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台前念出的名字。
十七岁,德阳中学。
那身沾满血迹、此刻已被剪开的蓝白校服,像一道撕裂旧日疮疤的闪电,瞬间将她拉回那个血色的黄昏——白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校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身下洇开暗红的地图,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铁锈味和…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她的视线掠过眼前这对涕泪横流的父母,没有焦点,空洞地落在他们身后惨白的墙壁上。
嘴角那抹职业性的微笑,在惨白的灯光下,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疏离。
“放心,”她的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手术很成功。
病人已转入病房,生命体征平稳。
后续配合治疗和康复,预后良好。”
每一个字都精准、专业,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没等他们千恩万谢的话出口,代雾已干脆利落地转身。
高跟鞋叩击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单调的回响,在嘈杂的走廊里切割出一条寂静的通道,径直通往医生办公室。
身后感激涕零的声音被她决绝地甩开,如同甩掉沾染在无菌衣上的尘埃。
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代雾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下,跌坐在冰凉的地面。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压迫着她的神经。
她急促地喘息着,抬手用力捂住脸,指缝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冰冷的皮肤。
不是悲伤,是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东西,混杂着血腥味、玫瑰的腐香,以及手术刀下皮肉被划开时那细微而清晰的“嗤啦”声——那是张澈颅骨被钻开的声音,也是记忆里白黎破碎衣衫被撕裂的回响。
***夜色如墨汁般浓稠,沉甸甸地泼洒下来。
代雾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属于家的寂静迎面扑来。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污染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她随手将沉重的通勤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客厅,落向阳台。
夜风正从那里灌入,将纯白的纱质窗帘高高掀起,如同幽灵无声的舞裙。
她微微蹙眉,走了过去。
冰凉的夜风带着湿气扑在脸上,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就在她伸手准备关上玻璃门的刹那,一双手臂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