着刚刨完地的锄头,鹰一样的双眼盯住她。
接近五十岁的赵翠娥一头银发,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你这个贼婆娘,又想要地契来了?老娘告诉你,就算是死,老娘都要带地契进棺材,有种你就来挖坟!
哎哟我咋忘记了,你这贼婆娘坏事做绝,怎么会怕挖我这个婆婆的坟?老娘改变主意了,烧了都不给你!”
“婆婆,你别防我跟防贼一样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钱宝珍满脸笑容。
赵翠娥狠狠地啐了一声:“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满山,快过来,到阿奶这边来!”
看到走路靠木棍的大孙子,赵翠娥不知道多么难受,都怪她无能,不能帮去世的姐妹照顾好她的孩子们。
“你这个毒妇!”
赵翠娥越想越气,恨不得上去手撕了钱宝珍。
钱宝珍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怕这老太太急火攻心就冲上来打自己了。
“婆婆,我已经被赶出邪不压镇,无家可归,所以只能回青山村了,想你收留一下我们。”
看这婆婆也是性情中人,钱宝珍没有找一大堆理由,而是开门见山。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回来抢屋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屋子很久了!造孽啊,怎么金家娶了你这么个毒妇,我可怜的孙媳妇,可怜的曾孙跟曾孙女……”
一想到被卖掉的三个人,赵翠娥眼含热泪,抓过扫帚就往钱宝珍身上招呼。
“婆婆!”
钱宝珍一咬牙,直接噗通一声就给赵翠娥跪下了,伸手往大腿一掐,眼含热泪道,“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把满山的媳妇菊娘、金大福、金元宝给赎回来的!”
“婆婆——”
随着扫帚打在身上,钱宝珍又是一声喊。
直接抱住了赵翠娥,泪眼汪汪:“婆婆,我是真心的!求你相信我一回!”
金满山看到自家娘挨打,立即抓住他奶的手,下跪阻止:“阿奶,你相信娘吧,她说不管花多少钱,都会治好孙儿的腿。阿奶,求求你了,相信娘吧!”
赵翠娥怎么会相信恶儿媳的鬼话,只觉得乖孙是被他那个恶毒的娘迷惑了。
手上的扫帚没有停过,可是打了七下八下,恶儿媳还是老老实实地跪着,没有还手也没有还嘴,这……怎么可能呢?
平常这毒妇可是说都说不得,那嘴就跟淬了毒一样,骂起人来一个时辰都不带歇。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一个连儿女都可以卖的人能改过自新,她停下手,冷冷地看着钱宝珍: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一家团圆,和和气气!”
一身肥肉耐打得很,钱宝珍浑身只有些许酸涩,她抬起脸看着赵翠娥,一脸认真的神色,每一个字铿锵有力。
“我要赎回他们!我要让满山的腿好起来!我要赎回被卖掉的房子——”
钱宝珍不说还好,一说那扫帚又启动了。
“你这个毒妇,你竟把地契从满川手里骗走给卖了!你,你真是该死!”
赵翠娥怎么想也想不到,不仅卖儿卖女卖儿媳还把祖传下来的屋子给卖了!
当初为了防止她动了这样的心思,所以专门叫来村长跟村民见证,地契没给她,而是让聪明机灵的二孙子金满川保管的。
防不胜防啊!
眼看他娘要被打死不可,金满山拉着他娘的手就要走:“娘,快走啊,再不走阿奶会打死你的!”
“那就打死我吧!”
钱宝珍掷地有声。
她在赌,赌赵翠娥还能给她一丝信任。
“我罪恶滔天,恶贯满盈,就算被打死,也是该的!”她挺直了腰板,跪得笔直。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赵翠娥在气头上,只想好好教训这个毒妇。
主人,扫帚无眼,如果你被意外打死了,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钱宝珍眼睛一亮,用意念沟通:“那我可以回现代了吗?”
不可以哦,是彻底消失
钱宝珍:“!!!”
坑系统,不早说!
在扫帚劈头捶下来之前,钱宝珍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不忘拉上苦苦哀求他奶不要打了的金满山。
“婆婆,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
丢一句话,跑路。
赵翠娥毕竟上了年纪,打都打累了,看着钱宝珍落荒而逃的身影,重重哼了一声。
“算你跑得快,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等等,不对!那毒妇没地方去,似乎只想住在村里,没有打着抢房的主意?
