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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子穿成侯府小姐,混名满京城前文+后续

步千里6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永安侯府大花园,荷塘水里。“咕噜噜!”秋雁归醒来一愣,嘴一张,又灌进几口水。她怎么在水里?她不是旅游时发生意外死了吗?这时大量信息涌进脑海,她很快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确定她是穿越了。秋雁归直打哆嗦,水里冷得刺骨,必须马上出去。肚子胀,很疲惫没有力气。原主被推进水里又紧张又害怕,又不会游水,极度恐惧下不久就被呛死了。那三姐妹没有第一时间叫人来救原主,就是不希望原主活着。岸上的吵嚷声断断续续传来,不知谁说如果原主死了不太好,就有人叫来那个又丑又老的花匠下水救人。众目睽睽之下叫老男人抱原主出来,这是要毁了原主啊!多大的仇啊?可惜,她不是原主。活命要紧,这时代感冒了可是会死人的。有账慢慢算,不急在这一时。秋雁归踩着水,远远躲开老男人,很快游...

主角:秋雁归秋雁   更新:2025-06-16 18: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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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秋雁归秋雁的其他类型小说《女汉子穿成侯府小姐,混名满京城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步千里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永安侯府大花园,荷塘水里。“咕噜噜!”秋雁归醒来一愣,嘴一张,又灌进几口水。她怎么在水里?她不是旅游时发生意外死了吗?这时大量信息涌进脑海,她很快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确定她是穿越了。秋雁归直打哆嗦,水里冷得刺骨,必须马上出去。肚子胀,很疲惫没有力气。原主被推进水里又紧张又害怕,又不会游水,极度恐惧下不久就被呛死了。那三姐妹没有第一时间叫人来救原主,就是不希望原主活着。岸上的吵嚷声断断续续传来,不知谁说如果原主死了不太好,就有人叫来那个又丑又老的花匠下水救人。众目睽睽之下叫老男人抱原主出来,这是要毁了原主啊!多大的仇啊?可惜,她不是原主。活命要紧,这时代感冒了可是会死人的。有账慢慢算,不急在这一时。秋雁归踩着水,远远躲开老男人,很快游...

《女汉子穿成侯府小姐,混名满京城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永安侯府大花园,荷塘水里。

“咕噜噜!”

秋雁归醒来一愣,嘴一张,又灌进几口水。

她怎么在水里?

她不是旅游时发生意外死了吗?

这时大量信息涌进脑海,她很快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确定她是穿越了。

秋雁归直打哆嗦,水里冷得刺骨,必须马上出去。

肚子胀,很疲惫没有力气。

原主被推进水里又紧张又害怕,又不会游水,极度恐惧下不久就被呛死了。

那三姐妹没有第一时间叫人来救原主,就是不希望原主活着。

岸上的吵嚷声断断续续传来,不知谁说如果原主死了不太好,就有人叫来那个又丑又老的花匠下水救人。

众目睽睽之下叫老男人抱原主出来,这是要毁了原主啊!多大的仇啊?

可惜,她不是原主。

活命要紧,这时代感冒了可是会死人的。有账慢慢算,不急在这一时。

秋雁归踩着水,远远躲开老男人,很快游到荷塘边爬了上来。

“啊~她怎么没事?”

“她会游水?!”

“哎呀,雁归小姐上来了。”

“啊啾~~”

秋雁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浑身冰冷,头有些沉。

闪过要给她披棉袍的厉妈妈,秋雁归几步蹿过去,抓起一个姑娘丢进深水里,再抓一个继续丢。

原主力气极大,一会儿的工夫,她丢了三个姑娘进水。

敢推本姑娘下水,哼哼!先收点利息。

抢过厉妈妈手里的棉袍,不管水中扑腾的三个女孩,也不管四周丫环婆子撕心裂肺地尖叫,求救,秋雁归大步向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进了卧房,偷偷从空间里拿出退烧药感冒药吃了下去,吩咐厉妈妈:

“看好卧房门,给我灌个汤婆子塞被窝里。

一个时辰之内谁也别放进来,我要睡觉!”

“老奴知道了。”

秋雁归脱衣躺到床上,拽过厚棉被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雁归被热醒,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换了衣服,浑身清爽。

厉妈妈非常恭敬地向前走了两步,向秋雁归汇报:

“小姐,你睡下不久,太太就派人来叫你过去,被老奴拦下了。

刚刚太太亲自来了,还带着打手,质问你为什么扔云霜小姐下水。

老奴说小姐难受好不容易睡下,太太有什么事等小姐醒了再说。

太太很生气,要闯进卧房,被老奴和竹风死死挡住,她这才气哼哼地带人走了。”

厉妈妈说的太太,就是原主的亲娘,永安侯府三太太孟氏。

原主父亲秋邦是永安侯嫡三子,原主兄妹三个,她有两个亲哥。

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

“小姐,太太让你去一趟。”

秋雁归慢慢站了起来,沉下脸:

“厉妈妈,我这刚醒来没多久太太就知道了。

查查看是谁报的信儿,给我狠狠打一顿,卖了。”

又一想,原主这院子,不知道有多少别人的眼睛:

“厉妈妈,算了吧,这事儿以后再说。竹风,咱们走。”

刚出了院子,只见老夫人身边的姚妈妈匆匆走来,随便行了一礼,傲慢地说道:

“雁归小姐,老夫人有请。”

秋雁归双脚三七步站着,歪着头,斜着眼,目光冷冷地盯着姚妈妈。

那目光是真的冷,仿佛能渗入人的骨髓。

即使姚妈妈是见多识广的老人儿,都有些惧了。

姚妈妈向后退了一步,右手向前伸出,弯腰低头摆了个“请”的姿势。

秋雁归这才“哼”了一声,慢慢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后边姚妈妈很是懊恼,自己怎么会怕了这个一无是处的丫头。

这丫头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每次见了自己都恭恭敬敬的。

这次怎么了,真是邪了门儿了。

来到老夫人屋里,秋雁归四处打量了一遍,这才昂头挺胸站在那儿。

永安侯夫人姚氏,看着秋雁归这个孙女,半天没说一个字。

这丫头,一个多月前才从她外公家搬回来。

那性子软的,是个人就能欺负她。

刚刚听说她把二房三房几个姑娘扔水里,姚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被打压得狠了,这是要奋起反抗了?

看这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好像谁都没放在眼里。

姚氏叫秋雁归过来,并不表示她有多在意这个孙女。

秋雁归被推进水里,姚氏怕秋雁归外公靖国侯不高兴,她只得假装关心一下。

秋雁归把那三个姑娘扔水里,姚氏怕三太太孟氏发飙惩治秋雁归。

姚氏这么做和秋雁归无关,纯粹是看孟氏这个三儿媳不顺眼,让她有火发不出。

另外,姚氏也想看看秋雁归为什么一反常态,胆子变大敢把人扔水里。

姚氏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是侯府小姐,大家闺秀,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秋雁归很老实地点了一下头。

姚氏突然醒悟,这话自己不是应该和推人的那个说吗?

本来还想再训斥几句做做样子,想了想挥手叫秋雁归回去。

秋雁归看着炕几上的两盘点心,一盘金丝饺,一盘玉露糕。

这点心好吃难做不说,材料更是难得。

“祖母,我饿了。”

姚氏和伺候她的丫环婆子都愣住了,这么珍贵的点心,刚刚端上来,姚氏都没舍得吃呢。

姚氏很快反应过来,叫姚妈妈:

“把点心端给她。”

姚妈妈故意把两盘点心都端了过去,心说我就不信你敢都吃了。

秋雁归接过一盘就吃了起来。

一盘点心也就五六块,块头还不大。

几大口下去,秋雁归已经开始吃第二盘了,一边吃一边偷偷送空间里两块,很快就吃完了。

“水。”

她有些噎到了。

一个丫环在姚氏示意下,递了茶过来。

秋雁归喝了茶,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拍拍手上的点心渣:

“祖母,我走了。”

在姚氏主仆复杂的目光中,秋雁归带着竹风走出屋子,向三太太孟氏的院子走来。

到了没人的地方,秋雁归掏出顺来的两块点心给竹风:

“快吃。”

“谢谢小姐。”

竹风也痛快,几口就吃完了。真好吃,竹风笑得眉眼弯弯。

秋雁归很满意,本姑娘喜欢爽快的人。

沈云霜的院子里。

沈云霜被捞上来就发烧了,三太太孟氏一直陪在这里亲自照顾她。

“霜儿,好些没有?”

“干娘,我好多了,你放心吧。”

“好孩子,你受苦了。

该死的小贱*人,又不是你把她推下水的,她居然敢把你扔水里。

等一会儿她来了,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干娘,其实……唉,你也别怪雁归,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亲闺女。”

“我没她这个心狠手辣的闺女,这个该死的孽账,我上辈子欠她的。

这是看我对你好她嫉妒了,她也不想想,她配我对她好吗?”

“太太,雁归小姐来了。”

秋雁归刚刚走进沈云霜的院子,就有小丫环进屋禀告。

孟氏带着人就出来了:

“这不活蹦乱跳的吗?看来是没啥事儿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健壮的婆子气势汹汹走过来。

竹风伸开双臂挡在秋雁归面前,被秋雁归一把拽到身后。

两个婆子抬手向秋雁归打来,被秋雁归三拳两脚打趴下,哼唧半天都没爬起来。

孟氏大怒:“反了反了,这是要忤逆要造反啊。来人,给我打!

你好好的没事了,可我的云霜还病倒在床上。

怎么不淹死你,你个讨债鬼!”

