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戚栩盛砚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犯上戚栩盛砚》,由网络作家“南墙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戚栩从小跟着混社会的大哥戚东长大。耳濡目染多年。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属于它的价码。而公平,是这世上最可笑的谎言。因为,在戚栩的世界观里。你想要什么,就得拿价值更高的东西来交换。01大小姐,生日快乐戚栩不是没想过贺汝则会出轨。毕竟,科学家都说了。由多巴胺,苯乙胺和去甲肾上腺素驱动的激情,可维持的时间跨度是六个月到两年。鉴于科学注重严谨性。那就再取个平均值,也就是12—18个月。也就是说,不考虑法律道德的约束。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新鲜感,最长也就持续两年。戚栩不是文盲。这些道理她都懂。只不过,她没想到贺汝则也为这组伟大的实验数据发了光和热。十个月。距离贺汝则在戚栩坐牢的大哥戚东面前指天发誓,会一生一世对戚栩忠贞不...
《结局+番外犯上戚栩盛砚》精彩片段
戚栩从小跟着混社会的大哥戚东长大。
耳濡目染多年。
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属于它的价码。
而公平,是这世上最可笑的谎言。
因为,在戚栩的世界观里。
你想要什么,就得拿价值更高的东西来交换。
01大小姐,生日快乐
戚栩不是没想过贺汝则会出轨。
毕竟,科学家都说了。
由多巴胺,苯乙胺和去甲肾上腺素驱动的激情,可维持的时间跨度是六个月到两年。
鉴于科学注重严谨性。
那就再取个平均值,也就是12—18 个月。
也就是说,不考虑法律道德的约束。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新鲜感,最长也就持续两年。
戚栩不是文盲。
这些道理她都懂。
只不过,她没想到贺汝则也为这组伟大的实验数据发了光和热。
十个月。
距离贺汝则在戚栩坐牢的大哥戚东面前指天发誓,会一生一世对戚栩忠贞不渝。
才过了不到十个月。
连人类学家论证的平均值都不到。
戚栩也是头一次做人。
基因里残存的些许天真,让她原本是不信的。
可是,此时,看着手机里那几张活色生香的动图。
白色大床被子下身无一物的她,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绞着被单。
混乱的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几秒。
戚栩唇瓣紧绷,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几米外浴室的磨砂玻璃。
隔着玻璃,男人高大的身形,伴随着淋浴的水声,影影绰绰。
偶尔还能听到男人魇足惬意的口哨声。
戚栩盯着那道模糊的影子半晌没错开视线。
身上的暧昧红痕历历在目。
几分钟前,男人花样百出,留在她身体里的味道还未散尽。
可,情事的余韵未歇。
随着动图跳跃,戚栩的理智已经深陷崩溃的边缘。
就像每一个被戴绿帽子的人都想反复确认自己戴的是深绿还是浅绿。
戚栩收回视线。
下意识地一遍遍仔细翻看那几张动图。
想从某些细枝末节里找出PS的痕迹。
可是。
她没能如愿。
仿佛是为了进一步验证戚栩的可笑。
手机适时叮咚一声。
一条视频进来。
长达三分钟。
艳丽的女人后脖颈纹着一对翅膀。
骑在男人胯上。
栗棕色的卷曲长发随着雪白身体的起伏,上下翻飞。
像一只妖冶的蝴蝶在肆意翩跹。
女人纤细的腰肢被一只手拿捏,胸前洁白柔软上罩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戚栩能看到那只大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纹身。
甚至。
在缭乱的晃动间,她竟然还能看得清戒指纹身中央小小的“X”。
那是她名字“栩”的首字母。
贺汝则在向她告白的那天,单膝跪地,举着他的左手亮给她看。
“栩栩,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以后,这地儿归你了!”
戚栩不是能被这种酸腐情话打动的人。
可是,那一刻的贺汝则的确让她有了彻底说服自己接纳他的理由。
澜城首屈一指的贺家少爷。
不嫌弃她的家世。
就像普通男人追求喜欢的女人那样按部就班地和她表达好感。
那时候的戚栩按下心底深处暗藏的漩涡。
她想,就这样吧。
人不能既要又要。
就算贺汝则不是她初心萌动的那个人,也是当下对她最适合的对象。
从前戚栩以为,富豪公子对有巨大门第差异的漂亮女人的爱,总是狂热又短暂。
九成九还会被他的家族所抵制。
可贺汝则却似乎做了那罕见的零点一。
他甚至把戚栩带到了他父母跟前。
一度让戚栩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这种天之骄子存了过多的偏见。
所以。
当两人抵死缠绵的时候,戚栩也不是没做过嫁给贺汝则的梦。
而此时,戚栩眸底冷淡,再次看了眼浴室里的人影。
然后,机械地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
手机声音打开,调到最低。
女人的吟哦瞬间像一条毒蛇。
不请自来,钻进戚栩的耳膜。
刺穿她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戚栩死死盯着揉捏女人那两团汹涌的手指。
下一秒。
被子被掀翻在地。
她紧握手机下了床。
顺手抄起床边五斗柜上一对裸体陶瓷娃娃摆件。
差两步到浴室门口的时候。
戚东的脸划过脑海。
戚栩下意识一个激灵。
低头。
这才察觉出自己身上不着丝缕。
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人影。
四五秒后。
戚栩转身。
嘴里弥漫出久违的铁锈味。
上次她用咬破自己唇瓣来逼迫自己恢复理智,还是在几年前的一个滂沱雨夜。
为另一个男人。
今晚之前,戚栩自认贺汝则做男友很到位。
毕竟他身份在那。
澜城首富贺正毅唯一的孙子,商会会长贺孟舟独子,正毅集团太子爷。
实实在在的人中龙凤。
不说对她一呼百应,也几乎做到了事无巨细的有求必应。
物质上从不曾亏欠。
事情上也不厌其烦。
最主要的是,贺汝则很照顾她的大哥戚东。
戚栩戚东亲兄妹,感情深得很。
自从戚东出事被关进去,多亏了贺家多加照应,才在里面没受什么罪。
戚栩对贺汝则是感激的。
和他在一起时,也是踏踏实实想和他走下去的。
浴室门响了下。
沐浴露清甜的味道隔着暧昧未消的空气因子钻入戚栩的鼻息。
贺汝则全身裸着,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过来。
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瞧了两秒。
戚栩脸转在另一边,乌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
她懒懒地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贺汝则随手把毛巾扔到一旁。
掀开被子,手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啧,怎么把睡衣穿上了?我还想着洗了澡再来一回的。”
“起开,困。”戚栩眼不睁,蹙眉嘟囔了一句,顺带着往被子里钻了钻,离贺汝则远了些。
贺汝则笑了下,隔着衣服在戚栩胸前揉了把,亲了下她的耳垂。
“生气了?是不是刚刚把你弄得太狠?嗯?”
