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楠枝裴宴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为爱点天灯,我反手包养京圈太子爷慕楠枝裴宴》,由网络作家“沐沐的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枝枝,你想清楚了吗?”男人磁性的嗓音又低又欲。慕楠枝迷蒙的眼神无法聚焦,只能看见那性感的喉结,特别想吻。带着酒意,她双手大胆的攀着男人的脖颈,一点点将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拉近。“做吧,我想要你。”他们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暖,脑海里炸出一片绚烂的烟火。男人张开虎牙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遍遍的低哄:“枝枝,我爱死你了。真想把命都给你。”可就在第二日,同样令人着迷的声音却冷冷的吐出:“慕楠枝,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一夜惊醒,慕楠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下床去餐厅倒了一杯凉水,怦怦乱跳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了,明早还有董事会,她没几个小时可以睡了。*开完董事会,慕楠枝看着手机,神色不变。姐姐,我怀孕了,孩子是顾骁哥的。你跟顾骁哥...
《渣男为爱点天灯,我反手包养京圈太子爷慕楠枝裴宴》精彩片段
“枝枝,你想清楚了吗?”男人磁性的嗓音又低又欲。
慕楠枝迷蒙的眼神无法聚焦,只能看见那性感的喉结,特别想吻。
带着酒意,她双手大胆的攀着男人的脖颈,一点点将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拉近。
“做吧,我想要你。”
他们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暖,脑海里炸出一片绚烂的烟火。
男人张开虎牙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遍遍的低哄:“枝枝,我爱死你了。真想把命都给你。”
可就在第二日,同样令人着迷的声音却冷冷的吐出:“慕楠枝,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一夜惊醒,慕楠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下床去餐厅倒了一杯凉水,怦怦乱跳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了,明早还有董事会,她没几个小时可以睡了。
*
开完董事会,慕楠枝看着手机,神色不变。
姐姐,我怀孕了,孩子是顾骁哥的。
你跟顾骁哥哥都订婚三年了,他还没碰过你吗?
姐姐,就算你是慕家的真千金又如何,顾骁哥最爱的人还是我!
慕楠枝,你可真没用啊!
下个月是她跟顾骁的婚礼了,没想到他送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慕楠枝心底讥笑了声,锁屏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她弯弯的杏眸里一片清明,看不见任何难过。六年过去了,没什么事能真的伤到她了。
慕楠枝长相偏乖,挺翘的鼻尖,红唇齿白,像含苞待放的胭脂花似的,眼睑下的一点泪痣,乖巧中又带着一点媚。
可就是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正是昊天集团的总经理。
“慕总,天汇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另外北城的项目要钟老松口,那老狐狸油盐不进,您看?”
慕楠枝微一颔首,手上继续签着文件,“明晚有个慈善拍卖会,是钟老小女儿开的,帮我拿一份邀请函。”
“好的。”郝特助正准备转身,“慕总,Mandy下周休产假了,需要招聘新人吗?”
“招!”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慕楠枝抬眸看着他,“招个成熟稳重的,男女不限,你让人事去跟进。”
郝特助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了清静。
慕楠枝站在顶楼的落地窗前,将这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而六年前,她只是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底层而已。
慕楠枝扯了扯唇,怀孕了又如何?
她不过是要个工具人丈夫而已。
跟顾家联姻,她在公司的地位能更稳。不过是塑料夫妻而已,她不在乎。
只有钱和地位,才是她所求的。
那种被踩在脚下,无法呼吸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慕楠枝拿起手机,冷漠的给她的未婚夫发了条消息。
“明天十点拍婚纱照,别忘了。”
“知道。不会忘。”
只是到了翌日十点,却还是被顾骁放了鸽子。
她不耐烦的拨通他的电话,“你人呢?”
“我有事,来不了,改天吧。”男人声音稀松平常,仿佛爽约只是家常便饭一般。
“只这一次,不然你也不想顾爷爷知道这事吧?”慕楠枝半威胁,半警告道。
“你!”顾骁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慕楠枝,你只知道拿爷爷压我,除了告状你不会别的了吗?”
慕楠枝微嗤,“你要是乖一点,我也告不了你的状!明天十点,再爽约,这婚也不用结了!”
顾骁呼吸变得急促,婚约是爷爷给他下的死命令,不结婚他就要滚出顾家继承人的候选。
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非要选慕家这个野鸡千金当他的妻子。
可他抵抗不了爷爷的命令。
顾骁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后槽牙里挤出一个字,“好。”
-
晚上,慈善拍卖晚宴,慕楠枝独自出席。
只是当她一袭紫色的礼服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看到了她的好妹妹,温卿欢。
六年前两人身份掉转,慕楠枝成了慕家的遗落在外的真千金。
而温卿欢则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一个跟慕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养女。
温卿欢一身紫色的高定,跟慕楠枝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
品牌说这礼服只有两件,她没想到另一件却是被温卿欢给买去了。
温卿欢眼眸一缩,挽着男人的手更紧了,“姐姐,没想到你也在啊。”
顾骁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咳咳,慕楠枝,你怎么也在?”
慕楠枝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渣男贱女,勾了勾唇:“金丝雀都能来,我不能来了?”
“哦,不过不同的是金丝雀只能靠巴结你来,”她敛眸一笑,“而我自己就能拿到邀请函。”
“姐姐!你!就算你才是慕家的千金,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温卿欢梨花带泪,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见她红了眼,顾骁瞬间心疼不已。
“慕楠枝,我命令你立刻给卿欢道歉!”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重伤你妹妹!”
慕楠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戏谑一笑:“道歉?不如我问问陆爷爷,我是不是该跟她道歉?”
顾骁脸色一变,满脸愠着怒意,“你!你不准告诉我爷爷!”
“顾骁,我劝你收敛点。明目张胆的将金丝雀带出来,你是在打我的脸,还是想打慕家的脸?”
不少入场的宾客时不时的看过来,顾骁脸上无光,也意识到自己今晚带着温卿欢来有些不妥。
他不自在的咳了几声,不动声色的将温卿欢的手拂开。
“卿欢,你跟在我们后面进来,人多影响不好。”
瞬间,温卿欢脸色一黑,她跺着脚咬唇撒娇:“顾骁哥,我不嘛!”
“乖,等下补偿你。”
慕楠枝讥笑一声,率先走在了前面。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要吐出来了。
顾骁很快跟上,“慕楠枝,卿欢是我宠了很多年的妹妹,你别乱吃醋。”
妹妹?会上床的情妹妹吗?
慕楠枝懒得拆穿,脚步越走越快,将后面两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但周围时不时的议论声还能传到她的耳边。
“那就是顾总的未婚妻嘛,果然是郎才女貌,真般配啊。”
“哎哟,你认错了,那位可不是。喏,前面这个紫色的才是!”
...
慕楠枝优雅的坐在位子上,对此并不在意。
她更在意的是等下给钟老的小女儿好好捧场,听说钟老也很爱收藏古董。
“慕楠枝,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顾骁坐在她的身侧,语气有些埋怨道。
她正欲启唇时,杏眸闯入一抹挺拔的身影,瞬间让她四肢变得僵硬。
修长挺拔身影伫立她的斜前方,眉峰如刃,如刀工雕刻的侧脸,无可挑剔。只是那幽沉的黑眸没了少时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一丝情绪的冷漠与疏离。
让她跌入冰冷寒潭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回放。
“慕楠枝,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多少次梦里忆起,依然令她冷彻刺骨。
“慕楠枝,你在看什么?你是花痴吗,一个保镖值得你看出神了?”顾骁烦躁的低声斥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前方的男人听到。
裴宴如潭的眸光微微睨了过来,慕楠枝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掌心攥紧,全是细密的汗珠,当心跳到嗓子眼时,便看到那幽深的瞳仁淡淡的移开。
整张脸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慕楠枝似要盯穿他的背影,哑着嗓子问:“顾骁,你刚说什么?”
顾骁觉得这女人肯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他不耐烦的重复:“我说,你盯着江少的保镖看什么?”
“你聋了!”
保镖?
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现在沦为给人当保镖了?