秋雁归又打倒冲上来的两个仆妇,她冲进屋子,拽起床上的沈云霜,“乒乒乓乓”就是一顿胖揍。

MD,不能打孟氏,我还不能打你?

沈云霜是有点儿发烧,只是低烧,就是头疼得厉害。

秋雁归用力猛击沈云霜的胸部和肚子,她还掐住沈云霜的大腿根儿,用力拧了大半圈儿。

沈云霜疼得连连惨叫,那凄厉的哀嚎,附近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沈云霜现在是真的病了,很严重,蜷缩在床上翻白眼,像大虾米一样抽搐着。

孟氏进来一看可心疼死了,一边大叫“快请大夫”,一边扶起沈云霜:

“霜儿,你没事吧?霜儿,你感觉怎么样?”

秋雁归不理会孟氏和沈云霜母女情长,她开始翻沈云霜的东西。

原主从外公家回来,原主外公和两个舅舅没少给原主拿东西,拿钱。

可这些东西,一个多月来,在孟氏的纵容下,被沈云霜她们几个拿走不少。

趁这个机会,秋雁归要全部拿回来。

沈云霜的妆台上,首饰盒里,以及妆台下边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包括银票,凡是原主的东西,秋雁归都交给竹风拿着。

凡是沈云霜的东西,秋雁归就偷偷收进空间。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是她沈云霜的,不是孟氏的,就是他们三房的,秋雁归只是拿回自己家的东西而已。

东西实在太多,竹风干脆拽了块窗帘把东西包了起来。

孟氏正要过来阻止,大夫来了。

给沈云霜看病,孟氏肯定得陪在一边,她叫个丫环过来盯着。

秋雁归来到孟氏身边,叫竹风打开大包袱:

“三太太,你可看好了。

这些可都是我外公和舅舅给我的东西,被沈云霜连偷带抢地拿回来,今天我要收回去。

除了这些,别的东西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动,你们大家要给我作证。”

秋雁归说完,还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抖了抖,证明身上没夹带任何东西。

孟氏听秋雁归叫她“三太太”,气得要死。

秋雁归可不管这些,叫上竹风就走。

竹风吃力地背着那个特大的包袱,踉踉跄跄跟在秋雁归后头,秋雁归回身帮她托着。

孟氏咬牙切齿,有心叫人把她们拦下来,有外人在场,她怕丢脸。

心想反正这死丫头也是个怂的,等大夫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的东西还不就是我的东西,先让你高兴高兴。

床上的沈云霜可没有孟氏这么乐观,她总感觉秋雁归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可能真的要不回来了。

好心疼啊,她的东西啊!!

她哪里知道,叫她更心疼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秋雁归主仆俩回到秋雁归的小院子。

看着自己这破败的小院子,想想沈云霜宽敞的房间,阔气的院子,秋雁归哼了哼。

竹风把大包袱放下来:

“娘啊,累死我了。”

厉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包袱:

“这是……”

竹风笑着说道:“厉妈妈,小姐把咱们的东西都要回来了。”

厉妈妈一怔:“太太同意了?”

竹风很快瞄了秋雁归一眼:

“我看太太很不高兴的样子,没准还会要回去。”

秋雁归假装没看到她们之间的互动,她对厉妈妈说道:

“我从外公家回来,外公他们给的东西应该有单子吧?把单子拿给我看看。”

厉妈妈拿出单子,秋雁归认真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原主外公真的很疼爱原主这个外孙女,看看他和原主两个舅舅给的东西就知道了。

银票两万两,其他的像布匹首饰金银玉器,值钱的东西足足四大箱子。

就这些东西,一个普通小官员家嫡女的嫁妆,恐怕都没有这么多。

知道原主软弱,原主外公给原主带了两个伶俐的丫环,就是竹风和竹叶。

还把他身边的厉妈妈也给了原主,目的就是关键时刻能威慑一下孟氏,叫她别太过分。

看了单子,秋雁归心里有数了。她问厉妈妈:

“单子上的东西还缺多少?”

厉妈妈回答:“云霜小姐拿的,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还缺一部分,是二房的两个小姐拿的,散碎银子她们也拿了不少。”

“大房小姐就一点儿没拿吗?”

“一次也没拿。”

秋雁归脑海中闪过大堂姐高深莫测的面孔,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沈云霜和二房小姐每次从原主这里拿东西,其实原主都是同意的,只不过是被逼同意的。

那她们都拿了什么,原主应该心里有数啊。

可秋雁归接收的记忆里,只有个模糊的印象,沈云霜她们究竟拿了什么,原主是懵懵懂懂。

因为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原主不吵不闹,有求必应,东西没了也不知道告状,沈云霜她们才拿得毫无顾忌。

厉妈妈多次劝原主拒绝沈云霜她们,有时原主会听,劝得多了原主就烦躁起来,厉妈妈也很无奈。

秋雁归吩咐厉妈妈:

“你去二房找二太太,告诉她,二房两位小姐拿我的东西,让她们马上给我还回来。

不还的话,我就自己动手了。”

厉妈妈去二房了。

秋雁归静静*坐着,其实是在清点空间里沈云霜的东西,真多呀。

要知道,永安侯府已经不比从前了,孟氏能拿出这些东西给沈云霜,说明孟氏真的很宠她。

厉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小姐,二太太听完老奴的话,啥也没说就让老奴回来了。”

“厉妈妈辛苦了,你先歇会儿。

竹风,你拿二百文,让大厨房给我炖只鸡,再弄两个清爽的小菜来。”

“奴婢这就去。”

“小姐,老奴看到太太带了很多人,往咱们这边来了。”

厉妈妈悄悄向秋雁归报告。

“厉妈妈,把屋门关好,咱们到院子里迎接我的亲娘去。”

厉妈妈手脚麻利地关上门,还拿出一把大铜锁把门锁上了。

小姐的东西,可不能再叫太太要去。

她找了根称手的棍子,和竹叶一起紧跟在秋雁归身后,来到院子里。

不久,孟氏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你个小贱*人,把霜儿的东西交出来!”

送走大夫,沈云霜强撑着病体查看她的东西。

别说她拿秋雁归的那些东西没了,就是孟氏给的东西也没了,全没了!

沈云霜心疼得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地。

孟氏连掐带叫,好不容易把沈云霜弄醒了。

沈云霜放声大哭:“干娘,我的东西没了,我啥都没有了,呜呜呜……”

孟氏大惊,她敢肯定,她看竹风那个包袱里的东西,确实都是秋雁归的,没有沈云霜的。

可是,看着沈云霜空空的妆台和箱子,她有些不知所措。

哼,反正那个小畜生从霜儿这拿了东西回去,那就把账都算她头上好了,甭管是不是她拿的。

“霜儿乖,你好好养病,你的东西干娘这就给你要回来。”

秋雁归纹丝不动,就这么一脸冷漠地看着孟氏:

“我拿我的东西,你们的东西我一件没动。”

“那霜儿的东西怎么没了?”孟氏大叫:

“你拿了霜儿那么多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我当时让你们看了,你们也不瞎,包袱里有你们的东西吗?”

孟氏有点儿理亏,她张牙舞爪指着秋雁归:

“把你外公和舅舅给的东西都交出来,那可是孟家的东西,是我的,不是给你这个贱*种的。”

秋雁归一脸鄙视地说道:

“三太太,你敢不敢到外公和两个舅舅面前说这话?

只要外公和舅舅同意,这些东西我就都给你,你敢吗?”

孟氏当然不敢。

“你先把东西给我,父亲和哥哥那里,我自然会和他们说的。”

“如果我不给呢?”

孟氏发狠:“那可由不得你了。来人,这屋里的东西统统给我搬走!”

十几个粗壮的婆子,一齐往屋里跑去。

秋雁归拿过厉妈妈手里的棍子,一棍一个,把这些婆子都打倒了,婆子们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孟氏气不打一处来,遭瘟的贱胚子,把她生出来就是和自己作对的。

我还就不信了,我可是她亲娘,难道她还敢打我不成?

“你个死丫头,让你忤逆我,看我不打死你!”

孟氏揸开五指就要打秋雁归。

秋雁归站着不动,厉妈妈拉着竹叶也没动。

虽然被亲娘打了也是白打,可现在的小姐已经不同往日了。

厉妈妈坚信,吃亏的肯定不是小姐。

孟氏一掌打来,秋雁归利落地退开一步,手中的棍子往前一迎。

“啪!”

“啊!”

孟氏一巴掌狠狠打到棍子上,疼得她大叫起来。

她还要再打,秋雁归举了举棍子,孟氏恨恨地放下手:

“你个不得好死的孽障,你给我等着。”

斗志昂扬赶过来的队伍,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竹风回来了,十分气愤地说道:

“小姐,大厨房的人太可恶了,他们收下了钱,却说没有时间炖鸡。”

秋雁归叫道:“厉妈妈!”

“在,老奴知道怎么做。小姐,你把棍子给我。竹风,带路。”

秋雁归刚要坐下来歇会儿,二房的一个小丫环找来了:

“雁归小姐,我们太太有请。”


秋雁归叫竹叶看家,她跟着小丫环进了二太太的院子。

一见面,二太太巫氏就不客气地说道:

“雁归啊,据我所知,那些东西,都是你给雁芳她们的吧?”

“是啊。”

确实是原主同意给的。

“那你还往回要?这样出尔反尔真的好吗?”

“二伯母,我给她们是看在姐妹情分上。

可今天的事情让我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和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姐妹情分可言。

这么冷的天儿,秋雁芳都能把我推下水,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我没有这样的姐妹,我的东西也不会给这样阴毒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要回来?”