戚栩没吭声。
贺汝则贴上去。
隔着睡裤,被子下的手在戚栩浑圆饱满的臀上轻捏一把。
“怨我怨我,我这不是去国外一周,一直守着男德,想你想得很了嘛。”
被子底下没有动静。
贺汝则摸了把戚栩的耳垂:“乖,不折腾你了,睡吧。”
手撤回,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压在枕头下。
关了灯,很快沉沉睡去。
黑暗中,男人呼吸均匀。
戚栩大睁着眼睛。
瞳孔里蓄满冰冷。
昏白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
笼罩在床头柜上那串价值两千万的钻石项链上。
泛着青白森然的幽光。
那是贺汝则晚上回来时候带给戚栩的生日礼物。
不久前,戚栩就是全身只戴着那条项链,被贺汝则翻来覆去地压榨。
此时,她一眼都没瞧那个东西,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客卧浴室里。
热水兜头而下。
戚栩用尽全力搓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直至身上出现大片的血丝。
洗手台的手机屏幕亮着。
一条信息挂在页面上。
大小姐,生日快乐
戚栩早上醒来没和贺汝则打招呼,直接去了店里。
戚东出事后,他创立的东栩贸易名存实亡。
积攒多年的产业破产的破产,易主的易主。
戚栩多方奔走,有贺家帮着斡旋,才让戚东判了三年。
她手下只留了一个名叫“木羽”的咖啡甜品店维持经营。
那是戚东在戚栩二十岁时,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意气风发的戚东指着坐落于澜城近郊的一栋花园式商铺,搂着戚栩万分宠溺道:“这个店,干干净净,这是哥送你的。”
戚栩在戚东出事后,坐在店铺的花园里,不止一次回想大哥当时说话的神情。
她后知后觉,是不是戚东早就意识到他可能会有出事的一天?
毕竟戚东靠跑码头起家,刚开始什么都不懂,不正规,打交道的都是三教九流。
常在河边走,未免沾湿鞋。
即便是后来他转了型,可是若是被追根究底,总免不了查出些端倪。
戚栩刚推门进去。
“砰!”
她心里揣着事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的时候,头上身上已经落满了彩色丝带。
“栩栩姐生日快乐!”
“祝栩栩姐貌美如花,永远十八!”
店里几个员工捧着花和小礼物簇拥过来。
戚栩勾起唇角,接过礼物鲜花,从包里拿出红包。
“来,一人一个,大家同乐。”
戚栩是个好老板,为人随和仗义,还出手大方。
店里大大小小七八个员工,上至四十多的大师傅,下至二十岁前台小妹,都喜欢她。
众人收下红包,一个个喜气洋洋。
热闹过后,前台小妹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
“老板,这个订单的客人备注了一项特殊要求。”
戚栩瞄了眼:“什么?”
“12888的单子,他加了一万服务费,点名让老板您送货上门。”
眉心微蹙,戚栩接过单子看了下。
“打包吧,我去送。”
开店这么久,戚栩不少见比这谱大得多的主儿。
从前,戚东护着她的时候,那些人想和戚东搭关系搭不着的,就会把路子走到她这里。
后来,戚东进去了,可是又有了贺汝则在身后。
人都说戚栩命好。
虽无父母,可有大哥。
大哥一朝失了势,却还有衔金戴玉的男朋友。
靠山倒了还有水流。
总之是个命里带福的。
可是戚栩却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运气换大哥戚东平安无虞。
戚东于她,是兄却如父。
没有戚东,就没有她。
按照地址,戚栩开着车带着那个五层巧克力蛋糕去了澜城酒店。
站在包房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戚栩等了差不多半分钟,再次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门开了。
戚栩脸上刚端起职业微笑,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笑容已经僵在了唇角。
空气静谧三秒。
穿着黑色浴袍,领口大敞的男人开口。
他锁骨上挂着未干的水珠,乍看一副撩人之姿。
开口却淡漠冰冷:“进来吧。”
戚栩没动。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凉凉讥嚣:“我花两万三买你一个成本不到两千的蛋糕,你难道要让我自己提进来?”
话音未落,戚栩脸上已经恢复得体笑容。
“麻烦您让一下,我帮您把蛋糕拿进去。”
男人表情微窒半秒。
随即,不耐烦地往旁边挪了半米。
戚栩提着蛋糕走进包房。
她穿的是一身很简约的米白色西装套裙。
黑茶色的长发随意地用抓夹挽起在脑后。
露出修长白皙脖颈。
没有刻意摇曳,背影却自带风情。
男人的视线粘在戚栩的后背。
从后脑勺顺着往下,越过顺滑的脊背,落在她弯腰显出的翘臀上。
他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结。
在戚栩放好蛋糕直起腰的那一瞬。
他挪开视线,幽深瞳孔重蓄淡漠。
戚栩微笑。
客气又疏离:“您的订单已经送达,感谢您对木羽品牌的支持。”
说完,戚栩微微颔首,抬脚往门口走去。
“服务费一万,还不能买你给我切块蛋糕?”