若是住,让她住住又何妨。
倒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可怜的孙子。
“站住!”
赵翠娥抓着扫帚就追了上去。
正在跑路的人一听,跑得更欢了。
赵翠娥常年干农活,体力还是比两人好点的,从村头追到村中,总算是追上了。
她一把抓住钱宝珍,冲她道:“别跑了!不就是想住老娘家里吗?老娘让你住!”
就在眼皮底下,谅她也干不出什么坏事!
前阵子她就听说了,这毒妇跑去把二孙子家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大孙子还死死相信她,与其任由她带坏大孙子,或者又闲着去闹二孙子家,倒不如祸害她这个老太婆吧。
她的身子骨还硬朗,还够被祸害几年。
“真的?”
钱宝珍惊喜万分,心想这顿打挨得值,起码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赵翠娥剜了她一眼,警告道:“你最好安分点,不然老娘肯定收拾你!”
“我保证乖乖的不惹事。”钱宝珍伸出左手发誓,表情认真无比。
随后朝金满山一笑:“我们终于有地方住了!满山啊,这是一个好开始,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大概就是母爱泛滥吧。
喜提那么懂事的好大儿,无痛当娘,那她就替原主尽一下当娘的责任吧。
金满山泪眼汪汪:“嗯!”
赵翠娥先回了她住的小屋,她住的屋很小,旁边的灶房就是做饭的地方,还生着小火,不知道锅里炖着什么东西,闻起来是没味的。
她进屋翻找,出来时候手上拿着钥匙,带母子俩去了隔壁带院子的屋子。
院门是竹子做的,上了锁,开锁进去是一片空草地,许久没有搭理,杂草丛生,只留出中间的石子路。
赵翠娥将中间带着大堂的屋开了锁,看了一眼钱宝珍,还是没什么好语气。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会每天盯着你,你休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知道了!”钱宝珍进屋到处看了看,陈设不算旧,打理打理还是很不错的。
她当初回到农村打算做自媒体时候,需要改造的小院比这里还破旧呢,她都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她到处看了看,灶房虽然很久没用过了,到处结着蜘蛛网落着灰,但好在该有的做饭工具都有。灶台上有两口大铁锅,没有盖子,地上放着有大有小的粗陶碗罐。
被虫蛀过的竹柜里放着几个粗陶碗跟一个发霉的竹编篮,钱宝珍把发霉的篮子拿出去丢了。
回到院子,发现一间放杂物的小屋,推开门灰扬了她一脸,掩嘴咳嗽了几声,实在待不下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重新进去,找到了一把镰刀。
她试着割了草,镰刀有点钝,可以割草但影响速度,在割草途中看到一颗石头,干脆用石头磨镰刀,磨上几分钟又试了试镰刀,总算好些了。
“娘,你在干什么?”
金满山被赵翠娥叫到一旁交代了几句,出来就见他娘在草堆里忙活着。
“割草呢。”
改造小院,就从割草开始。
金满山一听,连忙走到她身旁,伸手去夺镰刀,“娘,这种粗活我来干就行了。”
“不用,娘太胖了,正好做点事减减肉。”钱宝珍抬头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朝她婆婆投去视线,“正好也让你阿奶看到,我真的有决心改变。以前的钱宝珍懒惰自私,现在的钱宝珍肯吃苦,肯干活。”
虽然……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但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吃苦就要饿死了。
除非是像原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大儿子都瘦得跟骨头人似的,自己却吃得肥得流油。
前世钱宝珍喜欢运动,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一百斤,标准身材,健步如飞,现在用着这具胖乎乎的身子,老太太胖的是上半身,肚子圆鼓鼓的,两只腿支撑着得就很重,干一点活就满头汗。
看来,除了挣钱,还得努力减肥呀!
她继续吭哧吭哧干活,割下来的草都堆得好好地,晒干了还可以生火呢。
金满山自然不舍得让他娘一个人干完这个活,袖子一拉,在旁边一块拔草。
赵翠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钱宝珍,好半响,啐了一声:“跑老娘跟前装来了,老娘就看你可以装多久!”