“裴宴,你刚刚在看什么?”江野问道。
“没什么,”男人自嘲的扯了扯唇,“江少,你现在应该叫我小裴,毕竟我现在可是你的贴身保镖。”
江野嘴角一抽,“裴宴,你就别玩我了。你说这么无聊的拍卖会有什么好来的,你还非让我来参加。”
“无聊吗?”裴宴轻嗤,他笑中带了几分冷意,“我觉得挺有趣的。”
比他想象中有趣的多了。
拍卖会开始。
慕楠枝重新恢复了冷静。
她目不斜视,只是余光之中还会无意扫过那冷漠的背影,但那背影却从没回过来一次。
他应该不记得她了。
慕楠枝自嘲的想。
直到她的注意力回到拍卖会上,当清代釉里红梅瓶出现时,慕楠枝眼眸一亮。
拍卖师一介绍完,慕楠枝便举了牌。
可不知好歹的温卿欢似乎要跟她作对一般,她藕粉色的指甲划过顾骁的手背,“顾骁哥,人家也喜欢这个。”
刚刚顾骁说要补偿她,于是宠溺的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行,你来拍!”
于是乎,温卿欢得意的看了一眼慕楠枝,“一千万!”
只是话音刚落,顾骁的脸色变了变。
这瓶子可不值一千万。
当她叫完价后,慕楠枝倒是不动了。温卿欢有些慌,一千万她怎么不加了?
这瓶子,她也没有很想买啊!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
当一锤定音后,慕楠枝勾了勾唇,讽刺道:“恭喜,金小姐,这清代釉里红梅瓶归你了!”
温卿欢狠狠的剜了这该死的女人一眼,然后故作无辜的咬着唇,有些心虚道:“顾骁哥...”
顾骁还算淡定,“没事,小钱而已。只要你喜欢就好。”
前面有人传来低低的嘲笑:“欸,顾少他们这算什么呀?是在打他未婚妻的脸吗?”
“没办法,慕家这位千金毕竟是半路才认回来的,哪有底气反抗呢。她能嫁给顾少都是求来的福气了,何况本来那温卿欢之前也是慕家的女儿。呵呵,这两女共事一夫,啧啧,顾少可真是好福气呢!”
裴宴眼皮漫不经心的掀开,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小声点,你们吵到我家少爷了。”
江野:“?”
两人瞬间噤声,江家是京市数一数二的豪门,他们可惹不起。
“抱歉,江少!还请您见谅!”
“抱歉抱歉!”
江野斜眼横着好兄弟,“阿宴,你这是...”
他可从没见过裴宴为谁出过头。
至少在这六年里,他从未见过。
这男人看着矜贵绅士,只有江野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多冷漠。
裴宴声线清润,端着散漫,“我嫌吵。”
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裤子口袋里,男人青筋微凸的手背正攥紧拳头,努力克制的心中的暴戾。
慕楠枝根本不在意身边那些若有似无的嘲讽,她逐渐学习成为一个生意人,生意人只崇尚利益。
一千万可不是小钱,为讨好钟老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只是下一秒,当拍卖师掀开幕布,那托盘里莹润光洁的手镯,静静泛着幽冷的白光时。
慕楠枝的心蓦地一阵刺痛。
这是养母生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可却被她当掉了。
当重新看到这玉镯时,慕楠枝压下鼻尖的酸涩。
“这件拍品,品质上乘,温润光洁,手镯外壁上雕琢三个牛首,古朴大气,起拍价70万元!”
她想也不想的立刻举牌,“一百!”
温卿欢嘟着唇,这么个破镯子有什么好抢的。
但她就想跟慕楠枝别风头,她跟着举牌,满脸春风得意:“一百零一!”
慕楠枝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两百!”
温卿欢见她似乎真的想要,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了,“两百零一!”
每次叫价,她就刚好只比慕楠枝多一块钱。
慕楠枝冷漠的转动着琉璃般的眸子,越过身旁的顾骁,直勾勾的盯着温卿欢:“你确定要跟我抢?”
温卿欢心里吓漏了一拍,可她至少嘴上不认输:“对、对啊!顾骁哥,你看姐姐,又欺负人家...”
“闭嘴吧!”
慕楠枝重新看向拍卖师,两指并拢淡淡举过头顶,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点天灯!”拍卖师有些激动,“有人为我们的26号拍品点天灯!”
“还有人要加吗?”
温卿欢委屈的心中酸胀,立刻红了眼:“顾骁哥,算了,我争不过姐姐。我什么都争不过姐姐...”
顾骁脸色一沉,“慕楠枝,你让给你妹妹不行吗?”
“一个镯子而已,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一筐就是了!”
慕楠枝淡淡的平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我不让!”
“有本事,让她也点天灯好了!”
顷刻间,温卿欢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不就是自己成了慕家的弃子,就该被她这样欺负吗。
温卿欢是顾骁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他冷冷的睨着慕楠枝:“你如果要玩,那我奉陪到底!”
当他高举手势,同样的“点天灯”手势,让全场哗然。
通常竞拍的可以是对手,但是未婚夫妻,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慕楠枝淡定的掏出手机,“喂,顾爷爷,我和顾骁在拍卖会。嗯,顾骁把...”
话没说完,手机被一把夺过,顾骁阴沉着脸:“你疯了!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就给我爷爷打电话了吗?”
“不然呢?”慕楠枝耸肩。
“你!”顾骁怒不可遏。
温卿欢拉着顾骁的手,梨花带雨的安抚,“算了顾骁哥,这个我不要了!你不要跟姐姐吵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家里人闹僵。”
“对不起,顾骁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她哽咽,“我今天就不该来!”
话落,温卿欢捂着脸跑出了宴会厅。
顾骁又气又急,大力拽住慕楠枝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好了,现在把卿欢气跑了,你可算满意了!”
慕楠枝嘲弄的扯了扯唇,“如果你能跟他一起滚,那我就更满意了。”
顾骁用力的甩开她的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才疾步朝着女人追去。
拍卖会全场寂静。
明明慕楠枝如愿得到了拍品,却又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的可怜。
一个连未婚夫的心都守不住的女人,看起来真可怜。
顾骁替温卿欢出头时,慕楠枝一脸平静。
可当那乌黑的眸子,黑黑沉沉的,不经意的往她所在的方向一瞥时,慕楠枝的心脏狠狠一缩。
差点忘了,他也在场。
自己所有的狼狈,被他尽收眼底。
拍卖会结束后,会场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她。
“抱歉女士,之前您竞拍的26号拍品,卖家联系到我们要撤拍,所以您不能带走。”
慕楠枝心惊,“为什么?”
“呃,因为卖家了解到刚刚跟您一起点天灯的是您的未婚夫,所以存在竞买人恶意串通的行为,他认为这拍品与他期望的价值有出入,所以要求撤回。”
“他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出!我非常喜欢这件拍品,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和人串通!”
工作人员淡淡的摇头,“抱歉女士,卖家已经撤回,还说这件拍品他也很喜欢,只是想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它的人。现在,他不想卖了。”
慕楠枝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故,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这样,你能不能把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真的是诚心想买?”
“女士,这不合规矩...”
慕楠枝给他塞了张卡,“拜托了。”
直到她拿到那烫金的名片,赫然印的名字是,江野。
PM集团,慕楠枝等在会客室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也没能见到江野的面。
会客室的单向玻璃背后,是一张烟雾缭绕的脸。
“喂,裴宴,我说你要是对人有意思就直接过去要人家电话。这样晾着人家是什么意思?玩呢!”江野不明所以。
男人薄唇微张溢出一片烟雾,“怎么,江少挺会心疼人的?如果我说,我就是想玩她呢!”
江野啧了一声,捉摸不透兄弟心里想什么。
六年前他空手而来找自己,两人联手创办了PM集团,六年后他又突然要回国。
一回国什么事也没做,先是参加一个可去可不去的小小慈善晚会,现在又来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是真的看不懂。
“裴宴,该不会这个女人长得像那个渣女吧?”
六年前,圈子里曾传过裴宴交了个清贫女友,后来听说这清贫女友把他甩了。
再后来裴家破产,裴宴消失在整个京圈里。
如今他不声不响的回来,江野以为他要将以前踩过他的那些人们,再次踩在脚下。
可现在他却盯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渣女?”墨色的眼眸微微转动,“她也配!”
裴宴摁灭烟头,“走吧,下班之前再让你的秘书告诉她,你出去了。”
男人起身,见江野没动,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你不走?”
江野晃了晃手机,“啧,果然人家不是渣女。好了,你不用钓了,人家有喜欢的人了,看起来还挺痴心的!”
裴宴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寒气逼人:“什么意思?”
“喏,你自己看吧!”
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新闻让他瞳眸狠狠一缩。
惊!慕家千金昔日长达一年的舔狗/日记曝光!
