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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绝嗣军官后,渣男后悔火葬场小说结局

喜欢虾虎鱼的面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实待着!”咣当一声,老旧的木门紧紧关上,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突如其来的黑暗把许晓棠吓的六魂无主,快要让她喘不过气。她转过身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声音里全是恐惧和乞求,“开门,开门,里面太黑了!求求你们,开门!”可外面却没有任何一丝声响,无论她怎么喊叫怎么大声求饶,都无济于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身子彻底地软了下来,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再到后来折磨她的不止黑暗,还有冰冷刺骨的寒冷。现在是秋末,夜晚温度甚至都能降到几度,平时在家都是需要盖厚被子。而可怜的姑娘却被冻的浑身哆嗦,从头到脚都凉个透气。……“出来吧!”冷漠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许晓棠眼睛发疼,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和精神仿佛呆滞了一般。“快点,罗主任有你这...

主角:许晓棠许海棠   更新:2025-06-16 17: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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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晓棠许海棠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绝嗣军官后,渣男后悔火葬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喜欢虾虎鱼的面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实待着!”咣当一声,老旧的木门紧紧关上,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突如其来的黑暗把许晓棠吓的六魂无主,快要让她喘不过气。她转过身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声音里全是恐惧和乞求,“开门,开门,里面太黑了!求求你们,开门!”可外面却没有任何一丝声响,无论她怎么喊叫怎么大声求饶,都无济于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身子彻底地软了下来,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再到后来折磨她的不止黑暗,还有冰冷刺骨的寒冷。现在是秋末,夜晚温度甚至都能降到几度,平时在家都是需要盖厚被子。而可怜的姑娘却被冻的浑身哆嗦,从头到脚都凉个透气。……“出来吧!”冷漠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许晓棠眼睛发疼,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和精神仿佛呆滞了一般。“快点,罗主任有你这...

《改嫁绝嗣军官后,渣男后悔火葬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老实待着!”

咣当一声,老旧的木门紧紧关上,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许晓棠吓的六魂无主,快要让她喘不过气。

她转过身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声音里全是恐惧和乞求,

“开门,开门,里面太黑了!求求你们,开门!”

可外面却没有任何一丝声响,无论她怎么喊叫怎么大声求饶,都无济于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身子彻底地软了下来,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再到后来折磨她的不止黑暗,还有冰冷刺骨的寒冷。

现在是秋末,夜晚温度甚至都能降到几度,平时在家都是需要盖厚被子。

而可怜的姑娘却被冻的浑身哆嗦,从头到脚都凉个透气。

……

“出来吧!”

冷漠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许晓棠眼睛发疼,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和精神仿佛呆滞了一般。

“快点,罗主任有你这样的家属,真是丢人现眼!”

许晓棠努力抬起着僵硬的双腿,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行了,别装了,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啊?

对杨干事又打又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弱?

泼妇!”

许海棠靠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而已!

小保安自上而下鄙视地打量了她一番,撇撇嘴。

许晓棠自嘲一笑,

看吧,就连一个刚招进来的小保安都看不起她。谁不知道她一个普通的车间女工配不上前途光明的罗主任。

昨天更是因为打了宣传科的杨干事,被勒令暂停工作,以后还指不定能不能回来。

她摇了摇发胀的脑袋,一步步蹒跚着朝门外走去,满身凄凉!

全厂的人都知道他是罗主任的妻子,却仍旧冷嘲热讽,因为大家都知道,罗主任真正在意的人,只有青梅竹马的杨干事。

多可悲又可怜,别人风光无限,而她却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现在虽然说是1978年,已经不再是那些年的动荡。

但是在大家的意识里面能够被关进保卫科,也绝对不是什么无辜的良善之辈。

而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侮辱,仅仅只是因为:

她抓花了丈夫罗如明老青梅杨雨的脸。

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艳阳高照,她一个人,没吃没喝,又冷又饿,又惊又惧,

情绪高度紧张下,竟然模模糊糊间过了劳累又无望的十三年。

十三年里她任劳任怨,照顾丈夫,伺候公婆,省吃俭用,

流过两次产,备受打击下身体状况百出。

哪怕是这样,却还是被升任了总经理的罗如明背叛,他经常以出差为由带着杨雨风流快活。

甚至还在一次酒后,格外嫌弃地看着许晓棠的眼尾纹,直言不讳道,

“真后悔和你结婚,没有一点价值!”

内心的恨意和绝望让许晓棠清晰地感知到并不是梦,更不是幻觉,而是她凄惨痛楚的上辈子。

……

昨天她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跟宣传科的杨雨在外面单独有个家,她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冲到宣传科把杨雨一阵打骂。

“贱人,你还要脸吗?

你得有多缺男人才勾引别人的丈夫?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

呆若木鸡的同事们赶紧把她拉来,“许同志,你这是做什么?事情没搞清楚前,不要胡乱给别人安罪名。”

被打的杨雨哭的格外风骚勾人,更显得柔软无骨,

“弟媳妇,我和如明没什么的。”

我呸,都特么住一起了,还说没什么?骗谁呢?

而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罗如明阴沉着脸,先是把杨雨全身打量了一遍,看到她脸上的抓痕,脸更是黑的如锅底,

“晓棠,你闹什么?

有事直接问我,对雨姐下手干什么?赶紧给她道歉。”

许晓棠快要气爆炸了,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

“你告诉我这次生产任务重,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必须随时听班,24小时在厂里。

所以,结婚两个月以来没有回过家,我还心疼你。

结果呢,你却家外有家。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你祸害我干什么?”

而杨雨却红着脸,眼神里带着女人才懂的挑衅,

“弟媳妇,你误会了,

我跟如明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见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偶尔会帮忙搭把手干点活。”

许晓棠嗤笑道,

“偶尔搭把手?

你们堂屋里那张明目张胆的全家福你怎么说?

哦,我懂了,原来搭把手就是得搭到床上去啊!那可算是长了见识!”

罗如明见她越说越难听,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冲着一旁的保卫科科长说道,

“她在单位恶意中伤同事,出手打人,影响恶劣,我建议先关到保卫科,之后我向厂长汇报了,再具体处理,可以吗?”

就这样,许晓棠被这个所谓的丈夫关进了保卫科,

他明知道自己小时候被人绑架过格外怕黑,却还是为了那个比他大三岁的老青梅这位对待自己。

……

“腿怎么了?脸也这么白!”

罗如明看着她艰难地迈着步子,看起来走路极其不稳,伸过手就要扶她。

许晓棠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罗如明一愣,觉得她在生气,便好声好气得继续说道,

“晓棠,我知道你觉得委屈。

但是,雨姐她带着孩子不容易,你这样闹腾,对她影响太不好。”

“影响?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还有脸说影响?你们在你们的家里一家和睦的时候,想过影响吗?

你们倒是有了脸面,我却要被关起来,我就不是人吗?我就不需要脸吗?”

罗如明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微不可查的心虚,

“你误会了,我和雨姐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至于你闯进宣传科打骂,厂长也同意就此作罢,对你没什么伤害,别人说什么也不必管他们。”

没什么伤害?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

自己被恐惧和寒冷折磨了一夜就是没有伤害?一个小保安都能肆无忌惮地埋汰自己,自己却不用管他们?

上辈子他怎么说的?

他说要注意影响,不让自己打扮,宁可让自己天天夜班灰头土脸,也不帮自己调动岗位,就连自己辛苦考上的仓库保管员也被他给了别人。

而杨雨呢?