家里还有活要干,赵翠娥盯了一会儿,没见钱宝珍掀起什么风浪就走了。
住在他们两家之间的还有一户人家,家里的女主人已有四十五岁,村里人都喊她一声王婶子,赵翠娥喊她一声大妹子。
赵翠娥专门叮嘱王婶子,帮忙盯着点恶媳,若是欺负她孙儿就来报个信,希望赶来的时候孙子还没被整死。
钱宝珍的恶品,赵翠娥不敢忘记,只觉得没过几天本性就要暴露了。
别看现在哀求她,表明只想住在这个屋子,等着吧,没几天就要来明抢了。
她一个老太太再横,年纪也到了,真要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打得过那个胖妇人。
赵翠娥就想啊,只要能放过她大孙子一条命,迫不得已之下,地契只能交出去了。
王婶子听到她说恶妇人回来了,整个身躯一震:“她要是发现我盯着她,找我麻烦咋整?赵姐啊,我都半条腿进棺材的人了,你就别跟我开这个玩笑了。”
“你小心点不就行了?”赵翠娥眉头一皱,还给她指了个位置,“你日后就躲在树下偷看,包她发现不了。”
“那……”王婶子还有所担心,“真的不巧被发现了呢?”
“她胖啊,那么胖,跑得慢,追得上你不?你到时候把院子的门一关,她也进不来啊。”
“也对!”王婶子被说服了。
钱宝珍隔着距离,赵翠娥看着蹲在地上割草的胖媳,都要成一个球了,跑得快就有鬼了。
再看一旁的大孙子,瘦得跟竹竿似的。
低低喃了一句:“敢动我孙子,我跟她拼命!”
钱宝珍跟王婶子道过谢就先回家了,王婶子就搬了个椅子在树后,隔着栅栏盯着割草的母子俩。
她命好,住在镇上的儿子总给她寄钱,她跟丈夫开支不大,钱够花,每天不用做活就在村里瞎溜达。
现在有事做了,人也来劲了些。
而努力割草的钱宝珍,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太的注视,她只知道要在天黑下来之前,把草除了。
从巳时初除到了午时末,整整两个时辰,钱宝珍跟金满山汗流浃背,也只是除了一大半。
院里看起来总算顺眼些了,趁着太阳正上日头,钱宝珍找到两个破旧铁桶。
汗流到眼睛里,涩得她闭上眼,不敢用脏手擦,用衣袖轻轻擦拭,喘着气问:“哪里有水?”
金满山看了眼日头,又看了眼他娘脸上的汗水,贴心道:“娘,渴了吧?我去河里装点水来。”
“我跟你一起去打两桶水回来,家里都是灰,需要好好清洗一下,不然没法住人的。”
钱宝珍拎着铁桶,示意金满山带路。
金满山自觉地接过铁桶,跛着脚走在前头。他发觉他娘真的不一样了,凡事亲力亲为,说话也和善了很多。
记忆里,从来都是娘的骂声。
就算什么都没有做,都要挨一顿骂。
他喜欢现在心里有他,有大家的娘。
走了大约五百米就看到一条小河,远远地看着就见河水清澈,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波澜。
钱宝珍渴得快要冒烟了,赶紧跑上前去,铁桶一丢,先洗了一把手,用双手捧起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清凉的水消了不少热气,这时她才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竟……一点都不像是老太太??
在这里三十岁就被称半老徐娘,四十岁就是人老珠黄,由于干活得多又要年纪轻轻的生儿育女,所以大多数三四十岁的人看起来有五十岁的模样。
所以当钱宝珍知道自己穿成一个老太时候,第一想法便是满脸沧桑的样子。
怎么都没想到原主把自己养得太好了,满脸胶原蛋白,就是爱晒太阳,不是很白。
大眼睛樱桃小嘴,底子很不错,要是瘦下来,说是二十岁出头都有人信。
叮!检测到河蚬,具有壮阳壮腰、祛脂降压、提高免疫力、修复肝功能、抗衰老的功效。收购价格:五文一斤
“河蚬?”
钱宝珍眨了一下眼,就见河里有不少河蚬,乖乖地待着等她捞了卖钱。
大自然的馈赠真美妙!
