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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又乖又媚,陛下捧她坐风位大雍朝景宸小说结局

一只贪吃的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雍朝。天玄帝薨逝,宸王君景宸继位,改国号为嘉和,是为嘉和帝。嘉和帝君景宸,是先帝的第四子,今年二十四岁,还是王爷时,民间就盛传他年轻有为,面如冠玉,让无数京城贵女心向往之。阳春三月,春和景明。嘉和帝登基后,尊生母德文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住慈宁宫。立发妻江淑仪为皇后,住景仁宫。册封侧妃柳如烟为贵妃,封号钰,住启祥宫。侧妃温子衿为妃,封号婉,住长春宫。庶妃许锦书为妃,封号慧,住钟粹宫。庶妃宁飞燕为嫔,封号安,住延禧宫。庶妃常月琴为嫔,封号敦,住咸福宫。以上为赐了封号的高位妃嫔,居一宫主位。嫔位以下,皆要随一宫主位居住。侍妾里头,只有沈侍妾沈清落赐了封号,封了容贵人,随婉妃住长春宫。余下的侍妾,皆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常在、答应不等........

主角:大雍朝景宸   更新:2025-06-16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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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雍朝景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又乖又媚,陛下捧她坐风位大雍朝景宸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只贪吃的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雍朝。天玄帝薨逝,宸王君景宸继位,改国号为嘉和,是为嘉和帝。嘉和帝君景宸,是先帝的第四子,今年二十四岁,还是王爷时,民间就盛传他年轻有为,面如冠玉,让无数京城贵女心向往之。阳春三月,春和景明。嘉和帝登基后,尊生母德文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住慈宁宫。立发妻江淑仪为皇后,住景仁宫。册封侧妃柳如烟为贵妃,封号钰,住启祥宫。侧妃温子衿为妃,封号婉,住长春宫。庶妃许锦书为妃,封号慧,住钟粹宫。庶妃宁飞燕为嫔,封号安,住延禧宫。庶妃常月琴为嫔,封号敦,住咸福宫。以上为赐了封号的高位妃嫔,居一宫主位。嫔位以下,皆要随一宫主位居住。侍妾里头,只有沈侍妾沈清落赐了封号,封了容贵人,随婉妃住长春宫。余下的侍妾,皆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常在、答应不等........

《娘娘又乖又媚,陛下捧她坐风位大雍朝景宸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大雍朝。

天玄帝薨逝,宸王君景宸继位,改国号为嘉和,是为嘉和帝。

嘉和帝君景宸,是先帝的第四子,今年二十四岁,还是王爷时,民间就盛传他年轻有为,面如冠玉,让无数京城贵女心向往之。

阳春三月,春和景明。

嘉和帝登基后,尊生母德文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住慈宁宫。

立发妻江淑仪为皇后,住景仁宫。

册封侧妃柳如烟为贵妃,封号钰,住启祥宫。

侧妃温子衿为妃,封号婉,住长春宫。

庶妃许锦书为妃,封号慧,住钟粹宫。

庶妃宁飞燕为嫔,封号安,住延禧宫。

庶妃常月琴为嫔,封号敦,住咸福宫。

以上为赐了封号的高位妃嫔,居一宫主位。

嫔位以下,皆要随一宫主位居住。

侍妾里头,只有沈侍妾沈清落赐了封号,封了容贵人,随婉妃住长春宫。

余下的侍妾,皆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常在、答应不等...........

新帝初登大宝,后宫虚悬,奉皇太后之命,下旨选秀,充盈后宫。

此次大选,条件比以往放的要宽,凡大雍朝八品以上官员,只要家中有适龄女子,皆可参选。

旨意一下,整个大雍朝一下就炸开了锅,官员们都蠢蠢欲动,尤其是五品以下官员,毕竟往年的选秀,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选。

这次大选,放宽了条件,低位官员都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女儿和妹妹头上,没有女儿没有妹妹的,也在族中找适龄女子送去参选。

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谁不想搏一搏这滔天的富贵呢?

若是家中的女子中选,成了宫里的贵人,那可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连带着整个家族也会水涨船高。

*

此刻,离京城一千多里之外的青州县。

夜色朦胧,县衙旁一座两进的小院正房中,县丞阮正林正正坐在桌前,批改着手中的文书。

屋里里烛火昏暗,一个穿着素静的妇人正坐在床边,手执针线,膝上放着去年的旧衣,把去年的旧衣改改,今年还能再穿一年。

妇人内心不断挣扎,终究还是开口。

“老爷,不如我们送知意去参选吧,如果她中选,也......”

阮正林听了妻子的话,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眉眼间染着些许怒气。

“巧娘,你不是不知道,那宫里是什么地方,怎的还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被夫君这样一吼,李氏霎时间红了眼眶,眸中里溢出水雾。

阮正林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语气软和了下来。

“巧娘,我方才也是着急,入了宫的女子命数大都由不得自己,有几个结局是好的,我也是心疼知意。”

李氏将头转过去,抬手用帕子抹着泪,声音里夹杂着哽咽。

“就你心疼女儿,难道我就不心疼吗,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几年,县令都换了好几个,你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吗?”

“你愿意做两袖清风的好官,我可以陪着你,但知安呢,城中最便宜的书院,一个月也要五两银子的束脩,你一个月的俸禄才八两银子,他如今都十岁了,还未上过一天书院。”

“跟着你吃苦我愿意,但我们不能不考虑知安啊,若是知意中选,也能帮衬知安,凭着她的容貌,就算入宫也不会过得太差的......”

说着说着,李氏脸庞划过两道泪痕。

李氏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模样看起来却像四十岁,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上穿的也是洗的发白的旧裙,头发也仅用一只木簪挽起。

阮正林的看着眼前泪水涟涟的妻子,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李氏当年嫁给他时,也是城中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可如今不过十七载,却已经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大上几岁。

阮正林唇角动了动,伸出手臂将妻子揽入怀中。

“巧娘,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可知意她那种恬静的性子,为夫真的不忍心将她送进宫里啊。”

李氏靠在夫君怀里,小声的啜泣着。“老爷,是妾身想茬了,知安去书院的事,我们在想别的法子。”

夫妇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门外站着的少女耳中。

阮知意沉吟未决,少顷,终是抬手轻声敲响了门。

“爹爹,娘亲,知意进来了,我来给你们送熬好的百合莲子汤。”

阮正林夫妇二人赶忙调整好情绪,将屋门打开。

阮知意迈着碎步走了进来,李氏上前接过女儿手中的托盘,放在了窗前的桌子上,手无措的安放的,神色有些慌张。

不等夫妇二人开口,阮知意双膝一弯,跪在了他们面前。

“爹爹,娘亲,女儿愿意入宫选秀。”