他帮她当上了宣传科科长,分房子的时候给她超标分了套三居室的大房子,

也怪自己上辈子太相信他,他每次都会告诉自己,小时候他和杨雨一起长大,杨雨的父亲对他有恩。

后来动乱中,杨雨的父母都被折磨的丢了命,而杨雨也被嫁给了一个农村老头。

等一切恢复了以后,他便和几个朋友一起把杨雨“解救”了出来,

其他人条件都不如他好,自然而然照顾杨雨母女的事情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步慢慢回了家,刚进门,许晓棠便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她需要泡个热水澡来消除身上的疲劳和恐惧。

等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快点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许晓棠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神色自若的?

真不愧是天生的演员,他这样不公平对待自己的妻子,真的心里没有任何羞愧吗?


看她站着没有动,罗如明上前想要拉她,却又被她躲了过去。

“晓棠,我知道你生气了,可人总得吃饭!”

许晓棠冷冷的挖苦着笑了下,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和香喷喷的米饭,还有一旁俊美的男人,任谁都会觉得自己高攀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坐下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罗如明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以前他们刚订婚的时候,也会经常一起出去吃饭,

但都是许晓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偶尔应个声。

而现在许晓棠是一点也不想跟他废话,看到他就想杀人。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有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直到吃完饭,她面无表情地抬腿便朝卧室走去。至于锅碗,谁特么爱刷就刷。

他们从结婚后就没有一起吃过饭,因为他都是说住在办公室,要赶工期,抓质量。

每天家里只有许晓棠一个人,

她很爱干净,会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连锅盖都擦的锃亮。

但是现在她不想再浪费一丝力气在这个家里,没必要。

反正这个房子不是她的名字,她自从嫁进来以后,没有花过这个所谓家的一分钱,

相反家里油盐酱醋,水电和煤球都是她自己出的钱。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可她呢?是嫁人吗?是倒贴吧?还不如自己过单身呢?

自己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到底眼得瞎到什么程度才能嫁给这么个货色?

罗如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也不好看,见过她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可现在好像都荡然无存。

他的心莫名有些慌,赶紧说道,

“晓棠,关于我和雨姐的事情,确实是你误会了。”

许晓棠摇摇头,误会不误会,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了,别人的风流韵事她怕听了耳朵不舒服。

既然他有自己的心头好,还愿意给别人当爹,就随他好了。

趁着这辈子他们还没有圆房,她还是大闺女一个,早点离开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罗如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快步走上前,想要抱住她。

“站住,离我远点。”

罗如明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心里又是一阵揪疼,只能站在原地开口,

“晓棠,你听我解释!”

呵呵,他能怎么解释?她都能想的出来。

果然,

“我跟你说过雨姐是我们一个家属院的,她父母之前都对我很好,

小时候我调皮,从树上摔下来,要不是他们二老,我早就没命了。”

上辈子他也是这么说的,自己每次一闹,他都会把恩情拉出来遛一遛,

而自己却爱他入骨,内心也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便有了他为杨雨一次次破例,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

这辈子他就是把天说出花来,她也不会有信他一个字。

罗如明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冷漠,用上辈子没有过的耐心又把恩情拉了出来,

见她仍旧拉耷着脸,他有些急切地保证,

“晓棠,请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他们母女身体都比较弱,还又经常被人欺负,等过些时间这些都解决了,我保证一次也不去他们家,行吗?”

这怎么可能?

他们只会越走越近,然后成为名副其实的奸夫淫妇。

上辈子他就是一次次纵容,纵容杨雨越界,纵容杨雨的孩子一次次叫他爸爸,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却得不到他的丝毫关心。

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全是恨,如果自己怀孕期间他但凡多关心一些,不让自己在大冬天提重物,不让她去伺候他住院的父母,自己怎么可能会两次流产?

她冷漠的盯着罗如明,轻蔑地说着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欠的恩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说你照顾他们,就是你们再生十个八个,那不也是你自己的事吗?”

罗如明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说出这些伤感情的话,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一会才开口,

“晓棠,我们才是夫妻。”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晓棠就像炮仗一样,

“夫妻?我们是哪门子夫妻?

新婚夜你在哪里?

婚后两月我们除了今天单独吃过一次饭吗?

还有,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给我买过几件东西?你的工资呢?

我自从嫁进你这狗屁倒灶的家,吃过你家一粒米吗?”

罗如明听到她的问题明显脸色闪过不自在,顾左右而言他,

“晓棠,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上交一半给你。”

许晓棠打量着他,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然后笑了起来,轻轻问道

“罗如明,你的工资呢?我不信你一分钱存款都没有。”

“晓棠,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上交一半。”

许晓棠毫不留情地点破,

“你是把所有存款都花在那娘俩身上吧?

以后一半的工资也会给他们,对吧?”

罗如明见没法再糊弄过去,硬着头皮老生常谈起来,

“他们孤儿寡母的,花钱的地方多,还要修房子还得添置家具,孩子还要上幼儿园。”

许晓棠快要笑了出来,真是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当爹的,顿时打断了他的话,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如明,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他们是你的责任你得养,那我呢?

你既然有想要娶的女人,还愿意上赶着当爹,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招惹我?

我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可我也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儿,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这么作践的。”

罗如明一噎,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许晓棠,

之所以以前没说杨雨的事,是因为他觉得许晓棠心眼好善良,一定会对自己知恩图报的事大力赞成,

“晓棠,我很喜欢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作贱你?

雨姐那里,你要是不高兴我少给点,等她彻底没了负担,我就不给了,行吗?”

许晓棠气得眼泪都就流了出来,她使劲地擦了擦,绝对不能在敌人面前流泪。

上辈子,自己跟着他受的苦,被他作践的还少吗?

别的女人花枝招展而她却被他勒令一定要朴素无华,

别人都分到了大套间,而她却要顾及他所谓的风格挤在破旧的小房子里。

别人都会带孩子周末出去散心下个馆子,而她却小月子期间不仅吃不好喝不好,还要整夜整夜地上夜班。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说他要注意形象,要升职。

可是呢,

她至死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至死也没有戴上金手镯,住上大房子,

而他升职加薪以后所有的荣耀和财富都被杨雨和她的孩子坐享其成?

凭什么?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走到一旁,把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在地,餐桌也被她掀了个底朝天。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全部摔了个稀巴烂。

不要脸是吧?看看丢人的是谁?


罗如明第一次见到发怒的许晓棠,以前她对自己从来都是笑意盈盈,仿佛自己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赞同。

可现在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冷漠,他心里慌的厉害,身形都有些站不住,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离他而去,

“晓棠,你别生气,以后我再去他们家的时候带着你,行吗?

我跟雨姐真的没什么,你可以随时监督我。”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靠近许晓棠低声的说道,

“咱们结婚后这两个月我确实是很忙,今天厂长特意给了我假,我们今晚就圆房,好吗?”

圆你妈的房。

许晓棠想到上辈子大多数都是自己主动,他才配合,

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犯贱的可以,世界上是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而这个男人指不定背着自己跟他的老青梅干了多少次那事,想想她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罗如明见她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她闹腾的缘由,脸上一喜,心里也放松下来,

“晓棠,一会我们把家里布置一下,我补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许晓棠忍住恶心,鄙视道,

“罗如明,你是人吗?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跟别的女人日夜苟且没爽够吗?还有脸跟我说这些。

别特么废话,就两个字“离婚””。

还有,因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原因,让我好好一个清白姑娘成了二婚,你要补偿我五千块钱,否则,我立刻把你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贴的满城都是。

看看你那死要面子爱慕虚荣的父母的看脸往哪搁?