她赶紧把铁桶洗干净了,装了水,示意金满山先带回去把家里洗洗,自己则是留下来捡河蚬。
“娘,不如我留下来跟你一起捡小石子吧。”虽然看不懂他娘为何要捡小石子还捡得乐不思蜀,但金满山知道,他娘要做什么,自己跟着做就对了。
“不用,你快回去吧,这里有娘就行。”
要不是系统只收她挖的,他还走不掉呢。
金满山闻言只好先拎着水回去了,留下的钱宝珍马不停蹄地往铁桶里丢河蚬。
河蚬都是一大堆靠在一起,她用双手伸入水里,再慢慢聚拢,手上就多了十几个河蚬。
挣钱!挣钱!钱宝珍满脑子都是钱,不一会儿就捡了十多斤的河蚬。
金满山已经来河边装了三次水了,家里的桌子洗了,床也擦了一遍,这次打水是要把他娘睡得床再从上到下擦擦,他娘睡惯了好床,现在虽没办法睡上那么舒适的床,至少也要保持干净。
看着他娘脱了鞋,在河里挖得不亦乐乎,他没忍住问道:“娘啊……草还能吃,石子可不经吃啊。”
“谁说这是石子?这是——”钱宝珍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周围,见没有人,这才坦白告诉他,“这是河里的宝,可好吃了,待会你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这能吃?”金满山震惊了,但见他娘也顾不上他的样子,就先回去了。
“累啊!”
钱宝珍俯身捡河蚬,腰酸背疼,咬牙硬撑着,立志要多捡一点河蚬换钱。
又捡了半个时辰,太阳晒得浑身发痒,钱宝珍只好从河里起来,心想一口吃不成胖子,既然这里有河蚬,就代表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能吃,明天再来捡也是一样的。
刚到岸上,钱宝珍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慢慢坐了下来,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一共是十七斤,价值八十五文。主人,是否售卖?
钱宝珍:“卖!肯定要卖!不然我挖这么辛苦做什么?对了,统啊,你——”
不等她说完,手上多了八十五文,赶紧先收进荷包里,随后道:“下次可以直接进我荷包,我相信你不会少算我的。”
要是被人看到她手上突然出现钱,还不觉得她是怪物?
好的主人!
钱宝珍把钱收好以后,问它:“你这系统只能售卖出去,我不能购买吗?”
可以!
钱宝珍眼前出现一个虚浮面板,中间有一个Q版小人,模样是按照自身设计的。
她点开自己的用户栏,金钱显示九十三文。
自身等级是一级,耕种零鸭蛋,打野是一级,钓鱼零鸭蛋,美食零鸭蛋,家禽零鸭蛋。
钱宝珍撇了撇嘴,瞄了眼进度条显示百分之一,她看到右下角有“交易”一词,她伸手点了一下
什么都有,吃喝用度,应有尽有,都是用铜钱可以交易的。她先筛选了一下十文钱以内的食物,一瓶电解质需要六文钱,她差一点就心动了。
忍住!
都这么穷了,想喝电解质,就买包两文钱的盐兑个水喝咯,可以喝到地老天荒。
最后钱宝珍花了一文钱买了一个巴掌大的白面馒头,狼吞虎咽地吃完。
啃了一天的草了,再不吃饱点,走路都要跪了。用盐兑了水喝,体力充沛。
把盐揣好,钱宝珍坐在石头上等着金满山来,一起捡了三斤河蚬晚上烧汤吃。
回去路上,金满山满腹疑问:“娘,你刚刚不是捡了很多吗?怎么都不见了?”
要是对方是一个聪明过人的人,钱宝珍需要花上十分钟想应对方案,但对方是她的傻大儿就不一样了,都不需要想,她随口敷衍:“刚刚有外村人路过,见我在捡河蚬,感到好奇,我就跟他说了做法,他深感兴趣,就用盐问我换不换,我就跟他换了。”
这样她的盐也好拿出来。
金满山完全相信了:“娘,太好了,我们有盐了!盐要不少钱呢,他竟肯用盐跟你换,挣大了!”
回到家里,钱宝珍大大方方地把布袋子装着的盐拿出来给金满山看。
还好可以选择布袋子包装,不然她都不好跟金满山解释。两文钱是粗盐,五文钱的是细盐,为了不引起怀疑,专门选的粗盐,毕竟细盐在这里卖得很贵,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用得起。
“娘。”
金满山捧着盐喜出望外,忽然问道,“你说的河蚬不是都在河里吗?那个随身带盐的外村人为何不亲自去捡呢?这样还省了这么一大袋盐嘞!”