男人声音轻佻又戏谑。
戚栩脚步微顿,没有回应。
在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
“钱难挣屎难吃,戚东都蹲号子了,你还拿自己当大小姐呢。”
戚栩垂在腿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攥拳。
她视线微垂,看着脚尖。
两秒后,她松开手心。
转身,抬头,勾唇。
“好的,请您稍等。”
男人大马金刀敞着腿靠坐在沙发上,嘴里斜咬着一根细烟。
微微歪着头看着戚栩折返过来。
漆黑眼底意味不明。
包装盒被拆开,露出蛋糕精致的轮廓。
戚栩半蹲在茶几旁,熟练地切下一块,装盘递过去。
“您请慢用。”
“吃掉。”
伴随着一口薄雾,男人吐出简短两个字。
戚栩抬眸看过去。
刚好和男人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
男人身体微微前倾。
漆黑瞳孔如墨。
戚栩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绷着脸的自己。
男人好看的一张俊脸上,眼尾轻挑。
对着戚栩的脸吐出一口烟圈。
一字一句:“我说,吃,掉,它。”
戚栩眼底终究是露出一抹愠怒。
“盛砚,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看到戚栩动了怒。
盛砚似乎陡然心情不错。
他又重新靠回沙发。
眉梢微扬,他说:“我觉得很有意思,我的大小姐。”
戚栩心尖骤然一锥。
她看向盛砚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恼意。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就是这样捧着一束束洋甘菊,送到她的面前。
弯腰鞠躬,眉眼带着经久不化的春风:“喜欢吗?我的大小姐。”
只不过那时的他,眼神清澈又炙热。
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也藏着经久不化的春风。
不似现在。
蓄积着恶作剧一般的阴骘。
邪肆,又恶劣。
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戚栩紧抿唇瓣,一言不发地转身。
突然,身后传来男女欢爱的淫靡之音。
戚栩忍不住蹙眉。
“变态”二字在心里还没骂出来。
男女声二重奏却不受控制留住了戚栩仓皇的脚步。
“...嗯...用力...”
“撅高点!”
“...嗯...我好还是你女朋友好?”
“那自然是你了,家花哪有野花香?”
......
戚栩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盛砚收起手机。
按灭半截香烟。
他起身走到戚栩面前,举起手机晃了晃。
眼里带着戏谑地打量和探究。
“大小姐,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戚栩眼底淬冰。
盛砚一脸不知死活。
语气依旧轻佻:“看来,你千挑万选的贵婿可不怎么样啊。不过......”
他顿了下,撇撇嘴,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好像时间可不怎么长。”
说着,他甚至轻笑出声。
凑近一步,几乎贴着戚栩耳畔,他低语:“他能满足你吗?我的大小姐?”
戚栩指尖一麻。
浑身血液倏地倒流。
盛砚后退半步,脸上的幸灾乐祸,不遮不掩。
戚栩冷冷地道:“跟你无关。”
盛砚嗤笑,眼神游走在戚栩凹凸有致却极力压抑着情绪的身体曲线上:“白月光终究还是成了米饭粒,大小姐这具美丽的身体,竟然也留不住自诩痴心一片的贺少爷。”
戚栩紧绷着唇。
怒目而视。
盛砚抬手,右手食指轻挑戚栩白皙下巴。
火上浇油:“大小姐,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后退一步,戚栩冷漠着脸:“盛砚,这么多年过去,你真的还是那么幼稚,和,无,聊。”
盛砚表情微怔。
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闻言,他轻捻指尖,收敛表情,深邃眼眸锁着戚栩冷漠的双眼。
“是,我幼稚,我无聊。随你怎么说。不过,大小姐,你想不到吧?我这样的人,有朝一日也能这样站在你面前。”
戚栩默默看了他半秒。
她开口,声音里含着讥讽:“恭喜。不过,你怎么样,和我无关。”
说完,她掉头就走。
盛砚一把拉住戚栩的手腕。
甩出几张照片。
“现在呢?”
戚栩的眼神被掉落在地毯上的照片内容吸引。
一瞬间,她眼底露出惊恐表情。
挣脱开盛砚的桎梏,她慌慌张张地蹲下捡起地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戚东。
身上带着青紫伤痕的戚东。
盛砚自上而下,低睨着地上的戚栩。
浑身上下,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从骨子里渗透出的威压。
“看来昔日风光无限的戚老大,如今也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只是看着照片上戚东的模样,戚栩心口已经遍布密密麻麻的疼。
她拿着照片站起身,看着盛砚道:“你从哪里拿到的照片?我哥怎么样了?”
盛砚:“不是说和你无关?那你的大哥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很淡。
淡到戚栩听不出他的话里幸灾乐祸的成分存有几分。
戚栩手指紧攥照片,从地上站起。
对上盛砚莫可名状的眼神。
她面无表情道:“请问盛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
几秒后。
盛砚眼底淬冰:“滚。”
戚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的。
她坐进车子里,握着方向盘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捏着照片的手指一直颤抖不停。
戚栩平复了大概一分钟。
拿出手机,打给贺汝则。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喑哑的低沉声音。
“宝宝,怎么了?”
“阿则,你在哪,我想你了。”
贺汝则和戚栩一起去了澜城监狱。
“宝宝,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看大哥?”
戚栩坐在副驾驶,面上没什么表情道:“好久没见大哥了,我过生日,想给大哥送块蛋糕。”
贺汝则单手扶着方向盘,伸出右手要摸戚栩。
戚栩不动声色地躲开。
“好好开车。”
到了地方,贺汝则让戚栩等在一旁。
“等我几分钟,我打个招呼,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大哥了。”
戚栩手里提着蛋糕,冲贺汝则露出一个浅笑,嗯了一声。
五分钟过去了,贺汝则没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
贺汝则还没有出来。
戚栩的神经越发紧绷。
她提着蛋糕丝带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正要抬脚走进去一看究竟,贺汝则皱着眉出来了。
戚栩看着他和里面的工作人员握手道别,不动声色。
“走吧,上车说。”
“好。”
俩人坐进车里。
“宝宝,今天恐怕是见不到大哥了。”
戚栩蹙眉。
“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
贺汝则握住她的手:“不是,里面人说这两个月封闭管理,所有人都不得探视。”
戚栩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地闪过几个碎片。
一个昏暗的房间。
隐匿在昏黄灯光后面的威严男人。
她心慌得不行。
下一秒,她眼眶迅速蓄积起一汪湿润。
握住贺汝则的手,戚栩悲悲切切道:“可是我想我哥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今天是我生日,我就想让他吃一口我亲手做的蛋糕。”
戚栩说着眼泪倏然而落。
“好了好了,宝宝不哭,心疼死我了。”贺汝则抱住戚栩,抽出纸巾替她擦着眼泪。
“别哭了,我知道你和大哥感情好,这样吧,我现在给我爸打个电话,看我爸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
戚栩的眼泪还挂在脸颊,闻言从贺汝则怀里挣脱,瞬间眼睛一亮。
“真的吗?”