我反正被你们折腾的已经成了泼妇,更是不怕再把事情闹大。”

罗如明别的没听到,脑子里全是她要离婚,呼吸一时有些窒息,

他用自己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晓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是别提离婚,行吗?”

“不行。”许晓棠怎么可能还会把自己陷在烂泥里。

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罗如明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脸上全是乞求和慌乱,

“晓棠,我真的喜欢你。我对雨姐一点逾越的想法都没有,我不离婚!”

许晓棠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越发恶心。

就这么一个道貌岸然又能装会演的狗东西,自己上辈子真是不值。

表面上一本正经,不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赚足了好名声,却私底下跟杨雨通奸。

“罗如明,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这婚我许晓棠离定了!”

“不,晓棠,我们不离,”罗如明看样子快要哭了出来。

许晓棠撇撇嘴,就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深情呢!

还没等她再继续埋汰几句,一个老太太的大嗓门响起,

“你们小两口这是做什么呢,大白天的,跟要拆家一样。”

是邻居夏老太,一个非常爱八卦又精于算计的快嘴子。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小心翼翼的杨雨,她穿着米色毛衣搭配黑色裙子,看起来知性又有气质,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弟媳妇,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让你们两口子闹矛盾。

今天我特意找夏大娘来当个见证人,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我和如明清清白白。”

许晓棠根本不给她留脸,直接开怼,

“知道自己是祸根,还上赶着往我家跑?

清清白白还跟你儿子你们一家三口拍了全家福?

是不是下次我捉奸在床了,你们也会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盖着被子脱光衣服聊天?”

杨雨被她的直言不讳说的面皮红了起来,满脸委屈,看着罗如明,撒娇般“

如明,你快点跟弟媳妇解释。我们没有。”

罗如明也被旭晓棠的话惊的不轻,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粗俗的话,

他想呵斥两句,却触及到她精致冰冷的眉眼时,话锋一转,

“雨姐,你先回去吧,我和晓棠是夫妻,她刚才说的话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

他现在心慌意乱,从来都对他爱意十足的晓棠竟然这么坚决要离婚,他得想办法让她消气才行。

要是雨姐再刺激她,让她更生气了,怎么办?

一旁的夏老太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满眼八卦,

“晓棠啊,你看罗主任多好的脾气,对你多好。

你可别乱使性子。

而且人家杨干事是正儿八经的干部,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可别闹腾了!”

许晓棠冷冷笑了起来,这个夏老太是收了杨雨多少好处?

上辈子就是这个老东西时不时给自己上课,说什么男人知恩图报才更值得托付,让自己要多支持,

转过头却到处跟人编排自己,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怎么配的上罗如明?要不是杨雨之前家里出了事嫁给了农村老头,他们就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这辈子竟然还想出来作妖,想屁吃呢,

许晓棠邪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比尴尬,

“夏老太婆,你觉得罗如明好,那你离婚嫁给他不就得了?”

“你……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丈夫,还这么埋汰我这个老人?”夏老太气的脸都白了。

许晓棠可是不管她怎么样,继续怼道,

“老人?倚老卖老吗?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上门,别说骂你,就是我扇你也是你活该。

实在不行,咱们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好好给评评理,怎么样?”

夏老太一噎,她当然不敢,要是公安查出来她收了杨雨的十块钱,怎么办?

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她的儿子可不能受影响。

“哼,不识好人心!”

说完灰溜溜跑了。

杨雨眼里闪过鄙视,真是个不中用得老枪。

“弟媳妇,如明,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对,是我们娘俩拖累了你们!”

许晓棠翻了个白眼,“别说废话,别的不说,把罗如明这两个月给你的钱先还回来。”

以前给的她管不着,可这两个月,罗如明给的钱可是有她的一份。

杨雨没想到她来这手,脸皮跳了跳,看想罗如明,

“能不能等发了工资?之前借的钱都花了。”

罗如明脸上也是一片尴尬,他拿钱给杨雨的时候就没想过让她还。

“雨姐,你先回去吧,我跟晓棠好好谈谈。”

他觉的晓棠怼这个骂那个,主要还是自己两个月没回家,也没圆房。

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晓棠有多喜欢自己,他不是感觉不到,

她是生气委屈了,不然哪里舍得离婚?


杨雨面露为难地点点头,然后善解人意道,

“如明,都是我的错,弟媳妇看到我心情不好我也能体谅,那就麻烦你替我好好跟她谈谈,等她心情好一些,我再登门道歉。”

然后又一脸歉意地看着许晓棠

“弟媳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是如明结婚后两个月没有回家,确实每晚都住在厂子里。”

许晓棠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口口声声都是自己的错,却张嘴就以无比亲昵的身份自居,什么是“替我跟她好好谈谈?”

她无比讽刺也丝毫不留脸面,走到大门口,打开门大声说道,

“我和罗如明结婚两个月他没回来过,你却张嘴就确定他夜夜住在厂子里?怎么?你每晚去侍寝啊?

还有,我跟他现在还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们谈话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什么叫做他替你谈?

你们这关系得好到什么程度了?他都不能替他爹娘做主,竟然可以完全替你行事?

也对,你们不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吗?不然能光明正大地把全家福挂在堂屋吗?”

然后她又冲着门口看热闹的邻居说着,

“大家闲着没事,可以去欣赏一下嘛,

虽然有可能人家怕被抓住把柄摘了下来,不过没关系,昨天他们街坊邻居也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杨雨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身体也晃的站不直,只能扶住门框,眼睛里全是泪水,

“弟媳妇,我……我不是,那是孩子总羡慕别人有爸爸,我们求了如明好久,他才答应拍的。

我……我回去马上就烧了。”

他又转头看向满脸铁青的罗如明,“如明,以后你不要再来帮我们娘俩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我……”

然后缓缓滑落在地,晕了过去。

罗如明惊呼一声,快步跑过去轻轻地抱起她的身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毫不掩饰,“雨姐,雨姐……”

他走出去了一段时间才想起许晓棠的存在,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大声喊叫有失体面,咬咬牙,便头也不回地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晓棠现在在气头上,说了也不听,但雨姐却多多少少都是被她气的,自己先把人送医院,然后再回来跟她解释。

而许晓棠就这样直愣愣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这就是自己梦里爱了十三年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一再地委屈侮辱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晓棠啊,做人得有良心,如明做的没什么不对,大家都知道要是没有杨雨的父母他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你现在这么风光的主任夫人?

“对啊,如明上进又能干,指不定哪天就又高升了呢?”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有多难你现在还体会不到,谁有能力谁帮一把,这不是正常的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闹腾什么?”

……

许晓棠听着那些碎嘴的老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她讽刺一笑,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狗屁邻居,梦里自己到底是怎么跟她们硬熬了十几年的?

“你们觉得罗如明好,你们自己嫁他不就好了,实在不行让你们儿媳女儿孙女都上啊!”

然后在几个老太太的不可置信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自己都不跟罗如明过了,谁还惯着这群玩意?