钱宝珍干笑了两声,那自然是村外人自己捡,她就不好解释盐从哪里来的。
生啃了那么多草以后,她清晰得意识到,再穷也不能缺味道,连盐味都没有,天真是要塌了。
想了想,她忽悠道:“因为人家是讲究人,想吃美味,却又不想弄脏鞋袜,你看看我,衣摆湿了一大半。”
金满山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娘,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我去找阿奶借件衣服给你。”
“不用。”
钱宝珍喊住了他,“你阿奶还在气头上,别去添把火了。”扫视了一圈四周,又说,“你四处转转,捡点柴火回来吧,待会娘给你做好吃的。”
“我知道了!”金满山当即就出发找柴了。
钱宝珍进屋看了眼,好大儿手脚真麻利,床干净了很多,不似之前那样结着网蒙着灰,桌子、板凳也打扫干净了。
她打开竹柜,就见里面放着粗布制成的被子,叠放得整齐,拿出来一抖,虫子掉出来几只。
洗了勉强能盖。她记得系统提醒她,河边有一棵皂荚树,皂荚可是天然肥皂。
钱宝珍又找了一床被子出来,一块抱着到河边,用捡来的树枝把皂荚打下来,蹲在河边揉洗了起来。
刚开始还洗得认真,洗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太苦了,吃也没吃饱,做活却没停过。
都是因为穿来的条件真的太差了!满腔怒火无处发,干脆把被子丢到河里,脱了鞋上脚踩。
踩了一会儿,心情好了,被子也干净了不少,她再重新上了一遍皂荚,再洗一遍。
把被子从河里捞了起来,还好不是很厚,拧干这个步骤她一人就可以完成。
院子里没有晒的工具,钱宝珍带着被子来到赵翠娥住的地方,也不敢踏进去,就在门口试探性地喊道:“婆婆~”
赵翠娥一听这婆娘的声音,气冲冲地从灶房里冲出来,“干啥子?”
准是来打地契的主意了!狗改不了吃屎,钱宝珍这个贪心的妇人改不了要地契!
见钱宝珍怀里抱着正在滴水的被子,赵翠娥愣住了,好半天才问道:“你……洗的?”
“对啊,才洗的,那边没地方晒,就想借婆婆这里的地方晒一下。”
真是见了鬼了,这懒婆娘喝水都要别人端到手上,居然会亲手洗衣服?
装的!肯定是装的!
赵翠娥指着空地上的两根绳子:“就晒上边吧。”
“好嘞,谢谢婆婆。”
钱宝珍一床一床地把被子挂上去,赵翠娥诧异:“这是把满山的被子也给洗了?”
真是见了鬼了,懒婆娘改性子了。
“婆婆,我真的改好了。”钱宝珍强调了一声,又说,“晚上我们母子有美味吃,要是婆婆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你的那份,都备着呢。”
说完钱宝珍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赵翠娥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说的话,眉头一皱,嘟囔道:“该不会有毒吧?毒死我老太婆好抢地契?到时候我一死,我孙儿还不是任她拿捏?对,肯定是这样!”
“阿嚏!”
晚霞满天,没有午时那般炎热了,风吹来都是清凉的,许是在河里待了太久,钱宝珍打了个喷嚏。
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堆着的柴火,金满山看到她娘回来了,欣喜地喊道:“娘!你看这些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捡!”
“够了够了,你也累一天了,歇息一下吧。”认真算起来,对方腿还受着伤。
“娘,我不累!能跟娘一起,我很开心,一点都不累!”金满山憨憨地笑了起来。
“那你生火吧。”
钱宝珍是真的累着了,拉了把椅子坐下。
“好嘞!”金满山找了几个石头围着,把火生了起来,随后看向他娘,“娘,可以过来烤火了。”
“好。”
钱宝珍把装着河蚬跟水的铁桶放在石头上,将椅子也拉进了,坐在旁边烤衣服。
水开没多久,一个个河蚬也都开了口,钱宝珍拿出盐袋子,撒了点盐进去,把洗干净的马齿苋也放了进去。
正巧,赵翠娥来了。
钱宝珍招呼道:“婆婆来啦!正好做好了饭,快来尝尝。”
说着就用洗干净的勺子舀起河蚬跟马齿苋放到陶碗里,亲自端给赵翠娥。
赵翠娥认得河蚬的壳,这都是河里没人捡的小石头,她居然煮了吃?
这能吃吗?
果然是想害她,好抢她的地契!
但是下一秒,钱宝珍给她自己跟金满山都舀了一碗,还喝了一口汤。
要是有毒,她岂不是先死?
