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复杂情绪——决绝?
解脱?
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茫然?
是他!
楼下新搬来的那个男人!
那个总是穿着熨帖衬衫,提着黑色公文包,走路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邻居!
那个物业群里提过一句,姓纪,据说是搞什么前沿科技伦理研究的学者!
纪白。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舌尖。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梦境与现实重叠带来的巨大冲击让我头晕目眩。
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刺骨的凉意从脚心直窜头顶,却丝毫无法冷却血液里奔腾的恐慌。
我跌跌撞撞冲到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遮光窗帘。
外面天色阴沉得可怕,浓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要砸下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蜿蜒流下,将窗外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狂风在楼宇间呼啸穿梭,发出呜呜的悲鸣。
就是今天!
梦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湿漉漉的绝望感,和此刻窗外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预言梦”这种荒谬的事情该如何解释,也顾不上自己只穿着睡衣、赤着脚的狼狈。
一个念头像电流般击穿了我所有的迟疑:找到他!
阻止他!
现在!
立刻!
马上!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像一枚失控的炮弹,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冰冷的楼道瓷砖瞬间冻麻了我的脚心,但我毫无知觉,脑子里只有一个目标——顶楼天台!
电梯慢得如同蜗牛爬行,跳动的红色数字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的神经。
我狠狠捶了几下紧闭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换来的只有冰冷的回音。
不行!
等不及了!
我转身扑向旁边的消防通道,沉重的防火门被我奋力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一步跨进三四级台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狂奔。
昏暗的应急灯光在眼前晃动,粗粝的楼梯扶手摩擦着我的掌心,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被无限放大,撞击着我的耳膜。
推开通往天台那扇沉重铁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雨水腥味和钢铁锈蚀气息的狂风猛地灌了进来,几乎将我掀翻。
冰冷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眯起眼睛,在雨幕和灰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