520张手写的记录,图片里的纸张微微泛黄,留下的是岁月的痕迹。
可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关于慕楠枝追一个男人的全部回忆。
“看到了吗?没想到这个慕楠枝挺痴情的,长得不像痴情的种。”
裴宴声音颇冷,“说不定是装的呢?”
-
被PM总裁晾了一上午,慕楠枝只能打道回府。
就在她站在正午的烈日之下,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
她焦急的拨出一通电话,“顾骁,我的日记本,是你放出去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讥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让人难堪吗?慕楠枝,那我就看看到底谁更难堪!”
明明烈日当头,慕楠枝只觉得浑身充满彻骨的寒意。
他,也看到了吗?
不给她太多发呆的时间,慕老爷子的电话追了过来:“楠枝,你立刻给我回一趟老宅!”
慕家老宅。
慕楠枝站在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慕老爷子寒着脸:“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什么?”
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散落在地上。
慕楠枝虽然垂着头,但背脊却挺的笔直,她眼眸黯淡,语气轻松:“爷爷,没什么,不过是以前干的蠢事!”
“里面都是假的,是跟人打赌才追的,不是真心的。”
“你最好不是真心的!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了!”
“你知道这玩意我费了多少钱才拿回来的吗?”
慕楠枝面无表情,“天汇的项目收益应该够买一本破日记的钱了。”
“你!”
慕老爷子重重的一哼,“行了,起来吧。你跟顾骁怎么回事?”
“听说昨晚你们在拍卖会差点吵起来了。”
慕楠枝不经意的微微一缩,闪过一丝凌厉,“爷爷,我想跟顾家的婚约取消吧。”
“顾骁更想娶的人是妹妹,这门婚事就让给她吧。”
慕老爷子怒目而视,“不可能!你以为顾家会要一个养女当他们的儿媳吗?”
“他喜欢就让他养着呗,你是正宫,欢欢难不成还能取代你的位置?”
“如果你还想让国外那小家伙回来,最好给我听话点!”
慕楠枝想到远在异国的儿子,是她唯一的软肋。
“楠枝,大局为重。只要你跟顾骁完婚后,两家商业同盟的地位确立后,我们慕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慕老爷子两个儿子先后早逝,就连儿媳改嫁的改嫁,自杀的自杀。
只剩慕楠枝一个血亲在世,他只能对她更严厉一点。
好在,她没让他失望,在她回家的六年里,公司的局势算是稳住了。
如果跟顾家联姻,对慕家稳定长线的发展,有很重要的意义,再说那顾骁只是个草包,对他孙女造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成了慕老爷子最佳的联姻人选。
但慕楠枝不为所动。
这本日记,是她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唯一底线,顾骁既然踩了她的底线,她就不可能再跟他结婚了!
“爷爷,如果我说没有顾家,我也能让慕家更上一层楼呢?”
慕老爷子如鹰的目光射了过来,带着几分审视:“就凭你自己?”
“这样吧,楠枝别说爷爷看扁你。你听说过PM集团吗?PM集团总部在国外,他们总裁之前一直在坐镇总部。上周他们江总回国,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国内的业务,国内这边的势力会重新换血。”
“只要你能拿到跟PM集团的合作,我就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如果你拿不到,那就乖乖跟我继续去联姻!”
当初知道温卿欢只是被抱错的养女之后,老人就立刻让她改了姓。
就算现在面对亲孙女时,慕老爷子声音依然透着冷漠的绝情。
慕楠枝一咬牙,干脆的答应:“好!”
“楠枝,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
慕楠枝从老宅出来后,怀里抱着的还有当初那本自己亲手一笔一画写下的日记本。
她指尖微颤,翻开第一页:
4月3日晴
今天是追他的第二十三天,在食堂和他吃了一样的拉面,他似乎多看了我两眼。我向他的室友打听出他今天要穿黑色,所以故意穿白色的T恤,黑白站在一起是不是很配呢?
4月5日阴
今天他心情不好,远远的看见他阴沉的脸,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校篮球赛似乎成了他的出气筒,隔壁计算机系的被他们打了一个12:91。
而他一个人投了十个三分球,其中中了九个。
所有的女生都在为他加油,我也一样。
尽管他这么不开心,但还是接过了我递给他的水,并且很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心情不好,但情绪尚且稳定,算不算我喜欢他身上又多了一个我喜欢的品质呢?
一阵风吹过时,呼啸而过的跑车将她手里的日记本撞掉,飞了好远。
刺啦一声急刹车。
慕楠枝呆呆的看着远处法拉利的车门被人推开,一身银灰色的休闲西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男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少年时的桀骜不羁,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沉稳深邃的眉眼。
他唇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弯腰随意捡起被跑车压过的日记本,一步步朝女人走近。
慕楠枝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你的东西?”男人语气轻慢。
“嗯,谢谢。”
“谢”字的音刚落,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将日记本撕成两半,声音里透着少年时特有的恶劣:“怎么办呢,慕楠枝,一不小心给撕坏了。”
慕楠枝如坠冰窖,努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才不让自己发抖。
她伸手,语气平静:“给我。”
偏偏裴宴最讨厌她这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波动她的心弦一般。
“不给。”
裴宴舌尖顶着左腮,淡淡启唇:“日记本里都是关于你觊觎我的证据,我没收这很公平吧?”
“是吗?”慕楠枝声音很轻,她收回伸出的手,轻蔑一笑:“不给就算了。弄脏的东西,我也不要了。”
就在她转身之时,一双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每一个字用力的从牙缝挤出。
“慕楠枝,你说谁脏!”
“当年先出轨的人是你,没人比你更脏了!”
慕楠枝虽然是“舔狗”,但大部分人不知道,慕楠枝其实跟裴宴秘密交往过一段时间。
不公开恋情,是她要求的,分手也是她提的。
出轨...
如果他以为那是出轨。
六年过去,他执着的误会对慕楠枝来说并不重要。
她不屑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所以没必要。
慕楠枝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唇,“裴宴,六年过去了,翻旧账这种事,其实没太多必要。”
“日记本我不知道是谁爆到网上的,但里面并没有写到谁的名字,对你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不是吗?”
裴宴冷冷的轻哼,“伤不伤害,那是我说了算!”
慕楠枝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岔开话题:“你的跑车,就那么停在那儿,不怕贴条吗?”
他家不是破产了,怎么还能开得起跑车?
男人那双黑幽幽的眸子闪过一丝嘲弄,“怎么,以为我还有钱,想继续傍大款是吗?”
慕楠枝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没吱声。
只是她的这种沉默,落在裴宴的眼里却成了默认。
裴宴冷嗤着,“呵,可惜!这是江少的车,我现在只不过是他的保镖兼司机。你,失望了吗?”
可他对面的女人始终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裴宴心里的那团火苗越烧越旺!
“我没有失望。裴宴,这日记本如果你不想给我,那就送你好了。”
她没有失望,她不再是穿着洗到白发的牛仔裤的她了。
而他也不是那个会骑车十公里,带她去看星星的他了。
裴宴握着日记本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有些泛白。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江野下车,走过来好奇的拍了拍兄弟的肩,“怎么了兄弟,有人讹你钱啊?”
就在他玩味的盯着裴宴手里的本子,觉得有些眼熟时,裴宴一把将日记本塞进西装内衬口袋里。
江野一顿,一个又脏又破的本子,有什么好藏的?
只见男人重新恢复的冷静,“走吧。”
没人讹钱。就算他想被讹,可现在人家未必瞧得上自己了。
慕楠枝挺直着背脊走完这一段又近又远的路,直到街角她才脱力的靠在墙上,用力的呼吸。
那冷冷凝在脑后的目光终于散去,她好似又重新活过来一般。
一个六年前丢失的日记本而已。
她就当从没发生过就好。
-
“喂,慕楠枝,是不是你又去爷爷那告状?”
慕楠枝刚下车,还没走到公司电梯就接到了顾骁的恶人先告状。
“告状?”慕楠枝差点把他给忘了,“你以为我为了热搜的事,去给顾爷爷告状了吗?”
顾骁一噎,但想到刚刚爷爷骂自己的话,瞬间变得理直气壮:“难道不是吗?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天天去告状!”
慕楠枝轻嗤了声,“我不会告状。”
“但我会以牙还牙。”
“顾骁,我限你半个小时内把热搜撤下来,否则你和温小姐的床照便会传遍全网了!”
