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余韵还未散尽,初夏的阳光变得愈发炽热,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车队晃晃悠悠地走在山间小道上,林念和秋娘一家三口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经过几日的相处,彼此已经十分熟络。
秋娘的儿子快要五岁了,这几日跟林念混得特别熟。
“李木哥哥,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林念的那份虚假身贴上的名字叫李木,刚开始别人这么叫她,她半天反应不过来,经过这几日她也算慢慢熟悉了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好啊,宝儿,你想听什么故事,哥哥给你讲。”
“宝儿要听你说的那个大鸟可以带着人飞上天的故事。”
林念温柔地笑了笑,“好啊宝儿,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许再闹你娘亲了哦。”
宝儿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回答道,“好。”
马车里传来林念讲故事温柔的声音,孩童时不时好奇地提问,为什么铁做的大鸟可以飞上天,大鸟吃什么?它带着人们要飞去哪里?
时间飞速,转眼间到了傍晚,因为距离下一座城池比较远,今天就只能原地休整,待到明日天亮继续赶路。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林念拿出沿路购买的粮食糕点准备填饱肚子。不料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她疑惑地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行人打马近前二话不说抽出刀就砍向距离最近的人,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林念吓得愣在原地,耳边传来人们的叫喊声,
“快跑啊,土匪打劫啦。”
一时间,叫骂声、求饶声、重物倒地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队伍陷入一片混乱。两侧山林中涌出更多凶神恶煞的土匪,他们手持大刀、长枪,衣衫褴褛却目露凶光。
为首的土匪头子坐在马上,手拿长剑一挥砍下一个护卫的头颅,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侧脸上的刀疤混合着鲜红的血液,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他扯着嗓子吼道,
“给我杀,今个把货一件不留地抢走。漂亮的娘们都掳上山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土匪们一听这话,更像打了鸡血一样,挥刀砍向仅剩的镖局护卫。有眼见大事不妙的护卫也早已经逃之夭夭,林念和秋娘等人被冲散,她此刻顾不上其他,只想赶快逃跑保住自己的狗命。
林念顾不上拿包袱,只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向山林中跑去。就在这时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发现了她,只觉得她有些眼熟,他打马追上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林念跑着跑着一头摔倒在地,头发也散落开来。
“怪不得看你眼熟呢,原来是你啊。小娘子。”男人邪恶地笑道。
林念害怕地爬起来准备继续逃,男人翻身下马跑上前抓住她,
“怪不得那天晚上我溜进你房间里边没人,原来是早就跑了,呵呵。小娘子,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林念被吓得说不出话,男人见状拉起女子,在腰间抽出一根绳子捆住她的手腕,把她横放在马背上。
打斗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镖局中的护卫全折了进去,跟着走镖的人也死伤大半,只剩下几个女子被捆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求饶。
“当家的,这次咱们可发财了,这批货全是值钱的玉石瓷器还有布匹。”一个土匪来到刀疤脸男人的身侧说道。
刀疤脸大笑,“哈哈哈,好,这一趟来的值,不亏我和几个兄弟在江城城内就盯了他们好几日。清点完咱们回山上庆贺庆贺,准备一下我要给你们迎娶一个压寨夫人了。”
林念横趴在马背上被颠得晕了过去,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个木屋里。她赶紧起身检查一番,看到自己穿戴还算整齐,口中长舒出一口气。
她想到现在身处的环境,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怎么那么倒霉,本来身揣几百两银子想要去扬州开始新的生活,结果还没在路上走几天就遇见土匪打劫,她被捆上山来。她想想自己悲惨的命运,眼泪越聚越多。
过了一会门口有开门的动静,铁链声混合着开锁声哗啦啦作响。林念赶紧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门口。
男人进来后冲她一笑,“你醒啦。”
林念警惕又恐惧地看向他,她不答话。
男人笑了笑说,“你马上就是我婆娘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曹丰。你叫什么。”男人自顾自地问道。
林念低着头不敢看他,他脸上的刀疤狰狞恐怖,他本来就长得凶相毕露,粗狂的声音好像狮吼,林念被吓得像个小鸡崽子,动也不敢动,她安慰自己,别害怕别紧张,尽快安静下来想想办法。
曹丰看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脚步一转朝着林念走去。林念一看他走过来的动作,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惊恐到,“你别过来。”
曹丰面色不悦,“你是我婆娘,我怎么不能过来?”
林念带着哭腔,“呸,谁是你婆娘,是你把我掳来的。”
曹丰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女子犹如狼盯着兔子,“掳来的怎么了,那也是我的本事。”
林念现在手里有刀的话她肯定跟面前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拼命。她尽快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先想个办法拖住他,
“正儿八经的夫妻都是要拜堂成亲才算,你若真想让我做你媳妇,这些该有的我都要。”
曹丰一听女子这话眼神一亮,
“当真?拜堂成亲你就愿意给我当婆娘,生孩子?”
林念心底暗骂:我拜你大爷,当你爹,还生孩子,怎么不去死。林念忍住心底的恶心,
“对。”
曹丰兴奋到,“那今晚我们就拜堂成亲。”
林念心里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焦急地说,“拜堂成亲你也需要准备东西,给我准备嫁衣。哪能匆匆忙忙稀里糊涂的就拜堂。”
曹丰笑了笑,“我们二人真是心有灵犀,我一大早就让人布置准备了,嫁衣也买好了,就等着要娶你呢,没想到,你比我还着急。”
林念气急,这个王八蛋,居然给她耍心眼子。
男人笑着走出房间,留下一句话,“你好好准备着,等会有人来给你梳妆换嫁衣,晚上我们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哈哈哈哈……”
林念心里把他祖宗十八辈挨个拎出来骂了一遍。最后气喘吁吁地坐在木板床上,不争气的眼泪又淌了出来,她下定决心,宁愿死也不能被那个王八糟蹋。
她看向房间内桌子上的一个粗瓷茶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拿起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将最锋利的碎片轻轻藏进衣袖内,剩下的瓷片她便藏了起来,她想着找机会给他把脖子抹了,杀不了他,她就自杀,心里想着或许眼睛一闭一睁,她就回去了,这样也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