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盆顶,悬浮着团黑雾——那是波旬的残念,正发出刺耳的尖笑:“就凭这点‘善’?
我的业火盆,烧过百万愿力!”
“可你烧不掉‘善’的根。”
唐僧的虚影飘在愿力莲旁,“陈州的茶棚塌过三次,糖人箱摔过九回,药铺的梁断过五根,《劝善文》的碑碎过七块——可茶还在沏,糖还在吹,药还在熬,字还在刻。
‘善’的根,比山还深。”
波旬的残念突然凝固。
黑雾里浮起陈州的影像:茶棚的旗子被风吹倒,王阿婆弯腰扶起;糖人箱被雨淋湿,阿牛用布裹紧;药铺的梁断了,秀儿用木板撑住;石碑碎了,老学究用胶粘合——这些“善”的影像,像钢针扎进黑雾,疼得波旬的残念“嗷”地惨叫。
“烧!
给我烧!”
他尖叫着,“把这些‘善’念都烧成灰!”
业火盆的火突然暴涨。
赤红色的火焰裹着“恶”念,扑向愿力莲。
莲瓣被烧得焦黑,却又在“善”念的光里重新绽开——烧一次,莲瓣更亮一分;灼一回,金粉更浓一层。
“老猪来助你!”
八戒甩开钉耙,冲进业火盆。
火焰舔过他的耳朵,他想起高老庄挑水的肩;灼过他的肚皮,他想起陈州端粥的手;烧过他的尾巴,他想起通天河背师父的脊梁——这些“善”念像铠甲,护着他的魂。
他张开双臂,抱住业火盆的黑链:“老猪的‘善’,够不够烧?”
黑链“滋啦”一声断开。
“怨兵”们突然抬起头,眼里的“恨”念开始动摇。
“俺给过乞儿半块饼!”
一个“怨兵”突然喊。
“俺救过落水的娃!”
另一个“怨兵”跟着喊。
“俺替邻居守过三年坟!”
“俺给孤老送过二十年饭!”
百个“怨兵”的“善”念像潮水,从黑链的断口涌出,汇进愿力莲里。
莲瓣突然绽放出千丈金光,将业火盆的“恶”念烧得干干净净。
镇魔骨的“灭”字剥落,露出底下的“渡”偈,偈语的光与愿力莲的光相撞,在半空凝成卷新的经,封皮上写着“渡冤经”。
“这是……”沙僧望着新经,“如来的经?”
“是。”
唐僧的虚影点头,“记录的,是凡人的‘善’——每句‘善’事,都是渡冤的船。”
此时,波旬的残念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黑烟散入空中。
业火盆的火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