“婆婆,先喝汤,再吃肉,别看这肉小,吃起来鲜着呢!”钱宝珍喝了一大口,鲜美的口感顿时抚平了她急躁的内心,再用树枝当筷子夹起菜放入嘴里,煮过的口感就是不一样,清淡爽口。
等到碗里只剩下河蚬了,用树枝还不好夹,直接用手拿着吃,就像嗑瓜子一样。
磕一个丢一个,小小的河蚬肉鲜嫩弹牙,她已经开始第二碗了,就见金满山一脸满足道:“好吃好吃,真好吃!娘,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能吃?我还以为只是小石子呢!”
钱宝珍笑笑:“意外发现的!好吃就多吃!对了,婆婆你也吃啊,放心吧,无毒,你看我不也吃了?我毒谁也不能毒自己啊。”
说着又是趁热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碗汤,装了两天草的肚子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赵翠娥鬼使神差地觉得钱宝珍说得有理,试着吃了起来,还真的能吃!
不光能吃,还好吃!
她还担心恶媳会饿着她孙子,打算悄悄地给孙子塞点吃的,现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钱宝珍老实没作妖,赵翠娥离开的时候那颗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再次返回的时候,手上抱着一床被子交给金满山:“满山啊,你拿着盖。”
只有一床被子,金满山想到的是给他娘盖,显然赵翠娥想到这一点,又对钱宝珍道:“你晚上先在我那里住一晚。”
钱宝珍轻咳了两声,跟婆婆睡一张床?好别扭啊!可是总比冷着过一夜好。
她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婆婆。”
赵翠娥闷哼一声,还是不给好脸色。
钱宝珍知道赵翠娥气得是原主,压根没放在心上,吃完以后天也黑了下来,留着明天收拾,她开开心心地跟着赵翠娥回家睡觉。
从睡醒就开始折腾忙碌,所以一沾到床,哪怕是铺着稻草让人很不舒服的床,钱宝珍还是倒头就睡了。
刚睡着,赵翠娥就喊醒了她,丢了一件衣服给她,板着一张脸道:“把你的脏衣服换了,别弄脏了床。”
“哦……”
钱宝珍困得都要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地换了衣服,把自己的湿衣服往床尾一丢,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随着公鸡打鸣,钱宝珍睁开了眼睛,干着累死人的活,睡着硬死人的床,浑身酸痛,像是被一个一米九的大汉从上到下都暴打了一顿似的。
想到还有那么多事得干,钱宝珍呼唤出钱统,在交易商场里找到了筋膜枪。
好家伙,一百二十文一把,买不起!还好红花油正在做特价活动,一瓶只要七文钱。
钱宝珍问道:“我能东西放在系统里吗?”不然以后东西越买越多,不符合这个时代有的东西被人发现的话就很难说了。
当然可以啦!主人,你没发现你的背包那一栏有十格吗?你可以放十个东西,若是升级背包就可以得到二十格、三十格等等。
“升级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只需要两千文而已,你努力努力就可以挣到了噻
钱宝珍无语,真是不把铜钱当钱看!两千文,需要攒多少才能拥有啊?
给身上不舒服的地方涂抹了红花油,她起身,就看到赵翠娥蒸了没滋没味的土豆。
看到她起来了,把一碗蒸土豆递给她:“拿去给我孙子吃,你不准偷吃!”
说是这么说,碗里土豆的分量分明是两人份。
钱宝珍知道婆婆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了,内心欣喜,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多谢婆婆!我不会偷吃的,我光明正大的吃!对了,婆婆你这里烧饭的地方比我那里好太多了,我能借你这里做饭吗?也包你的饭哦。”
收拾出来灶房还需要点时间,倒不如就用她婆婆的灶房,多干净整洁适合用啊。
赵翠娥闷哼一声:“随便你!”
