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蛇信舔过后颈。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沉重如灌铅,肺部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几乎要迷失方向时,前方浓雾深处,一点极其微弱昏黄的光晕,如同黑暗大海中最后一座孤零零的灯塔,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灰白。
循着光晕艰难靠近,一座低矮破败的石头屋子轮廓在雾气中显现出来,仿佛是从山体里直接长出来的一个瘤节。
墙壁斑驳,爬满湿滑的苔藓和藤蔓,木门歪斜,透出那点昏黄灯光的缝隙里,飘散出浓烈刺鼻的劣质烟草气味。
9我抬手,指节在粗糙冰冷的木门上敲了三下。
叩门声在死寂的山林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惊扰亡灵的突兀。
门内死寂片刻。
随即,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压抑的、带着痰音的咳嗽。
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木门向内拉开一道窄缝。
一张苍老枯槁的脸出现在门缝里,正是昨天警告我们的老人。
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球,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恐惧和麻木的疲惫。
“你……还是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叹息。
他侧身,让开了门缝,那动作迟缓得像一具生锈的木偶。
屋内空间极其狭小,低矮压抑,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
劣质烟草、陈年霉味、草药苦涩的气息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淡淡腥气混杂在一起。
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搁在坑洼不平的木桌上,豆大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我们两人巨大而扭曲、如同鬼魅般摇曳的投影。
老人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到屋子最深处一个积满灰尘的神龛前。
神龛里没有神像,只供奉着一个早已褪色、模糊不清的木牌位。
他伸出枯枝般的手,从一个同样积满灰尘的破旧铁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陈旧的、边缘磨损得起了毛边的护身符。
材质是某种褪色的黄布,上面用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颜料,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奇特的、绝非道佛两家常见的扭曲符号,透着一股原始而邪异的气息。
老人将它递到我面前,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颤抖。
“拿着。
贴身放好。
别问。”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