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硌人的木板。
指尖碰到的是光滑的、带着凉意的丝绸面料。
我猛地放下手,视线瞬间清晰。
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光可鉴人的落地镜。
镜子里映出一个穿着崭新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裙子是簇新的,剪裁精致,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瘦削。
头发被精心梳理过,挽成一个乖巧的发髻,别着一枚小巧的水晶发卡,闪烁着廉价的光芒。
镜中人的眼神是空洞的,带着一种刚被从深水里捞出来的茫然和惊悸,像受惊的小兽,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和……浓得化不开的死气。
这……是我?
这张脸,年轻,憔悴,眉宇间刻着挥之不去的怯懦和营养不良的蜡黄。
但确实是十八岁的苏念,刚刚被从那个贫穷的南方小渔村“接”回苏家不久的苏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破膛而出。
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我猛地扶住旁边冰冷的梳妆台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带来一丝荒谬的清明。
我没死?
我……回来了?
3 撕碎真相回到这个改变了我一生,最终将我推向地狱深渊的起点——苏家为我举办的“盛大”认亲宴!
梳妆台上,摊开着一份崭新的文件。
白纸黑字,标题醒目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DNA亲子鉴定报告书**结论: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苏宏远、林秀兰是苏念的生物学父母亲。
支持?
哈!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滔天恨意和极致荒诞的狂笑猛地冲上我的喉咙,又被我死死地、狠狠地咽了回去,化作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绞痛。
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怒和冰冷刺骨的嘲讽。
就是这份纸,这张所谓的“铁证”,把我牢牢钉在了苏家这个华丽的囚笼里!
给了他们名正言顺地吸干我的血、榨干我的骨髓去供养那个假货的理由!
“吱呀——”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轻蔑的笑容,正是苏家伺候苏依依多年的王妈。
“念念小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