只要不饿着她大孙子,做个饭而已。
钱宝珍一阵道谢过后去找她的好大儿,不得不说她的好大儿是真的勤快,这就在清理杂草了。他的腿上有伤,蹲下时候只能用一只腿支撑着,十分困难,但他硬生生克服了,把昨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杂草一一清理了。
“满山,过来。”
钱宝珍停下脚步,朝他招手。
“娘,你睡醒了!”金满山立即放下手上的活朝钱宝珍走了过去,就见他娘把剥好皮的土豆喂到他嘴边。
“娘,你也吃。”
金满山鼻子一红,差点感动地哭了,他娘对他太好了,他一定要加倍干活报答他娘。
殊不知钱宝珍见院子里没水了,他的手因除草弄得脏兮兮的,跑一趟河边太浪费时间,干脆就喂他吃了。
金满山吃了两个土豆,碗里还有三个土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吃了,要给他娘留着。
钱宝珍心想:“傻孩子,你娘今日不同前日了,手头上有钱了,饿不着。”
“满山啊,娘刚刚捡到一瓶油,像是药油,你闻闻,是不是有药味?”
钱宝珍红花油掏了出来,选择的是不带介绍的普通玻璃瓶,看不出异样。
金满山在药铺里打过杂,闻出了红花油里的药味,他满心欢喜:“娘,你真的太厉害了,连油都可以捡得到!”
钱宝珍弯唇:“是啊,我运气不错。好了,既然是白捡的药油,就把它用了吧,你身上哪里不舒服,都拿去揉揉。对了,说不准对腿伤也有用呢,就放在你那里吧,每日给腿涂一点。”
死马先当活马医,等她多挣点钱,再带他看大夫,去交易商场里买最好的药。
“娘,那我就先收着。”金满山开开心心地把药油揣进怀里,继续拿起镰刀割草。
钱宝珍看了眼院子里的杂草,金满山一人就可以搞定了,她需要上山一趟。
春天万物复苏,在山里一定能寻到好东西,反正他挖得也卖不了钱,就留下除草吧。
钱宝珍只说了句四处逛逛,傻大儿并未怀疑,她在杂物间找了把小铲子就往山上去了。
根据记忆里上山的路,钱宝珍一路走到了山脚,碰到不少干农活的村民。
不管是男女,看到她一律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想来都知道原主做得那些事。
这个地方盛产土豆,家家户户只要肯做活就不会吃不上饭,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卖女卖儿。
但偏偏原主就这么做了,村子里几十户人家,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原主的。
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钱宝珍说,钱宝珍乐得清闲,反正她也不喜欢打招呼。
“tui——”
有人往钱宝珍的方向吐口水,还是专门“he”了一下再“tui”的,似乎还是带痰的口水。
钱宝珍吓得加快了脚步。
“歪婆娘干得出缺德事就别怕别人吐口水。”
说话的人是村子里最老的光棍,也是最懒的懒汉李二牛。
在钱宝珍没有嫁到青山村之前,他邋遢好色,人人喊骂,钱宝珍嫁进来以后,众人发现就算李二牛喜欢吹牛、找不到媳妇、好吃懒做,也比钱宝珍好上太多了。
就连李二牛本人也觉得,在恶毒婆娘的衬托下,他的一点懒惰都不叫事了。
钱宝珍本来准备快点逃了,但怕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次次见到自己都要骚扰,干脆腰一叉,大声嚷嚷:“再敢对我吐口水,我不仅打你,我还上你家,打你婆娘,打你的娃!”
李二牛嘴一撇:“我没有媳妇,也没有娃儿,只有我跟我老汉,你去打我老汉噻。”
钱宝珍:“……”没媳妇管教的男人最歪了,惹不起!躲!
她快步进山,就听到身后传来流浪汉的笑声,还有一句吐槽:“瓜婆娘。”
来到山脚,钱宝珍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心想等有钱了,一定要买条毛巾!
不敢耽搁,她找到上山的路。
走了一会儿,系统就像被投入金币了一样。
“叮!检测到树莓!富有大量维生素C,可以促进肠道蠕动,还可以延缓衰老,是天然的“美容神器”!一斤八文钱!”
钱宝珍看到眼前的树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野果里她最爱的就是树莓。
儿时上山,最喜欢跟小伙伴找树莓摘了,当时哪里管干不干净,摘了就往嘴里送。
她伸手摘了一个放入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忍不住又摘了两颗。
吃饱了再开始认真采摘,一颗一颗的摘,还是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摘够了两斤。
到后面几乎是每摘几个就问系统够不够两斤,系统十分讲究,差一点都要补齐。
叮,十六文到手!
“叮!检测到益母草!具有活血调经、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等功效,还可以治月经不调。一斤十文钱!”
钱宝珍试探性地指着像野草野花一样的植物:“这就是益母草吗?”
