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一步步挪过去。
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滚动声,碾过满场的寂静。
无数道目光黏在我背上,有怜悯,有鄙夷,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冰冷好奇。
我像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走到那片聚焦的光下。
“薇薇,”苏父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痛的安抚,“这是亲子鉴定报告。
铁证如山,你才是我们苏家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虚假的、令人作呕的宽容,“至于明玥……我们养育二十年,也有感情。
她…会离开。”
离开。
两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心口。
我垂下眼,死死盯着自己鞋尖,指甲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痛楚维持摇摇欲坠的体面。
该来的总会来。
这偷来的二十年,终究到了偿还的时刻。
我甚至能想象明天小报的头条——“鸠占鹊巢终落幕,假千金黯然离场”。
然而,预想中的喧哗或怜悯的低语并未响起。
死寂,比刚才更深沉、更粘稠的死寂,如同凝固的沥青,瞬间包裹了整个空间。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心脏在肋骨间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作响,震耳欲聋。
我惊愕地抬起头。
沈薇不知何时已经劈手夺过了那份决定我命运的文件夹。
她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那双寒星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灼热得能烫伤人。
她死死盯着苏父那张骤然僵硬的脸,又扫过苏母瞬间褪去血色的面庞,嘴角猛地扯开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铁证如山?”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带着一种荒诞的、巨大的嘲讽,“好一个铁证如山!”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在苏父骤然拔高的“薇薇你做什么!”
的厉喝中,沈薇双手抓住那份硬壳文件夹的边缘,手臂猛地向两边发力!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如同布帛被生生扯碎,又像绝望的尖叫,瞬间刺穿了奢华的水晶吊灯下死寂的空气。
硬质的纸张在绝对的力量下脆弱不堪,纷纷扬扬的纸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染血的白色蝴蝶,疯狂地四散飘落。
几片打着旋儿,甚至沾在了苏父昂贵的西装前襟上,滑稽又狼狈。
满座皆惊。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