贺汝则笑着抹掉戚栩的泪珠:“瞧你,你是我的心头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着,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戚栩立刻给了贺汝则一个大拥抱。
“阿则,我好爱你啊!”
贺汝则摸了摸戚栩的头发,把电话打给他爸贺孟舟。
两分钟后,他挂断电话。
“呐,你都听着呢,我爸说他现在就想办法。这下开心了吧?”
戚栩哽咽着点点头,脸上露出梨花带雨的笑容。
“老公,你对我真好。”
戚栩把头埋在贺汝则的怀里,娇娇柔柔地搂住他的腰。
贺汝则神情微顿。
被这样的戚栩缠绕,莫名脐下三寸一紧,顺势抱紧了戚栩。
平时在兴头上的时候,他不是没压着戚栩磨着她让她喊老公。
可是,戚栩嘴硬,总是说没结婚不能这样喊。
贺汝则也不知道这会儿她是怎么了。
一声酥软蚀骨的“老公”,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放心吧,我是你男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怀里的戚栩嘤咛着嗯了一声。
眼神冷漠,语气却柔弱酥骨:“老公,我好爱你。”
贺孟舟没让他们等太久。
不到十分钟,电话打了过来。
贺汝则:“爸,怎么样...这样啊...那行吧,没事,我和栩栩说,那您先忙。”
戚栩坐在副驾驶上听着贺汝则讲电话。
一颗心渐趋沉入谷底。
她大概猜到了这通电话的内容。
果不其然。
贺汝则挂断电话,一脸抱歉地看着戚栩:“宝宝,真是不好意思,我爸联系过了,说是情况特殊,暂时是见不到人,不过,可以格外通融下,让咱们把东西给大哥留下,他们会代为交给大哥。”
戚栩眼眶瞬间红了。
她眼神惶然无措着。
沉默两秒,她点点头。
“麻烦叔叔了,既然是规定,那咱们把东西留下吧。”
回程的路上,戚栩一直望着窗外。
贺汝则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打扰她。
某一刻。
戚栩开口。
“阿则,我想结婚了。”
贺汝则脚下刹车轻点。
因为惯性,戚栩身体往前面一扑。
安全带勒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回到原位。
戚栩扭头看向贺汝则。
“你娶我,好不好?”
贺汝则目视前方,表情微窒。
随即抬手揉了下戚栩的头顶。
脚下油门稍微使劲儿。
“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戚栩收回视线,淡淡道:“我都二十四了,也该谈婚论嫁了。”
贺汝则提起的心突然放下了些,轻笑一声:“才二十四,又不是六十四,我又不嫌弃你,干嘛这么恨嫁?”
“嫌弃”二字扎耳。
戚栩脱口而出:“你不想娶我吗?”
贺汝则立刻皱眉看向戚栩:“说什么胡话呢?我不娶你还能娶谁?你见过我家里人的,你大哥救过我家老爷子,老爷子平时多疼你。咱俩之间没有阻碍。”
“那你呢?”戚栩的眼神里多了几许咄咄逼人。
“我什么?”
“你喜欢我吗?”
贺汝则看向前方,笑了下:“那不是废话吗?我当然喜欢你了。不是,宝宝,你是不是身上来事儿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格外不一样?”
戚栩拿起手机,低头玩起水果消消乐。
“没什么。”
贺汝则:“我知道今天你没见到大哥心里不舒服,不过你放心,我在大哥面前发过誓,一定会好好护着你。”
到他们的住处榕公馆时,天已经全黑。
戚栩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贺汝则的电话响了。
贺汝则看了眼,按了挂断。
戚栩随口一问:“怎么不接?”
贺汝则拿起手机揣进兜里:“骚扰电话,一天到晚烦死了。”
戚栩没接话,径直进了别墅。
身后贺汝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戚栩脚步不停。
开门,进屋,随手关上厚重的大门。
隔绝了贺汝则和他的电话声音。
几分钟后。
贺汝则进来拥住沙发上的戚栩。
“宝宝,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戚栩沉默片刻,抬手勾住贺汝则的脖子。
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汝则的眼眸。
“老公,别出去好不好?”
贺汝则微愣。
因为戚栩平时并不是这样缠人的性子。
反而是他缠戚栩多一些。
戚栩眼底潋滟着柔光:“我哥出事后,我虽然说不再操办过生日,可是,今天好歹是我的好日子,老公,你能不能在家里陪我?”
顿了下,她眸底聚起一团水汽:“阿则,我只有你了。”
贺汝则心尖微荡:“好。”
戚栩勾起唇角,对着贺汝则的脸颊轻啄一下。
她抱住贺汝则,下巴搁在他肩膀:“阿则,你骗过我吗?”
贺汝则身体紧绷一瞬。
不到零点一秒便恢复常态。
“又胡思乱想了不是?”
戚栩眼神没有焦点,盯着客厅虚空的某处。
她声音轻柔的像是在梦呓:“老公,你娶我吧,我不要彩礼,只一样,让我哥年底前出来,咱们一起过个团圆年,好不好?”
