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磨磨蹭蹭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的手，也慢吞吞地挪到了屋角的阴影里，挨着姐姐坐下，但那双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充满渴望地盯着我的方向。
屋内重新陷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紧绷的死寂。
只剩下大哥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手腕上的冰冷钳制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因为刚才的变故和持续的僵持，那股非人的寒意似乎更深入骨髓了。
大哥那张灰败的脸在昏暗中显得更加骇人，嘴唇干裂得几乎要渗出血丝，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簇幽火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他抓住我手臂的那只手，力道虽然依旧很大，但指尖却在细微地颤抖，透露出他体内力量正在急速流失。
“看…看到了吗…” 他喘息着，声音比刚才更加破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的，“他们…等不及了…我也…快不行了…” 他试图再次将我的手腕拽向他的嘴唇，但手臂的颤抖让这个动作变得异常艰难和无力。
“就一口…一小口…求你…只要一点点…就能稳住…”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濒临死亡的哀求，那是一种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为了生存而发出的乞求。
我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他眼中那迅速消散的生命之火，再联想到刚才那对幼小弟妹令人头皮发麻的行为和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一个冰冷彻骨、匪夷所思的真相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那些乘客…”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湖里淹死的人…他们…他们的‘血’…是不是…被‘吃’掉了？”
我艰难地吐出那个字眼。
大哥抓着我手腕的手指猛地痉挛了一下！
他那双即将熄灭的幽火眼睛骤然爆发出最后一点骇人的亮光，死死地盯住我！
那眼神里有被彻底看穿的震惊，有长久隐藏秘密被揭破的狼狈，更有一种绝境中被理解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但这份死寂，这份骤然加剧的肢体反应，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印证了我那恐怖的猜想！
冰冷的湖水，沉没的车厢，挣扎的乘客…他们眼中最后闪过的，除了对死亡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