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一座新立的、散发着无尽悲怆的墓碑。
风雪呜咽。
不知又过了多久。
李公公佝偻着腰,步履蹒跚地走近,手里捧着一个用明黄绸布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东西。
他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殿……殿下……老奴……在姑娘……不,在阿沅姑娘……日常歇息的偏殿……枕头底下……找到这个……是……是姑娘的东西……”萧景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
散乱的黑发下,露出一张脸。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总是带着冰冷威仪的脸,此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深陷,赤红的血丝如同蛛网般密布。
那双凤眸里,所有的风暴似乎都平息了,只剩下一种空茫的、死寂的灰败,仿佛被彻底抽走了灵魂。
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括般,移向李公公手中那个明黄的包裹。
李公公颤抖着,一层层揭开那柔软的绸布。
里面露出的,并非什么奇珍异宝。
那是一本极其普通的、纸页粗糙发黄、边角被摩挲得起毛卷边的旧册子。
册子封面上,用极其稚嫩笨拙的笔迹,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惊鸿舞谱。
看到那熟悉的、拙劣的字迹,萧景琰空茫死寂的眼底,猛地掀起一丝剧烈的痉挛!
那痉挛迅速蔓延到整张脸,连带着紧握着手腕的那只手,都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李公公颤抖着双手,将那本薄薄的舞谱翻开。
一页,一页,又一页……前面都是些粗糙的、歪歪扭扭的舞姿图解,线条幼稚,旁边还标注着一些同样歪斜的、记录要点的小字。
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主人当年练习时的生涩与艰难,也浸满了无法言说的、深埋心底的虔诚。
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最后一页,没有图。
只有字。
满满一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写满了同一个名字。
用尽所有的力气,一遍,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不知疲倦地写着。
那些字,依旧歪歪扭扭,像初学字的孩童。
有些笔画重叠在一起,糊成一团墨迹;有些写得太大,撑破了纸张的边缘;有些又写得太小,挤在角落里。
横不平,竖不直,结构松散,笨拙得令人心酸。
可就是这些笨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