现在是九月份,距离年底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
戚东的刑期按正常时间来算,还有差不多十一个月。
贺汝则心里直突突。
他不知道戚栩怎么了。
可是,面对戚栩第二次提起想结婚的话题,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犯难犹豫之际。
电话铃声突然再次响起。
戚栩余光瞥过去。
贺汝则松开戚栩,快速拿起手机。
“妈?好,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看着戚栩说:“宝宝,你先自己睡,我回家一趟,我爸找我有事。”
戚栩不松手。
贺汝则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地笑:“姑奶奶,结婚是大事,我刚好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再说了,彩礼也不能你说不要就不要吧?满澜城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要是我一分钱不花就把你娶回家,我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至于你说的大哥的事情,你放心,我一会儿回去就和我爸讲,让他再想想办法。最起码让你最近先和大哥见上一面。”
戚栩眼睛一亮:“阿则,你真好。”
她松开手,一脸乖顺:“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听着门外引擎声渐渐远去,戚栩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给没有备注的一个号码。
“我想见我哥,说说你的条件。”
盛砚接到戚栩电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外。
上午戚栩走后,他一天没出门。
倒是洗了两次澡。
可身上心上的那股火还是经久不灭。
此时,握着电话,他轻笑一声,齿间细烟微抖。
他右手夹住香烟挪开削薄唇瓣。
“面谈,地址你知道。”
说完,他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
敲门声响起。
站在玄关的盛砚数着时间。
在第三秒打开了门。
裹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戚栩站在门口。
盛砚微微蹙眉:“这是cos的忍者来刺杀我?”
戚栩没搭理他,隔着黑色的墨镜,她的目光掠过高大的盛砚,看向只亮着一盏玄关灯的酒店房间。
明明看不到戚栩的眼神表情,盛砚却无端猜到她的视线重点落在何处。
他轻挑眉尾:“怎么?不敢进?”
戚栩不说话,径直进门。
高跟鞋向后一蹬,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墨镜口罩摘掉。
戚栩站在发着黄白光亮的玄关灯下,冰冷注视着眼前几乎袒胸露肌的男人。
“条件。”
盛砚微微歪着脑袋,自上而下觑着面前的女人。
口吻里满是鄙薄和幸灾乐祸:“让我猜猜,高高在上的戚大小姐,这是没有在贺汝则那儿得到想要的东西,转而来抱我大腿了?你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如既往的见风使舵小能手。”
戚栩不理会盛砚的嘲讽,微微抬眸:“那也得看你的大腿够不够粗。”
“切!”盛砚冷嗤一声,“我凭什么帮你?”
戚栩毫不示弱:“凭我曾经救过你一条烂命。”
她的语调声音都没有什么起伏。
可是,盛砚的羞恼已经上了脸。
怒意在黑褐色的瞳孔里翻腾,他猛地伸手掐住戚栩纤细的脖子。
“你还敢说!”
戚栩被盛砚禁锢,白皙的脸一瞬涨红。
她眼神里全是蔑视,说出来的话也更加杀人不见血。
“盛砚,你是忘了当初你像一条狗那样被人按在赛车引擎盖上命悬一线的时候了吧?”
蓦地被提起那羞耻的从前,盛砚恼怒更甚,手上用劲。
戚栩顿觉肺里的空气快要被压榨殆尽。
“闭嘴!你给我闭嘴!”
盛砚大吼。
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忆的暗黑经历。
是他无数次想忘却的耻辱。
戚栩眼底充血,唇角却露出讥嚣笑容。
她断断续续地说:“阿...砚,是我...救了你...这条贱...命,你不是说...要用命...还...我...吗?”
“闭嘴!”
盛砚右手猛地一贯。
戚栩被甩到墙角。
顺着墙壁歪倒在地,鸭舌帽掉落,她的长发披散开来。
在暗红色的玄关地毯上,像是盛开了一地黑色荼蘼的玫瑰。
大团的空气进入戚栩的肺部,她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
她笑着看向怒不可遏的盛砚。
“阿砚,你从前是什么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盛砚恶狠狠盯着戚栩涨红的脸,露出阴骘邪笑。
“大小姐,看来你是忘了你来见我的目的了。”
戚栩缓缓收敛表情。
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
高跟鞋细跟敲打没铺地毯的玄关地板。
清脆撩人。
戚栩走到盛砚面前,抬头:“我要见我哥,说说你的条件。”
盛砚没有立刻说话。
他看着戚栩的脸,露出诡魅的笑。
随即转身。
一身黑色浴袍的他逐渐隐入光线的昏暗处。
戚栩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客厅中间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过来。”
戚栩犹豫半秒,抬脚上前。
突然。
玄关灯灭。
戚栩的视线还未适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黑暗,只听见“咔嗒”一声。
一簇火苗跳跃在沙发的方向。
紧接着,是一声微弱的“嗞啦”。
淡淡的烟草味裹着沉香的味道,没入戚栩的鼻息。
她下意识咬了下唇瓣,冲着那猩红一点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客厅地毯上,几乎无声无息。
戚栩根据白天的记忆站定。
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的眼睛已经被黑暗驯化。
从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微光中,戚栩看到袅袅白雾缓缓上升。
而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像一只狡猾的鬼魅。
明明灭灭的猩红里,戚栩看得清男人漆黑眸子中闪动的明亮小点。
视线下移。
下一秒。
伴随着戚栩突然瞪大的瞳孔。
男人沉沉吐出三个字:“取悦我。”
戚栩半晌没动。
男人似乎耐心很好。
他就那样敞着腿,吐着白烟,在黑暗中盯着一动不动的戚栩。
隐晦的眸底尽是打量和玩味。
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猎豹。
极富闲情逸致的,在和闯入自己领地的麋鹿玩比试耐力的游戏。
戚栩虽然只有过贺汝则一个男人。
可是,从小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她。
太知道盛砚此刻一番姿态意欲何为。
她刚刚瞳孔地震,只是因为她没想到盛砚会如此迫不及待地直球开局。
因为,她向下瞥的那一眼。
分明看到盛砚敞开的浴袍下竟然不着一物。
他就那么大剌剌地端坐着。
等着她用波澜不惊掩盖内心的上下挣扎。
然后,自觉,主动,又甘心情愿地跳入他给她亲手挖下的陷阱。
似乎是为了让她的决心下得更坚决些。
戚栩听到盛砚懒洋洋道:“不妨告诉你,你想在戚东出狱前再见到他,贺家帮不了你。”
“是你。”
盛砚轻嗤:“我没那么无聊。”
戚栩也不认为是他,这么说无非是诈他一诈。
好歹戚东从前对他有恩。
她也觉得他不至于。
她脑海里天人交战。
盛砚说的这句话,她并不质疑他是否在用夸大其词拿捏她的软肋。
因为自从看到戚东的伤,加上白天在监狱没有见到人,她已经意识到八成是出了问题。
还是大问题。
大到贺家的手都伸不过去。
虽然说戚东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保不齐有心之人秋后算账。
在澜城经营多年,戚东交下的朋友不少,可是,得罪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财聚人心散。
财散人性善。
戚栩从来都懂这个道理。
所以,在当年戚东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抱着散尽家财的决心四处奔走。
她虽然小戚东七岁。
可是,那时候,她一脸坚韧地对着戚东说:“哥,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戚栩深知,想要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为了保下戚东,她豁出命也愿意。
这样的事情,戚栩从前做过,不后悔。
如今再做。
也无怨。
盛砚没有看到戚栩动作。
轻吐烟圈。
他幽幽道:“你要是想在十一个月后见到戚东,首先得保证他能活过这十一个月。”
这句话话音刚落。
戚栩已经蹲到了盛砚两腿之间。
她伸出手。
握住。
“你想怎么来?”