阮正林听了这话,就知道方才与妻子的对话都让女儿听了去。

他欲弯腰将阮知意扶起来。

“胡闹,那宫里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的性子入了宫,怕是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阮知意倔强的仰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

“爹爹,您为官清廉,又常常教导女儿,要懂得取舍,知意虽为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却也想为家中了略尽绵力。”

阮正林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眼里闪着泪光,与李氏年轻时有九分相像。

一袭水蓝的罗裙,外面罩着一层珍珠白的薄衫。

如墨的青丝仅用一支素钗挽起,发髻上只簪着几朵颜色素雅的娟花,露出纤细如瓷的脖颈。

面若桃花,唇色如樱桃,纵使穿着素雅,也已经是人间绝色。

从去年及笄起,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可阮正林总觉得女儿年纪还小,都给婉拒了。

却没料到,如今要将女儿送进宫了。

阮正林叹息一声,认真道。

“知意,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入宫?”

阮知意在父亲询问的目光中,坚定的点了点头。

“爹爹,我知道您心疼女儿,可女儿也想为家族争光,让您和娘亲还有弟弟都过得好,您就让女儿去宫里搏一搏吧。”

终究拗不过女儿,阮正林到底是应了下来。

一旁的李氏鼻子一酸,终是再也忍不住,扑在地上将女儿搂入怀中,伸手抹着泪。

阮知意将头埋在母亲的肩上,将眸中的泪憋了回去。

入京参选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大雍朝后宫位分表。

正一品:皇后1位

正二品:皇贵妃1位

正三品:贵妃2位

正四品:妃4位

正五品:嫔6位

正六品:贵人无定数

正七品:常在无定数

正八品:答应无定数


如今离殿选的日子还有一个月,青州县到京城的路程,少说也得大半个月。

阮知意在家的日子,也就只剩下堪堪十天而已。

这天,天色蒙蒙亮之际,阮正林穿戴整齐后,将衣袍上的带子紧了紧,正要出门时,身后传来了李氏的声音。

“老爷,知意再过几天就要进京了,路途遥远,她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

阮正林转过身,声音低沉。“我这几日也在寻思这件事,不如去人市买个丫头吧,陪着知意进京,也能跟着伺候她。”

夫妇二人商定后,买个丫头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

用早膳之际,阮知意瞧着她娘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是她娘身体不适,有些担忧的问道。

“娘亲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李氏抬头,对上女儿满是关切的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柔和。

“娘没事,知意,我早上和你爹商量过了,你一个人进京娘和你爹爹也不放心,就想给你买个丫头,陪着你进京,总好过你一个人。”

阮知意心下了然,也明白了爹娘的心思。

宫中人心叵测,可信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万万不可行差踏错,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宫里的人大都不可信,自己带进宫的人总是要放心些。

阮知意微微颔首。“女儿省得了。”

用过早膳之后,阮知意便同李氏一起去了人市买丫头。

到了人市门口,还未进去,呼喊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人市口站满了揽客的人牙子。

见有生意上门,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她快步上前向着阮知意母女二人询问道。

“夫人,小姐,不知道你们是想买丫鬟,还是护院,我这儿有的模样出挑的姑娘和身体健壮的汉子,不知你们是想买丫鬟还是护院。”老妇人满面堆笑,眼神中透着些许精明。

李氏有些不自然的攥着衣襟,小声答道。“我们.....我们想买个丫头。”

她心里不安的很,毕竟她今天并没有带多少银子,所以说话并没有多少底气。

牙婆在人市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是看出了李氏的窘迫,不过她的内心却没有半分轻视,同为女子,她也明白李氏的不易。

“大妹子,你放心,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王婆子在这一块那可是出了名的实诚,您二位进去了慢慢挑,我这里什么样的丫头都有。”

王婆子热情的招呼着阮知意与李氏进了人市。

人市内,鞭笞声与叫卖声参杂着,各色奴仆站在摊子上,有的神情呆滞,有的满脸期待,等着被人挑选买走。

李氏小心翼翼的跟在王婆子身后往前走,不敢往两边的摊子上瞧。

阮知意跟在母亲身后,目光在两侧的摊子上一一扫过。

“这就是我的摊子了,你们瞧瞧,我这里的丫头都是好的。”

王婆子站定,转过身来对着母女二人笑着说道。

阮知意轻轻颔首,目光落在面前站着的一众丫头身上,却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小丫头吸引了目光。

那是个看起来约摸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整个人瞧着面黄肌瘦的。

宽大带着补丁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阮知意注意到,虽然身上的衣裳十分破旧,却洗的很干净。

王婆子也是个人精,看阮知意一直落在角落里,她笑着上前,伸手一指。

“姑娘,可是看上那丫头了?”

李氏顺着王婆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心里微微一动。“劳烦你将那个丫头带过来,让我们瞧瞧。”

王婆子顿时喜笑颜开的朝角落走过去,将人带了过来,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

“姑娘好眼光,这丫头是前两天我刚从村子里买来的,喂猪割猪草,洗衣做饭都是一把好手呢,你买了她不亏。”

小丫头走到母女二人面前,身形单薄,垂着头怯生生的开口。“见过夫人,小姐。”

阮知意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有些清瘦,脊背却挺得很直。

她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丫头抬头,面色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不卑不亢的答道。

“回小姐的话,我姓王,名叫招弟,今年十四岁。”

阮知意微微一愣,听着这个名字,她大概猜到了小丫头的身世。

“你可愿意跟我走?”阮知意轻声开口。

王招弟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笑得温婉的阮知意,点了点头。“我愿意跟着小姐走。”

得到答案后,阮知意转头看向王婆子。“不知这丫头价值几何?”

王婆子眉开眼笑。“姑娘,我瞧着你跟这丫头也是有缘,老婆子我就当做个顺水人情,拢共给三两银子就是了。”

听了王婆子的话,阮知意非常满意,她也看出来,王婆子是个敞亮人,也没有坑她。

李氏从袖中拿出荷包,数出三两碎银子,又仔细数了数,交给了王婆子。

李氏心里也是十分满意的,她今儿本来预备了五两银子买人,现下却只用了三两。

而且那丫头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本分的,有她跟着女儿进京,李氏也放心。

付过银子之后,王婆子也将招弟的卖身契交给了母女二人。

“招弟,我们走吧。”阮知意冲着招弟招了招手。

招弟应声,连忙跟在母女二人身后。

*

回到家中,空中下起了小雨,弥漫着一股冷意。

李氏见招弟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又十分单薄,她是个心软的,便去了内室,准备寻两件阮知意前几年的旧衣给招弟穿。

屋子里,只剩下了阮知意和招弟两个人。

阮知意走到桌边坐下,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招弟身上。

“招弟,我家买了你,是要你陪着我进京选秀,若是中选,你便要同我入宫,你可甘愿?”

