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陈家灵堂内。
黑色帷幔低垂,白色花圈整齐地摆放在两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气息。
陈寒酥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水晶棺中,面容苍白。
她的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旗袍,那是她生前最爱的款式。
灵堂内,宾客们低声交谈。
“都说易家那位二少爷是活阎王,做事狠厉,毫不留情。可惜年纪轻轻得了怪病,据说活不过三十五岁!本来大家还担心陈寒酥嫁过去会守寡,结果英年早逝的竟然是...”
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妇人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乾爷现在都还没来,看来婚后两人的关系如外界说的,就是表面夫妻!”另一位宾客附和道,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八卦意味。
“是啊,连自家夫人去世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面。”
“听说乾爷平日极其神秘,鲜少有人看到他真容,不知道今天是否会到场。“
“那不怪乾爷,那陈家小姐也太不知收敛了!婚后还是死缠烂打缠着段家的儿子,听说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大家都说才结婚就给乾爷戴了绿帽子!”
一位中年男子摇头说道。
“这次也不知道是惹了谁家,死的如此凄惨!”
陈寒酥和易清乾的婚姻,纯粹是因为易家老爷子易世龙和陈家老爷子陈鼎,年轻时是拜把子的兄弟,患难之交。
他们的夫人也因此相识成为了好姐妹。
两老太太相继去世后,留下相同的遗愿——
便是让易清乾和陈寒酥结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易清乾刚娶了陈寒酥半年时间,易家上下就知道乾爷完全不感冒这位新娶进来的夫人。
刚结婚没多久易清乾就去了C国,两人一直都是异地分居状态。
同样的,陈寒酥对易清乾也没兴趣。
她早就有心上人段黎川,知道婚约哭闹着说不嫁病秧子,把陈鼎气住院,最终才同意婚事。
婚后陈寒酥还是任性妄为,三天两头的往段家跑,外界早已议论纷纷。
这次据说陈寒酥两天未回家,下人告诉了易清乾这事,易清乾动用关系才把人找了回来。
但是陈寒酥带回来的时候满身伤,已然没了呼吸。
当事人段黎川今天也有到场,此刻穿着黑西装,面无表情,五官倒是精致,他从学生时代开始便一直是校草。
叶筱筱挽着段黎川的手站着,一眼望去,两人算是吸引人眼球。
两人和陈寒酥在学生时代是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陈家经营着A国最大的娱乐公司,叶筱筱先前经陈寒酥的介绍,拍了几部短剧最近变得小有名气。
不过明明是来参加葬礼,却是画着精致的全妆,穿着小洋裙,戴着各种珠宝首饰,整个人显得十分妖艳。
听闻周遭人议论陈寒酥的坏话,叶筱筱心里十分得意,但还是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
陈寒酥的后妈黄真,看了一眼周围,碍于陈家家主陈鼎和老公陈德泰在身旁沉痛的表情,只能时不时地哭几声出来。
十七岁的龙凤胎妹妹,陈之夏和弟弟,陈之鸿看着母亲哭,也跟着哭寒酥姐姐竟然就这样死了。
灵堂内就这样有一声没一声的哭丧着。
白狼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水晶棺和白花花的一切,整个人就这么定格了几十秒,还是反应不过来现在的情景。
她记得她按下了HS组织实验室的自毁装置,随后爆炸,她应该死了才对,并且还是化成灰都找不到的那种。
死后的世界难不成还有安排哭丧环节?
刚一动念,白狼的头颅便如被铁锤击中,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在组织时,她的身体被改造得近乎麻木,子弹穿肩、刀刃割喉,都不过是轻微的触感。
可此刻,每一寸的疼痛都让她清晰地意识到——
她还活着。
白狼咬牙正想动弹,耳边却骤然炸开一阵嘈杂,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易清乾来了!乾爷来了!”
白狼眼睛微眯,好熟悉的名字。
在HS组织时,手底的人曾接过杀他的任务。
——无一例外,全死了。
从那以后,组织对易清乾这个人展开了暗中调查。
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有用信息。
更令人忌惮的是,易清乾的警觉性极高,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HS组织难得碰壁,就是在他身上。
白狼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
陈家门外,一排黑色汽车登场,司机快步下车给后座上的男人开了门。
易清乾身穿黑色西装从车上迈步而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内里的黑衬衫随意地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脖子上戴的翡翠吊坠格外显眼。
他的脸长得绝顶,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目光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他的眼。
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强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身后一排手下也全身黑,都举着黑色雨伞。
“乾爷也太帅了,这看着哪像得了怪病的人。”
“是啊,能嫁给他的话让我守活寡我愿意。”
就在这时,啪!
清脆的一巴掌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平息。
“你这样这样保护小酥的?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孙女!”
陈鼎手持一根龙头拐杖,怒火中烧上前,质问易清乾。
速度太快,易清乾底下的人来不及阻止,吓得脸色苍白。
身旁的助理魏洲掩盖不住愤怒,手往后掏直接举起枪来对着陈鼎:“你他妈敢打乾爷?!”
一排手下反应过来后也全都上前把人围住。
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易清乾抬手压下了魏洲的枪,挑了挑眉,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陈老爷子伤心过度可以理解,是我关心不够,老爷子教训的是。”
随后示意手下人全部退后,语气淡定:“寒酥去世我理解陈家人的痛心。但是,这半年来外界的风言风语相信陈家人都有所听闻,她是个成年人了我没法时刻都盯着。”
魏洲:“一听说夫人失踪的消息乾爷可是立刻从C国赶了回来!”
陈鼎听闻,冷静了不少,易清乾在众人面前还是很给他这个老头子面子了。
婚后孙女的传闻他确实听了不少,都在说寒酥心有心上人多年,刚嫁给易清乾就给他戴绿帽子,易清乾已经很是容忍。
陈德泰见状,立刻上前去解僵局:“爸,我相信清乾此刻也难过,这事不能全怪他。”
黄真见状,立刻叫陈之夏和陈之鸿:“你们赶紧去扶爷爷去一旁休息!”
待陈鼎被扶走,陈德泰立刻一脸歉意对着易清乾:“清乾,脸不疼吧?刚才的事非常抱歉。我爸他是失去孙女太过痛心,昨天才从急诊出来,别介意。”
不知怎么,明明陈德泰是岳父,但每次见到易清乾却总觉得被他压了一头,易清乾身上自带一股压制人的气场。
易清乾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径直从陈德泰身边走过。
叶筱筱这是第一次看到易清乾。
她没想到传闻中寒酥的老公,那个病秧子,竟然如此帅。
他一出现竟然把身边的段黎川都瞬间比下去了。
为了引起易清乾的注意,叶筱筱猛的往前扑向水晶棺:“寒酥,你死的好惨啊,你还这么年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