戚栩声音冷似寒冰。
盛砚全身骤然绷紧。
明明室内几乎一团漆黑。
明明握住他的那只柔嫩小手一片微凉。
可是,盛砚却觉得自己的眼前乍然迸发一团烟花。
炙热,耀眼。
快要将他融化。
黑暗中,微顿半秒。
他喉结滚动。
竭力忍住情不自禁要溢出喉咙的闷哼。
紧咬牙关,他冷冰冰沉声:“还要我教你?”
戚栩沉默。
三秒后。
她半跪着,低下头。
“嗯...”
盛砚终究是耐不住出了声。
后背酥麻瞬间漾开。
顺着四通八达的筋脉网络抵达全身的犄角旮旯。
这是让他陌生又惊喜到几乎飞升的感觉。
在戚栩看不到的地方,盛砚眼神慌乱。
左手下意识紧攥成拳。
戚栩沉默动作。
盛砚控制不住地伸出右手按在戚栩的头顶。
五指埋进她柔顺如海藻般的发丝。
指腹紧贴她的头皮。
盛砚用尽全部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翻身压倒腿间女人大肆冲锋陷阵的冲动。
她从前那样背弃他,侮辱他,践踏他。
先假装仁慈给他所有的温柔,又像甩掉一条癞皮狗一样扔掉他。
现在又是她有求于他。
他凭什么要出力?
这是她欠他的!
合该她跪在他的胯下伺候他!
盛砚的脑袋里,荒诞的歪理天马行空地横冲直撞。
他一边享受着极致的欢愉。
一边用那一套自创的理论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戚栩匍匐在他的脚下,极尽讨好与谄媚。
可是,伴随着直击灵魂的快感。
盛砚心底某个犄角旮旯处,总是窜出一个扛着道德标杆的小人。
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叫嚣:“混蛋!恬不知耻!不要脸!趁人之危!见缝插针!下流!”
五脏六腑陡生一阵烦躁。
盛砚刚想发作。
戚栩贝齿刮过敏感顶点。
盛砚直接闷哼出声:“嗯...”
他忍不住绷紧全身肌肉。
连脚趾盖上的细胞都在悄悄用力。
把这前所未有的快意吞噬殆尽。
恍恍惚惚的欢愉中。
一道声音响起。
玛德。
我特么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是我该得的!
静谧的室内偶尔响起令人遐想无限面红耳赤的水渍声。
还伴随着男人粗重难耐的喘息。
某个瞬间。
盛砚呼吸猛地急促。
他的背脊下意识弓起,劲腰上挺。
戚栩忍不住蹙眉,停顿。
“继续。”
盛砚喘气很粗。
深埋在戚栩发间的手指关节用力。
他无意识地挪动右手,紧扣戚栩后脑。
牙关紧咬。
却再也抵挡不住破腔而出的羞耻声音。
戚栩动作加快。
几秒后。
盛砚心脏跳漏。
呼吸停顿。
一片绚烂绽放在迷蒙中。
像是劈开了混沌的天海一线。
四肢百骸被某种难以言明却直逼灵魂的情绪掌控。
盛砚控制不住地想拥抱地上的女人。
想把脸埋在她芬芳的长发里吮吸她的味道。
想窝在她的怀里呢喃这些年他的焦灼,隐忍。
还有,想念。
颤抖的手还未伸出,戚栩已经从他腿间站起。
在黑暗中,眼前白光还未消散的盛砚有些迷茫地看着戚栩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一股没来由的恼怒,在刹那间几乎覆盖劈天盖地的快感。
“咽下去。”
盛砚声音阴沉微颤。
戚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突然。
灯光大亮。
戚栩眼神微眯。
她的唇角沾染着湿润,脸颊是让人悱恻的红温。
盛砚漆黑瞳孔翻涌着快要喷薄而出的隐怒。
四目相对。
他沉声重复:“咽下去,我的大小姐。”
戚栩沉默不到三秒。
喉咙轻滚。
然后,她张开口,停顿。
“满意了吗?”
戚栩说完,转身进了卫生间。
差不多十分钟后,她从里面出来。
盛砚不在。
戚栩蓦地一慌。
视线转向四周。
卧室门开了。
腰间围着黑色浴巾的男人走出来。
头上湿漉漉的。
水珠从赤裸的胸膛一路向下。
穿越码放整齐的巧克力块腹肌,沿着令人遐想无限的人鱼线,没入与若隐若现的丛林衔接的黑色浴巾边缘。
“你在找我吗?”盛砚开口,语气戏谑,“怕我走?”
戚栩别过视线。
直截了当:“我什么时候能见我哥?”
盛砚扔掉手里的毛巾,弯腰拿起烟盒,敲出一根烟,斜咬在嘴里。
“咔嗒”一声。
一口白烟吐出。
“和我这么公事公办?”
戚栩不冷不热:“我和你没私事可谈。”
盛砚笑了下,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瓶水拧开,一口气灌了半瓶。
随手扔到桌子上,他斜睨着戚栩,道:“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戚栩微顿。
她不想承认自己一瞬的停滞,是因为盛砚口中那似曾相识的“相信”二字。
随即冷笑:“八分三十六秒,你能让我赔几个夫人折几个兵?”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种滋味是酸还是涩,盛砚终于还是体验到了。
面色不受管制地泛起一抹微红。
重重地吸入肺里一口烟,他险些被呛到。
戚栩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
一脸的无悲无喜。
盛砚好不容易才忍下咳嗽。
再开口,他的语气里多了几许羞恼。
“你就不怕我不认账?”