话音刚落,招弟就“扑通”一声跪在阮知意脚下,她抬起头,满脸都是真诚。

“夫人和小姐既然买了奴婢,奴婢的这条命便是属于你们的,奴婢愿意随小姐进京。”


对于李氏和阮知意,招弟的内心是感激的。

她爹娘重男轻女,从记事起,爹娘的眼中就只有弟弟。弟弟是家中的宝贝,而她和几个妹妹,不过是爹娘眼里的赔钱货罢了。

几个妹妹因为太小,不能帮家里干活,先后被卖掉,她因为年纪大,能帮着家里干活,才勉强留了下来。

如今,只因为弟弟想要一件新衣服,她爹就毫不犹豫地将她卖给了牙行。

在牙行的这几天,她见过太多和自己一样的姑娘,被一些油腻猥琐的老男人买走。

她知道,那些姑娘的结局一定不会太好,所以在招弟眼里,买下她的李氏母女就是她的恩人。

阮知意缓缓起身,上前将招弟扶起。

她轻握住招弟粗糙的手。“往后,我们便是主仆了,既要随我入宫,招弟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我为你改个名字可好?”

其实并非是这个名字不能再用,而是阮知意觉得,招弟这个名字无疑是一种枷锁,想必招弟也是不愿意叫这个名字的。

果然,对于阮知意的询问,招弟的脸上满是欣喜。

“自然,奴婢的爹娘为奴婢取名招弟,就是希望我能招来弟弟,如果小姐愿意为奴婢赐名,奴婢感恩不尽。”

得到招弟的许可,阮知意也说出了她属意的名字。

“绿竹,可好?”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望你日后如绿竹新生,突破束缚。”

闻言,招弟又跪下,朝着阮知意感激的磕了个头。

“奴婢绿竹,多谢小姐赐名。”

绿竹不曾读过书,对小姐所念的诗句听的并不懂,却听明白了新生两个字。

是啊,她如今得蒙小姐相救,离开了那个烂泥似的家,可不就是新生了。

就在这时,李氏拿着几件旧衣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衣裳虽然旧了点,却是我洗干净存放好的,你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李氏将手中的衣裳递给绿竹,让她换上。

*

时间过得飞快,快就到了初选的日子。

此次选秀分为初选和殿选。

初选十分简单,只需秀女出自八品以上官员之家,且面容姣好、口齿清晰、身体无胎记、无残缺、无疤痕者便可通过。

初选过了的秀女,再由地方官员派人去京城。

青州县并不大,阮知意姿色本就出众,所以很轻易的就过了初选,只等着三日后被送去京城参加殿选。

三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天还未大亮,阮家门口便挤满看热闹的人。

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外,阮知意含泪与家人告别。

阮正林一个大男人,此时也红了眼眶,当年跟在他身后喊爹爹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那时候他总是想,等女儿长大了,要为她寻一个十里八乡最好的男儿,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

“知意.....”阮正林踌躇半晌,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阮知意的肩。“进了宫,莫要太出挑.....保全自己要紧。”

一入宫门深似海,京城到青州八百里,日后父女再想见面,难如登天。

李氏指尖泛白,攥紧了拳头,她不能哭,免得知意看了担心。

阮知意走下台阶,提起裙角,盈盈下拜。

“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与爹爹娘亲再相见,还望爹爹娘亲照顾好自己。”

李氏赶忙小步走下台阶,将女儿扶了起来,带着隐忍的哭腔,抬手抚上她的发髻。

“知意....这是娘亲夜里起来做的桂花糕,是你素日里最爱吃的,你带着路上吃。”说着,李氏将手中的糕点塞进了阮知意怀中。

阮知意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温热,一股甜香气息扑面而来。

泪水模糊了双眼。“女儿省得。”

说着,她转头向着一旁的阮知安走了过去,阮知安今年十岁,已是懂事的年纪,此刻也是双眼通红。

“姐,我舍不得你.....娘说,你都是为了我才进宫的。”

少年哭的鼻子红红的,仰起小脸。“姐,你等着我,我一定好好读书去考科举,娘说了,只有我好好读书才能让姐姐过的好。”

听了弟弟的话,阮知意心里暖暖的,她摸了摸阮知安的头。

“好,姐姐进宫后,知安要替姐姐孝敬爹爹娘亲,要好好读书,姐姐等着,你我姐弟相见的那一日。”

阮知安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时,赶车的马夫也催促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阮知意再不舍,却也知道耽误不得,她在绿竹的搀扶下,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与家人挥手告别,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马车缓缓驶出了小巷,阮知意透过小窗回望,车外晨雾还未消散,父亲母亲还在向她挥手,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

阮知意抱紧了还有母亲体温的桂花糕,袖中还有母亲塞给她的二十两碎银子,也不知母亲攒了多久,眼泪无声的落下。

此次,青州县过了初选的,有二十名秀女,县令派了十辆马车,送秀女入京。

所以一辆马车,有两名秀女乘坐,可现在马车上只有阮知意一名秀女。

马车走了没多久,便又停了下来。

须臾之间,马车帘子被掀开,一抹浅青色的身影登上了马车。

“云姐姐。”阮知意愣了一下,随即带着惊喜唤道。

云烟罗扶着丫鬟坐下,眉眼间含着浅浅的笑意。

“阮妹妹,早就听我爹说你也过了初选,可这几日忙着入京殿选的事,还未去你家寻你呢。”

阮知意这才恍然,她这些天也沉浸在入宫选秀的落寞中,倒是没有关注入选的秀女都有哪些。

云烟罗是县令的嫡女,比阮知意要大上一岁,因着阮父是青州县丞,两家也常有来往,所以阮知意与云烟罗也称得上是手帕交。

云烟罗长的算不上很美,只能算作小家碧玉的长相,不过她周身的气质却温婉大方,带着一股书卷气。

阮知意扬起唇角,轻声说道。

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她们的马车总算抵达了京城。

距离殿选还有三日,她们这些从外地来的秀女,只能在城中的客栈落脚暂住。

下了马车,一个丫鬟装扮的丫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态度恭敬的福了福身。

“是云小姐吧,我们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您,接您入府。”

