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到一个月,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镜中映出她惨白的脸,眼下青影如泼墨,尽显憔悴与绝望。
“小天...”她突然转身,将少年拽到跟前,眼神中满是决绝与不舍。
认真地对着弟弟说道:“花圃第三棵月季下埋着的小铁盒...,要是有一天我也不在了”
话未说完,董啸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十五岁少年的掌心滚烫,声音里带着哭腔:“姐!我们逃吧!像去年看的电影里那样,我们偷渡去港城?”
董婉宁猛地捂住他的嘴,珍珠耳坠在黑暗中划出凄惶的弧线。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楼下的座钟敲响六下,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头。
她慌乱地将弟弟推进衣橱,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天,实在不行你就听舅舅的、下乡去吧,离这儿越远越好,花圃里的金条,你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让人别人知道…”
“董婉宁!”拍门声惊碎暮色,赵强帽檐的国徽在廊灯下泛着冷光,仿佛在宣告法律的威严。
董啸天从指缝间看见姐姐最后那个笑——像极了那年她偷偷带他去看的昙花,在月光下绽开到极致,转瞬凋零。
少女对着门口的镜子,理了理的确良衬衫的领口,试图保持最后的尊严。
开门刹那,穿堂风卷起茶几上的《人民日报》,头版“严厉打击违法犯罪”的标题在耳畔哗哗作响,像是无情的嘲讽。
她转身最后望了眼旋转楼梯上的全家福,照片里曾经的自己冲着镜头巧笑嫣然,与此刻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冰凉的手铐贴上腕骨的瞬间,二楼似乎传来了压抑的呜咽,那是弟弟无声的哭泣。
“你涉嫌买凶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赵强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公安铐着董婉宁从柳家别墅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一些在屋外纳凉的邻居纷纷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然后开始指指点点。
“这小董是犯多大的事啊,公安都来抓了,那个是小董吧。”
“是,他们家现在就两个人了,小柳在住院,不是董婉宁还能是谁呢?”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董家的悲剧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位年纪稍长的老人悄咪咪地对大伙说道:“我也不知道真假哈,我姑娘在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上班,说他们医院啊有人被刺杀了,还闹出了人命。”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啊呀,小柳不就是在那家医院吗?难道是小董找人去刺杀自己的姐姐?”瞬间,所有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邻居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唏嘘。
几位大爷大妈纷纷感叹:“都是老董造的孽啊,要不是是他,这柳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让他吃绝户呢!明明自己是倒插门,却还想要有和自己一个姓的孩子,要是养就算了,他还不一碗水端平。”
正当大家讨论得激烈时,董雪梅从外面走了进来。有相熟的人连忙过去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
“董家婶子你快去公安局看看吧,你大侄女啊刚才也被公安接走啦。”
“啊~”董雪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踉跄着往外跑。
这大哥一家是要被一网打尽吗!哥哥嫂子还没出来,侄女又进去了,难道是婉宁之前和她提过的买凶杀人被发现了?
董婉宁出事了,她那个大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