顾骁一滞,“你!你别吓唬啊!”
慕楠枝淡淡的滑动着手机,将昨天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全部转发给他。
她嘲弄的笑笑,“看到了吗?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
顾骁旁边似乎有人,用快哭出来的声音撒娇:“顾骁哥,你就答应姐姐吧。不能让她传到网上,不然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慕楠枝不急,这热搜一出来她便派人去压,只是过了两个小时,热度不减反增。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顾骁干的。
顾骁的软肋很明显,又怂又嚣张,照片传到全网丢脸的不止温卿欢,还有顾骁。
顾老爷子自然会出手收拾他俩。
“慕楠枝,算你狠!热搜的事,我来搞定!但你底片得给我!”
慕楠枝轻蔑一笑,“抱歉,你现在没有跟我谈判的权利。先撤了热搜,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再说。”
一个恋爱脑和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相比,显得前者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挂完电话半个小时后,还算顾骁给力,关于她的那些热搜,通通都消失不见。
慕楠枝满意的勾了勾唇,还算他识相!
等她回到家,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里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慕楠枝闭目养神了两分钟,腾地坐到了电脑前。
那亮着的屏幕出现一张可爱肉嘟嘟的小脸。
“妈咪!你今天迟到了!”
“抱歉元宝,妈妈今下班晚了点。元宝,想妈妈了吗?”
小奶团子顶着一张跟裴宴八成相似的脸,甜甜一笑:“想!”
看见儿子的笑容,慕楠枝的心都要化了。
她看见儿子身旁来来往往的同学,小心叮嘱:“好了,元宝,课间休息时间快结束了。乖乖上课,等你到家了我们再视频,乖。”
这才没说两句话,就要挂了。
小家伙一脸不舍,“好吧,妈妈,那你要想我哦。”
“妈妈,你什么时候接我回你的故乡哇!”
慕楠枝喉间泛着苦涩,当初她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在一间阴仄的出租屋里,被爷爷找到。
他嫌弃的看着肚子,似乎要不是孩子太大,他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让她打掉。
慕楠枝安抚的笑笑,“乖,等你放暑假,妈妈就接你过来好不好?”
“真的吗?”元宝眼睛倏地一亮。
“真的,妈妈努力。你在那里要听婷婷干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啦!”
臭小子是嫌自己啰唆了。
挂了电话,慕楠枝给蒋婷又转了生活费过去。
婷婷,这是给元宝的这半年的生活费。
两人隔着一个太平洋,依然回的很快。
婷婷,你上次给的还没用完呢,怎么又给了?放心,我和元宝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谢谢你,婷婷
慕楠枝不放心爷爷派过去的人,所以拜托好闺蜜正好也在那边留学,偶尔帮忙照顾下。其他的事,有专职阿姨。
行了,别谢来谢去了。不过楠枝,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裴宴回国了你知道吗?
慕楠枝盯着屏幕,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名字。
嗯,她知道。不仅知道,他们还见过面了。
六年前。
“诶诶诶,裴少,你看那边那个穷女人!她已经跟了你半个小时了。”
“从食堂到篮球场,啧啧,没想到连咱们校花也暗恋你呢!”
裴宴刚结束完一场友谊赛,毫无悬念大比分赢了对方,而他独揽70分!
他仰头喝着运动饮料,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斜眼横了几个队友:“你们怎么这么闲呢!”
“校花?鬼的校花!你们看她身上穿的裤子,黑色的裤子都洗发白了,哪有一点校花的样子!”
“也不是我瞧不起穷人,只是现在的人能穷到哪里去。再怎么穷买个几十块的裤子,还能穷死她呗!我看她就是脏,一身破破烂烂,看着都膈应!”
裴宴很少参与他们私下对女生的讨论。
只是顺着他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
炙热的阳光下,那是张素净的白到发光。
头发乖巧的梳成马尾,漂亮小巧的耳形露了出来,耳垂上没有华丽的耳饰,手指同样纤白,指甲干干净净的也是没有夸张的美甲。
标准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瞳仁乌黑透亮,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黑T黑裤看着是旧了点,但远没有这人说得这么夸张。
分明是张干干净净,乖巧又勾人的纯欲脸。
“呵呵,裴少,你别听这小子酸。这女生叫慕楠枝,计算机系的,今年大二,可多人追呢。只是她太冷了,性格有些怪。所以这些人吃不到,就酸呗!”
“董旭,你说谁酸呢!”
身边的人闹哄哄的,裴宴拈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女人,四目交汇。
似乎被他发现她在偷看,白嫩的脸蛋也不知道是被晒红的还是害羞,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裴宴来了点兴趣。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走了,你们去不去德月楼?”
“去去去!裴少请客,那当然要去!”
德月楼一顿吃下来,没有五位数别想走出来,大家不过都是兜里空荡荡的、找家里要生活费的米虫大学生,当然不愿意错过这种级别的大餐了。
慕楠枝抿着唇,看着人走远。
她掏出书包里的本子,低头记录着什么,直到那行人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手表,打工的时间要到了,扫了个共享单车,就往校外骑。
-
等吃饱喝足,已经是华灯初上。
裴宴当然是开车,也不准备回寝室了。
“你们自己打车走?”
“谢谢裴少,您忙着。我们自己坐地铁回学校好了。”
裴宴不在乎他们坐什么回学校,他当然也没有跟他们好到要送他们回校。
他今天没喝酒,慢悠悠的开着,手枕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等着红灯。
他的余光还能扫到路边驻足的行人们,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跑车,咔嚓咔嚓的拍着。
裴宴见怪不怪,只是当眸光注视到路边一家奶茶店里忙碌的女生时,微微愣了愣神。
这不是白天那个校花吗。
慕楠枝站在梯子上,撑着手去擦那招牌上的灰。
也不知道这小鸟怎么飞上去的,拉了好几坨鸟屎。
这家店老板平时给她的时薪挺高的,慕楠枝也愿意多干点活来回馈他。
只是她不知道会遇到路过的熊孩子玩心大起,故意摇着她的梯子,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朝后面歪了下去。
慕楠枝紧闭着双眸,只是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落入一个温热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
慕楠枝错愕的睁开眼,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映入眼帘。
“怎么,不认识了?白天不是还跟了我几个小时吗?”
男人薄削的唇,戏谑道:“是真不认识,还是装不认识呢?”
话音一落,慕楠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她低着头,“谢谢。”
说完便扛着梯子躲回了店里。
裴宴轻啧了声,她果然很白,近距离看白里还透着淡淡的粉红。耳朵不是不戴耳饰,而是连耳洞都没有。
这年代,还有女生不打耳洞的吗?
刚刚那一幕并没有引起太多同事的注意。
慕楠枝继续忙碌的摇奶茶,直到看到窗户边那个矜贵的男人就这么恣意的坐着,长腿弓着位置小到有些挪不开他的腿。
“欸,枝枝看到了嘛,店里来了个大帅哥耶!你说我过去找他要电话,他会给我吗?”
慕楠枝低头继续摇奶茶,“不知道。”
“枝枝,不如你过去帮我要?你长得漂亮,他肯定会给你的!”
慕楠枝摇摇头,“不好意思晓雅,还是你自己去要吧。”
张晓雅噘着嘴有些不开心,但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九点,慕楠枝下班了。本来今天该张晓雅收拾,但她赌气的冲慕楠枝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一会儿。店里的卫生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丢下衣服拎着小包,扭着腰走到了那个男人身旁。
慕楠枝幽幽的看着她的背影,男人打开手机伸到了张晓雅的面前,似笑非笑。
她收回视线,没再继续偷看。清理台面,垃圾桶,将茶壶洗干净,一抬眼已经9点40了。
离宿舍关门还有15分钟。
慕楠枝匆匆检查了所有的电路、开关确保都关了后,拉闸锁门。
就在她低头扫码,准备骑共享单车回去的时候,一个清润的声线钻入耳畔。
“要送你吗?骑车你要花13分钟,我开车送你只要8分钟。”
“要上来吗?”
慕楠枝抿了抿唇:“好!”
一路上,裴宴都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慕楠枝心里忐忑,她从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身子绷紧,甚至害怕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他的座位。
“到了。”
不多不少,9点48分!