……

她径直走进房间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婚她一定要离。

虽然可能中间有波折,但她宁可鱼死网破也要离。

但是现在,她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个让她觉得屈辱的家里。

卧室里很是整齐,放眼望去是时下最流行款式的衣柜和梳妆台,鸳鸯的大红被子,还有一台缝纫机,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是她的父母怕她嫁进干部家庭被人看不起,省吃俭用还借钱给她准备的。

许晓棠心里难受的厉害,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没法形容的悔恨和歉意充斥着内心。

她原本也有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她们机械厂的技术员,虽然老实不会左右逢源但能力强,每年都是先进个人,还评上了中级职称。

就因为一次机械事故抢修中,厂长的亲戚因为操作不当误伤了父亲,以至于腿部受伤严重,根本没法再继续工作。

厂长怕他们家把事情闹大,更是因为父亲确实为了因公受伤,便让当时刚刚高中毕业的许晓棠接班。

她知道这份工作来的多不容易,哪怕再苦再累都兢兢业业,生怕哪里出了差错给父亲丢人,可没成想还是因为自己打了杨雨成了厂里茶前饭后的笑话。

她有愧于父母家人,也对不起自己。

梦里她哪怕跟罗如明结婚后都老实本分,丝毫不敢以干部家属身份自居,

一有好的工作岗位她想竞争,就会被罗如明讲大道理,说什么干部家属要自觉,要识大体顾大局。

她说要辞职做生意,罗如明更是嗤之以鼻还百般轻视生意人,觉得那不符合他们家干部的身份,有损他们的体面。

哪怕她自修了夜大,又学了两门外语,罗如明还是给她洗脑,让她老实在本职岗位带着,静静等待最好的时机。

她就灰头土脸等啊等,等到的除了背叛就是自己被蹉跎的青春岁月。

她掩面狠狠的哭了一场,哭自己错付的一腔真心,哭年迈却生活拮据的父母,哭那些白白浪费的光阴……

痛快哭过,她洗了把脸,从衣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存折,这是当时罗如明娶她时给的彩礼,一共是666。

想想自己真是傻到了家,彩礼平时都不舍得动,觉得收了这些钱就低人一等,总想着以后有机会还回去或者给他们的小家置办些东西。

可现在看来,对于罗家而言,666真的不算多。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顿自己的愚蠢。

人家给的时候可能觉得比打发乞丐多一点,而自己却欢天喜地,真真是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她又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自己所有的钱,这都是她平时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分每一毛都沾满了她的汗水。


又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木箱子,放进去自己平时换洗的衣服,雪花膏,洗发水香皂等日用品。

然后就是厨房里的油盐酱醋,米面油,

这些都是她花钱买的,一点也不能给罗如明这个王八蛋,

她要回自己家对自己的父母尽孝了,至于罗如明和杨雨这对狗男女,就让他们锁死。

她要赚钱,离婚,当然赔偿她是一分都不会少要,自己的青春名声难道就不值钱吗?

不管什么时候,女人手里有钱才是最大的底气,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不然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随时可以被人弃之敝履。

……

她拿着东西走出大门口的时候,那几个老太太还没有走,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迸射出奇异热切的八卦之光。

“晓棠,你这是做什么?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谁家还不闹点别扭?”

许晓棠微微一笑,“还得多谢你们提醒我,原来罗如明是我丈夫啊!

这样,一会我去公安局告他重婚,你们要去给我证明清白吗?”

几个老太太听到她这话,吓的脸都变了颜色,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都是大字不识的人,别说作证,就是去公安局也得吓的腿发软。

许晓棠鄙视地看着他们,嘴巴毫不留情“一群耍嘴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货。”

然后在几人敢怒不敢言的瞪视中,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这样无所顾忌的怼人真是太爽了,所以,自己在梦里到底是怎么忍气吞声过了那么久?

……

许晓棠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厂里找了车间主任。

要说她现在的原料车间主任,那绝对是个妙人。

凡事进退有度,不巴结也不踩低,做什么事情都会留条后路。

哪怕梦里他跟罗如明竞岗失败,都没有迁怒过许晓棠,甚至有的时候还话里有意无意提点她,

现在看来,人家早就知道了罗如明和杨雨的龌龊,出于同情也好可怜也罢才点拨几句,

可许晓棠却把人家当敌人,觉得人家是想探罗如明的底,好把他拉下马。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叉,又蠢又呆,太不值得了。

厂子门口是另外一个小保安,看到拉着大箱子的许晓棠眼睛里也是毫不掩饰的轻视,语气极为不屑地问道,

“许同志,你不是被罗主任接走了吗?罗主任还特意给你请了几天假,你现在拿着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许晓棠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极其麻利地打开箱子,“看看,这都是我的衣服和油盐酱醋,不是什么危险品,可以进去吗?”

小保安正巧看到柜子她洁白的内衣,眼里闪过龌龊,

刚想出手戏弄一番,却在触及到许晓棠明显跟往日不同的冰冷时,生生停下了动作。

装模作样一番后,才放她进去,嘴里还要着情分,

“这也就是看你是罗主任的妻子,厂里的职工,不然,你这一箱子东西是一点也拿不进去的。”

许晓棠直接忽略他的犬吠,这个年头在钢铁厂干保安也是铁饭碗,不然还真不会这样拜高踩低。

……

原料车间主任办公室。

宋主任扔掉手里的烟头,又用脚使劲碾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看向腰杆挺直如花似玉的许晓棠:

“许同志,私人的事情我不便多说,

但是卖掉工作可不是小事,你可要想明白。

暂且不说你这份工作是你爸爸用腿换来的,就是以后,你没了工作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啊!”

许晓棠心里微微一暖,能这样劝诫自己的人,人品绝对错不了,

“主任,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过后才来找您的。”

宋主任紧蹙眉头,“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几天?人在气头上容易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许晓棠见他如此诚心诚意,也不藏着掖着,

“主任,不瞒您说,我不仅要卖掉工作,我还要跟罗如明离婚。

不怕您笑话,我跟他结婚两个月,就这两天才见面,他家外有家,这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

宋主任把头扭向窗外,想了想又斟酌了下语言,

“离婚跟不要工作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许同志,有工作才有份保障,

以后不管你嫁给谁,至少以后你父母紧急需要用钱的时候,你不需要低三下四求别人。”

许晓棠这是第一次见宋主任这样不遗余力地劝人,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主任,谢谢您的好意,您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

现在形势好转,国家鼓励个体经营,我想拼一把,我不想自己一辈子都灰头土脸地在车间里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而且……”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

“而且,如果我继续留在厂子里,即使跟罗如明离了婚,他们这对狗……这两个同志也会时不时出来膈应我,

还有就是,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罗如明……他……他之前在工农兵大学的时候做过道德缺失的事,我……实在有些害怕。”

任凭宋主任怎么想,也没想到许晓棠会说出这话爆炸的事情,

他敏感地察觉到许晓棠嘴里的道德缺失绝对不是小事,但也不好直接问,只能按耐住好奇和激动,

“许同志,我知道你现在特别不待见罗主任,甚至恨他。但是,这种无凭无据空口白牙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意说出口,知道吗?”

许晓棠轻轻点头,又重重强调,

“主任,不论如何,这份工作已经不适合我了,还请您帮帮忙卖掉。

别的人我也不熟,也只有您更可靠。”

其实她心里明镜般,宋主任的外甥女正求爷爷告奶奶地找工作,在梦里,她后来只能去了纺织厂做临时工。

而她们机械厂过几年也要改制,效益不好不坏,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至于她说的罗如明道德缺失的事,她相信宋主任一定会去查,以后必然也会好好利用。

她也是在梦里婚后多年无意中听到,有人用这件事讹诈罗如明,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是特别清楚。

但是只要知道有这件事就足够了,

罗如明还想平步青云升官发财,做梦去吧!

宋主任见她如此执著也便没有在劝,人各有志,他能说到这种程度也算仁至义尽了。

“许同志,如果你确定要卖掉工作,说实话,也不需要找别人。我家里一个小辈正好找工作。”

许晓棠点点头,满脸惊喜,

“那真是太好了,主任,您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卖了这份工作以后,我绝对不会反悔,更不会再出现在厂子里。”

“你想卖多少钱?”

