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女儿活着,你便不再向以前一样直言进谏,多多顾忌一些夫人和姨娘,父亲可愿意?”
他神色一顿,为理想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不曾有过一刻犹豫,可要是换了自己的骨肉至亲呢。
我没有追问父亲的回答,因为他早已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的答案。
这十六年来,父亲想学那商朝的比干,因劝谏纣王不要暴虐无道,而被剖心致死。
更想学那唐朝的魏徽,幻想陛下能像那唐太宗,以他为铜镜,见得失。
他和姨娘一样,一生都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婚期将近,原以为我能顺利嫁入王府。
蓝翠来报,现在满大街,都是我和陈复的传言。
说我行止放浪,德行有亏。
身为庶出,不思谨守闺箴。
连我袖口内绣鸳鸯暗纹都知道。
更有甚者,说我攀了高枝,忘了陈复这个昔日少年郎。
蓝翠替我抱不平,“那世子欺人太甚,明明是他先负了小姐,怎的好意思,倒打一耙。”
我却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姨娘教导得是,我与顺亲王的婚事板上钉钉,现在不过是受点委屈,要懂得知足。”
流言是指责我的,但罪是谁受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公主府内,慕容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你怎么办事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女,竟让她成为王妃?”
<话落,她随手拿起一个茶盏往陈复头上砸去。
可陈复额头见了血,慕容珠又心疼地呵斥宫女拿来金疮膏。
“陈郎,我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她抬手过去,陈复却下意识躲避。
看到慕容珠狠厉的眼神,又乖乖把头伸过去。
“公主息怒,此前白瑾珞并未与我说过她与顺亲王还有那样一段往事。”
慕容珠上药的动作一狠,“陈郎不是与她青梅竹马,耳鬓厮磨吗?
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陈复打了个寒颤,青梅竹马是真,耳鬓厮磨是她臆想的。
慕容珠已经疯魔到了这个地步。
陈复安抚她,“公主不必动怒,我已经派人把污蔑白瑾珞的言语编成曲儿,让那些孩童唱遍大街小巷了。”
陈复做事还是那样不顾后果,那样的曲瑶,只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我父亲的私塾从建立之初,来往的账目清清楚楚。
有心人一查便知,是他先遇上的我,还是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