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手中蔓延开来,冰冷而坚硬。
钥匙,终于握住了!
高考结束的铃声,像一把生锈的剪刀,终于剪断了紧绷了整整两年的神经。
走出考场,夏日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喧嚣过后的奇异寂静。
我站在攒动的人流边缘,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尘埃和青草气息的空气。
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掌心因为长时间攥笔留下的深深红痕还未消退。
一种久违的带着疲惫的轻松感,夹杂着冰冷的期待,在心底缓缓流淌。
题目很难,但都在射程之内。
前世被剥夺的考场厮杀,这一次,我全力以赴,没有遗憾。
<回到家,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低压氛围如同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
客厅里,林妙妙缩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得像两只烂桃子,手里死死攥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答题卡,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呜咽。
茶几上凌乱地堆着撕碎的草稿纸和几张印着标准答案的报纸。
“呜呜呜…… 完了…… 这下全完了…… 数学最后三道大题我根本就没看懂…… 物理实验题步骤全错了…… 呜呜…… 妈…… 我不想活了……” 她的哭声带着一种夸张的绝望,仿佛天塌了下来。
赵琴坐在她旁边,心疼地搂着她,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迁怒和怨毒:“哭有什么用!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
平时就知道玩手机!
看看你姐!
人家考完跟没事人一样!
你但凡有她一半省心……” 话虽如此,她拍着林妙妙的手却更用力了,仿佛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拍到我身上。
大伯林广平阴沉着脸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指间的劣质香烟燃了长长一截烟灰,摇摇欲坠。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
浑浊的眼睛在我进门时猛地抬起,如同鹰隼盯住猎物,锐利而充满压迫感地锁定了我。
“冉冉回来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令人不舒服的亲昵,“考得怎么样?
卷子难不难?”
来了!
审判的时刻!
前世,他就是用这样看似关切的语气,轻易击溃了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我垂下眼睑,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书包带子,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