云烟罗朝着那丫鬟颔首回应,转头却发现阮知意一脸愁容。

阮知意摸了摸袖中的荷包,她手里的银子少的可怜,如今正值大选前期,城中的客栈更是漫天要价,阮知意手中的这点银子,便是连一晚上也住不起。

她内心满是绝望,难道自己真要露宿街头了。

云烟罗惯来心细如发,自是明白阮知意尴尬的处境,她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阮妹妹,你瞧瞧,这京城里的商户倒不如我们青州呢,逮着机会便漫天要价,我们才不做这个冤大头呢。”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回头笑着相邀。

“正好,我要去我大伯家住,不如阮妹妹随我同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阮知意如何不知,这是云烟罗在给她解围,面对云烟罗的善意,阮知意心下十分感动。

眼下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阮知意应了下来。

“那就多谢云姐姐了。”

云烟罗一笑。“你我自幼一同长大,关系比寻常人好了不知多少,在我面前,永远不用说谢谢。”

说完,云烟罗拉过阮知意,上了巷口的软轿。

下了轿子,当阮知意站在云府门口时,便被大门处的巍峨壮观给震惊了,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这时,门口处站着的嬷嬷见到她们,脸上堆满了笑,快步朝她们走了过来,微微屈膝。

“小姐赶路辛苦了,夫人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还请小姐们随老奴进去。”

云烟罗瞧着这一幕,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阮知意的前额。

“阮妹妹,在想什么呢?”

“我们快进去吧。”说着,云烟罗便拉过阮知意的袖子,朝着府内走去。

穿过曲折蜿蜒的长廊,一路上的雕梁画栋,逼真精致的假山鱼池让阮知意目不暇接。

悠然之间,她们已经来到了正厅。

一位穿着富贵,气质不俗的妇人正端坐在主位上。

阮知意心想,这大概就是下人们口中的夫人,云姐姐的大伯母了。

云烟罗福膝行礼。“烟罗见过大伯母。”

林氏笑着起身相迎,她慈爱的拉过云烟罗的手,满脸笑意。

“我们烟罗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可真是标致。”

话毕,林氏上下打量着云烟罗,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

当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阮知意身上时,她便是眼前一亮。

这姑娘模样生的极好,便是自己在整个京城,也不曾见过比眼前的姑娘还美的。

林氏定了定心绪。“烟罗,这位姑娘是?”

云烟罗退后一步,错开的身子,露出身后阮知意来。

笑着解释。“大伯母,这是阮妹妹,名唤知意,是我的手帕交,也是来京城参加殿选的。”

阮知意上前,朝着林氏福膝。

“知意见过夫人,初次入京,便随着云姐姐前来叨扰,还望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林氏细细瞧着阮知意,相貌生的美,举止又得宜,这般模样,怕是想不入选都难。

她可不能怠慢了,说话间,便伸手握住阮知意细白的手腕。

“叫什么夫人,既是烟罗的手帕交,便同烟罗一起叫我大伯母罢。”阮知意手腕一暖。

“我整日在这府中无聊的紧,你们来了也好陪我说说话。”林氏满脸笑意。

“多谢大伯母。”阮知意也不再推辞,笑着唤道。

林氏见此,更是觉得阮知意知礼,心里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想来你们这半个月赶路也累了,春桃,带两位小姐去海棠院歇息。”林氏对着方才为她们带路的小丫鬟吩咐道。

那个叫春桃的丫鬟应声,领着阮知意与云烟罗出了门,朝着海棠院走去。

*

待到她们离开后,林氏身边的丫鬟春杏一脸不解。

“夫人,云小姐是您的侄女,您对云小姐好也就罢了,那位阮小姐看着便穷酸,您为何对她如此客气?”

林氏笑而不语,端起金丝楠木桌上的雪顶含翠,轻抿了一口。

“你呀,还是目光太短浅。”

看着春杏还是一脸懵然的样子,方才去府门外接人的胡嬷嬷对着春杏吩咐。

“春杏,你先下去吧,夫人这有我伺候就行了。”

待到春杏退了出去。

胡嬷嬷走近几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林氏耳语。

“夫人,可是觉得那位阮小姐会中选?”

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叹息一声。

“我们云府外人看着是风光,可老爷在朝堂上不得势,轩儿也不争气,现下连个进士也考不中,我们林家唯有送族中女子入宫固宠才是出路。”

云氏一族里,族中只有云烟罗这个侄女还算不错,可她参选却未必能中选。

她的这个庶弟,脑子倒活泛,巴巴的将他的女儿送了来。

不过依她所见,云烟罗未必中选,倒是那个阮知意,倒是有很大几率中选。

胡嬷嬷伺候林氏久了,也能猜到林氏的心思,她走到林氏身后,为她轻轻捏着肩。

“奴婢瞧着,云小姐虽有几分姿色,可这里是京城,不缺她这样资质平平的,倒是那位阮小姐,姿色很是出众呢。”

林氏颔首。

“你说的对,所以对这个阮知意,可不能怠慢了,吃穿用度务必和烟罗一样,若是她中选,也能记着我们的好处。”

胡嬷嬷应声,下去办了。

走在去海棠院的路上,云烟罗兴致缺缺。

方才林氏眼里闪过的那抹失望神色,被心思细腻的云烟罗敏锐的捕捉到了。

云烟罗不以为然,她自知自己才情不如阮知意,容貌也逊色于知意。

可那又如何,人的相貌都是父母给的,她有她的好处,知意也有知意的好处。

这世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她亦是。


海棠院。

阮知意与云烟罗安顿好以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阮知意对着院子里的一切都新鲜的紧,她倚在廊下的围栏旁,指尖轻抚上开的正盛的海棠花。

回头对着屋子里娇声道。

“云姐姐,你快出来瞧,这京城里的海棠花,竟与我们青州有些许不同呢。”

云烟罗捏着帕子,步履轻盈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她轻笑一声。

“知意,你可真厉害,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竟还有兴致赏花呢。”

阮知意俏脸一红。“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姐妹二人正说话间,院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胡嬷嬷进了院内,朝着二人行了个礼,面色恭敬。

“二位小姐,老爷已经下值回来了,夫人让老奴请二位小姐去膳厅去晚膳。”

“知道了,还烦请胡嬷嬷带路。”云烟罗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气定神闲地开口。

*

穿过花香阵阵的后花园,行至膳厅。

阮知意与云烟罗进屋时,云仲与夫人林氏已经入座,黄花梨木的膳桌上,已经摆满了满满一桌珍馐美味。

云烟罗同阮知意齐齐福身。

“知意。”

“烟罗见过大伯父,大伯母。”

云仲与林氏起身,分别抬手虚扶起二人。

云仲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阮知意,发现林氏说的并不错,他如今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多年,也想再往前一步。

他眼角皱纹里藏着笑意,对着二人说道。

“好孩子,青州到京城山高水远,一路辛苦了,快落座吧。”