巫氏愣住了,这还是那个软趴趴的秋雁归吗?

她怎么感觉,秋雁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秋雁归: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奖励。

巫氏看过秋雁如和秋雁芳拿回来的东西,真是好东西啊,她都眼馋了。

秋家虽然也是侯府,也只是比普通小官员家强点儿,真的只是强点儿,根本摆不起侯府的谱儿。

永安侯是末等爵位,人家靖国侯可是超品啊。

靖国侯送给外孙女的东西,岂能差了?

他们二房有自己的生意,虽然不太缺钱,可这样的好东西他家真的没多少,巫氏真的不想还。

“雁归啊,你雁芳姐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掉进水里纯粹是意外,意外。

再说,你也把她们扔水里了,也算是两抵了。”

“二伯母的意思是,东西不还了呗?”

“我也是为你着想,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会损害你的名声。”

“名声?名声值几个钱?我不怕损害名声,我只要我的东西。”

“嘭!”

巫氏气得一拍桌子:

“你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哪有送出的东西再往回要的?

这事儿你就是走到天边,它也没这个理!”

“二伯母不用这么激动,东西不想还你就直说。

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的东西,今天你们必须还给我,那可是我外公和舅舅给我的嫁妆。

别说是秋雁芳她们拿去了,就是你要也不好使,都得给我还回来,少一件也不行!”

“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滴?”

“二伯母,我自然是不能把你怎么滴,但我可以告诉爷爷奶奶。

如果他们也不管,我还可以告诉我舅舅,告诉我外公。”

巫氏有些怕了,如果这死丫头真的把这事儿闹开了,他们二房的脸面还要不要?

她女儿秋雁芳的脸面还要不要?雁芳可还没许人家呢。

罢了罢了,给她吧。

“来人,去马姨娘那里告诉秋雁如,让她把秋雁归的东西还回来。”

秋雁如是二房庶女,马姨娘生的。

秋雁归用脚勾了个圆凳过来,她坐下来等着。

等得无聊,秋雁归掏出一张单子看起来。

“二伯母,这上面可是有记录,你们不要落下什么东西哦。”

巫氏扭过脸不看她。

秋雁归来二房之前,巫氏已经听说孟氏找秋雁归要东西的事儿了。

现在看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

这死丫头,亲娘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她这个二伯母。

希望这死丫头不会落在她手里,她可是很记仇的。

秋雁归如果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肯定会说,即使这些东西我不要了,你们就会对我好吗?切!

秋雁如的东西送来了,这边秋雁芳的东西也拿出来了,都放在桌子上。

秋雁归学着竹风的样子,也扯了窗帘包东西,在巫氏愤怒的瞪视下扛着东西回来了。

厉妈妈和竹风提着食盒刚进屋,还端回一大盘喷香的鸭子。

“那些厨子就是欺软怕硬,好说好商量不行,非要等到厉妈妈开砸,他们才老实了。”

竹风一边说着,一边帮秋雁归把东西放好,指着摆好的饭菜:

“小姐,吃饭吧。”

其实现在还不到饭点儿,秋雁归就是叫厉妈妈去大厨房立威的。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咱们软弱,必然要被欺负。

咱们变强了,他们自然就不敢了。”

秋雁归说完,坐下来吃了一碗饭,味道还不错。

大太太的贴身丫环冬雪来了:

“雁归小姐,我们太太有请。”

秋雁归乐呵呵地掰着手指开始算:

老夫人,三太太,二太太,也是,应该轮到大太太了。”

她转身对厉妈妈她们三个说道:

“你们也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竹风要跟着秋雁归一起去,秋雁归没让,她自己跟着冬雪来到大太太这里。

大太太郝氏,今天可是开了眼了。

秋雁归这丫头,掉水里醒来倒是改了性子了,她是真想见见。

秋雁归进来后,规规矩矩地问了好,站到一边。

这丫头真的变了,看她那自信的眼神,那不卑不亢的举止,都在告诉郝氏,这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

郝氏笑了:“雁归啊,雁芳推你下水是她不对。

可你把她们三个都扔水里,那就是你不对了。”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郝氏这个当家人必须表明一个态度。

如果她不当这个家,她哪里会管这些丫头的死活,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关她啥事。

秋雁归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大伯母的意思是,她们欺负我,我乖乖受着就对了呗?”

“你这丫头,我是那个意思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样做,不是要和她们结仇吗?”

“我不扔她们,我们就没仇了吗?

我让着她们,不会让她们停手,只会让她们更加得寸进尺。

这一点,大伯母应该很清楚。”

作为一个当家太太,府里明面上发生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郝氏不说话了,事实确实是这样。

二房两个丫头,加上三房那个沈云霜,偶尔还要加上自己的女儿,欺负秋雁归那就是家常便饭。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刚刚从外公家回来,又带了那么多好东西,秋雁芳她们怎么可能不眼馋,怎么可能不伸手?

好在郝氏有先见之明,没让她女儿伸手。

要不,今天丢脸的人里,就有她们母女俩。

“雁归啊,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十三了,不小了。

遇到合适的人家,也应该定下来了。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知道适可而止。

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没有好名声,真的不好找人家。”

郝氏的这番话,无懈可击,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秋雁归笑了:“谢谢大伯母教导,雁归记下了。

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受任何委屈,我只会让别人受委屈。”

郝氏嗤之以鼻,那你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雁归,姐妹之间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互相伤害。”

“这话,大伯母应该和秋雁芳说。

大伯母放心,只要她们不惹我,我肯定不找她们麻烦。”

“那就好。我这儿新得了一支步摇,很好看,送给你吧。”

“谢谢大伯母,步摇就一支,还是留给大姐吧。她定了亲,正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郝氏的女儿秋雁玲明年出嫁。

郝氏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原状。

她端起茶碗,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大伯母,我自己拿钱要吃鸡,大厨房收了钱却舔着脸不给做,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们不给做,那我自己找人做。

我要在院子里建个小厨房,大伯母把我每天的分例给我就行。”

郝氏愣住了,她没想到秋雁归有这想法。

厉妈妈带人砸了大厨房这事儿她知道,她以为秋雁归没吃到鸡耍小姐脾气。

现在看来,这丫头未必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

大厨房那些势利眼,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丫头以前也没说啥。

现在,不但闹腾起来,还提了要求,挑战她这个当家人的权威。

哼哼,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分量。

郝氏黑下脸来,声音里都透着股威慑力:

“雁归,这不合规矩。”

“规不规矩的我不管,我弄个小厨房又没碍着别人,又没花公中的钱,我就是告诉大伯母一声。”

言下之意,我没请示你,你同意不同意无关紧要。

郝氏气得想把茶碗扔秋雁归头上去,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告辞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秋雁归想,这回应该没人再叫她了吧?

迎面过来一个小厮:

“雁归小姐,老侯爷有请。”

这还有完没完了?

秋雁归气得很想爆粗口。


秋雁归实在是不想动了。

从睡醒到现在,她一个院子跑到另一个院子,累死她了。

转念一想,老侯爷可是府里最高统治者,以后自己还要在府里混,不能得罪他,还是看看去吧。

到了老侯爷这里,发现原主的爹秋邦也在。

秋邦对她怒目而视,秋雁归知道,肯定是孟氏和秋邦说什么了。

老侯爷秋宏济看着这个孙女,不知道说点儿啥好。

这丫头,今天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女人都得罪了一遍。

他叫孙女来,其实就是想看看,这孙女现在变成啥样儿了。

她落了水没蔫儿巴倒精神了,这就很有意思。

看着三儿子那窝囊样儿,老侯爷就有些来气:

“雁归啊,是你爹找你。”

秋邦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老爹,明明是你叫她来的。

可他不敢说啊。

“对对,是我叫你来的。听说,你拿了霜儿的东西,马上给她送回去。”

秋雁归顿时就炸了:

“霜儿?我说爹,我是你亲闺女,沈云霜是你的谁?

东西是外公给我的,她沈云霜是我外公的谁?

你是哪伙儿的?你到底帮着谁?”

“我……”

秋邦被闺女问得张口结舌。

抬头看到老爹正盯着他呢,他顿时来了勇气:

“你个混账,有你这么和亲爹说话的吗?”

秋雁归才不怕他呢:

“你个糊涂蛋,有你这么说亲闺女的吗?”

在老爹面前被闺女顶撞,秋邦感觉很没面子,他抬手就要打秋雁归。

秋雁归一动不动,她大吼:

“你敢打我,以后我就没你这爹!你打呀!”

秋邦愣住了,举起的手迟迟没有打下来。

老侯爷怒了:“出息了你啊,为了外人居然打亲闺女。”

儿媳妇把沈云霜接到家里来住,他们老夫妻俩啥也没说。

反正是他们三房花钱养着,用不着公中的钱,他们愿意就养着呗。

三房亲闺女回来了,三房两口子居然为了沈云霜这个外人,欺负亲闺女,这让老侯爷很不爽。

可人家是亲爹娘,要怎么管孩子,他这当长辈的也不好多嘴。

现在,亲孙女就在眼前,他怎么会允许儿子再欺负她。

秋邦不敢和老爹顶嘴,他也反驳不了闺女,只得自己待在一边生闷气。

老侯爷一脚踹过去:

“你给我滚,再让我知道你欺负雁归,家法伺候。”

秋邦如得了赦令一般,急忙抬脚走了。

老侯爷虽然骂儿子,眼睛却一直盯着孙女,自然看到了孙女鄙视她爹的小眼神。

“是不是我打了你,你也不认我这个爷爷呀?”

