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被仇恨烧灼出的荒原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土,顽强地向着未知的天光伸展出去。
周六,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大伯家凌乱的客厅。
空气里飘荡着隔夜饭菜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怪异味道。
“今天大扫除!
谁也不许偷懒!”
赵琴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短暂宁静。
她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眼神挑剔地扫过每一个角落,“窗户!
地板!
厨房油烟!
特别是那堆旧东西!
都给我收拾干净!
林晓冉,你主卧!
妙妙,你收拾你自己那狗窝!”
林妙妙立刻不满地嘟起嘴:“妈!
我约了同学逛街呢!
再说了,我房间又不乱……” 她一边抱怨,一边抓起手机和包包,像躲避瘟疫似的快步冲向门口,“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门 “砰” 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
“死丫头!”
赵琴朝着门口骂了一句,转头瞪向我,“还愣着干什么?
主卧!
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给擦干净!
衣柜顶上床底下旧箱子!
都给我清出来!
别想偷懒!”
“知道了,伯母。”
我低声应着,拿起抹布和水盆,走向那扇紧闭的主卧门。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
机会!
这就是我等待的机会!
主卧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赵琴在厨房弄得叮当作响的声音。
房间里混杂着浓重的烟味廉价发胶味和一种陈旧的如同朽木般的沉闷气息。
那张铺着大红牡丹花床单的双人床上,林广平正仰面躺着,鼾声如雷,口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涎水。
我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 —— 靠在墙角那个蒙着厚厚灰尘的黑棕色皮革箱子。
那是林广平当年跑长途货运时用的旧物,又大又笨重,像个沉默的怪兽。
呼吸放得极轻极缓,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床上那头沉睡的饿狼。
我绕开地上的杂物,慢慢靠近那个箱子。
灰尘在透过窗帘缝隙的光柱里飞舞,呛得人喉咙发痒。
箱子上了锁,一把老式的弹子挂锁。
时间紧迫!
不能在这里耽误!
我蹲下身,屏住呼吸,颤抖的手指沿着箱子边缘仔细摸索。
皮革粗糙冰冷。
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