慕楠枝声音很小,“谢谢。”
“怎么谢?”男人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改天请你吃饭。”慕楠枝轻声道。
一个二维码很快出现在她眼前。
“那加个微信吧。”
“不然我怕你不请。”
慕楠枝拿出自己的老爷机,解锁后卡了一分钟才打开微信。
她扫码后,还有些不会开他的车门。
“这里。”裴宴倾身替她拉开,他身上的香味更浓了一点。
慕楠枝红着脸跑回宿舍。
只是在楼梯间,她看着手机消息列表里多了一个小猫的头像。
没想到裴宴会用这么可爱的头像。
而在小猫头像之下,多了一条信息。
喂,你搞定了吗?
慕楠枝慢慢的回复。
加上微信了。
慕楠枝又是卡着点回到的寝室,寝室只有2个人,另一个本地的经常不住宿舍里。
“楠枝,你回来啦。”
余文婷在床上伸出脑袋看了看。
“嗯,回来啦。”慕楠枝放下包,又是腰酸背痛的一天。
“快去洗澡吧,不然还剩一个小时就断电了。”余文婷下巴冲着下面坐着的程珊珊指了指,示意慕楠枝赶快洗。
谁知程珊珊立刻摘下耳机,从柜子里拿出毛巾睡衣,“哦,我今天要洗头,我先洗。”
说着,不给慕楠枝反应的时间就冲去了卫生间,反锁上了门。
余文婷替慕楠枝打抱不平,她压着声音小声嘟囔,“又是这样。明知道你要打工,回来的晚,她非要拖到十点才去洗。”
“怎么都两个学期了,她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慕楠枝摇摇头,“没事,没事的。我背会儿单词,反正还有时间。”
也不知道今天程珊珊怎么了,10点45了还没出来。
还有十五分钟就熄灯了,慕楠枝放下手里的书本,走到卫生间门前,犹豫下敲敲门:“珊珊,你洗好了吗?”
“啊,我马上好。你别催啊,哎呀,我的裤子都掉地上了!”程珊珊的声音特别不高兴,慕楠枝只能作罢。
等她彻底出来时,离熄灯还有5分钟。
“我说慕楠枝,人家洗澡你催什么催!我内裤掉地上都打湿了!怎么办,不然你帮我洗?”
“抱歉,我没催。只是你已经在里面洗了四十五分钟了,我提醒后你又待了十分钟。现在只剩五分钟,我要去洗澡了。”
程珊珊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横什么!是我让你洗不上澡的吗?你自己回来晚,那怪谁呢!”
余文婷忍不住拉开自己的小窗帘,愤愤道:“程珊珊,你不知道楠枝每晚都要去兼职吗!她回来晚,从我们第一天当室友的时候她都说过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洗!你明明早就回来了!”
程珊珊气得脸色通红,“她兼职了不起吗?要是受不了集体生活就搬出去住!人穷就算了,还矫情!”
余文婷指着她的鼻子,气结,“你,你说谁穷呢!你怎么人身攻击!”
慕楠枝有些无奈,“好了,婷婷。别为我的事生气。”
她真的很害怕人争吵,母亲跟父亲从她小时就吵架互殴,直到她十八岁时,一场车祸父亲去世,家里终于安静了。
“我先去洗澡,乖,你先睡昂。”
余文婷气得够呛,“你先去洗吧。”
只是话刚说完,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熄灯了。
程珊珊冷冷一笑,“呵,活该!”
余文婷叉着腰:“程珊珊,你骂谁活该呢!你才活该,你全家都活该!”
慕楠枝无奈的进了浴室。洗冷水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熟门熟路的把手机放在架子上,开着手电筒,冷冷的冰水从花洒头里喷出,她只能速战速决。
她尽量轻手轻脚的接水把衣服泡起来,谁知程珊珊没好气的骂了句:“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慕楠枝一脸平静,简单用护手霜连着脸和脖子一起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
上床后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趴在床上记着手账。
帮同学拿快递,收入80元
奶茶店兼职,四小时200元
今天收入280元,妈妈的医药费存款¥153151.22元,还差30万元。
慕楠枝看着巨额的数字,只觉得身上像被一座大山压着,透不过气来。
她靠奖金可以拿到一半的学费,另一半全靠兼职打工来凑。
只是半年前妈妈想来市里找个清洁工的活干,谁知道给他们租的员工宿舍是个串串房。
就这样母亲得上了白血病。
慕楠枝的本来就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她四处投诉,可人家公司根本不理,拿了五千块便打发他们去治病。
慕楠枝把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个遍,也才凑到了五万。这五万的治疗早就花光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卖的不多,刚好二十五万,现在前期医疗费用花到只剩十三万。
当有一个捐赠者和骨髓跟妈妈的匹配成功后,她以为她的妈妈有救时。
可是他反悔了。
在她准备入睡之时,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慕楠枝,我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只要你搞定了咱们大校草,我就让余子豪给你妈妈捐骨髓!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
当年的温卿欢还姓慕,还是慕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她坐在会所的VIP包间里。
“大小姐,我给你捶捶腿。”
慕卿欢把腿敲在桌子上,享受着男模的服务,顺便掏出一沓红票票塞到了他半敞的衬衣里。
“捏的不错,继续!”
一个男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包间。
慕卿欢蹙眉,“余子豪,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来!”
“抱歉!翻墙出来,差点被看门大爷抓到了。”
“啧,你行不行啊。你知道那小穷鬼今天说什么?她说她加到裴少的微信了?我怎么就不信呢。”
余子豪抿唇,“要不要我去查查真假?”
“不用。”慕卿欢冷笑,“加一个微信算什么,能追到人才算她厉害。只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裴少知道有女人敢拿他当赌局,她会死的很惨!”
慕卿欢就是要她死的很惨!
谁让她发现了爸爸在联系私家侦探时,意外知道自己居然是被抱错到慕家的!
而那真正的慕家千金,却是学校里的校花。
她怎么可以忍受这种身份的置换!她巴不得那个女人快一点死,她才不会回到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家里!
于是慕卿欢给了私家侦探一百万封口费,让他将这个秘密永远的藏在心底,而伪造一份调查结果应付父亲。
这样谁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了!
余子豪一脸凝重,有些于心不忍:“会不会闹出事?”
啪的一声,温卿欢一巴掌甩在余子豪的脸上。
“怎么心疼了?”
“想想清楚,是谁给了你十五万让你还清你家的债的!要是有人敢背刺我,你可以试试后果。”
余子豪抿着唇攥紧手心,“不敢。大小姐,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慕卿欢嘲弄的一笑,这才满意。
-
“裴少,你怎么最近老盯着手机啊?”
裴宴反复点开那小兔子的头像,朋友圈是近三天可见,对话框空荡荡。
不是喜欢自己?害羞,所以不敢跟自己说话?
老实说,他对这小兔子有点兴趣,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真以为他微信这么好加呢?想加他微信的人,从校门口排到国外去了!
他发了个句号过去后,然后等了一分钟后撤回。
只是等了一上午,也没收到慕楠枝的询问。
当他以为自己误会她想多了时,准时下午三点又在球场看到了那俏皮的马尾。
裴宴轻啧,合着是在欲擒故纵呢。
慕楠枝拿着玉镯,到了古玩市场。
一个古朴的盒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攥紧,“老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玉镯能卖多少钱。是清代留下来的!”
“清代?”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姑娘,你知道清代的东西长什么样不?”
这家店慕楠枝是在某红书上查了很久的,在这条古玩街上开店有二十年之久。一般能开这么久的店,应该来说都是有点实力的。
她其实也去典当行问过,可对方只愿意出15万。
这玉镯是妈妈传给她的,说是以后当她的嫁妆。
家里的房子也卖了,只剩这一个值钱的东西了。
手术费还差30万,她如果卖不到心中的价格,妈妈的病就很难了。
“老板,麻烦你帮我看看,我没骗你!”
古董店的老板也不乐意欺负一个小姑娘,看看就看看吧,也不耽误这十分钟。
“行吧,你拿过来看看!”
他拿着放大镜,稍微照了照,眼睛瞬间变亮。
好家伙,还真有点东西!
古董店的老板终于郑重其事的拿出了一套更专业的鉴别工具,慕楠枝也看不懂,只是从他的眼神里观察出他应该是看出了它的好坏。
“小姑娘,你想买多少钱?”
慕楠枝故意没报实价,斟酌了下开口:“四十个!”
“什么?”古董店的老板摘下眼镜,“我没听错吧,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一开口就是四十万?呵呵,姑娘你口味可真不小!”
慕楠枝双手攥紧手里的包,“那三十八,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卖了!”