是噻,这不是益母草难不成还是艾草咩~
益母草在一棵大树边上,开着紫红色的花,钱宝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植物,一边记下一边用小铲铲挖。
一共挖了一斤八两,到手十五文!她起初还愣了一下,不明白一斤八两怎么会是十五文,转念一想,古代按照一斤十六两算,十五文没错。
钱宝珍掂了掂身上的钱包,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圈:“有钱的感觉太好了!”
古人诚不欺我,书中自有黄金屋,山里自有金银珠宝!
四月尾巴可真是个好日子,山上什么都有,一眼望去,钱宝珍只看到“钱”这个字。
太阳还没上日头,不过钱宝珍身子太重,走着走着就累得气喘吁吁,仰着头享受山间清凉的微风。
简单的休息片刻,她拿着小铲铲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竹林,有新的发现。
系统可以检测到她周围五米的东西,只要听到检测声音她就开始找。
“叮!检测到毛竹笋!性寒味甘微苦,具有化痰下气、清热除燥、通利二便的功效。一斤两文钱!”
“叮!检测到还没有长大的刺龙苞!具有健脾开胃、祛风除湿、利水消肿、活血止痛的功效。一斤八文钱!”
“叮!检测到野葱!可以补充营养、调节血压、刺激味蕾!五文钱一斤!”
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声音响起,钱宝珍扫视一圈,毛竹笋还未找到,野葱倒是看到了,有一大片。
又找了找,看到了刺龙苞,它的身上长满锋利带钩的刺,长得高高得,由于还未长大,还是奶苞,嫩芽的模样长得跟香椿有点像。
毛竹笋价格那么便宜,钱宝珍把它排在最后,先把肉眼见到的刺龙苞嫩芽摘下来,带刺的东西还真得小心,她的手被扎了好几下,细皮嫩肉的很快就有了印子。
还好,十二两,拿到了六文钱。
接着就是哐哐挖野葱了,那么大一片野葱,发了发了,这回真的要发。
都没有注意到已到午时,钱宝珍埋头认真挖野葱,手握小铲子,一铲一根葱,再铲两根葱,然后铲三根……
半个时辰后——
钱宝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没力气了,早上就吃了两块蒸土豆,熬到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肚子已经疯狂叫嚣了,她把手上的野葱一卖,一共两斤,得到十文钱。
新手上路,挖掘速度慢,她相信要是挖习惯了,半个时辰应该能挖个三四斤。
顶着大太阳,钱宝珍又挖了点野葱准备回去做菜,出门时候她交代过傻大儿,要是过了饭点她还没回去,就下河捡点河蚬等她。
下山路上发现了蕨菜跟几根藏在竹子旁的小竹笋,统统收入桶里,又给好大儿及婆婆带了些树莓,下山回家。
她不在的时间里,金满山一刻都没有停过,院子里的杂草都除掉了。
两个水缸都清洗过了,装满了水。
院子里不见金满山的身影,就见铁桶里放着河蚬,看样子有三四斤,还有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满山。”她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饭点已过,她没有回来,难道是寻她去了?可是回来路上也没有看到他。
想来一个大男儿在土生土长的村子里不会出事,钱宝珍学着他生火的样子生火。
钻木取火,呵呵!取了一刻钟还取不动火,钱宝珍的耐心都要耗没了。
正准备上系统里找个打火机,就听到金满山哀求的声音传入耳中:
“满川,你就信哥一回吧,娘她真的改好了,如今就住在青山村里呢!身为儿子,你怎么都要去见她一面啊!”
接着是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哥,从小到大我都敬重你,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是跟她有关的事,请恕我不能从命。”
若是原谅那个恶毒妇人,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可怜的杏花虽然救回来一条命,可每日还是郁郁寡欢,以泪洗面,这叫他如何当做无事发生?
“满川,娘再坏,再恶,毕竟都是我们的娘,爹死得早,娘一人辛苦拉扯我们,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金满山痛心疾首地说道,不求二弟可以像自己一样向着娘,只求二弟可以同娘说话,让娘知道二弟心里还有她。
“爹为何死得早?”金满川蹙眉,“还不是让她给害死的!何况我跟满荷都是靠大哥你偷偷去找阿奶要吃的养活的,那个女人只图自己享乐,何曾管过我们一点?”
他恨那个所谓的娘已经恨到骨子里了,就连嘴上都不肯用“娘”这个字眼称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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