秋雁归哼哼着:“那得看情况再说。”

看来老妻说得对,这丫头,刚回来时那软性子都是装出来的。

想想也是,靖国侯那么嚣张的人,怎么会养出一个懦弱的外孙女。

现在这样很不错,他喜欢。

“你怎么不装了?”

秋雁归马上就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再装我就没命了。”

老侯爷想到家里其他几个孙女,还有三房那个干女儿,他就很头疼,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主儿。

他看着秋雁归,语带警告:

“你们都是秋家的姑娘,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爷爷,秋雁芳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她想淹死我。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们不惹我,我绝对不会找她们麻烦。

如果她们再欺负我,我是不会客气的。

只要打不死,我就往死里打,谁怕谁呀,哼哼!”

老侯爷更头疼了,看来得警告家里的姑娘,没事千万别惹这丫头。

不,有事也别惹她,否则,后果自负!

“行了,你随便吧。你二哥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他?他可是离开家很久了。”

原主回家以后,还没见过她二哥呢,也不知道她二哥在忙些什么。

秋雁归准备回去了:

“爷爷,给点钱花呗?”

老侯爷一愣,这丫头可真不客气呀,咱俩有那么熟吗?

想说没有,他说不出口。

不给吧?孙女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他这个爷爷开口,怎么好拒绝呢。

他知道,孙女回来,靖国侯肯定给她钱了。

可人家给的再多,和他没关系啊。

老侯爷转身到书架上翻了翻,拿了一张银票递给秋雁归,一挥手,像打发个小叫花子:

“快滚吧。”

秋雁归一看,一千两,她高兴地揣好银票,来找她二哥。

她知道老侯爷心疼,侯府虽然还支着个侯府的架子,内里已经很颓败了。

这一千两,对老侯爷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秋雁归可不管这些,她回到永安侯府,和老侯爷要俩钱儿花花怎么了?

人家靖国侯可是给他养了十年的孙女,现在孙女回家,他不应该给点儿零花钱吗?

他没钱了,可以去账房支钱,她秋雁归行吗?

再说,这是第一次见面,现在不要,下次见还能张开嘴吗?

机不可失。

秋雁归来到二哥秋彦声的院子,四下看了看,这院子,都没有沈云霜院子的一半大。

孟氏,她可真宠沈云霜啊!

“雁归?你来了?快进来坐。

金旺,快把我带回来的点心装一盘来。”

秋彦声靠近秋雁归坐了下来:

“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秋彦声心里很难过,妹妹还这么小,娘只疼爱沈云霜,对妹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经常找妹妹的麻烦。

爹也不靠谱,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妹妹受了欺负他也不管。

听说今天妹妹很是硬气了一回,如果以后都这样,他也能放心不少。

金旺端了一盘点心进来,放在秋雁归面前。

“雁归,你快尝尝,这可是南省特产。”

秋雁归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味道很不错。

原主大哥二哥对原主都很好,他们经常到外公家看原主。

他们三房孟氏当家,孟氏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沈云霜这个干闺女,就是两个儿子也捞不到。

秋彦瑾秋彦声哥俩,每月的分例也就几两银子,很多时候都不够花。

想帮帮妹妹,给妹妹买点啥,哥俩都要攒好久。

后来哥俩一商议,他们决定,老大秋彦瑾读书考取功名,将来给妹妹撑腰。

老二秋彦声做生意,多赚钱,供老大读书,给妹妹攒嫁妆。

“二哥,你经常往外跑,都在忙些什么呀?”

“我准备开个酒楼。”

“开酒楼?”

秋雁归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开什么样儿的酒楼?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说来话长,刚开始做生意时,我就想开个酒楼。

可是张罗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有些高估自己了。

我只能先开个小食铺,再慢慢做大。”


秋雁归笑了,不错,没有好高骛远,知道脚踏实地。

“二哥,那你说说,你怎么高估自己了?”

“我觉得,做生意肯定很简单,弄个铺子,进货卖货赚个差价就能赚钱了。

经常一番实地考察,再找那些掌柜的求教,我才明白,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以为,怎么也要开个酒楼才符合我侯府少爷的身份。

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没有钱寸步难行。

买店面要钱,雇人要钱,买食材要钱,打点要钱……

我哪有钱,我就去借钱。”

说到这里,秋彦声双手捂脸用力揉搓了几下,慢慢放下手。

这一刻,他给秋雁归的感觉不像一个少年,而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这一借钱,真正让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那些相处得不错的朋友,一听我要借钱,各种借口搪塞我,再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

这其中,甚至有我的两个知己好友。”

秋雁归静静地听着。

秋彦声继续说道:“我曾经听过一句话,‘钱难挣屎难吃’,当时我还觉得这话太低俗。

这几年干下来,我已经知道挣钱有多难了。

细想想,人家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你一张嘴人家就借给你?

再说,万一我做生意赔了钱,人家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嘛。

如果我现在有一万两,别人和我借,可能我也不会借,挣钱真的很难啊。”

秋彦声看妹妹听得很认真,想到她才十三岁,顿时自嘲地笑笑:

“看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其实,秋彦声今年也才十七岁。

“我听着很有意思啊,二哥,你接着说。”

“你愿意听啊?”

秋彦声为了开酒楼,他张罗了好长时间,可以说是处处碰壁,事事不顺。

想找个人诉诉苦都找不到,想和大哥说说,又怕影响大哥读书。

既然妹妹想听,那就说吧,权当讲故事逗妹妹开心了。

“弄不到钱,大酒楼是别指望了,我就租了个临街的小房子,开了个食铺。

这几年下来,除了供大哥读书,我已经攒了几百两。我想把生意做大,开个酒楼。”

大哥读书的开销越来越大,妹妹再过两年也要说亲了,食铺赚的钱不够用啊。

“二哥,你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多大了?”

“十四。”

秋雁归心里把父母恨得不行,虽然说这个朝代十四岁已经不小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吧?没成年吧?

小小年纪就开始赚钱,饱尝人生的酸甜苦辣,只为了供哥哥读书,让妹妹有钱花。

这明明就是做父母的责任。

这一对狠娘渣爹,既然你们不管,那就我来管!

“二哥,听你那意思,你没向咱们家里人借过钱啊?”

“没有。爹娘就别指望了,咱们三兄妹在爷爷奶奶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他们就是有钱也不会借给我。

我是不是能还上先不说,咱们府里没分家,爷爷奶奶的孙子孙女,嫡的庶的有十几个。

爷奶如果把钱借给我,其他人肯定也会跟风,有钱没钱都会去借,不借给哪个都是家庭矛盾。”

秋雁归点头,确实是这样。

“那你没去找外公和舅舅借吗?”

“实在是求借无门的时候,我真的想到要去外公家借。

好几次徘徊在外公家门口,最后我还是没迈进那个大门。

当年因为咱娘,因为你,他们靖国侯府和咱们永安侯府几乎断了来往。

你在外公家过得很好,我和大哥应该知足感恩,而不是得寸进尺地再去麻烦他们。”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秋雁归就问秋彦声:

“二哥,咱娘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你别问了,你知道是咱娘得罪了外公就行。”

“哦,那你想读书吗?”

秋彦声做生意之前,就和大哥秋彦瑾一起在国公府的族学读书。

秋彦声叹了口气,永安侯府已经落魄了,没权没势还没钱。

即使侯府不落魄,有什么好处也落不到他们三房头上。

父母不争气,爷爷奶奶不待见。

他们三兄妹要想出头,只能靠自己。

“这几年东奔西跑的,我见识了许多事情,我知道只有读书才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大哥也是这么想的,他考进皇家书院后,读书更加刻苦,现在已经是秀才了。

我的性子不适合科举,我坐不住板凳,喜欢到处跑。

我和大哥说好了,他负责读书出人头地,我负责赚钱支持他,以后我俩一起给你撑腰。”

秋雁归很感动,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以前原主和两个哥哥,一年也就见几次面而已,真的不太熟,了解不多。

秋雁归寻思着,二哥这人可处,如果大哥和二哥一样对她好,她也不会辜负他们。

既然你们想给我撑腰,我就助你们达到那个高度。

让大哥站在朝堂之上,让二哥富甲一方。

她呢,就在大哥二哥的庇护下,做个吃喝玩乐的小混子。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孤女再有钱也不好混,而且越有钱越危险。

靠男人吗?

呸!男人是什么?

男人就是她吃喝玩乐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想远了。

秋雁归笑了:“二哥,我觉得开酒楼不如开绣坊。”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只是开绣坊需要的起步资金比较多,我就放弃了。”

“二哥,既然要做,那就往大了做。咱们资金不足,那就一步一步来。

咱俩分工合作,我来策划和筹集资金,你负责跑腿。”

秋彦声愣住了,妹妹说真的?

秋雁归想了想:“第一步就是买店面,最好是两层的。

如果是一层的,一定要大,要宽敞,最好在正街。”

秋彦声苦笑,我说妹妹呀,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房子有多贵?

“雁归,我能问一下,你准备投入多少钱吗?”

秋雁归想想这个时代的物价,这里可是京城:

“位置好的两层店面应该不便宜,比较大的十三四万差不多了。

其他的,装修进货雇人等等,五六万足够了,前期就投二十万吧。”

秋彦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啥?二十万?还前期?

雁归啊,你知道二十万两银子是多少吗?”

秋雁归一瞪眼:“你妹妹我又不傻,我自然知道。

二哥,拿出你侯府少爷的气势来,区区二十万两就把你吓住了,你还怎么挣大钱?”

秋彦声立即挺胸抬头,可他还是没有底气:

“那个……雁归啊……”

“打住,二哥,钱的问题你不用管,我说投二十万就投二十万。

剩下的事情可就全交给你了,你行不行啊?