玉镯的价值其实差异挺大的,你说她指十万也行,三十万也行。但年份古董店的老板看懂了,算是清代初的,是个好东西。
但三十八也超过了他的心理价位。他最多只能接受30万甚至更低!
“这样吧,我给你一口价二十五,这是我能给你的最高价了。不然你就拿走换一家店试试,能叫价比我高的,你再来找我!”
他在这条街做了二十多年可不是白做的。人脉,资源,都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能比的!
裴宴站在太阳下,细散的头发垂在他冷削的眉骨,清墨般的桃花眼正玩味的盯着店里那俏皮的马尾。
呵,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又被他给碰着了呢。
女孩白洁的侧脸,耷拉的眉眼,手心紧张的攥紧她手里双节包的背带,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一双小鹿般的杏眸,微微下垂,带着令人涟漪的无助感,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裴宴勾唇,笑容轻慢的拨了通电话。
二十五万,慕楠枝心里纠结。还剩五万听着不多,但她一贫如洗的家境别说五万,就是一万酬起来也很难。
但二十五确实是她问过所有店里出价最高的了!
慕楠枝粉色的唇瓣微张,刚想答应下来时,古董店的老板接了个电话。
“喂,太子爷,是是是。啊?”古董店老板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态度立刻转变:“好好好,原来是您的人,呵呵,是我有眼无珠了。太子爷,您说多少就多少!”
“哦,好好!我知道,放心我办事,您放心!”
挂完电话后,古董店老板呵呵一笑,“小姑娘,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之前说四十确实太高了,这样吧,三十你看成吗?”
“你把卡号给我,我立刻给你转过去!”
惊喜来的太快,慕楠枝一下被砸晕了。
“真的吗?”她激动的眼含泪光,“老板,三十我同意!”
三十万已经达到她的心理预期了!
她又激动,又感慨。
妈妈,你终于有救了!
当她走出古董店,看到手机里滚烫的数字,喉咙发紧。
她恨不得立刻去医院告诉妈妈,她筹到钱了!
无论之前的黑暗有多黑,她终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只要余子豪能够同意捐赠骨髓...
“啊——”
沈书柠呆呆的傻乐,没想到会撞到一个挺括的胸膛。
“呵,校花妹妹,你这是故意碰瓷呢,还是巧合呢?”
慕楠枝猛地抬眸,便迎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呃,你是。”
“还说不喜欢我,这是你第几次投怀送抱了?”
裴宴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清隽高冷的,可每次一碰见这女孩就忍不住想揶揄两句。
想看她红着脸又羞又恼的样子。
“没有,我没撞你。”
慕楠枝心里嘟囔,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要碰瓷,那也是你碰瓷我的!
裴宴单手插在口袋,刚帮了人家一个大忙,他不得要点利息。
“走吧,去吃饭,你请。”
慕楠枝眸光闪了闪,她暗中跟着了裴宴一个多月,没想到他这么主动来接近自己。
她没有理由拒绝,“...好。”
“不过,请你吃麻辣烫,可以吗?”
裴宴:“...”
半个小时后,一家又破又小的店里,时不时还有些苍蝇飞!
裴宴非常嫌弃的蹙了蹙眉头,“不是,你就请你的恩人吃这吗?”
这也忒小气了点。
恩人也谈不上吧?慕楠枝心里嘀咕,顶多算她的攻略对象!
慕楠枝仔仔细细的替他擦了擦桌子,也知道他一身贵气不凡,确实跟这苍蝇馆子格格不入。
她声音很小很轻,像一根羽毛挠着裴宴的心尖。
“很好吃的,你试试就知道啦。”
所有的话在裴宴的唇边滚了一圈,最后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慕楠枝给裴宴点的微辣,今天给自己还特地叫了两个牛肉丸,这顿麻辣烫是她这一个月以来最好的伙食了。
“给你。”慕楠枝贴心的给他筷子都清理好,放在碗上。
裴宴觉得心里暖暖的,痒痒的,这女孩太乖了。
“嗯。”
两人在这小店里,沉默的吃着。
裴宴敛眸,看着她如玉的肌肤,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没忍住递上手帕想替她擦。
慕楠枝下意识的椅子往后挪了挪,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怎么了?哦,我脸上很多汗是吧?”
她从桌上那劣质的餐巾纸抽了两张,一点点的将额头的汗珠擦干。
“谢谢,你的手帕很贵,别弄脏了。”
裴宴舌尖顶着腮边,微微有些不爽:“随你吧。”
他没怎么吃,实在吃不惯这重油的东西,几乎就只挑了几筷子。
而慕楠枝似乎被这重口味打开了胃口,她盯着他碗里的牛肉丸发呆:“你不喜欢吃吗?”
“哦,”裴宴不想太伤她的心,收敛起他的毒舌:“不怎么饿。”
就在他以为女孩会生气时,只见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碗里,似乎咽了咽口水:“嗯,我可以帮你吃完。”
草!还说不喜欢她?不喜欢他,能吃他碰过的食物吗!
“你想吃,那就吃吧!”裴宴说完,耳根有些发红。
慕楠枝不喜欢浪费食物,再加上平时极度节省,经常饥一餐饱一餐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说完后,她还觉得自己脸颊烫烫的。
她用干净的筷子,夹起里面两个牛肉丸,找老板要了一个小碗借了一点骨头汤,涮了涮后才拿放进她的碗里,小口小口的吃着。
裴宴眼皮挑了挑,几个意思,搞了半天还是嫌他?
一顿饭吃完,慕楠枝告辞她要接着去打工了。
裴宴说送她,被她婉拒了。
只是看着那抹瘦小的背影疾步走远时,裴宴注意到脚边的粉色本子,缓缓捡起。
这似乎是之前她坐在篮球场怀里抱着的笔记本?
普普通通的本子,他随意的翻了几页,眼眸骤缩。
里面字字句句,写的似乎是,自己?
裴宴低笑,“小骗子,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
慕卿欢看着手机里的背影,气得脸都紫了。
“呵,什么时候裴少这么爱笑了!就因为这小狐狸精的脸吗?”
她把手机扔到一旁,脸阴沉的厉害,然后看向余子豪:“去找人把校论坛这帖子删了!”
“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合影。”
然后慕卿欢给慕楠枝发了一条消息。
老地方见。
慕楠枝还在打工蹙眉看着手机,想了想还是给店长请了个假。
目前的她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慕卿欢。
她踩着共享单车到了慕卿欢约的地方。
余子豪在门口等着她,他低垂着眉眼:“跟我走吧,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慕楠枝会意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过一条长廊推开金灿灿的门,就看到了沙发上慵懒的侧躺着的女人。
“呵呵,你来啦。”慕卿欢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慕楠枝,听说最近你跟裴少走的很近,怎么样,人你追到了吗?”
慕楠枝不卑不亢,“在追,还没追到。”
虽然她其实没怎么用力追。
慕卿欢略微嘲弄的睨了她一眼,“长得漂亮就是好啊。虽然你人穷了一点,穿得磕碜了一点,但谁让你有一张漂亮的脸!”
慕楠枝眸光微闪,对于她的挑衅不为所动。
“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件事吗?”
“当然。希望你能继续让我见到惊喜,我等着裴少跟你官宣的那天!”
慕楠枝抬眸,迎上慕卿欢似笑非笑的杏眸,“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就立刻答应让余子豪救我的母亲。”
她现在筹到医药费了,就剩骨髓!
慕卿欢抿唇一笑,“是!”
“但前提是,他要承认你的身份!玩暧昧那种,可是不行的。”
慕楠枝颔首,“好。”
离开时,慕楠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想追那个狼一样的少年,并不容易。
没等她多思考,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慕小姐,你有空来一趟医院吗?你妈妈,她不见了!”
慕楠枝眼眸骤缩,“我马上来!”
她抬手加了一辆的士:“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
当赶到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刘莉一脸焦急:“慕小姐,今天早上你妈妈拍完检查后我们就没看见人。跟她打电话也不接,她离开了有两个小时!所以我们才不得不通知你来!”
慕楠枝呼吸一滞,“是今天检查的结果不好吗?”
护士长刘莉摇摇头,“确实不好。主任说需要立刻配型换骨髓,不然,可能撑不过三个月!”
慕楠枝找到妈妈的病房,果然在枕头下看到了她的手机。
她根本没带手机!
慕楠枝感觉到无助和绝望,隔壁床的护工阿姨忙道,“别着急,丫头,我跟你一起下去找!”