戚栩撩起眼皮看向他,粉唇微动:“是我没让你爽吗?”
下意识的一个“爽”字已经到了嘴边。
盛砚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角色不该是如此低弱的气场设定。
于是,绷紧了脸,冷冷地道:“你求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戚栩冷眼瞧着被白雾掩盖凌厉面孔的男人。
轻嗤一声。
走近两步,和盛砚面对面。
她抬起头,看着他乌黑的瞳孔。
一眨不眨。
“嘶...”盛砚陡然变颜变色。
脸上表情差点儿破防,连带着心脏都狂跳如疯驴。
一股小躁火刚刚燃起。
还没等他的期待落实到第三秒。
戚栩已经收回了手。
手掌对着盛砚的眼,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浅笑。
“我马上就能继续,你还行吗?”
如五雷轰顶,盛砚被这句话劈得外焦里嫩。
眼神颤动,他的愤怒里裹挟着快要碎掉一地的自尊。
戚栩压根没打算让他好过。
手掌蹭过盛砚赤裸胸膛。
点滴粘腻被遗留在他起伏不定的肌肉表层。
戚栩弯腰,却不低头。
目光直逼盛砚快要一触即发的怒海。
她抽出茶几上湿巾擦了擦手,看也不看,却准头百分百地扔进七八米外的垃圾桶。
“我等你消息。”
撂下这句话,戚栩转身离开。
直到关门声响起,盛砚才猛地惊醒。
来不及发火,他低头垂目。
看着慢半拍迟来的嚣张,怒极反笑。
“艹!”
如戚栩所料。
她回到和贺汝则同居的别墅时,偌大的房子里漆黑一片。
他没回来。
戚栩一言不发洗漱上床。
躺在黑暗中,她的脑海里闪烁无数的是那张邪肆不羁的脸。
昏昏沉沉中,她被梦境包围。
戚东手下的小弟齐飞玩赛车是一把好手。
戚栩飞哥长飞哥短的求他带她出去玩儿。
齐飞一向疼爱戚栩这个小妹,牛皮吹出去了,自然是不敢不应。
可是又害怕戚东不同意,是戚栩信誓旦旦地说要是飞哥挨揍,她替他扛。
于是,月黑风高夜,戚栩拉着飞哥鬼鬼祟祟出了门。
那是戚栩第一次见识热血澎湃的赛车场面。
齐飞的车技的确出神入化。
众人玩儿得正嗨,一阵喧闹传来。
戚栩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少年被两个男人拎了过来。
少年鼻青脸肿,身上灰扑扑的,应该是已经挨过一顿胖揍。
他被拖着过来的时候,漠然无光的眼神掠过戚栩的眼睛。
那双眼里满是鄙夷和愤恨。
像是一条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恶犬,却还在执拗怨毒的对高高在上的施害者亮出不怎么锋利的獠牙。
戚栩眼看着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的男孩被几人按在了车头。
她眼神懵懂,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齐飞拉住她的胳膊:“别看了,咱们回家。”
戚栩不走。
齐飞无奈道:“姑奶奶,咱们回去吧,要是让东哥知道,我怕是以后再也玩儿不了车了!”
戚栩这才踌躇着跟着飞哥上了车。
身后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伴随着众人的喧闹起哄,激的戚栩的心脏一跳一跳。
齐飞发动车子。
在将要启动的前一秒,戚栩抠开了车门。
“栩栩!”齐飞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哪!”
戚栩焦急地看着后面:“他们是不是要撞死他?”
齐飞眼神躲闪。
戚栩急道:“你说啊!”
齐飞无奈道:“撞死倒不至于,肯定会见点血。那是个小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一带混,惯犯了。今天被抓到,是他自作自受,和咱们没关系,好了,咱回家。”
戚栩紧皱着眉心,一脸倔强:“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
说着,她就要下车。
“栩栩!”
齐飞拉不住她,也赶快下车追人。
刚下来,就被一巴掌呼到地上。
“我艹!谁特么不长眼,敢呼老子这张帅脸......东哥!”
眼冒金星的齐飞问候对方太奶的芬芳还没释放。
一瞧见来人的脸,赶快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稍息立正。
戚东一言不发地看着齐飞。
齐飞畏畏缩缩,认错却毫不含糊:“哥我错了!”
戚栩一看到戚东来了,顾不上替耷拉着脑袋的齐飞抗雷,冲过来拉住戚东的胳膊。
“哥,我下周要过生日了,我要生日礼物。”
戚东沉着脸瞪了齐飞一眼,看向戚栩的时候,已经是眼底温柔倾泻一片。
“想要什么?”
戚栩迫不及待地指着被束缚在车头的少年。
“我要他!”
就那样。
只剩下半条命的盛砚被戚栩带回了她和戚东的家。
换他的命,让戚东失去了一个台球厅。
一连七天。
躺在床上的盛砚都只字不言。
可每一顿饭戚栩给他送去后。
顿顿他都吃得一干二净。
齐飞捂着红肿的屁股口吐恶言。
“玛德,老子一顿竹笋炒肉,怎么就换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烂渣玩意儿!”
盛砚到的第八天,戚栩生日。
晚上,热闹过后,戚栩摸黑给他送来一块巧克力蛋糕。
在戚栩正准备放下蛋糕离开的时候。
盛砚撑着身体下了床。
那夜,月光微凉。
盛砚赤着上身,挨着床跪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他对着端着蛋糕的戚栩磕了个头。
声音嘶哑叫了声:“大小姐。”
少年的十五六岁。
有的风声鹤唳,有的卑怯如泥。
而如尘埃的盛砚,却幸运地遇到了他的月光。
......