众人落座后,林氏已经亲自揭开莲花纹的汤盅,露出里头炖得奶白的鲫鱼汤。

一脸关切。

四月初十,嘉和帝迎来了他的第一场选秀。

延晖阁内,已被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阁檐上的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地砖由汉白玉铺成,阁内各式各样的摆设富丽堂皇,尽显天家富贵。

此刻,神武门前的广场上,站满了参选的秀女。

她们美的各有千秋,除了京城的贵女,其他秀女都是通过各个地方官员千挑万选送上来的秀女。

因着规矩,秀女们得乘坐马车进宫,在神武门外等着开宫门,再由宫中的太监引导,按照叫到的顺序进入顺贞门,在延晖阁由太后和皇帝进行挑选。

如果中选,就会留下名牌,称为“留牌子”,如果没有被选中,则称为“撂牌子”‌。

阮知意一袭藕粉色的烟水百花裙,衣领微窄,露出她如瓷般细腻的脖颈,乌黑如墨的青丝一络络的盘成发簪,由一支桃花簪松松簪起,发髻上缀着几朵颜色娇嫩的珠花,耳上垂着白玉耳坠。

黛眉轻扫,一双桃花眼里尽是风情,唇一抿嫣如丹果,肤如凝脂,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周身萦绕着幽微的香气。

阮知意身侧,云烟罗身着月白色的如意云烟裙,衣摆上绣着颜色淡雅的铃兰花,两边的发间斜插着两支碧玉钗,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

二人一娇媚,一淡雅,在一众秀女中,显得很是亮眼。

此次参加殿选的秀女共有一千二百余人,十个秀女一组。

殿选的顺序,是按照秀女的父亲或兄长的官位,还有秀女的嫡庶来排序的。

云烟罗与阮知意的父亲官位都不高,所以她们的排位很靠后。

午时已过,还未轮到她们。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广场上的9秀女大约只剩了二百来人,引导的太监从宫门拿着秀女的名册。

高声念道。

“房伊梦,云烟罗,庞青清、余杏儿.........”

阮知意笑着握住云烟罗的手。“云姐姐,莫要紧张,安心去吧。”

云烟罗微微点头,跟着引导的太监进了宫门。

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阮知意瞧着身边的秀女越来越少,只余下了她们四十来人。

她站在花坛旁,指尖轻抚着已经被日头晒蔫了的花,就听到太监的声音响起。

“付柔儿,陈梦涵,曹莲蓉,阮知意.........”

终于轮到自己了,阮知意定了定神,随着其他叫到名字的九个秀女,跟着太监进了宫门。

太监回头叮嘱道。

“姑娘们,此次选秀,由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钰贵妃娘娘主持,可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阮知意同其他秀女们点头应是。

*

不多时,便到了延晖阁殿下,阮知意同其他秀女一同朝着上首下拜行礼后,又站成一排。

秀女是不能抬头的,所以阮知意的视线里,只远远看见一小片明黄色的衣摆。

“从七品詹事主簿付成庶女,付柔儿,年十五。”

从七品‌盛京游牧副尉‌陈立民庶女,陈梦涵,年十六。”

“正八品滏阳县丞曹毅德嫡女,曹莲蓉,年十七。”

“正八品子龙县州学正严湛嫡女,严雨婷,年十六。”

阮知意只听见耳边不断响起行礼的声音,和撂牌子赐花的声音。

太监的声音响起。“正八品青州县丞嫡女阮正林,阮知意,年十六。”

阮知意盈盈下拜。

“臣女阮知意,拜见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钰贵妃娘娘。”

“愿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钰贵妃娘娘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几分赞赏的意味。“青州县丞,是去年青州发水灾,就是此人带头捐俸。”

接着,传来一声女子娇媚的嗤笑,钰贵妃慵懒的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上的金钗,酸溜溜的开口。

“陛下倒是好记性呢,不过是区区八品小官,居然妄想用女儿来博前程。”

上首的皇后有些不悦的看了身侧的钰贵妃一眼。

皇后的长相算不上惊艳,却端庄大气,声音透着威严。

“此次选秀,陛下下旨八品以上官员女眷皆可参选,钰贵妃说这话,是想违抗陛下的旨意吗。”

钰贵妃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知错。”

阮知意泛白的指尖仅仅抓住裙摆,在这后宫之中,高位者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命运。

若是因此牵连了父亲该如何,她手心渗出冷汗,却冒着大不敬之罪不卑不亢道。

“臣女父亲常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次殿选,臣女是替陛下尽忠,也是替父亲尽孝。

这番话让高位上的皇帝来了兴致,他饶有兴味的往前侧了侧身子。

“说的好,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阮知意缓缓抬头。

皇帝心里一动,殿下的女子湿漉漉的桃花眼,似是带着无尽的柔情,肤色白里透粉,娇媚可人。

纵使他见过的美人无数,此刻还是有些晃神。

“皇帝,皇帝。”太后有些尴尬的轻声唤道。

她这个儿子向来对女色之事,兴致不高,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过,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否则自己也不会等儿子一登基,就为他忙着选秀的事了。

看着下首容色倾城的阮知意,钰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心里暗骂:真是个狐媚子。

皇帝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也觉得有些难堪,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对情爱之事并不上心。

还是皇后开口皇帝解了围。“陛下,您看这个秀女可要留牌子?”

跪在殿下的阮知意,同样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撂牌子。

“留牌子吧。”皇帝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以掩饰他方才的失态。

念名册的太监也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写着。

“正八品青州县丞嫡女阮知意,留牌子,赐香囊。”

阮知意压下内心的激动,叩头谢恩后,被小太监送出宫。

走在漫长的宫道上,阮知意内心五味杂陈,既有中选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方才的钰贵妃不是好相与的,入宫后,想要活下去,想必一定十分艰难。

她家世不高,能做的,唯有保全自己,不连累父亲家人,让弟弟可以去书院读书。

如果可以,生个皇子傍身,做个混吃混喝米虫,她便心满意足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宫门口。

引路的小太监弓着身子,态度恭敬。

“阮主子,您归家后,明日宫里会派人宣旨,定下您的位分和宫室,还有教习姑姑去府里教您规矩,十日后方可入宫。”

“多谢公公。”阮知意颔首。

小太监将阮知意送到了宫门口,便告退了。

出了宫门,阮知意一眼就看到了云府的马车,云烟罗正站在马车旁等她。

看见阮知意出来,云烟罗快步朝着阮知意走来,满脸笑意拉起她的手。

“阮妹妹,可心想事成了?”