慕楠枝从住院部一楼找到三十楼,都没见到母亲的身影。
她又沿着她今天做检查回来的路,四处寻找,终于在医院外的一个小公园里。
一群大爷大妈的在健身的地方,看到了母亲瘦削的背影。
慕楠枝气喘吁吁的跑去,一把抱住女人:“妈,你怎么出来了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张兰英无声的笑笑,“怕什么,还怕我去跳湖寻短见了啊!”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到有些脱相了,“反正我也就几个月的日子,跳不跳的有什么区别呢。”
“枝枝啊,你看这些才叫生活嘛,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慕楠枝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那一群练舞的大爷大妈,心里叹了叹气:“妈,我已经找到骨髓了。只要你们配型成功,你康复了也来跟他们一起练舞好不好?”
张兰英摇头,“我好不了了。枝枝,妈现在都是为了你而活。要我说,就不该治了。”
“老家的房子,你说卖就卖,可你看看现在还剩多少?是不是连手术费都不够了?枝枝,你这是何苦呢。”
是啊,她是何苦呢。可是,没有妈妈,那慕楠枝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家了。
妈妈在,哪怕他们去租房住,那也是她跟妈妈的家!
“妈妈,手术费你不操心。我跟学校说了,老师帮我募捐到了钱,等我以后长大赚钱了,我再报答他们。妈,医生说了,只要手术你恢复的好,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慕楠枝撒娇的抱着张兰英,不肯撒手。
张兰英无奈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傻孩子,那医生都是骗你的!”
“妈妈,您就不想多陪陪我嘛?”慕楠枝亮晶晶的眸里闪着泪光。
张兰英不忍的撇开眼。
她不忍女儿因为自己难过,也不忍女儿为了自己活的这么辛苦。
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很光明的未来。
如果她一直拽自己不肯放手,那才是真的毁了她的生活!
“枝枝啊,那镯子是妈妈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你千万要保存好知道吗?万一哪天妈妈不在了,那还可以给你当嫁妆,到时候你当了,可以换一笔钱...”
慕楠枝心虚的低头,“不当。妈妈,我不会当的。”
张兰英这才放心。叮嘱了两句后,她把女儿打发回了学校。
-
因为母亲的情绪不定,慕楠枝心事重重。
骨髓手术一定要快,她妈妈已经不能再等了!
一抬头,她看到宿舍楼下颀长挺拔的身影,以及他手中握着的,自己的日记本。
慕楠枝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重新整理好情绪走过去。
她在裴宴的身前站定:“你找我?”
裴宴舌尖顶着腮边,对她毫无羞怯的脸上,感到意外:“故意掉个本子,钓我?”
慕楠枝抽走她手里的本子,谁知男人用了三分力气,并不松手。
“还我!”
裴宴玩味的勾唇,“写你名字了吗?小骗子。”
说着借着本子,往自己身前微微一扯,慕楠枝便毫无防备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裴宴低头,眼神含笑,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真想咬一口。
“慕楠枝,你承不承认你喜欢我?”
慕楠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嗯,喜欢。”
闻言,裴宴从胸腔发出低低的闷笑,“我就知道。”
“不过抱歉了妹妹,我可是很多人追的,想泡我,那你得努力了。”
说着裴宴把笔记本塞到她的手心,双手插着兜,痞痞一笑,潇洒离去。
慕楠枝眯着眼,有些看不懂这位太子爷。
他这算不算,对自己有点兴趣?
从那天后,慕楠枝成了裴宴身后的小尾巴。
给裴宴送水,给裴宴拎包,给裴宴打伞,给裴宴擦汗。
而慕楠枝也从学校清冷的校花,成了舔狗一般的笑话。
寝室里,程珊珊回来看着背单词的女生,轻蔑一笑:“有些人啊,真是痴心妄想,自己是只小麻雀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余文婷就烦程珊珊这张嘴,“你阴阳怪气谁呢?”
程珊珊冷哼,“谁想变凤凰就是谁咯!呵呵,这寝室都一股麻雀味,臭死了!”
说着她摔门离去。
余文婷气得够呛:“枝枝,你别理她!喜欢谁不丢人,那裴少那么多人追怎么了!你长得漂亮,他一定会被你打动的!”
慕楠枝笑笑,“婷婷,谢谢。没必要跟她吵,她说的是事实,我去打工了。”
这段时间,奶茶店的同事张晓雅变本加厉,经常迟到早退。
“张晓雅,今天该你做卫生了。”
“哼,我就不做,你有本事去告店长啊!”
张晓雅是店长的远房表妹,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上次那么大个帅哥,她去要微信,以为他扫了二维码就是同意加自己的意思。
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点通过。
为这事,张晓雅会记恨慕楠枝一辈子。
慕楠枝不是软柿子,而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忍了。
又到了九点半,她关门后发现身后有个喝醉酒的男人跟着自己。
慕楠枝心里的警铃大作,脚步加快,却还是被他拖入一条死胡同里。
“小美人,走这么快做什么。呵呵,长得可真漂亮,多少钱一晚上,你开个价!”
慕楠枝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但被男人用力的攥住了手腕。
“小婊.子,你敢打老子,这附近可没人,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慕楠枝扯着喉咙喊了两声,果然没人理会。
“你松手!”
男人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叫什么叫!等会儿你有叫的时候!”
就在他撕扯着她胸前的衣服时,身后一股大力将他猛地甩了出去。
裴宴幽暗的眸子,波涛汹涌,他从牙缝里冷冷的吐出:“敢动我的人,不要命了吗?”
然后裴宴一脚又一脚的踹在男人身上!
最后干脆坐在他身上,一拳拳砸在他的五脏六腑。
慕楠枝脸上凌乱的泪珠,她一手捂着被扯烂的衣服,一手去拉失去理智的男人。
“裴宴,算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裴宴微微喘着,这才松了手。
他啐了一口,打了个电话:“过来,扔局子里。这小子非礼,公了私了都给他来一遍!”
说着裴宴把慕楠枝打横抱回车里。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神色凝重:“有没有伤到哪里?我送你去医院。”
慕楠枝摇摇头,“不用,我没受伤。”
“以后别打工了,太晚了,很危险。”
慕楠枝红着眼,继续摇头。
呵呵,不打工,怎么赚钱呢。
少年烦躁的啧了声,“哭什么,我又没凶你。以后男朋友每天来接你,总行了吧?”
慕楠枝错愕的抬眸,“男朋友?你答应跟我交往了?”
裴宴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睛,喉结滚了滚。
草!别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会忍不住。
“答应了答应了,你追这么紧,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
后面慕楠枝才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原来是黏人的小狗。
裴宴几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她黏在一起,这让慕楠枝很不习惯。
她打工,他在店里守着。
她上课,他也要一起去旁听。
就连她回寝室,他没事拿个吉他在楼下搔首弄姿的唱歌。
更有在送她回寝室的路上,把她抵在黑暗的角落,摁墙深吻。
慕楠枝站在楼梯间,给慕卿欢打电话,“你的要求我做到了,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吗?”
“呵呵,慕楠枝你还挺厉害的。裴少这么难搞定的人,也被你勾到手了。被他那样的男人宠着,你难道不会心动吗?”
“不会。慕卿欢,这是你开出的赌局,可以兑现承诺了。”
可就在慕楠枝满心欢喜的等在医院整整一天,都没见到余子豪的身影。
“慕卿欢,你答应我了,只要我跟他交往,你就同意余子豪给我妈妈捐骨髓的!”
“可是怎么办呢,慕楠枝我反悔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慕楠枝握着手机,呼吸一沉,而电话那头只有充满戏谑的笑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主任看着办公室外的家属,“怎么样,你说的那个人来了吗?”
“主任,”慕楠枝声音微哽,“他可能不来了。”
“别担心,我有个好消息,骨髓库里又发现了一个合适的捐赠者。但是,他想要这个。”主任手比了个五。
这在现实里很常见,有人捐着捐着,无偿变有偿了。
五万,慕楠枝可以试试去筹。
“好!主任,我同意,你能不能立即联系他,尽快来手术!”
