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未出世孩子的。
“来得及。”
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完全变成赤金色的蛊纹,“用这个。”
大巫祝的刀尖在发抖:“圣女想清楚,剥离蛊王你会......我知道。”
我看向池中昏迷的萧景翊,“但他身体里有我的血契,蛊王认主。”
当刀尖刺入心口的瞬间,我听见了萧景翊的声音。
不是通过影子,而是直接响在脑海里——“阿鸾......不要......”太迟了。
蛊王被强行剥离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可我还是看清了——当那团赤金光芒没入萧景翊心口时,他苍白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是苗疆最古老的诅咒。
“原来如此......”大巫祝突然跪了下来,“陛下中的根本不是影缚蛊,是‘同心劫!”
我踉跄着扑到池边。
那些文字正在重组,最终汇聚成两行小字:“双生同命,生死相替。”
“原来十年前雪夜相救时,你们就已经......”池水突然炸开。
萧景翊睁眼的瞬间,整座血池倒灌入天。
他赤红的瞳孔里映出我惨白的脸,手指抚上我空荡荡的心口——那里本该有蛊王的位置,现在只剩一个血洞。
“傻子。”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可知‘同心劫意味着什么?”
我咳出一口血:“知道。”
十年前那个雪夜,我救起的少年身上带着苗疆失传百年的禁术。
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命就绑在了一起——他受伤我会痛,我中毒他会代偿。
所以这些年......他屠我族人,是为逼我恨他;他灌我避子汤,是为解胎儿的毒;他一次次将我逼入绝境......是为让我亲手杀他。
“现在明白了?”
萧景翊抱起奄奄一息的我,赤足踏出血池,“朕若不死......”殿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
“太后......太后复活了!”
阿诺满脸是血冲进来,“她带着阴兵过境,说要......要取圣女的心头血祭天!”
萧景翊的手突然按在我心口的血洞上。
“来得及。”
他眼底泛起疯狂的光,“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的心口空荡荡的,像被人生生剜去了魂魄。
萧景翊的手掌覆在那处血洞上,温热的血流过他的指缝,滴落在血池边缘刻着的古老咒文上——那是苗疆传说中的逆命阵。
“你疯了......”我抓住他的手腕,“用你的心换我的命,你会......朕早该死了。”
他轻笑,白发垂落在我染血的衣襟上,“十年前雪崩那次,是你把心跳分给了我一半。”
我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那个雪夜,我找到重伤的少年时,他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
是阿娘用禁术将我的一半心脉续给他,代价是我们从此同生共死。
所以这些年,他故意让我恨他,一次次将我逼至绝境......是为了让我亲手斩断这份羁绊。
“萧景翊!”
我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