阮知意脸色微红,在云烟萝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云烟罗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甚。“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中选了,我们可以一同入宫了。”

听到云烟罗也中选了,阮知意内心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方才对入宫的担忧也被冲淡了不少。

姐妹两个相拥而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两位小姐,我们先上马车吧,想必夫人已经在家等急了。”铃兰开口提醒。

闻言,云烟罗偶有几个落选的秀女从她们身旁经过,有好几个都带着恨意的看着她们,这才反应过来。

赶忙对着身侧的阮知意小声说道。

“阮妹妹,我们都高兴的过了头了,铃兰说的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说完,铃兰和绿竹扶着各自的主子上了马车。

*

回到云府,林氏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时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酒菜。

见到她们回来,林氏膝盖一弯,刚要下跪行礼,就被云烟罗和阮知意扶住。

“大伯母这是做什么,不是折煞了我们吗。”

林氏眼含笑意,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止不住的恭敬。“二位如今已是宫里的主子了,还容臣妇行礼才是。”

阮知意率先开口。

“大伯母为我们殿选之事费心,知意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受您的礼。”

云烟罗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伯母,我与知意今日还未用饭了,这会都饿了,我们先用膳吧。”

“是是是。”林氏连忙拉着阮知意与云烟罗入席。

用过饭后,阮知意和云烟罗回了海棠院歇息。

*

第二日,卯时刚过。

云仲夫妇早早的就在云府院子里摆上了香案,带着云烟罗与阮知意在正厅等候。

辰时三刻,宫里宣旨的太监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云府。

前头的太监眉开眼笑,朝着阮知意云烟罗道。

“两位主子,恭喜你们荣获宫妃,还请先跪下接旨吧。”

说完,云烟罗阮知意以及云仲夫妇,带着下人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仰承皇太后兹谕,青州县令云明之女云烟罗,恪恭持顺,秉性端淑,持躬淑慎。着册封为正七品常在,住永和宫东偏殿,于十日后入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仰承皇太后兹谕,青州县丞阮正林之女阮知意,温香恭淑,有微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着册封为正八品答应,住咸福宫西偏殿,于十日后入宫,钦此!”

待到宣旨的太监将圣旨宣读完毕,态度恭敬的走到云烟罗阮知意面前,虚扶起二人。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云常在,阮答应,接旨吧。”

“多谢公公。”二人接过圣旨,异口同声说道。

林氏向着云仲使了一个眼色,林氏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了宣旨太监的怀中。

掂着手中重量十足的荷包,宣旨太监瞬间喜笑颜开。

“恭喜云大人了,您的侄女可真是争气,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完,宣旨太监错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的二位妇人。

“这两位是芝兰姑姑和玉树姑姑,是负责教导云常在和阮答应宫里规矩的,还请大人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云仲连连应下。“是是是,那是自然。”

送走了宣旨太监,林氏带着宫里的二位教习姑姑去了瑞雪轩居住。

林氏语气恭敬。“二位主子的住处就在隔壁的海棠院,二位姑姑教导她们也方便些。”

说着,林氏又往她们二人怀中,各塞了几张银票。

芝兰和玉树皆是十分受用,在宫里,她们都得看主子们的脸色过日子,如今被人这般和气地对待,她们也觉得这趟没有白来。

再说,当她们见到云烟罗与阮知意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

不说其他,这两位主子都十分出挑。

这个阮答应,说是容色倾城也不为过,芝兰玉树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先帝的妃嫔和现在陛下的妃嫔加在一起,也找不出比这位还美的。

虽说云常在的长相略逊色了些,可周身的温婉之气却像极了如今的太后娘娘。

她们有预感,这二位主子以后都是有大造化的。

所以,接下来的十日,她们教导阮知意和云烟罗也是格外的认真,没有半分松懈。

在两位教习姑姑的教导下,阮知意与云烟罗已经将皇宫里的规矩学了十成十。

更是将如今皇宫里的情况摸得透透的。

如今的皇后名叫江淑仪,是当朝丞相之女,今年二十三岁,比皇帝小一岁。

育有皇长子和二公主,大皇子君临泽今年六岁,二公主君云舒今年三岁。

皇帝登基前的两位侧妃,一个封了钰贵妃,一个封了婉妃。

钰贵妃名叫柳如烟,今年二十一岁,比皇帝小了三岁,她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柳自山,立下赫赫战功,为大雍平定边陲,所以一登基,皇帝就封了柳如烟为贵妃。

从她入王府到如今,最得陛下宠爱,她出自武将世家,身体强健,不过不知为何,却一直未有所出。

另一位侧妃温氏,名唤子衿,今年二十二岁,是上一任的太傅之女,曾经做公主的伴读时,就与陛下青梅竹马,皇帝登基后,封了她为婉妃。

婉妃育有三公主君云禾,三公主今年与二公主同岁,比二公主小三个月。

再就是三位庶妃,除了有生养的许庶妃封了妃位,其他两个庶妃都封了嫔位。

许庶妃许锦心二十三岁,是户部侍郎的嫡女,封了慧妃,育有二皇子君临衡。

宁庶妃宁飞燕二十岁,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入府至今无所出,封了安嫔。

还有一位庶妃,常氏,是太后当年赐给皇帝的人事宫女,比皇帝还要大三岁,今年二十七岁。

她生大公主时伤了身子,以后也没办法再生养,就连大公主一生下来也夭折了,皇帝可怜她,也给了她嫔位,封了敦嫔。

以上都是一宫主位有封号的高位嫔妃。

其余的侍妾都只是封了贵人、常在、答应。

只有一个沈侍妾,是陛下还是宸王时,出巡带回来的民间女子,这些年也很受宠,也是侍妾里唯一有封号的一个贵人,封了容贵人。

再说新人,这次入选的秀女,共有六人,都没有位分。

其中位分最高的是两位贵人,叶贵人和林贵人。

叶贵人是太后的侄女,太后的母家承恩公府的小姐叶兰心。

林贵人是户部尚书的嫡女林春晓。

再就是三个常在,许常在、赵常在、还有云烟罗。

许常在是兵部侍郎的庶女,也是慧妃的庶妹。

赵常在是盐运司副史的嫡女。

答应只有一个,就是阮知意,她是一众新人里,位分最末的答应。

不过她也不气馁,入宫的位分是根据家世来定的,能中选,对她来说已是万幸。


时光匆匆如流水,转眼就到了入宫的日子。

云烟罗与阮知意出门时,林氏往她们手中各塞了一团银票,这大半个月的相处,若说是只有利益,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同样身为女子,林氏亦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两个丫头以后的路也是艰难,给她们一些银子傍身,自己也安心些。

按照规矩,每个新入宫的秀女可以带一个婢女进宫。

阮知意带了绿竹,云烟罗带了铃兰。

与云仲和林氏告别后,阮知意与云烟罗二人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阮知意打开手中的银票,惊觉竟是五百两。

这一刻,她眼眶湿润,这段时日,她未必不能察觉到林氏的意图,却没想到林氏对她也有真心。

这份恩情,她阮知意记下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他们夫妇。

马车进了宫门,朱红色的宫墙渐渐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余四四方方的天.......