许晓棠心想重头戏来了,却看起来把主动权留给对方,“这个我也不是很懂,您觉得多少合适?”

宋主任抬眼看了看她,无奈摇头,这小姑娘可能还真能搞出名堂,有点脑子。

“3000?

如果同意的话,咱们马上就签字办手续。”

许晓棠微微一笑,这个宋主任真的不错,前段时间他们厂里也是一个女工的岗位,只卖了2200块钱。

虽然现在知青纷纷返城,工作不好找,但个体经营也全面展开,一个工作能卖到3000,确实是极少数了。

当然并不排除多出来的钱,是宋主任给她透露罗如明污点的“报酬”。

总之,她很满意。

“谢谢主任,一切听您的。”


很快,宋主任便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外甥女一家带着钱,跟许晓棠办理了相关手续。

临出门前,宋主任面色稍稍有些纠结,但还是斟字酌句,

“许同志,钱一定要放好,用在刀刃上,花给值得的人和事。”

许晓棠抬眸看去,只见对方也看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重重点头,“谢谢您!祝您平步青云,一切都好!”

她怎么不明白宋主任的好意呢?

她跟罗如明从确定关系到订婚再到结婚,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下位者,都看的出来她是多在乎对方,

自己看了十几遍的裙子不舍得买,却大方的给他买衬衫买皮鞋,

自己每天中午吃馒头咸菜,却隔三差五买新鲜稀罕的水果去看罗如明那个九十多岁的外婆,

自己一双鞋穿了三个季节也只是补个后根,却眼睛不带眨一下地给他买昂贵的钢笔,

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

同事们有多少人骂“想攀高枝傻上赶着犯贱”,

但是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一定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

也确实在他们这段关系里面,她真的卑微又敏感,

可现在大梦一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一定要先学会爱自己。”

……

许晓棠告别了宋主任后,又去车间休息室和澡堂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幸好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同事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不然她又得多费一顿口舌。

不过以防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她还是找了自己工组长和另外两名威望比较高的同事,

“麻烦三位给做个见证,这是我要带走的东西:我的茶缸和我从家里带来的日用卫生纸,”

三人人品还算不错,其中一个还跟许晓棠的父亲关系不错,

“晓棠,现在一个岗位多少人盯着,你……”

张叔,我已经办完了手续,而且我也不会后悔,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欢迎您有时间去我家跟我爸下棋。”

然后客套地道谢又道了个别,头也不回地离开。

澡堂的东西就好收拾多了,每人一个专属的上锁的柜子,不会涉及到别人的东西,

但出于保险起见,她还是请看澡堂的两位大姐做了个见证。

她当着她们的面,把自己的工作服工作帽和工作鞋全部扔进来垃圾桶,

只用一个袋子装了洗漱用品和两个脸盆。

那两位大姐本来还想八卦一下他们三个的爱恨情仇,但看着许晓棠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脸,突然没了心情。

……

许晓棠提着东西走出厂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扇大门曾经让她引以为傲却也饱受屈辱,

这个上班期间灰头土脸不洗澡爹都不认识的地方,

今天她终于要彻底说拜拜。

原本以为会难过会不舍,可现在却只剩下对未来的向往和浑身的自由。

她真的再也不用硬熬那一个个生不如死的夜班,不需要因为顾及罗如明的影响吞下一个又一个委屈,更不需要像梦里那样让高高在上的杨雨各种挑毛病。

虽然有些对不起父亲,但她不后悔。

她才20岁出头,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更何况她还有梦里对未来的了解,

她相信她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勤奋和双手走出一条灿烂辉煌的康庄大道。

……

许晓棠心情很好,

她先是把卖工作的3000块钱去银行存起来,然后满身轻松的骑着自行车往家赶,途中还去供销社买了一只烧鸡和一条五斤重的大鲤鱼。

爸妈现在应该快要往罗如明家出发,说不定现在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卖掉工作的事。

她得骑快点回家。

梦里自己被关保卫科的当天晚上,妈妈就用轮椅推着爸爸去找了罗如明和厂长,

但是他们两人沆瀣一气,

说什么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关她的房间里有吃有喝还有暖和的被子,

爸妈怕再闹对自己的形象更不好,便安静地回了家,但一整夜他们都担心得没有合眼。

可笑她被放出来以后,还百般遮掩,说他们杞人忧天,还一再地替罗如明打圆场,说他也为难,说自己太冒失。

爸妈虽然有些生气,但为了她的安稳日子和她的那份痴心,还是醒醒忍了下来。

可重来一次,她一点也不想忍,所谓的爱情算个屁?更何况罗如明这个人渣也着实不配。

……

许晓棠的家在市区的平房里,不是人人追捧却极其堵塞的筒子楼,但却有前后两个院子,非常宽敞。

还有些距离她就看到正要出门的爸妈,瞬间眼泪就模糊了双眼,“爸,妈!”

看起来格外憔悴又心事重重的许家夫妻猛地听到女儿的声音,满是惊讶又充满开心,

“晓棠,孩子。你回来了。”

许晓棠放好自行车,快步上前,看着彷如隔世许久不见的父母,忍不住带着哭腔,

“爸,妈,我……我想你们了!”

许父在轮椅上行动不方便,但许母却上前一步拉过许晓棠,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眼里也带着泪花,“我的女儿受委屈了……”

许晓棠看着眼袋乌青的父母,哽咽道,“爸妈,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爸妈只要你好好的,。”

许晓棠擦擦眼泪,蹲在父亲面前,心里百般复杂,“爸爸,对不起,我把您给我的工作卖了。”

她知道爸爸这个人虽然不善言谈但却把机械厂当成自己的家,他以前是厂里的技术员,做事情总是一丝不苟,百般负责。

腿受伤以后,虽然面上不显,但却每次在她回家的时候都会问起厂里的大事小事。

这次她事先没有跟他商量就把工作卖了,确实是心里没底,觉得愧对父亲。

岂止许父竟然冲她笑了一下,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孩子,干的不开心就不干,爸爸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再待下去会更难受,

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没关系的,

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许晓棠感受着父母深切的关爱,又想到自己恋爱脑上头时做的那些让他们跟着委屈的事,

羞愧气愤各种情绪交织,忍不住趴在父亲的腿上呜呜哭了起来。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一意孤行地嫁给罗如明,害的你们跟着我受委屈。”

许父跟许母对对视一眼,

“孩子,罗如明和杨雨他们两个应该是误会,爸爸一会去找他谈谈,你们的日子也得好好过。”

许晓棠使劲摇头,她不想让自己的爸爸去找那个渣男,

因为每次罗如明跟自己父母说话都有一种骨子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尤其是在人前总是拉开距离,仿佛有这样的岳父岳母是极其不体面的事情。

梦里他当了总经理以后,更是连客套的话都没有了一句,平时也就算了,就连逢年过节都没有进过许家的门。

“爸,不用了,我准备跟他离婚。”

夫妻两人听到她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又满是心疼,女儿这次是真的伤心委屈了,不然凭她对罗如明的心思,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晓棠,在家里说说就行,别出去说,不然你们以后可就真的有了隔阂。”

许晓棠吸吸鼻子,满脸认真,

“爸妈,我不是说说,而是下定了决心。

以前是我恋爱脑,觉得只要对他好就一定能把日子过下去,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因为他不配,既配不上我对他的一往情深,更不配做个男人。

他自私虚伪还又装模作样,

跟别的女人在外组了个家是真,结婚两个月没回过家是真,把自己所有积蓄给了别人是真,为了维护别人一再委屈我也是真,

对于这样一个把时间精力和金钱都给别人的人,我要他干什么?