“嗯,你先去筹钱,这周五吧。周五之前应该可以。”
出了医院,慕楠枝看着裴宴的电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宝贝,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慕楠枝沉默半晌,“在外面,买了点东西。”
“呵呵,宝宝该不会是在给我买生日礼物吧。都说了不用,我的生日会只要你人来就行了。”
裴宴多少知道一点她的经济条件,并不想她为难。
慕楠枝心里有些愧疚,对于他,她心里多少有些喜欢。
只是现在的她,谈感情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如果妈妈手术成功,她会跟他坦白一切。
届时,他想分手,想继续,她都随他。
这也是慕楠枝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
“我还有事挂了,回学校联系你。”
-
裴宴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最近总是看不见女朋友的身影。
“呵呵,裴少,你这都成了望妻石了。走,今晚去酒吧玩玩?”
“不了。懒得去。”
“走吧走吧,去玩会儿吧。”
“不了,你们玩。”说完裴宴开车回了学校。
自从裴宴跟慕楠枝谈了后,就谢绝了这些声色犬马的场所,以前他也不爱,但偶尔会赏脸给他们个面子喝几杯。
圈里的富二代们背地里,不少人笑他。
“啧,裴少还真是个情种,以前没看出来。”
“她那女朋友确实漂亮,身上劲儿劲儿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腻了,我也想玩会儿。”
有人醉醺醺的,经过一个看到一个婀娜的背影。
“呵呵,这人怎么看着这么像裴少的女朋友呢。”
但也只是多瞥了一眼而已。
慕楠枝并不知情,她的工资按天结。
“今天不错,卖了不少酒,给你结1000提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慕楠枝咬着唇,明天是裴宴生日不行。
“后天吧,老板你能预支我一万吗?”
这几天慕楠枝学校请了假,找亲戚又借了2万,来酒吧推销酒水提成了1万。
她还差2万就够了。
“这可不行,我们可没有预支薪水的道理。不过你长得真漂亮,根本不会缺钱的啊!”
慕楠枝看着那油腻的手朝自己肩膀摸来,瞬间后退弹开。
“不行就算了。”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来了。
程珊珊歪歪扭扭的站在街边,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很是兴奋的拿出手机。
“呵呵,我就知道这狐狸精不安分!”
裴宴生日会,慕楠枝答应好的来,可是到了十点依然没看见人影。
他阴着脸,旁边的哥们大气都不敢出。
“呵呵,裴少,切蛋糕了!”
“切个屁!不切了!”他生闷气。
终于包间的门被推开,一袭白裙的女人姗姗来迟。
慕楠枝莞尔,“抱歉,我来晚了。”
“嫂子,你终于来了。”
“嫂子,来坐这儿!你挨着太子爷坐!”
裴宴傲娇的脸上全部写着不爽,慕楠枝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不起嘛,别生气。”
偏偏只要女人温着声音哄两下,他心里积压的气全消了。
他故意掐着她的腰,当众一记深吻,直到她捶着他的胸口,他才松开了她的唇。
“再敢冷暴力我,我就收拾你!”
男人语气带着凶狠,可却并没有多少怒意。
他满眼的宠溺和喜欢,只要是个有眼力见的人,都知道他爱惨了。
“来来,太子爷,快许愿切蛋糕。这可是你二十岁的生日!”
慕楠枝含笑的为他点上蜡烛,“许愿吧,裴宴。”
裴宴闭着眼五秒后吹熄了蜡烛。
她轻声问着:“可以告诉我你的愿望吗?”
男人死傲娇的勾唇,“秘密。”
“礼物呢?”
慕楠枝抿了抿唇,“抱歉。”
当夜,慕楠枝没有回学校,海藻般的头发铺满整床。
“裴宴,我要你。”
...
“宝宝,叫老公好不好。”
“叫老公,我就给你。”
-
第二夜,慕楠枝忍着酸痛,不辞而别。
裴宴醒来时,摸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心脏一缩。
人呢?
他拿出手机,发现列表里多了不少消息。
太子爷,你被人耍了!原来慕楠枝是个陪酒女,你看![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三张图,是不同的时间,慕楠枝跟不同的男人,在酒吧里的合影。
裴宴眼眸一缩,不可能!这照片肯定是假的!
太子爷,你不信的话,可以来老板这看监控。
上次酒吧老板被慕楠枝拒绝后心怀妒意,他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男人,张口胡来:“哦你说小慕啊,她好像挺缺钱的,上次有个老板一万块就把她带出场了。呵呵,因为我记得她是个大学生,所以还特意提醒她别乱来。”
裴宴死死的攥着手心,“监控呢!”
老板故意调出一个客人对慕楠枝咸猪手的视频。
因为角度问题,从后面看,两人似乎真的抱在了一起。
裴宴双眼猩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子爷,我早说过了,这女人不靠谱。哎,她之前不是在奶茶店打工吗,我去问了她同事,原来上次那猥琐男是她自己雇的,就是为了让你同情答应跟她交往而已!”
裴宴依然不信。
“闭嘴!”
说着他冲出酒吧,掏出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你在哪儿?”
女人声音似乎带着浓浓的鼻音:“在打工?”
“哪里打工?是酒吧吗?慕楠枝,你每次告诉我你在图书馆,在学习的时候,是真的在打工吗?”
慕楠枝坐在抢救室外,死气沉沉:“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慕楠枝呼出一口气,“裴宴,我们分手吧。”
“分手?”裴宴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甩了。
哪怕知道慕楠枝是这种人后,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楠枝!你跟我把话说清楚!”
可回答他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
“慕小姐,抱歉,我们尽力了。”主任很遗憾。
慕楠枝最近疯狂的筹钱,从酒吧服务生,到推销酒,到短剧剧组,连轴转,每天睡觉不超过四个小时。
终于,她筹够了这笔钱。
可是今天当她赶到医院时,妈妈居然跳楼了。
慕楠枝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失声痛哭。
刚送到急诊室来,就直接宣布了死亡。
妈妈,怎么会跳楼呢?
手术费明明已经够了,骨髓她也找到了。
就差一天,就差一天而已。
慕楠枝感觉整个心脏扯着疼。
她无法呼吸,透不过气。
如果昨天,她不去参加裴宴的生日会,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妈妈的情绪,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结果。
“哎,慕小姐,请节哀。你已经尽力了。”
在这拉锯了半年的治疗里,慕楠枝不敢哭,不敢抱怨。
她是妈妈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崩溃。
她必须坚强,从她十八岁起,从爸爸车祸去世的那个夏天,她已经坚强的太久太久。
妈妈,你能不能起来,枝枝不能没有你!
妈妈,我的天塌了。
-
回忆的太久,好似又把慕楠枝拉回了那场痛苦的回忆里。
“枝枝,枝枝,你还在听吗?”
慕楠枝回神,莞尔一笑:“嗯,回来了也挺好。”
等慕楠枝办完母亲的丧礼后,回到学校时就再也没见过裴宴的身影。有人说他出国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蒋婷改了名字,父亲背叛出轨后,从余改成蒋,改回了跟母亲姓。
“哎,好吧。我一直问你们分手的原因,你也不可能说。不过裴宴那帮兄弟都太坏了,一直在后面针对你!”
慕楠枝摇摇头,“没事。那都不重要。婷婷,这些年谢谢你。”
从大学开始,她就一直陪着她走出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说这些做什么。行了,我挂了。”
-
翌日,慕楠枝换上利落的职业套装,重新出发去了PM集团。
“你好,我想见一下江总。这是我的名片。”
前台记得这个女人,上次她被他们总裁晾了一个上午,没想到又来了。
“呵呵,这位女士,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不行。我们总裁也不是谁都能见的。”
慕楠枝见多了捧高踩低的小鬼,莞尔一笑。
恰好,一身西装笔挺的两个男人出现在了一楼大堂。
“呵呵,真巧,这不就来了吗!”
“欸,女士,你这不合规矩!”
慕楠枝根本不听后面的人的声音,直接拦在了江野的面前。
“江总您好,我是慕凌集团的总经理,我姓慕,不知道您今天方便吗?想跟您聊一下关于碧水湾度假村的项目。”
江野挑了挑眉。
这女人不是上次拍卖会上见过的那个吗。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裴宴,“我,要见吗?”
慕楠枝狐疑,一个总裁需要问保镖的意见吗?
裴宴深邃的眸里闪烁着寒芒,“江总,您今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应该没时间见这位,慕小姐。”
最后三个字是从他牙缝里,一个一个的往外蹦!
慕楠枝勾了勾唇,“前男朋友,给个面子呗,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们江总谈。”
江野嘴巴微张,大吃一惊,“前、男、友?”
裴宴冷眼一眯。
呵,六年了,她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慕楠枝吗?
又或许,他从来都没真正看清过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