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斩断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名为“沈听雪爱萧景珩”的烛火。
噗——喉头那股腥甜再也压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星星点点,溅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也溅在了那张写着“不堪为宁王正妃”的休书上。
像一朵朵绝望绽放的、讽刺的花。
春桃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抱住我:“王妃!
王妃您怎么了!
别吓奴婢啊!”
我推开春桃。
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胸前的衣襟染着刺目的红。
我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
目光,掠过一脸惊魂未定、依偎在萧景珩怀里的柳含烟。
最后,定格在萧景珩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上。
我看着他。
仔仔细细地看着。
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样子,刻进骨头里,烙进灵魂深处。
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却冰冷到极点的笑。
没有声音。
但我相信,他看得懂。
萧景珩,柳含烟。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
这剜心剔骨的痛。
这焚尽五脏的恨。
我沈听雪,记下了。
若有来日…我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张染血的休书。
纸张被血浸透,变得沉重而粘腻。
我攥着它,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个蛇蝎女人一眼。
我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
身后,传来柳含烟娇弱委屈的啜泣声:“王爷…姐姐她…她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她是不是恨我…会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还有萧景珩冰冷中带着不耐的安抚:“有本王在,她翻不起浪。
拿着休书,她就与宁王府再无瓜葛。
一个废人而已,不必理会。”
呵。
废人。
好一个废人。
凛冽的寒风刀子般刮在脸上,吹不散心口那团熊熊燃烧的、名为恨意的毒火。
我攥着那张染血的休书,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周围是喧闹的人声,鼎沸的烟火气,小贩的叫卖,孩童的嬉笑。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的世界,在接到休书的那一刻,在柳含烟踩着我手指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在萧景珩用看仇敌一样的目光看着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只剩下灰烬和冰冷的恨意。
去哪里?
沈家?
那个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