你们的女儿条件不差,不缺心眼又不缺胳膊少腿,还非得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成?”

许父许母听着她这番冷静有力的说辞,一时间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的下了狠心还是被气的一时狠话?

别回头那个罗如明说两句好话,她又跟以前一样。

许晓棠知道他们一时不信,

没关系,她反正是说什么都要离婚,跟他的名字在结婚证上多待一天,她都觉得恶心。

她转身从自行车上拿下来自己的行李,顺便把车把上的鸡和鱼递给许母,

“妈,咱们今天改善下伙食,您把这烧鸡撕一下,我一会把鱼炖上。”

许母有些心疼,“这孩子买这个干什么?不过年不过节的,得花多少钱。”

许晓棠搂着母亲的肩膀,

“就当为了庆祝你女儿回头是岸吧,”

她说完就拿着自己的大箱子放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家前后两院各有三大间,这还不包括厨房和杂物间,厕所和浴室都在后院,墙边种满了蔬菜还有不少花草,进门就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说起来,她的房间真的比一般人家的筒子楼几十平的还大,

许晓棠看看自己家宽敞的院子,自己虽然空荡但舒服的房间,又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

这到底是多缺心眼又自虐,好好的大房子不住,硬是憋屈在那个厕所都没有只有一间卧室的小破院子里十几年?图什么?

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又把带回来的油盐酱醋拿进厨房,

许母看着她拿的这些瓶瓶罐罐,似乎有点相信了她的决心,“闺女,你真打算离了?”

“对,妈,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他有牵扯,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凭什么留给他?”

许父坐在厨房门口摘菜,看到她这架势,倒是仔细思考了下,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反对。

但许母可就明显纠结了很多,这个年纪谁家要是有离婚的那就是轰动的大事,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而且传来传去,指不定编排出多少故事呢?

“晓棠,妈妈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但是妈妈觉得,罗如明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吧?

放着你这样对他死心塌地又花一样的姑娘,去选拖家带口的寡妇?

而且如果离了婚,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更何况你现在还没了工作,以后找对象会更难,

罗如明再不靠谱,最起码他不能真的让自己的妻子饿肚子吧?”

许晓棠明白自己妈妈的顾虑,这个时候离婚真的罕见,除非一些看起来特别不能容忍的理由,比如女人红杏出墙,女人生不出孩子,

哪怕哪个女人被家暴被折磨,别人也都会劝着多忍让,尤其是有孩子的,仿佛女人如果离婚,就是不顾父母脸面,不配做母亲。

总之,如果离婚女人承受的要比男人多太多,这个时代还有几千年来的思想对男人太过友好。

而自己现在跟那些被压榨了一辈子的女人比,真的好太多,

哪怕跟梦里那个悲惨的自己比,也占足了优势。

至少她还没有跟那个畜牲圆房,没有孩子不会被束缚。

“妈,您觉得我一个外人能跟人家青梅竹马又恩情在身的人比吗?

说难听点,现在他们除了没有结婚证,其他的跟真夫妻没有区别。

罗如明亲口说的,以后拿一半的工资给那个女人,

而且之前让那个女人的孩子一直叫他爸爸,他们拍全家福,左邻右舍都以为他们才是一家子。

除了这些,谁能确定他们没有睡在一起?

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罗如明就正大光明的抱着她离开了,

他但凡顾及自己是个已婚男人,但凡心里有我一点地位,能做出这种让我颜面尽失的事吗?

如果我不跟他离婚,以后这种事情会更多,

假以时日,难道我要吃一辈子夹生的饭?”

许母听她说这些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样糟蹋我的女儿,他们就不怕报应吗?”

许父也是直皱眉头,女儿说的没错,这样的婚姻确实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许晓棠见父母被自己说动,又继续道,

「至于以后,您两位不必担心,

我想着做些小生意,有手有脚有脑子,国家也非常鼓励个人经营,还害怕饿死不成?”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人是站在风口上,不管做什么生意,只要不违法犯罪,都会稳赚不赔。

只是十年动乱让大家人心惶惶,很多人不敢尝试而已。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是这个理。

手里有钱才是王道,至于什么男人爱情,在现实面前算个什么?

以前的时候没花过罗如明的钱,结了婚没有,梦里更没有。

梦里她的父母生病住院需要钱的时候,罗如明一再推脱手头紧,还是她四处求人借了钱,后来整整还了两年才还上。

她的弟弟妹妹每次假期都会拼命的打零工凑下学期的学费,搬砖,刷碗,打扫卫生…

她虽然看着心疼也着急,可她除了每月的那点工资,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每当她想趁着下班时间干点兼职的时候,罗如明都会以各种理由阻止,

不是他的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就是他那个老不死的外婆又吃坏了肚子,或者他的妹妹需要人接送。


“你要做生意?”

“对,爸妈,你们看现在大街小巷很多人都出来摆摊,还有一些店铺都非常火爆,国家政策好,我也想趁机试一试。”

许母有些着急,“闺女,你是不是想用你卖工作的钱当本钱?

那可不行,如果做生意赔了怎么办?

那些钱你不能动,要好好存起来,当做以后自己的养老钱。”

许晓棠有些失笑也有些感动,自己才20出头,妈妈竟然就想到自己的养老了,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99。

“妈,您别着急,我心里有数。”

她搂着许母,笑着说道,

“除了卖工作的3000块钱,我这里还有罗如明给的666的彩礼,加上平时我自己攒的以及结婚的时候您给的,也不少。”

看着母亲又想说什么,她又赶紧说道,

“而且,我已经跟罗如明说了,他这么作践我,让我好好一大姑娘成了二婚,他必须给我赔偿金,5000块钱少一分我都把他家闹个底朝天。”

“啥?”

不止许母,就连门口的许父都忍不住看向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的女儿对罗如明有多好他们不是不知道,

吃的喝的用的自己不舍得买也要买给他,更是每次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钱,仿佛这样就会让感情变得不纯洁了一样。

许晓棠看着父母的反应心里一阵苦笑,自己这恋爱脑得是多深入人心?

“爸妈,你们没有听错,我就是要向罗如明要赔偿金,还有以前我买给他的东西,都要让他折合成钱还给我。”

许父认真打量着她的神情,“闺女,你来真呢?”

“当然。”

自己在梦里都惨成了那样,要是再不醒悟,真是都该天打雷劈。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许晓棠重重点头,“我知道,爸,我不会回头的。

以前是我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谈钱太俗气,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一个人不心疼自己在乎的人缺衣少食。

就像你们爱我一样,生怕我没钱花受为难,宁可自己受罪,也要让我体面地嫁人给我置办嫁妆一样的道理。”

许父听她说完这些,竟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满脸欣慰,

“我的晓棠长大了。”

许母也是擦擦眼泪,笑着附和,

“对,以后我们家晓棠的日子都是甜,没有苦。”

许晓棠撒着娇,靠在妈妈身上,

“妈,以后你除了上班,也不要出去打零工了,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供弟弟妹妹上大学,给您和我爸养老。”

她知道,家里条件确实拮据,妈妈原本就是纺织厂的一个临时工,每个月只有15块钱的工资,

为了让日子好过一点,有时候妈妈都会连轴转得去给别人打零工,有的时候辛苦一整天也就才赚两块钱。

还好弟弟妹妹懂事,周末节假日都不到处玩,反而想办法赚钱。

再加上自己有的时候会补贴一些,才不至于穷到吃不上饭。

至于爸爸当初的赔偿金也都给过世了的爷爷奶奶看病。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子钱,拉过妈妈的手,“妈,这些钱您先拿着,买点东西手头宽裕,我明天就出去看看,有什么特别适合的买卖。”

许母看了看手里的钱,又塞给她,

“你这孩子,爸妈手里有钱,你的钱你拿着就好,再说妈妈也有工作,为难不着。”

许晓棠坚决不同意,

“妈,以后我就住家里了,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快收起来,咱们吃饭。”

许父见状开口“孩子给了就收起来吧,不然她怕是心里不得劲。”

……

医院里,罗如明气喘吁吁地抱着杨雨冲进了急诊室,“大夫,她低血糖犯了,这次晕的时间长,您帮忙看看是不是又厉害了?”