不行早点儿说,我再找别人去。”

“我能行,能行。”

不行也必须行啊,怎么也不能让妹妹找别人去,让人骗了怎么办?

“能行就好。那你赶快买房子去吧,买回来还要收拾,好多事儿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金旺,咱们走。”

“对了二哥,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卖农庄山庄的,要大的。

如果遇到合适的,咱们也买一个。”

秋彦声一听,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行吧,你是妹妹你说了算。

看着二哥主仆俩急匆匆出去了,秋雁归无声地笑了。

秋雁归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吩咐厉妈妈:

“把咱们的东西好好收拾收拾,该打包的打包,该扔的就扔了,准备搬家。”

“搬家?”

厉妈妈和竹风竹叶都盯着秋雁归:

“小姐,咱们往哪儿搬啊?”

厉妈妈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是吧小姐,太太想把你撵出府去?她怎么敢?!

老奴这就去靖国侯府找老太爷,让他给你做主。”

“厉妈妈,是我不想在这儿住了,我看中了沈云霜的院子,我要搬那儿住。”

“这个……小姐啊,太太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可由不得她。竹风,拿上棍子跟我走。”


沈云霜的房间里。

沈云霜躺在床上,一脸潮红,高烧烧的,也是气的,更是疼的。

“秋雁归你个遭雷劈的,下手真狠啊,我和你势不两立!

我诅咒你,将来找个王八头,被他打死!

生孩子没屁*眼,生不下来憋死!

冲撞贵人,被千刀万剐!

我的钱啊,我的东西啊!”

骂完秋雁归,沈云霜开始心疼她攒的东西。

该说不说,孟氏是真的宠爱她。

来侯府十年了,沈云霜攒了有五六千两银子,两小箱子首饰和金银器皿,两大箱子好衣料。

这些东西都被秋雁归连窝端了,她怎么能不心疼?那可是她的命啊!

虽然没有证据,但肯定是秋雁归偷的没错。

等她病好滴,一定找秋雁归那贱*人拼命!

“沈云霜,你给我滚出来!”

嗯,她怎么好像听到秋雁归那贱*人的声音了?

难道是恨极了出现幻觉了?

沈云霜的丫环红霞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就慌张地跑回来了:

“小姐,那个秋雁归又来了。”

“什么?”

秋雁归来了准没好事。

“红霞,你快找个小丫头给我*干娘送个信儿。”

“好的小姐。”

红霞到了院子里,迎头就碰上进来的秋雁归和竹风。

秋雁归的彪悍红霞可是亲眼见识过,她低头靠边极力降低存在感。

秋雁归都没理她,直接进了屋子。

看到怒目而视的沈云霜,秋雁归很开心。

本姑娘回来了,你这个假侯府小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沈云霜,从现在开始,这个院子是我的了,你给我滚出去!”

他们三房的院子,除了孟氏住的主院,就沈云霜住的这个院子最好。

宽敞不说,格局景致都好。

沈云霜自从来到秋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已经住了十年了,怎么舍得搬出去。

沈云霜没说话,惹怒秋雁归对她没好处,还是等干娘来了再说吧,干娘肯定不会让秋雁归欺负自己的。

作为孟氏的贴心“女儿”,沈云霜自然知道孟氏有多恨秋雁归。

你不动是吧?

秋雁归决定自己动手。

她上去一把拽住沈云霜,像拖死狗一样把沈云霜拖出房间,扔到院子里。

“沈云霜,你给我记着,秋家三房的小姐就我秋雁归一个。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三太太对你好,你就是侯府小姐了?做啥美梦呢。”

沈云霜趴在地上咬牙瞪着秋雁归。

红霞过来扶她她也没起来,她就是想让孟氏看看,你的亲闺女是怎么对我的。

秋雁归冷笑一声:“三太太就是对我再不好,我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知道她为什么把我接回来吗?”

沈云霜自然知道啊。

孟氏叫她的陪嫁妈妈悄悄回靖国侯府打听了,侯府上下对秋雁归都很好,听说已经给她预备了不少嫁妆。

这些嫁妆,就是孟氏接秋雁归回来的原因。

孟氏想私吞这些嫁妆,纵容沈云霜和二房的姑娘要秋雁归的东西。

找个好时机孟氏再出面,以这些东西是嫁妆为由,把所有东西要过来。

孟氏打着帮秋雁归保管嫁妆的名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昧下这些嫁妆了。

等秋雁归成亲的时候,她随便找些箱子,塞点破烂进去充数。

她是秋雁归亲娘,哪怕知道嫁妆被换了,谁还能说出别的来?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沈云霜只是心疼自己攒下的东西没了,其他东西不是她的,没了也不心疼。

看沈云霜两眼骨碌碌地乱转,不知道在想啥。

秋雁归继续说道:“接我回来,自然是我年纪到了,该找一门好亲事了,她这个亲娘该好好张罗张罗了,你这冒牌货也该给我腾地方了。

你不会觉得,你会一直住在府里,以侯府小姐的身份嫁出去吧?

蠢货!

你觉得可能吗?就是三太太想这么做,秋家也不会同意啊。

即使没有我,秋家也不缺姑娘,好亲事还能轮到你头上。

我才十三,亲事要马上张罗起来。你都十六了,十六,哼哼。

有些话她会和你说,有些话,她只会放在肚子里。

让你住进来,只不过是我不在家,她太寂寞,有个玩意儿陪着她罢了。

现在,三房正牌嫡小姐回来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沈云霜很精明,秋雁归这番说词,并没指望沈云霜全信。

不过,只要她相信那么一丁点儿,她和孟氏的母女情分就会有裂痕,就会慢慢瓦解掉。

秋雁归的话沈云霜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会放在心里就是了。

“我是不会搬出去的。”

瞄到一帮人过来了,秋雁归提起沈云霜就扔了过去。

“啊!”

沈云霜自然也看到孟氏过来了,她叫得很大声。

“嘭!”

沈云霜落在孟氏脚下,摔得她直哼哼。

孟氏吓了一跳:“霜儿,霜儿你没事吧?快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沈云霜很想翻白眼,却十分可怜地说道:

“干娘,我没事,不疼。”

沈云霜被扶了起来,柔弱地靠在孟氏怀里。

孟氏看到秋雁归,头疼脚疼肚脐眼儿都疼:

“你又来干什么?滚,别耽误云霜养病。”

秋雁归拿过竹风手里的棍子,向孟氏一指:

“该滚的人是你们,这个院子现在是我的了,你们给我滚!”

孟氏愣了一下,冲过来就要打秋雁归,沈云霜失去倚靠差点儿摔倒。

秋雁归棍子向前一伸,孟氏急忙停下,秋雁归柔声细语地说道:

“三太太,你既然把我接回来,这三房最好的院子自然是我的。

所以,请你马上叫这个外来货搬出去。”

这个院子,孟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搭了不少钱收拾呢,怎么可能叫秋雁归住进来。

“这是霜儿的院子,你不是有地方住吗?”

天要黑了,秋雁归懒得和孟氏墨叽:

“三太太,你听好了,马上叫沈云霜搬出去。

她不搬,我就放火。不让我住,那就谁也别想住!

竹风,数十个数。”

竹风马上就数了起来:

“一,二……”

秋雁归四处看了看,没找到引火的东西。

她走到沈云霜丫环红霞面前,“刺啦!”把红霞的外衫撕下来,缠到棍子上做了个火把。

然后,她掏出火折子吹燃准备着。

“……七,八……”

竹风继续数着。

孟氏双眼冒火,小贱*人,吓唬谁呢,我就不信你真敢烧。

“十!”


竹风数到十,声音刚落下,秋雁归的火把就点着了。

秋雁归举着火把开始烧房子,没做假,是真的烧。

秋雁归到处点火,同时还大叫着:

“快来人啊,大家都来看啊,三太太宁可烧了房子也不给亲生女儿住。

秋家的房子,她给一个外人住,有没有天理啊?

来人啊,救命啊!这日子没法过啦,亲娘要逼死亲闺女啦。来人啊!”

秋雁归喊得很大声,手也没闲着,已经点着四五处地方了。

孟氏懵了,下意识地大叫:

“快快快,来人,救火,救火啊!”

这院子如果烧没了,老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老夫人不是舍不得院子,她是怕侯府丢人,损了名声。

秋雁归叫竹风:“把院门给我拴牢,谁也不许进来救火。

敢不让我住,我就把这院子烧成灰,谁也别住!”

孟氏看着已经烧起来的火苗,忙点头答应:

“让你住让你住,快救火!”

“让沈云霜滚出去!”

“她马上就搬,先救火!”

沈云霜眼睛一闭,晕倒了。

“小姐!”红霞大叫。

孟氏见了忙说道:“快把你们小姐扶到我的隔间去。毛妈妈,快叫人来救火!”

秋雁归虽然点了好几处地方,但只有一处地方易燃物多烧得快,其他几处也就是烟大,根本没烧起来。

火很快就被扑灭了,秋雁归叫竹风:

“你回去告诉厉妈妈她们,咱们可以搬家了。”

竹风高兴地跑回去了。

秋雁归大叫:“三太太,天要黑了,东西不搬走可就都是我的了。”

孟氏叫毛妈妈:“你多叫些人来,把霜儿的东西都搬走,统统都搬走。”

秋雁归进屋转了一圈儿,很快就出来了,她把看中的东西都收进空间。

“你们可快点儿搬,等厉妈妈她们来了,这里的东西就不许再搬了。快点儿!”

