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陈屿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笑容淡了些,走到阳台去接。
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几个词:“…妈…知道了…下周…回去…嗯…带着…”他回来时,脸上还带着笑,但眼神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家里…有点事。”
他含糊地说,低头扒拉饭。
气氛有点微妙。
我犹豫了一下,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你…好像很会照顾猫?
布丁被你养得很好。”
提到猫,陈屿眼睛又亮了一点:“布丁啊…其实不是我买的。”
“嗯?”
“是捡的。”
他喝了口汤,“大概三年前吧,下大雨,在我直播那个破旧工作室楼下,缩在纸箱里,浑身湿透,冻得发抖,叫都叫不出声了。
我就把它抱回去了。”
他笑了笑,“那时候我直播刚起步,穷得叮当响,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硬是借钱给它看病买粮。
朋友都说我傻,养自己都费劲还养猫。
可你看,现在布丁多好,我也…混得还行吧?”
他语气轻松,但我听出了背后的不容易。
原来他夸张笑容和过剩活力的背后,也有过狼狈和坚持。
我看着埋头干饭的陈屿,再看看脚边蹭我裤腿的元宝(也是我捡的流浪猫),心里某个角落,软软地塌陷了一块。
“元宝…也是捡的。”
我轻声说,声音比平时清晰很多。
陈屿猛地抬头,眼睛瞪大:“真的?!”
“嗯。
在…垃圾桶旁边。
很小一只,病得很重。”
我摸了摸元宝的头,“治好它,花光了我当时…所有的稿费。”
陈屿愣了几秒,然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我伸出手:“同志!
原来我们‘喵盟’是‘捡破烂联盟’啊!
幸会幸会!”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沾着油渍的手,又看看他闪亮的眼睛,犹豫了一秒钟,终于,慢慢地、轻轻地,伸出手指,在他掌心飞快地碰了一下。
“幸…幸会。”
陈屿的笑容,瞬间比砂锅里咕嘟的番茄泡泡还要明亮。
平静(相对而言)的日子被一通电话打破。
陈屿接到电话后,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紧锁,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个女性激动的声音。
他只回了几句“知道了”、“我会处理”,就烦躁地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手指插进他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