大夫先是着急扒拉了下杨雨的眼皮,看了看她的手,又给她量了个血压,

然后脸上微微不悦,“没事儿,打个葡萄糖就好了。”

“那她为什么晕这么久,到现在还不醒?

是不是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也有很大的影响?”

大夫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赶紧去挂吊瓶吧!”

反正以他多年来的行医经验,十有八九有猫腻,不过他只是治病救人,又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儿。

说多了人家以为他挑拨家庭关系呢,没必要!

小护士刚一给杨雨打上吊瓶,她便慢悠悠的醒了过来,扶着额头先是左右看了看,

“如明,是你把我送来的吗?

真对不起,这下弟媳妇肯定又更加误会了,我现在马上去给她道歉!”说着就要坐起身子下床。

罗如明赶紧阻止,轻轻的把她扶在了病床的靠枕上,

“雨姐,晓棠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她看到你身体不好,肯定会理解的。”

杨雨拉着他的手,眼泪就像珍珠般的落了下,

“如明,大恩不言谢,这么多次如果没有你,我们娘俩早就没命了!”

罗如明眼前却闪过许晓棠那张愤怒冷漠的脸,心里无比慌乱,

她今天刚质问过自己过报恩凭什么要委屈她,自己又来了这么一出,她心里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

不过不管她承认不承认,雨姐这两天心情不好,还有今天低血糖犯病多少都跟她有关系,自己这样做也算是在给她收拾烂摊子。

“雨姐,钱我已经付过了,一会打完吊瓶你自己慢慢回家,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杨雨虚弱地点点头,“嗯,你先快点回去哄弟媳妇吧,如果我打完吊瓶早,我再亲自登门道歉。”

罗如明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一些,“不,不用,她心地善良,知道你生病了,不会胡乱闹腾的。”

本来之前因为雨姐的事情委屈晓棠被关了一晚上,再加上今天自己情急之下不顾及她的感受抱走了雨姐,事情已经就够乱的了。

如果雨姐再出现在自己家里,让她们见面,指不定又发生什么事儿。

上午都那么信誓旦旦的闹着要离婚了,自己还能觉不出点事?

回去哪怕她打骂也好,自己也必须给她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解释清楚。

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善解人意吃苦耐劳又孝顺的妻子,他不想跟她分道扬镳。


可他刚一出医院门口,就被杨雨的女儿杨菲菲抱住了大腿,“爸爸,妈妈住院了是吗,在几楼?”

罗如明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中年妇女。

那女人满脸坦荡,“罗同志,你女儿放了学听别人说你妻子生了病特别着急,我看他实在可怜就带了过来。”

罗如明张张嘴,想开口解释这不是自己的女儿,杨雨更不是自己的妻子,但刚才孩子那一声呼喊已经被很多人听见,如果自己再否认,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而且送孩子来的这个中年妇女还是雨姐家附近玩的不错的朋友,他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之前为了不让大家欺负她们娘俩,他刻意没有纠正别人对他们关系的误解。

他深吸一口气,“谢谢您,我把孩子带过去就好。”

“好啊,爸爸,我们快走吧,我太担心妈妈了。”

罗如明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后悔和纠结,这要是让晓棠知道了雨姐的孩子这样光明正大叫自己爸爸,指不定又闹成什么样呢?

他得尽快跟她圆房,让她怀上他们自己的孩子,这样她就心里踏实不会胡思乱想了。

罗如明把杨菲菲送到杨雨的病房就准备离开,可杨菲菲却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离开,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罗如明看着周围众人不善的眼神,脸色比锅底还黑,看来他今天是非得等雨姐打完吊瓶再一起离开了。

“爸爸,我和妈妈都还没有吃饭,一会打完吊瓶咱们去吃水饺,行吗?”

罗如明看着天真可爱的孩子,又看了看虚弱的脸色苍白的杨雨,心里一番交战后,轻轻点头。

心里却想着怎么补偿许晓棠。

等一会吃完饭,他就去置办些晓棠喜欢的食物,再给她买几件漂亮衣服,晚上再给她补办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好好哄哄她,应该就不会闹着离婚了吧?

可等好不容易送她们母女回到家,杨菲菲却又哭着闹着不让他离开,说什么在幼儿园受了欺负,非要罗如明带着她去人家家里讨个公道。

“雨姐,幼儿园小朋友之间有点摩擦很正常,别过段时间孩子们重归于好了,家长们却结了仇。”

杨雨擦着眼泪点点头,“如明,我懂,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本事,不然对方的家长也会交代他们不要欺负我家菲菲。”

罗如明难得地没有附和,只是轻声安抚了杨菲菲很久。

等他从杨雨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傍晚。

他急匆匆骑着自行车往供销社,买了火腿,排骨,还有两样子点心,一件红色大衣,一身红色的毛呢连衣裙,还红着脸买了身红色的内衣内裤。

他记得他们结婚的时候因为外婆身体不舒服,自己单位家里都忙,也没时间给她买这些。她当时穿的都是娘家置办的。今天一并补上。

想象着晚上两人耳鬓厮磨的场景,他心里忍不住一阵荡漾。

晓棠是他谈过的第一个对象,更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不盼着洞房花烛夜?

只不过最近事情确实比较多。

他得好好表现,让晓棠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喜欢和在意,以后好好过日子,离婚那些伤感情的话绝对不能再说!

……

秋末傍晚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但是却没有办法扑灭他对洞房花烛夜的热情,一路上自行车也是被他蹬的快要冒火。

等他紧赶慢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他家的院子里却一片漆黑,安静的让人发毛。

罗如明紧蹙眉头,难道自己抱着雨姐离开后晓棠也气的离开了?

他紧接着摇头,不可能。

晓棠这么喜欢他,而且她还孝顺,生怕娘家人担心,怎么可能这样负气离开?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晓棠觉得自己变了心想不开寻了短见?

他急匆匆跨步朝房间走去,这时隔壁的夏老太又探出了头,

“罗主任,杨干事没事吧?

孤儿寡母的本来就不容易,这两天还让你媳妇这样折腾,不病倒才怪。”

罗如明虽然心慌意乱,但还是本能地反驳道,“雨姐她身体本来不好,跟晓棠没关系。”

“没关系?人家就是被她大闹的吃不下饭才犯病的吧?

这事搁谁谁不闹心?”

她看着杨如明推着上了锁的房门,撇撇嘴,

“听说昨天闹的全厂都知道了,杨干事还挨了两耳光,唉,这下就连她死去的父母颜面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照我说,你让人关许晓棠一夜都是轻的。

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当年出了事情,哪里轮的到一个工人成为主任夫人?

