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
就在这时,右手边不远处,另一间客房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中年阿姨推着小车出来。
她抬头看见我靠着1006房门、衣衫不整、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狼狈模样,目光在我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T恤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我光着的脚和只拉了一半的裙子,最后落在我布满泪痕的脸上。
她的眼神从职业性的平静,迅速变为惊讶、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她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在我刚刚逃出来的那扇紧闭的1006房门上短暂停留,又飞快移开。
那了然又同情的眼神,比厉骁的嘲讽更让我无地自容。
她一定猜到了。
我的狼狈和秘密,在陌生人眼中昭然若揭。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腥甜,才勉强压抑住呜咽。
不行,不能在这里崩溃。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我强迫自己站直,踉跄着,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毯上,朝着电梯间挪动。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件属于厉骁的T恤摩擦着皮肤,带来窒息般的异样感。
电梯门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样:头发凌乱,泪痕斑斑,眼圈红肿,嘴唇被咬得失血。
宽大的黑色T恤衬得我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皱巴巴的黑色短裙只拉到一半,露出光裸的大腿。
光着脚,脚踝处一圈被厉骁大力抓握留下的清晰红痕,在白皙皮肤上刺眼无比。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狼狈,写满了荒唐和堕落。
胃里翻搅得更厉害,我猛地别开脸,颤抖的手指用力按下了下行键。
电梯无声下降。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紊乱的心跳声。
数字跳动:10…9…8… 每下降一层,都像是离那个噩梦远了一步,但心头的巨石丝毫未减。
“叮——”电梯抵达一楼,门缓缓滑开。
酒店大堂明亮得刺眼。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璀璨光芒,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着光鲜的人影。
空气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和淡淡香氛。
一切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容。
而我,像个格格不入的、被撕碎的阴影。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光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上,寒气直透脚心。
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前台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