秋雁归就是要让他们有很大的压力,很着急很惶恐,动作就会加快。

这一忙起来就容易出错,他们就没空细看屋里都有什么东西。

再说,沈云霜主仆都不在,谁知道屋里到底都有啥。

反正她秋雁归手里除了棍子啥也没有。

毛妈妈不但叫了些粗壮的婆子,也叫了好些男仆来。

人多力量大,不但把东西都搬走了,就是家具也没落下一件,各屋里只剩下四面墙了。

秋雁归心说,孟氏这是有多厌恶多憎恨原主啊?

“你们几个留下,帮我把家具搬过来。”

秋雁归叫住空着手出来的几个男仆。

男仆向毛妈妈看去,毛妈妈假装没看到,男仆就帮忙搬家具去了。

那边的小院子也很快被搬个精光,因为根本就没多少东西。

这边,在厉妈妈的精心安排下已经布置好了。

取了晚饭回来,大家吃得很开心。

竹叶问道:“小姐,这院子,太太会不会再要回去?”

“她要我就给吗?”

竹风问了她很想知道的问题:

“小姐,如果太太不同意搬,你真的要烧了这院子啊?”

“当然,你以为我吓唬她呀?

院子如果烧没了,三太太肯定不好过,她又不傻。”

也不是很精就是了。

秋雁归又吩咐道:“厉妈妈,咱们小院里那几个粗使的丫头婆子,别让她们过来,明天都退回去。

就说她们又馋又懒,耳朵还软,我可用不起。

我会买一些机灵好看的丫环回来,给你们三个使唤,家具慢慢添置。”

“谢谢小姐。”

收拾利索,厉妈妈叫竹叶锁好院门。

这就是这个大院子的好处了。

虽然只是个一进的院子,却很大,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后边还有个带荷塘的花园,因为沈云霜喜欢,荷塘是孟氏特意花钱挖的。

秋雁归也喜欢,哈哈。

怕干女儿住着不安全,孟氏收拾院子的时候,专门加固加高院墙,还安了个厚重的大院门。

院门一锁,院子自成一个世界,满满的安全感。

这个院子,就是给侯府的少爷成亲用,那都是相当不错的。

孟氏有两个到了成亲年龄的儿子,都住在偏僻破烂的小院子,却让沈云霜一直住在这里。

秋雁归那个小破院子,可以说是三房,不,是整个侯府最破最小的院子,而且还偏远。

围墙坍塌的地方有好几处,大门也是东倒西歪的。

厉妈妈多次找孟氏,请求修围墙,都被孟氏给搪塞过去。

自从秋雁归搬回秋家,厉妈妈没睡一个好觉,天天夜里提心吊胆的,就怕有人来偷东西,欺负小姐。

现在好了,可以放心了。

秋雁归看来看去:“很完美,就是少块门匾,哪天我去做一个,咱们的院子就叫‘归来院’。”

厉妈妈和竹风竹叶都觉得这名字不错。

“咚咚咚!”

厉妈妈一激灵转过身:

“有人敲门,老奴看看去。”

竹风竹叶也都跟了过去。

秋雁归叫住她们:“你们别动,我去。”

秋雁归怕有人打闷棍。

来到大门边,秋雁归低声问道:

“谁?”

“雁归小姐,是我金旺,二少爷请你过去。”

厉妈妈也听到了,急忙拿钥匙开了门,果然是金旺。

“厉妈妈,你们拴了门进屋吧,我回来会叫门的,竹风跟我走。”

秋彦声看到秋雁归来了,忙高兴地向秋雁归报告:

“雁归,我今天运气好,遇到的房子和别院我觉得都挺合适,就是太贵。

时间紧,我怕被别人抢去,这才匆匆忙忙叫你来。

按理说,天都黑了,不应该叫你出来的。”

“没事儿,以后你叫我不管多晚都行,我不怕。”

“雁归,金旺说你搬家了啊,乔迁之喜,恭喜啊。”

秋雁归点头:“同喜同喜,二哥,你快说说什么情况。”

“房子不在正街,但也不算偏僻,位置还不错。

上下两层,有六七成新,基本上不用修。

原来是个布庄,因为经营不善赔钱了要卖,要价十万两。

别院是一个高官为了休闲度假建造的,那个高官被罢了官要回原籍,着急卖。

就在京城南边,离京城南门七八里路。

整个别院大约一千亩,大体上分梅林,桃林,荷塘,竹林和庄院五部分。

别的也就罢了,京城南边的沧河被引进别院,叫‘沧安河’,从西南向东北贯穿整个别院。

梅林,桃林,荷塘,竹林和庄院,分布在沧安河两边。

沧安河两岸,全部种上了桃树,其中错落有致地点缀了好些垂柳。

因为有活水流过,整个别院显得特别有灵性。

这个别院,要价四万两。”

秋雁归问道:“布庄和别院你都亲自去看了?”

“布庄看过了,别院没去看。我就是去看了,也看不出好赖呀。”

“你去了牙行是吧?”

“是啊,要不,这么短的时间我哪里找卖主去?”

“二哥辛苦了,明天咱们就看布庄去。别院嘛,看情况再说吧。”

“好。”

秋雁归已经准备要走了,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二哥,你这儿有没有八九岁,很机灵的小厮啊?家生子最好,我想找两个跑腿看大门的。”

秋彦声马上说道:“有有,你现在就要带走吗?”

“带走。”

不久秋雁归就带着两个小厮回去了。

两个小厮都是八岁,家生子,只不过他们父母都不是三房的。

秋彦声看俩孩子机灵,就要到身边伺候,现在都给秋雁归了。

一个叫平安,一个叫顺子。

秋雁归把他们交给厉妈妈,她就睡觉去了。

这一天,一出又一出的,把她累得半死。

……

吃过早饭,秋雁归和秋彦声兄妹俩一起去看布庄。

看过之后,秋雁归特别满意,二层楼后边还有一大排房子,正好可以当工作间。

买下来的话,不用怎么改动,可以说打扫打扫就能开业。

布庄还有大量的存货,绸缎细棉布粗布都有,其中以绸缎和粗布居多,房主要一起卖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连房子带货物,房主最后同意了秋雁归的报价:九万三千两。

回来的路上,秋彦声都要愁死了:

“雁归啊,房子是好房子,可钱也是好钱啊。”

他们现在一万两都拿不出来,这九万多要到哪里弄啊?

“二哥,你愁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只管干活就行,钱的事我来解决。”

“好吧。”

反正也没啥事,兄妹俩干脆去城外看别院。

滕管家很热情,看过之后,秋雁归的脸绷了起来:

“我说大叔,你不厚道啊。

就这么大的地方,你告诉我有一千亩?骗鬼呢!

把四周那些边边角角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一千亩。”

滕管家尴尬地笑笑:

“差不多差不多,你说的边边角角也是我家的地。”

这丫头,眼神够厉害,其实整个别院才九百多亩。

厉害啥呀,滕管家是被秋雁归诈了,卖地的肯定把地数往多了说呀。

“还有,这就是你说的好林子?

你看看林子里这大片大片的,三四尺高密密麻麻的野草,再看看这些高矮不齐,长得乱七八糟的桃树梅树。

就算是能开花,也是这一疙瘩那一块的,这样的桃花梅花能好看?”

“我说小姑娘,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再说,别院到了你手里,你想要什么样的,你自己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废话,我当然会收拾。

看着那一大片梅林,秋雁归又问:

“梅花已经落了,有结果子的吗?”

“有有有。”

滕管家马上指着梅林边上的一片林子说道:

“这些梅树结梅子,现在上边应该挂果了。

桃子梅子都结得好,只是这几年我们没顾得上收拾,有些荒废了。

我们别院的桃子可是很有名的,那是又大又甜汁水还多。”

秋雁归很满意,桃子好吃她就不用嫁接了,省事儿。

荷塘和竹林里也是杂草丛生,不过能看出来,整个别院的格局特别好,应该是请了园林名家设计过。

秋雁归一指别院中的住房:

“你再看看你们那个大院子,倒是够大,可也太破了。

就这样的房子,你敢住吗?说不定啥时候一阵大风就给吹倒了。”

滕管家感觉很好笑,这丫头,为了压价,愣是把好房子说成危房:

“咱们得实话实说,房子没那么破。”

秋雁归又说道:“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沧安河,一口价,三万四,不卖拉倒。”

“卖卖。”

滕管家心里的理想价格是三万五千两,可谁让他们着急呢,出发的日子近在眼前,亏点就亏点吧。

秋雁归点头:“好,两天后交钱办契。”

价格谈妥了,回到城里:

“二哥,房子要怎么改,我回去想好了再告诉你。

你现在就买绣娘去,至少要买三个,手艺必须得好。

另外还得买人,买些女孩儿回来做针线活儿。

如果有识字的,手工活儿好的,年纪大点也可以。

你先去看看,布庄到手后再买。”

“好吧,我这就去。”

秋彦声都替妹妹愁得慌,十几万啊!

秋彦声走了,秋雁归一边闲逛一边想,到哪儿弄钱去呢?


秋雁归不是个没有计划的人,她本来打算卖空间里的东西。

可是想了又想,她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

买布庄和别院,加起来近十三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如果有人追问钱是哪里来的,她不好解释空间里东西的出处。

前世有了空间以后,她开始有目的地囤积物资。

钱财有限,她囤了一批粮肉蛋果熟食药品和生活用品后,还买了一些创业用的东西。

万一穿越了,可以自己创业维持生活。

如果一年内不穿越的话,那些东西可以捐给贫困地区。

作为一个武术冠军,她还通过特殊渠道,买了一些淘汰的军用匕首军刺工兵铲箭弩等。

秋雁归想拿出来卖的,就是匕首和军刺。

这个时代的炼铁术很落后,现代的匕首和军刺,在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宝贝了,很值钱。

可再值钱,一把也就万儿八千的。卖个一两把还可以,如果批量拿出来肯定不行。

再说时间很紧,指望空间里的东西卖出十来万银子,也不现实。

实在不行,就去借吧。

“我说肖二哥,这才几天不见,你老这是咋了?一瘸一拐的腿有毛病啊?”