你跟杨雨早就出双入对了。”

罗如明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极为严肃,

“夏大娘,我跟杨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拿她当姐姐。

更何况,我有自己的妻子,我们感情很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夏老太第一次见他发火,被他说的老脸更是挂不住,

心里犯起了嘀咕,罗如明心里在意的人不是杨雨吗?怎么今天转了性子维护起许晓棠了?

她眼睛转了转,看到了罗如明手里提的东西,一副了然的模样,

原来是急着开荤了,

也对,不管怎样,许晓棠现在都是他的妻子,长的又貌若天仙,这种正常的夫妻情事不能少做一点,

不说别的,为了晚上他自己享受,他也得装装样子替自己女人说句话吧?

男人啊,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哄着这个却放不下那个。

“呵呵,我炉子上还有饭,”然后快速缩回了头,一溜烟回到了自己家里。

不过心里却忍不住八卦,许晓棠明明白天都气呼呼离开了,他想开荤肯定得去屁颠屁颠找她。

看来许晓棠还真是会用手段,知道这个年龄的男人馋什么就怎么拿捏他,

她敢打包票,如果罗如明去找她,她指定还得扭捏一番,欲拒还迎才回来。

上午说什么离婚纯属嘴瓢,她一个最没本事的工人,怎么舍得罗如明这种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指不定回来后在床上怎么使狐媚子手段呢?

也不知道晚上他们两个办那事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听到?

……

罗如明打开门以后看着空荡荡的家里,一阵孤独感袭来,

虽然结婚后他没有在家里住过,但是在他的心里,这是他们两个的家,他们以后会在这里夫妻恩爱,生儿育女。


可现在他第一次回家睡觉就是这个样子,不由心里发苦。

他不是不知道晓棠在闹什么,

他知道他让人把她关进保卫科是他的不对,

可是她闹的太厉害,让雨姐以后还怎么在厂子里做人?他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杨伯父伯母?

更何况他还悄悄找了保卫科科长,让她们给晓棠多加盖一床被子,又给了小保安钱让他给晓棠买面条,这样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名声不好听吗?

这有什么,

不说因为她父亲的缘故厂长不会真的惩罚她,就是她自己是厂里的职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会太为难她吧?

自己更是亲自去接了她,向她道了歉又亲自下厨做饭,还许诺她今晚补给她洞房花烛,她还有什么可折腾的吗?

难道非得让自己说出跟雨姐断绝关系的承诺吗?

让自己眼睁睁看着雨姐母女两人被欺负过着紧巴拮据的苦日子?

他是个男人,是个知恩图报的男人,他不能忘记杨家的恩情。

……

罗如明把自己买的排骨放进厨房,只莫名觉得少了些什么,再仔细一看,上午做饭时候的油盐酱醋全都消失不见。

他心脏慌的仿佛都宽了节拍,又快步走进卧室,

打开衣柜,里面这个季节的衣服明显没有了,梳妆台上也是空荡荡的,哪怕晓棠再节俭,可最起码的雪花膏和梳子镜子总不能没有吧?

他又上蹿下跳地把家里翻腾了一遍,悲催的发现家里面竟然没有一双晓棠的鞋。

好,连香皂,洗发水,还有卫生纸都不见了。

就因为自己抱着晕过去的雨姐去了医院,她就要离开?

换成任何人,遇到了昏迷不醒的人也会帮一把手吧?

晓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她明明之前还热情似火,对待别人从来都是真诚友善,怎么遇到了雨姐的事就浑然变了一个人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误会了自己和雨姐的关系。

自己已经好话说尽,解释的没法再清楚,也保证以后会带着她去雨姐家帮忙,

怎么她还是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呢?

还有,他第一次见到两口子吵架回娘家还带着油盐酱醋的,真是开了眼,也让他既生气还有觉得有些耻辱。

看着桌子上自己给她买的衣服还有点心,他又觉得万般委屈。

自己确实结了婚两个月没有回家,但自己也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她怎么就不能体谅自己的不容易?

他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让他们以后的日子变好?

有几次看着她满脸灰尘地从车间里出来,难道他不心疼吗?

虽然他是托人给雨姐安排了工作,可也一直在为她打算啊,只不过雨姐比较着急而已,

可雨姐是恩人也是外人,晓棠是夫妻,他先把恩报完再好好规划筹谋她的未来,有什么不对吗?

罗如明狠狠一拳砸在了餐桌上,眼里甚至都有些水汽,

既然她愿意折腾就随便她吧,自己不能太惯着她,如果这次自己把她接回来,以后她动不动就用这招,怎么办?

而且他们是有感情的,谁家夫妻还不闹个矛盾,

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

她很爱自己,说离婚估计也是话赶话。

实在不行,他明后天去车间给她送个饭,哄哄她。

再不行,等下一轮她上夜班的时候,他去帮她干活。

给她个台阶下。

但是今天不行,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好拿捏。

……

罗如明怎么想的许晓棠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现在在她的心里,提起这个人就两个重点“赔偿金和离婚”。

大梦一场,仿佛以前对他的感情突然清零了一样,

以前想起他心里就开心甜蜜,每天都盼着回家。

可现在想起他就是一堆臭狗屎,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躺在床上,认真筹划着未来的打算,满脑子都是赚钱!

“晓棠,刚刚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他有几个朋友在别的厂子,想着去问问有没有更合适你的岗位。”

“妈,真的不用了,

爸爸自从腿受了伤,来往的就那几个人,大家都不好过也不容易,没有必要去麻烦人家。”

她搂着妈妈的肩膀,认真说道,“我说的做生意也不是说说,而是深思熟虑。”

许母满脸担忧,

“可咱们家都没有做过生意啊,有没有特殊的手艺,能做点啥?

不如老老实实上个班,找份工作,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饿不着肚子。”

一个女孩子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尤其还是如花似玉的女儿,要是再碰到动歪主意的,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给她再找个工作,以后找对象也容易一些,不然她一个离异好看又没有固定工作的姑娘,还真不一定遇到合适的。

许晓棠眉眼弯弯,笑着对许母说道,

“妈,您不用想太多,您还不知道我吗,我不怕苦又不怕累,更是不愿意吃亏。

你看大街上有卖馒头点心的,还有卖熟食的,卖工艺品的,哪一个不是干的热火朝天,

而且我不是厨艺还不错吗?

最近我还跟着班上一个同事学会了做很多菜式面食还有点心,别的不说,至少您今晚吃的面和鱼就不错吧?”

其实哪里是什么同事教的,而是梦里那十几年,许晓棠为了变着花样照顾罗如明和他的家人,生生逼自己学会的,不说满汉全席,至少八大菜系的招牌菜她都信手拈来。

更不必再说什么面食,点心,蛋糕。

而且她暂时还不能说的是,

在梦里的十几年,每当她百般痛苦彷徨的时候都会学习,时间一长,不仅学了服装设计还熟练掌握了英语和德语。

在这个刚刚结束动乱的年代,真的也算的上是个人才。

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让自己能把所学所会施展出来。

……

等母亲离开以后,许晓棠也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躺在自己家自己的床上,那种美妙又幸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入迷,

再想到以后她不需要再灰头土脸去上夜班,更不会再看到糟心的人和事,更是无比放松,满脸都是幸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孩子,孩子,许晓棠……”

迷迷糊糊间,许晓棠听到一个慈祥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自己。

她努力睁开眼,看着四周的环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只见自己置身于一个如仙境般如诗如画的世界,

放眼望去是苍翠欲滴的山峦,看不到头的药材,一望无际的天地,还有蜿蜒曲折的河流。

最重要的是旁边笑意盈盈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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