酒店房间沙发上。
盛砚匿在黑暗中。
空气中她的味道仿若未散。
他睁着眼看着虚空的方向。
视线不及之处。
似乎看到经年之前的那个凉夜。
女孩穿着白色长裙,袅袅婷婷站在他面前。
她捧着一块巧克力蛋糕。
呼气如兰。
他就那样忍不住下了床。
在漏月的微光中,跪在了她的脚下。
像是狼人在月下被打上烙印。
一声“大小姐”。
让少年把自己的命绑定在女孩身上。
昏暗中,十五岁的戚栩勾唇,把蛋糕往前送了送。
“吃吧,很甜。”
......
自那个夜晚之后,盛砚就成了戚栩的跟班。
戚东骂骂咧咧,却安排他和戚栩一起上学。
那时候,戚栩才发现,这个看似没什么文化的男孩,竟然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混混。
少言寡语的他甚至能给她辅导高一的课程。
盛砚到戚家的几年后。
戚栩生日。
素日木讷的盛砚穿着白衬衣和洗褪色的蓝色牛仔裤,捧着一束洋甘菊站在戚栩的面前。
眼神清澈,却神情扭捏:“大小姐,生日快乐。”
戚栩接过他的花。
存心逗他:“阿砚,我生日,你就送我一束二十九块九的洋甘菊?”
盛砚涨红着脸,把一个信封塞进戚栩的手心,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戚栩看着那个张惶失措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
打开那封薄薄的信笺。
里面空落落的一张白纸上,只有一行字。
大小姐,我的命,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那晚,戚栩躲在阳台,抽了她人生中第一支烟。
凉风吹拂她的脸颊。
发丝凌乱飘散。
她看着指尖猩红吐出獠牙火舌。
一点一点,把那张写着少年千斤重诺的纸张吞噬。
最终湮灭化为飞灰。
戚栩面无表情熄灭烟头。
拿起手机,给备注为贺公子的那个聊天页面回复。
明天下午我没课
上面一条聊天框信息是贺汝则的发问:戚小姐,能约个饭吗?
戚栩在店里忙的时候,听到前台小妹热情打招呼。
“贺先生来了,我们老板在后厨。”
戚栩和大师傅一起在给蛋糕雕花,头抬也不抬。
隔着一堵墙,只听贺汝则笑着和小妹打趣:“怎么又叫贺先生?得叫我姐夫。来吧,姐夫请大家喝茶。”
外面笑闹声感谢声嘈杂。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埋头工作的戚栩眼前出现一大束碗口大的香槟玫瑰。
旁边的两位大师傅很有眼力见儿的出了门。
贺汝则弯下腰,从戚栩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宝宝,喜欢吗?”
戚栩没回答,认真雕完最后一片叶子,放下工具,抬起头。
随手摘了一朵玫瑰花瓣。
放在唇边,嗅了嗅。
Roseonly。
来自厄瓜多尔的大玫瑰。
品牌理念,一生只爱一个人。
“喜欢。”戚栩勾唇,轻轻吐出俩字。
抬眸,她看向贺汝则的眼睛。
冰冷眼神一瞬诚挚又柔软:“阿则,我好喜欢,你对我真好。”
贺汝则本来还在为自己一夜未归怕戚栩生气而担忧。
此时看到她的笑容,心头像是被一片羽毛扫过,痒得不行。
当即抱住戚栩就要亲下去。
戚栩脸躲开:“监控。”
贺汝则笑说:“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夫,怕什么?”
戚栩假装嗔怒推开他,问道:“别闹,你公司不忙吗?怎么这会儿过来找我?”
贺汝则想起来昨晚上他回家时候老妈唐天悦的交代,按下心底的那点躁动。
“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去一趟德国,我舍不得你,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
戚栩双手环住贺汝则的腰,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我也想出去玩几天。”
贺汝则明显眼神微闪,顿了一瞬。
戚栩:“怎么?不方便吗?”
贺汝则笑说:“说什么呢,我求之不得。”
戚栩松开贺汝则,对着外面喊了声。
“阿妹,最近一周的订单怎么样?”
外面前台小妹拿着电子屏走到门口。
“老板,这周目前的订单已经排满,其中有三家客人指定蛋糕要您亲自制作。”
戚栩蹙眉。
“行了,你出去忙吧。”
转过脸,她表情里都是歉疚:“老公,真是不好意思,我陪不了你了。等下次吧。”
贺汝则抱住戚栩,一脸不乐意。
“哎呀,宝宝,你怎么是个工作狂啊?真遗憾,我刚刚都想好带你去哪儿玩儿了,你看看你。”
戚栩撒娇道:“对不起嘛,等咱们蜜月时候,我保证心无旁骛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贺汝则又缠着戚栩腻歪了一会儿,才离开。
戚栩站在门口冲着他的背影笑着摆手。
想到刚才贺汝则如释重负的微表情,戚栩在转身的那个瞬间,神色骤冷。
她当然知道这一周的订单有多少。
说那句话无非是再次试探贺汝则。
他也倒好。
还真没让她失望。
明目张胆地做贼心虚。
......
贺汝则出差在外头两天,戚栩算着时差每天早中晚准时准点发信息。
一句一个老公,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大半夜给他发自己穿着战袍的局部照片。
明明不该漏的地方一点没漏。
却勾的贺汝则耐不住心痒打视频过来急吼吼的要和她裸聊。
戚栩厚被子裹胸三言两语哄的贺汝则心花怒放,神魂颠倒。
让他一点儿便宜没捞着还兴奋得像是静脉注射了二两老白干儿。
贺汝则眼底欲色燎的正盛。
开口声音里都是外泄的饥渴:“老婆,没把你带着一起来,我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我让你看看我,我都硬了。”
那边镜头下移。
戚栩不动声色把手机摄像头偏向身后床头。
错开视线,避免眼珠子被那道狰狞染了脏污。
“老婆,你让我看看你呗......求你了......老婆...”
戚栩夹着嗓子,露出半边脸矫揉造作道:“不要,人家害羞嘛,等你回来的。好了,再见,我要起床上班了!”
说完,戚栩挂断,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扔到一边,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穿衣起床。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化验单照片。
宋爱媛,妊娠五周,出现先兆性流产迹象。
照片下面是一条信息:大小姐,恭喜,你被小三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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