“唉,别提了,挨板子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敬王府当管家吗?管家也会挨板子吗?”

“咱们找个地方聊,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二人去了茶楼,要了个包间。

敬王府?管家?

有故事。

秋雁归喜欢听故事,她要了二人隔壁的包间偷听。

“汤老弟,你也知道,我在敬王府当管家有二十来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们老王爷的脾气你也清楚,那是爱钱如命。

为了弄到钱,他什么手段什么下作的事都干得出来,他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呢。

过几天不是老王爷六十整寿嘛,老王爷准备大摆宴席,凡是能扯上一点儿关系的人家,他都要发张请柬,他好收寿礼。

而且和往年一样,他收寿礼只收金银和银票。

我想着,这是个整寿,应该讲究些,宴席整得像样点儿。

我就吩咐主管采买的管事,办宴席用的食材一定要挑好的。

哪知这事儿被老王爷知道了,他破口大骂:

‘你个败大家的,干吗要挑好的,能吃就行呗,多花那钱干啥。’

还叫人打了我十大板,不许我休息。

他辞退了那个管事的,叫我亲自负责采买,这样还能省一份工钱。

那个管事的早就不想干了,收拾东西就走了。

你不知道,可把我羡慕坏了。”

“肖二哥,你也想辞工啊?”

“汤老弟啊,偷偷和你说吧,我早就想走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如果不是老王爷对我有恩,我不会干这么多年。

人家别的王府的管家,那个威风啊,哪个手里没攒下几万的银子。

哪像我,赚的都是辛苦钱,有时候还要被扣掉。

想要赏赐,下辈子吧。

我帮了他二十多年,这恩也算是报完了。

这不是挨打了嘛,等办完这次寿宴,我就假装旧伤复发,卧床不起,然后引咎离开。”

“那能行吗?你们王爷可是个猴儿精。

唉,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干就不干吧,回家享受天伦之乐挺好。

对了,你找我啥事儿啊?”

“我会用个苦肉计,把伤口弄得像那么回事。

他最怕人家拿钱不干活或磨洋工,肯定会答应我离开的。

再说,这么多年,我也给他出了不少力,现在已经不是奴籍了,他不会为难我的。

不过,肯定会扣我很多工钱就是了。

不说这个了,你上次和我说,你家养的猪鸡鸭啥的,都得了病,好了没?”

“哪那么容易好啊,已经喂了药了,也没强多少,都愁死我了。

我找兽医看过了,也不是啥大病,就是拉稀,兽医说是痢疾。

那个……不是吧肖二哥,你不会是要买我的病猪办宴席吧?”

“你小点儿声,这不很正常嘛。

我们王爷的宗旨就是,只要吃不死人,啥都是好东西,钱花得越少越好。

再说,这样的事以前他可没少干。

有一次他进宫看皇上,给皇上做了一道香酥鸡,用的是病鸡。

结果让试菜的太监试出来了,老王爷向皇上哭诉说,他没钱花了,想孝敬皇上好鸡都买不起。

老王爷是先帝亲叔,是皇上叔爷爷。

皇上无奈之下赏了他一千两银子,把他打发回来了。

你不知道,给老王爷乐的,高兴地对我说,看吧,一只病鸡得了一千两。

如果是好鸡,恐怕一文钱都捞不到,还要搭上买鸡的钱。

皇上没有责怪他,他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

用病猪办宴席没事儿,吃不死人就行,你放心。”

“肖二哥,你不会坑我吧?

宴席过后你就走了,吃出问题来一查查到我,我可就完蛋了。”

“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坑过你吗?

吃出问题来,用我们老王爷的话说,‘那是你的肚子有问题,关我的猪肉啥事?’

以前出过几次这样的事,老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去找他。”

“也是啊,你们王爷为了攒钱也是煞费苦心。

对了,这些年,他没少攒银子吧?

你们老王爷的儿女有福了,有个能攒钱的爹,银子肯定多得花不完。”

“那还用你说,好几个大银库呢,满满的银子。

有一样你可说错了,我们老王爷的几个儿女,可是够倒霉的,经常被老王爷各种理由借钱,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如果没了这个爹,他们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些。

行了,闲话不说了,那就这么定了,猪和鸡鸭到时候我派车去拉,你准备一下。”

“好。”

二人离开了,等了一会儿,秋雁归乐呵呵地回家了。

厉妈妈看到秋雁归,一把把她拉进里屋。

“小姐,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秋雁归一愣:“啥事?”

“小姐,你不是带回来俩小厮嘛。

老奴想,这大白天的,我们都在家,小姐你又不在,也不用他们看门跑腿,老奴就让他们俩出去逛了,顺便探听消息。

不久,平安跑回来说,三太太偷偷给你找了个人家,是个带俩孩子的老鳏夫,家里很有钱。”

秋雁归感觉很荒谬,再一想,这倒是孟氏能做出来的事儿。

“厉妈妈,你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平安很聪明,从小就跟着他爹娘到处跑,到处逛。

他人小嘴甜大家都喜欢他,有些事儿也不背着他,他也从来不多嘴多舌的,人缘也好。

今天,他到大房找一个小厮玩……”

“这不是平安吗?你怎么来了?”

“小白哥,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好小子,哥没白疼你。你现在还跟着三房二少爷啊?”

“没有,我现在在雁归小姐的院子当差呢。”

小白一听,忙把平安*拉到一边,认真地说道:

“平安,你好好的怎么去了她的院子?”

“雁归小姐和二少爷要人,二少爷就把我和顺子给雁归小姐了。”

小白拍了拍平安的胳膊:

“咱们做奴才的,就希望能跟个好主子。

是不是有钱倒在其次,主要是不受窝囊气。

雁归小姐昨天的表现叫很多人震惊,如果她能一直这么强势下去,倒也不错。”

“小白哥,我觉得雁归小姐是个好主子。”

“平安,你听着,今天门房带进来两个婆子,她们去了三太太的院子。

大太太和身边的人说,三太太也太着急了些,雁归小姐才十三。

再说,对方还是个有俩孩子的鳏夫。

平安啊,我要做事了,你别处玩去吧。”

“我知道了小白哥,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厉妈妈接着说道:“平安回来就把这事告诉了老奴,他还说,他已经悄悄去门房打听过了,那两个婆子是大理寺卿夏家的,老奴替小姐赏了他二两银子。”

秋雁归笑了:“你做得对,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

孟氏,你可真是我的亲娘啊。

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对我的“疼爱”呢?

鳏夫的事儿先等等,现在的关键还是弄钱,着急用啊。

秋雁归来到靖国侯府,她要找外公借钱。


靖国侯府,老侯爷孟震霆的书房中。

“……爹,你觉得,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二弟晋升的机率有多大?”

说话的是靖国侯世子,也就是靖国侯的嫡长子孟枭。

他目前没有官职,在家里打点俗务。

老侯爷孟震霆皱着眉头不说话。

孟震霆嫡次子孟雄说道:

“一直以来,狄大人对我都是不远不近的,我揣摩多次也没猜出来,他对我的真正看法,这就让我很苦恼。”

孟雄现任户部右侍郎,狄大人指的是户部尚书,就是孟雄的顶头上司。

户部左侍郎出缺,孟雄想再进一步,担任这个左侍郎。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狄大人态度不明。

孟震霆父子三个正在讨论,是从狄大人身上下手,还是动用人脉从吏部方面想办法。

孟震霆很了解狄大人这个人:

“他心机很深,不会轻易让你看出他的真正目的。

如果咱们找吏部向他施压,就是孟雄当了这个左侍郎,以后恐怕会有穿不完的小鞋。”

孟雄忽然说道:“要是雁归在就好了,可以问问她。”

孟震霆气得一拍桌子:

“淑华这个混账,非要把雁归接回去。

接回去你倒是好好待她呀,听说秋家一家子人,没一个对她好的。

咱们给的那些东西,叫秋家的几个丫头要走不少,简直可恶!”