马车停了下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阮答应,您的住处到了。”

绿竹掀开车帘,扶着阮知意下了马车。

站定后,阮知意抬眼望去,朱红色的宫门之上,深蓝色的匾额上

阮知意之所以将月牙留下来,是想问问她关于宫里的事,毕竟她初来乍到,对宫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着一脸懵的月牙,阮知意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她解释道。“月牙,你在宫里当差也有年头了,我想问问你关于这宫里的情况,以后也好应对。”

闻言,月牙方才紧绷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打听八卦,这可是她的强项啊。

接下来一个时辰,月牙巴拉巴拉的把她知道的,如同倒豆子般都说了。

大雍朝的后宫分为东六宫和西六宫。

东六宫为景仁宫、景阳宫、永和宫、承乾宫、钟粹宫、延禧宫。

西六宫为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咸福宫、长春宫、启祥宫。

太后是当今陛下的生母,住在慈宁宫内,慈宁宫并不属于东西六宫的范畴内。

皇后娘娘住在景仁宫,陛下对她说不上多宠,只能算是相敬如宾,但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陛下都会歇在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宫里最得宠的是钰贵妃娘娘,住在离勤政殿很近的启祥宫。

听说贵妃娘娘原来是想住离勤政殿最近的永寿宫来着,但是软磨硬泡了许久,陛下也没同意。

钰贵妃同住在延禧宫的安嫔交好。

婉妃住在长春宫,与世无争,倒与宫里的每位主子关系都不错,很受人尊敬。

慧妃住在钟粹宫,她是个没心眼的,对皇后倒是忠心得很。

敦嫔住在咸福宫,也就是阮知意现在宫里的主位。

除了皇后娘娘,目前宫里的主位只有这五位娘娘。

她们这批进宫的新人里,她在咸福宫,云烟罗住在景阳宫,没有主位。

叶贵人和许常在被分在了永和宫。

林贵人分到了婉妃宫里,赵常在分到了翊坤宫,翊坤宫也没有主位,只住着一个王府旧人苏贵人。

提起宫里的主位,阮知意倒想起来一件事,按照规矩,每个宫里的低位嫔妃得去向自己的主位请安。

想到这里,阮知意询问月牙。

“月牙,你来咸福宫也有几天了,可了解敦嫔娘娘性情如何?”

“我想去拜访一下她,也好提前了解了解她的喜好,免得惹她不高兴。”

提到敦嫔,月牙挠了挠头。

“主子,敦嫔娘娘一直潜心礼佛,并不太爱跟人说话,奴婢进咸福宫这几天也没怎么见过她。”

听了月牙的话,阮知意有些摸不准敦嫔是什么样的性子,不过她刚刚入宫,也不想落人话柄。

细细思量一番后,她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敦嫔。

“你说的话,我知道了,不过既然我住进了咸福宫,作为低位妃嫔,还是要去拜见一下宫里的主位的。”

这时,从窗外飘进来一股饭菜的香味,被月牙敏锐的捕捉到了,鼻子动了动,她开口建议。

“主子,现下用午膳的时间要到了,若是您现在前去拜访,打扰敦嫔娘娘用膳就不好了,不如主子用完午膳后,再去正殿拜访敦嫔娘娘。”

阮知意坐了一早上的马车,刚才又说了那么大一会子话,这会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看着月牙这个小馋猫模样,眼含笑意道。

“好,就听你的,传膳吧。”

月牙得了令,提起裙摆转身欢快的向殿外跑去。“那我去给主子领膳食了。”

从月牙那里,阮知意也得知了敦嫔潜心礼佛,便让绿竹取了一本她亲手抄写的佛经,准备待会献给敦嫔,也算是一份心意。

*

不消片刻,月牙便已经提着食盒回来了。

她额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笑盈盈的,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主子,用膳了。”

阮知意对宫里的吃食也有几分好奇,此刻也起身朝着膳桌走去。

不得不说宫里的饭菜,就是比外面的要精致,哪怕她如今只是个位分最末的答应,午膳也是四菜一汤。

琥珀色的糖醋鲤鱼卧在青花瓷盘里,颜色鲜亮酱汁看着就开胃,青碧色的清炒芦蒿撒着白芝麻,一小碟嫩黄的蛋羹上淋着蟹黄油。

还有一道解腻的凉拌时蔬,一窝粳米饭。

月牙笑得眉眼弯弯,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的汤盅盖子,乳白色的汤汁上面撒着碧绿的葱花。

“主子,快尝尝,御膳房的苏姑姑说,这是炖了一晚上的乌鸡汤,特意用了火腿提鲜,最是滋补了。”

说着,她动作迅速的舀了一碗汤,放在了阮知意面前。

阮知意闻着这诱人的香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一股鲜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

她眼睛一亮,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饭菜精致可口,阮知意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在一旁伺候的绿竹和月牙都有些惊呆了。

月牙愣愣的开口。“主子,您看着瘦弱,想不到胃口也和奴婢一样好。”

听了月牙的话,阮知意脸一红,让月牙将菜都撤了下去。

“好了,我用完膳了,也该去拜访敦嫔了。”

阮知意吩咐绿竹,将献给敦嫔的佛经带上,出了寝殿。

*

走到正殿门口,阮知意对着门口的宫女说道。“我是新搬进咸福宫的阮答应,特来向敦嫔娘娘请安。”

宫女朝着阮知意行了一礼。

“奴婢珍珠,给阮答应请安,还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阮知意应了声好,便带着绿竹在廊下等着。

不多时,珍珠去而复返。“我们娘娘请阮答应进去,答应请随奴婢进去吧。”

阮知意颔首,抬脚跟上珍珠的脚步。

走进了殿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檀香味,中间还夹杂的苦涩的药味。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内的布置并不奢华,反而十分朴素。

进了里间,阮知意一看就瞧见,上首的榻上坐着一个女子,阮知意心知,这就是敦嫔。

她行至殿中央,屈膝行礼。

“嫔妾答应阮氏,特来向娘娘请安。

上首的敦嫔抬眼,目光落在阮知意身上时,不由得一怔,这女子,模样生的可美啊。

“起来吧,赐坐。”敦嫔开口。

“谢娘娘。”阮知意起身。

话音刚落,便有宫女搬来一个绣墩,绿竹扶着阮知意坐在绣墩上。

阮知意这才看清了敦嫔的模样,榻上的女子斜倚着已经褪色的鸳鸯靠枕,宝石蓝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袖口处露出半截枯瘦如柴的手腕。

