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力迟早会回到他们身上——包括王启伦,包括冯跃,包括那个躲在背后按“暂停键”的人。
只是我不确定,这些涟漪,会不会有一天,也击中我自己。
一周后,我被通知前往市政审计办参加一场闭门座谈。
会议室里一共八人,除了我,其他人都来自不同部门:住建、财政、审计、信访、纪检。
主持人是纪委派下来的副组长,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讲话有些口吃,却直奔主题。
“我们重新梳理了永鸿及其关联企业在旧城改造中的资金使用与审批流程,涉及七个关键岗位,四项关键资金转移流程,目前你提供的材料已成为线索来源之一。”
我没有回应,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不是调查会,而是信息核实会。
我们想问你两个问题。”
“问。”
“第一,你是否仍掌握未提供的关键材料?”
“我不确定。
如果有,也在别人手里了。”
“第二,是否有进一步揭示利益链条顶端的打算?”
“如果有人问,我不会撒谎。”
他点点头,把笔记本合上。
散会前,他突然开口:“你知道王启伦之前在西南任职那段时间,身边带的是谁吗?”
我愣了愣,摇头。
他说:“冯跃。”
我笑了:“怪不得。”
他没笑:“还有一个副县长,后来调去了交通口,也涉及资金转移问题,现在在查。”
我站起来,问:“那串佛珠呢?”
他停了一下,看着我:“佛珠,是他戴的。
但佛珠是哪来的,不在我们管辖范围。”
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事他们知道,却选择不碰。
因为顶端是另一张网。
回到档案室,我坐了一会儿,把桌上那份未封档的资料归类、整理、入袋。
我在备注栏写下:“资料来源明确,核实属实,建议永久留档。”
签名栏我写下自己的名字,笔锋沉稳。
落款时间那一格,我没有填写。
我希望有人看到这份材料时,能自己去查时间,而不是信我。
晚上走出单位时,雨又下了。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我看见楼对面那幢老楼顶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极了冯跃。
可等我再定睛望去,那里空无一人。
我站在雨里没动,直到雨水打透了肩膀。
回家后,我擦干衣服,坐在桌前打开电脑。
邮箱里多了一封新邮件,没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