淑华,指秋雁归的亲娘孟淑华孟氏。

怕父亲气坏了,孟枭忙劝解道:

“爹,你不用担心雁归,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会出啥事儿的。

如果有啥急事,厉妈妈肯定会送信来求救的。”

孟雄也安慰道:“是啊爹,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明天让我媳妇去一趟永安侯府,看看雁归。”

“不用了,老大说得对,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肯定会事事顺遂。”

秋雁归有福气这话,在孟家是很深入人心的。

事情是这样的。

孟氏违背孟震霆的意愿,非要嫁给永安侯三子秋邦,这让孟震霆特别生气。

孟氏成亲以后,每次回来拜年,孟震霆都不见她,包括她生的孩子,平时也不许她回来。

秋雁归三岁那年,孟氏带着她回娘家拜年,孟震霆照例不见。

孟氏带着秋雁归往回走的时候,刚刚来到孟家大门口,不知道为啥,秋雁归没命地哭了起来。

正好赶上孟震霆从大门口进来。

听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他就过来看了一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秋雁归,居然不哭了。

看着外公的大冷脸,她很给面子的给了外公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一笑,孟震霆现在都记得,那真是笑到他心坎里去,直笑得他心花都开了,一切的不如意都跑得无影无踪,心情好得不得了。

再看秋雁归,被一个婆子抱在怀里,干瘦的小身子,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脑袋,瘦得不像话。

秋雁归伸出小手想摸摸外公的脸,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

孟震霆不由得大怒,冲孟氏咆哮道:

“你就是这样养孩子的?你给我滚!把孩子留下。”

孟氏向来怕孟震霆这个父亲,忙扔下孩子回家了。

孟震霆把秋雁归抱回来,召集一家人商量谁来养的问题。

孟枭这时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嫡长子十四,庶子九岁。

孟雄只有一个嫡子十岁。

就是说,孟震霆一把年纪了,只有三个孙子,有一个还是庶出。

这子嗣,确实有些单薄了。

孟枭的妻子戚氏笑着说道:

“爹,这孩子我们养着吧,正好我也没有女儿,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亲闺女。”

孟枭妻子和孟雄妻子一样,生了长子后就没动静了。

孟震霆叹了口气:“孩子有些少啊。”

戚氏和孟雄的妻子谢氏都低下了头,都是她们的错。可大夫检查过,她们没毛病啊。

谁也没想到,秋雁归“哒哒哒”走到戚氏身边,摸着她的肚子,笑意盈盈地说道:

“弟弟,有弟弟。”

戚氏大喜,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她抱起秋雁归亲了又亲。

谢氏很不是滋味,她很想问问,二舅母肚子里有没有弟弟啊?

这时,秋雁归挣扎着下了地,跑到谢氏面前,一样摸着肚子,笑着说:

“弟弟,也有弟弟。”

谢氏高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好,二舅母借你吉言。”

孟震霆父子三人也是满脸笑容。

三个月后,戚氏和谢氏同时被诊出有了身孕。

当年冬月,戚氏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腊月,谢氏生了一个儿子,都是母子平安。

孟家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孟家的几个主子,从那以后,都把秋雁归当作福星看待。

有什么决策不了的大事情,都会到秋雁归这里问问哪个方案可行。

按照秋雁归的意思去做,十次有九次都有个圆满的结果。

孟氏来接秋雁归的时候,孟家自然是不放人的。

可孟氏要死要活的,非要接回去。

孟震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亲娘呢,只得同意了。

孟家父子三人正想着秋雁归呢,门房来报:

“秋家表小姐求见。”

孟震霆一听大喜:“快快有请。”

不久,秋雁归走了进来,父子三人都一个感觉,这丫头不一样了。

以前乖巧温顺,现在自信开朗了。

秋雁归拜见外公舅舅后,就坐在下边。

孟雄有些心急,他问秋雁归:

“二舅想升一升,你说我是求上官呢,还是找吏部呢?”

秋雁归张嘴就来:“兢兢业业,一动不如一静。”

话一出口,秋雁归自己都有些惊讶,她怎么随口就说出这话来,根本没经过大脑。

不过这也没啥,以前原主就经常这样。

孟家父子三个互相看了看,对啊,有时候不前进不代表就是退步。

孟震霆看着孟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孟雄信心满满:“我知道了爹。”

问题解决了,孟震霆问外孙女:

“雁归,你来有事啊?”

“有事,我想借钱。”

父子三个都很吃惊。

秋雁归离开靖国侯府时,孟震霆给了她一万两,孟枭和孟雄一人给了五千两,共计两万两。

这才一个多月,她就花没了?

还是说,被她几个堂姐给抢光了?

孟震霆问道:“你要借多少?”

“八万两。”

“什么?”

“啥?”

“多少?”


秋雁归好笑地看着父子三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惊讶表情,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做生意,向你们借银八万两。”

好一会儿,孟震霆才消化完秋雁归的话:

“做生意?你要做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钱?”

“我和二哥准备开个绣坊,要买房子。”

孟枭忙问道:“你要买哪个房子?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参详一下。”

“就是万达街的那个大布庄,连货带房子,九万三千两。”

孟枭笑着点点头:“倒是买得不贵。你说说,房子买下来要怎么办?”

“正考虑中,房子买下来再慢慢规划。”

孟震霆心里很没底,这丫头才十几岁,生意做得如何且不说,这摊子铺得可够大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孟震霆也就是随便这么一问,钱借给秋雁归,他根本就没指望收回来。

“一个月后。”

孟震霆笑了,一个月?她可真敢说。

什么生意一个月能赚回来八万两?这孩子是不是对做生意有啥误解啊?

算了,孩子开了口,做外公的无论如何也要支持她一下。

孟震霆叫孟枭:“你去账上支八万两给她。”

这些年,借这丫头的福气,家里添丁进口,升官发财,事事顺利。

别说八万,就是十八万也借给她。

好一会儿,孟枭才拿着八万两银票回来。

孟震霆有些不乐意:

“怎么去了那么久?”

孟枭解释道:“家里没那么多银票,我到钱庄把现银换成银票,这样雁归拿着也方便啊。”

“谢谢大舅。”

“应该的。雁归啊,别听你外公的,这钱啥时候有啥时候还,不用着急。”

秋雁归自己找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张借据,还煞有其事地写上日期签名画押,然后交给孟震霆:

“外公,好好留着啊,这可是凭证,没了我可不还钱啊。”

孟震霆很听话,认真地把借据折好,放在书架的一个盒子里。

秋雁归走了以后,孟雄问道:

“爹,你说雁归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生意了?她能赚钱吗?”

孟震霆肯定地说道:

“能,肯定能赚钱。”

虽然他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也必须这么说,讨个好口彩。

孟枭也说道:“二弟,雁归说什么是什么,一定能赚钱。

哎呀我怎么忘了,我应该拿两万两入伙儿啊。”

孟枭后悔得直拍大腿。

孟枭坚信秋雁归能赚钱,别问为什么,问了他也不知道。

秋雁归从孟家回来以后,直奔她爷爷秋宏济的院子。

见了秋宏济,秋雁归并没有拐弯抹角,她选择明侃,爷俩对话如下:

秋雁归:“爷爷,借我两万两,我要做生意。”

秋宏济:“我凭什么借钱给你?”

秋雁归:“就凭你是我爷爷。”

秋宏济:“我哪有两万两?”

秋雁归:“就凭你是永安侯。”

秋宏济:“怎么不找你外公借?”

秋雁归:“找过了。”

秋宏济:“他不借给你,所以找我来了?”

秋雁归:“错,他借给我了。可好事也不能光想着他呀,我也得想着点儿你。”

秋宏济:“我从来不知道,往外借钱还是好事儿。”

秋雁归:“当然是好事儿啊,说明你疼爱我啊,以后我也会孝顺你的,这是不是好事儿啊?”

秋宏济:“孟老头借给你多少?”

秋雁归:“八万两。”

秋宏济很淡定,因为他根本不相信。

秋雁归看出秋宏济的意思,她掏出银票,“啪”地拍在秋宏济面前。

秋宏济拿起来数了数,真的是八万两。

他感觉不可思议:“你胡闹就算了,他也顺着你胡闹。”

秋雁归收起银票,鄙夷地看了秋宏济一眼:

“不借拉倒,哪那么多废话。

我在你眼里啥也不是,可在我外公心里,我可是他的掌中宝。哼!”

秋雁归说完拔腿就走。

借来是情分,没借来是应该应分。

“等着,我给你拿。”

不久,秋宏济拿了两万两银票来。

他没问秋雁归借钱要干吗,秋雁归说是做生意,可秋宏济觉得,如果秋雁归真的要做生意的话,这钱肯定是打水漂了。

做生意要是这么好做,天下就没有穷人了。

钱既然借出去了,秋宏济就有自信要回来。至于向谁要,那就看情况了。

秋雁归收下了银票,同样给秋宏济签了借据。

“别弄丢了啊,丢了我可不还钱。”

“你快滚吧。”

秋雁归走了,秋宏济看着借据,看着上边龙飞凤舞的字迹,他笑了。

刚从他这里要了一千两,转身又来借两万两,她可真敢!

他很期待这个变得很嚣张的孙女,还能做出什么让他意外的事情来。

两天后,秋雁归带着她二哥秋彦声,去办了过户手续,新办的房契和地契上,写的都是秋雁归的名字。

“二哥,没写你的名字,我是怕孟氏知道了找你要钱,抢铺子要庄子,你斗不过她。”

“应该写你名字,我没意见。

雁归,好绣娘不好找,我只找到一个。

小姑娘倒是有,年龄有大有小,只是好的都让人家挑走了,也没有认字的。”

秋雁归拿了两千两给秋彦声:

“把绣娘买回来吧,先安排她住在布庄后屋,小姑娘再慢慢找。

还有别院,你找修房子的人,抓紧时间把那里的房子和院墙好好修一修。

重新做个大门,要大,要宽敞。再做个门匾,就叫‘桃源居’。

再找个懂园林设计的大师来,让他看看门匾名字,告诉他四周可以适当盖些小房子,木屋竹屋或小竹楼都行。

一定要让他知道,小房子是准备对外出租的。

再把别院通向京城的路加宽加高,铺得平整些,钱不够了就来找我,咱们有钱。”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的。”

“二哥,很多事不一定非要你亲力亲为,你可以把某些事情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办。

你呢,只需要检查结果就好,不满意就指点一下,别怕花钱。

这几年你四处奔波,应该认识不少可用的人吧?”

秋彦声听了这话,如醍醐灌顶: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明白了。”

秋彦声高高兴兴地联系人办事去了。

因为秋雁归的这番话,秋彦声慢慢培养了一支自己的全能团队,可是给秋雁归解决不少问题。

当天晚上,秋雁归黑巾蒙面夜探敬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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