人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两颊凹陷得能看见颧骨轮廓,眼窝深陷,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

阮知意内心有些讶然,虽说她听教习姑姑说过,敦嫔比陛下大了三岁,可现在一看,说敦嫔比陛下大了六七岁也不止。


“嫔妾听闻娘娘精通佛法。”

阮知意示意绿竹将东西呈上,素白宣纸上的小楷工整娟秀。

“这是嫔妾亲手抄写的佛经,还望娘娘莫要嫌弃。”阮知意说道。

敦嫔指尖捏着半卷佛经,褐色的佛珠在指缝间缓缓转动,对着身侧是宫女吩咐。

声音如枯叶般干涩。“阮答应有心了,珍珠,收下吧。”

“不过,本宫缠绵病榻多年,又潜心礼佛,往后阮答应不必再来向本宫请安了。”敦嫔接着说道。

说完,敦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本宫身子不适,不能陪阮答应说话了,珍珠,送阮答应出去罢。”

“那娘娘好好休息,嫔妾先告退了。”

*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绿竹就忍不住开口。“主子,这敦嫔娘娘的性子似是有些古怪。”

阮知意自然也发现了,这个敦嫔是从前的王府旧人,说是封了个嫔位,是一宫主位。

可听说她生大公主时伤了身子,又不能再生育,方才看她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恩宠。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没有恩宠的妃子在这后宫里,就算封了嫔位,生活又能有多少盼头呢,阮知意只觉得唏嘘。

“罢了,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不过去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已经知道,敦嫔不是个难相与的。”

听了主子的话,绿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正殿之中,珍珠一脸不解。“主子,我们既要为大公主报仇,为何您方才不拉拢阮答应?”

敦嫔轻笑一声,没了方才的病态。“江淑仪将她安排进我宫里,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当年还是太后宫女的敦嫔,被太后赐给了还是宸王的陛下做侍妾,入府三月后,她便有了身孕,那时候她满心欢喜等着肚子里孩子的降生。

不曾想,当时还是丞相之女的江淑仪,嫁给了宸王为王妃,怕她先自己一步生下嫡子。

明明是贤名在外的京城第一才女,却在她生产之际,买通稳婆拖延她生产的时间,既折了她可怜的孩儿,又生生剜去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娘娘是说,阮答应是皇后的人?”珍珠小心翼翼的开口。

敦嫔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不过我有预感,这个阮答应以后一定是能助我们扳倒江淑仪的人。”

敦嫔回忆起,方才见阮知意的模样,那样出色的容貌,隐约透露着几分聪慧,这样的女子一定不会被埋没。

珍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娘娘,这从何说起?她不过是个刚入宫不久的答应。”

敦嫔端起矮几上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神色晦暗。

“你且瞧着吧,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断断不会止步于此。”

珍珠垂眸站在一旁,低声应是。

*

入宫第二日,按照规矩,新人得去向皇后宫中请安。

咸福宫离皇后的景仁宫并不近,而且宫里有规定,只有嫔位以上才可以坐轿辇。

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定在辰时,所以卯时刚过,阮知意就被绿竹叫了起来,梳洗打扮。

昨天刚入宫,宫里还未给她们这些新人发放宫装,阮知意只能穿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衣裳。

所幸林氏那日在玲珑阁给她买了好几件衣裳,除了殿选那日穿的衣裳是浮光锦制成的,比较华贵外,其他几件都是些平常衣料制成。

阮知意挑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裙,外罩一层杏粉色的纱衣,又让月牙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百合髻,发髻上斜插了两支花穗钗,显得整个人清新淡雅。

梳妆完毕,时辰也差不多了,阮知意带着绿竹和月牙出门时,天还未大亮。

是的,她出门时,决定还是把月牙也带上,毕竟月牙在宫里待的久,会认路,也会认人。

否则她和绿竹两个人两眼一摸黑,怕是出了门都不知道景仁宫在哪个方向。

出宫门时,阮知意注意到,正殿并未点灯,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能耽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她带着绿竹与月牙,便朝着景仁宫赶去。

到景仁宫门口时,阮知意与对面而来的仪仗刚好碰上。

轿辇上坐着一个穿着紫罗兰色宫装的宫妃,她梳着一个大气的抛家髻,发髻上对称插着两支并蒂海棠花步摇,步摇上的流苏垂在两边。

周身一股书卷气,她的美并不张扬,是那种轻盈飘逸的清冷美。

身后的月牙小声提醒。“主子,这位是婉妃娘娘。”

闻言,阮知意赶忙带着绿竹和月牙跪地行礼。

“嫔妾答应阮氏,给娘娘请安。”

婉妃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轿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起来吧,阮答应倒是来的早。”

阮知意也在绿竹的搀扶下起身。“回娘娘的话,嫔妾刚入宫,不敢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听了阮知意的话,婉妃轻轻颔首。“嗯,倒是个知礼数的。”

说完,婉妃抬脚迈进景仁宫的门槛,自说自话道。“新人入宫,往后这宫里也该热闹起来了。”

看着婉妃进去,阮知意也跟着进了景仁宫。

进了正殿,阮知意不得不感叹,同样是皇宫,咸福宫的布置与景仁宫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上首的凤榻还空着,想来皇后还未到,凤榻之下,放着两列黄花梨木椅子,想来是给请安的嫔妃坐的。

方才进来的婉妃已经坐在了左边第一个位置上。

现在来的妃嫔还不是很多,除了婉妃外,其他人都不敢坐,只是找个地方站着。

阮知意也是,她带着绿竹和月牙寻了个靠后的位置站着等。

过了没多久,云烟罗也带着铃兰和另一个面生的宫女走了进来。

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阮知意与云烟罗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大约一刻钟过去了,嫔妃们差不多都到齐了,阮知意也和云烟罗坐在了右边最靠后的两个位置上。

阮知意暗暗观察,发现敦嫔并没有来,除了敦嫔,她还注意到,婉妃对面的位置上也是空着的。

就在这时,太监扯着嗓子念。“皇后娘娘到。”

阮知意抬头,就见一个打扮华贵的女子从后殿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牡丹风袍,梳着高高的凤髻,头戴凤冠,耳边垂着硕大的东珠耳坠,十分雍容华贵。

皇后缓缓走向风榻前落座,动作优雅。

下首的嫔妃纷纷起身,朝着上首的皇后屈膝行礼。

“臣妾......”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凤体金安。”

上首的皇后端着一副温和模样,刚要开口让众妃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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