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般的声音,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几乎是扑到了解剖台边,完全无视了冰冷的尸体和浓烈的气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玻璃皿上。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死死抠住冰冷的解剖台边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死死盯着那两个被血水泡得模糊的字迹——“陈默”。
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的视网膜,直抵灵魂深处。
“……默…默…”他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陈默……是我的儿子……我儿子啊!”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解剖室里回荡、撞击,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绝望和一种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
吼声戛然而止,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像一棵被雷电劈中的老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陈队!”
林溪和小吴失声惊呼,慌忙冲上前。
陈严并没有完全倒下。
在身体即将触地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臂,撑住了旁边冰冷的器械车,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这声音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颤,充满了二十年无望寻找的疲惫,和骤然被抛入地狱深渊的剧痛。
“陈默。
男。
出生日期:1998年10月3日。”
林溪的声音在重案组会议室里响起,清晰而冰冷,像解剖刀划过空气。
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一张泛黄的户籍登记照被放大。
照片上的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小海魂衫,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望着镜头外未知的世界。
照片下方,是两行打印的黑色宋体字:“失踪时间:2004年6月15日。
失踪地点:滨海市东区人民公园。”
会议桌旁坐满了人,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长桌尽头。
陈严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被强行钉入地下的铁桩。
他换上了干净的警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试图用制服赋予的秩序感来对抗内心的崩塌。
但眼下的浓重乌青和脸上每一道深刻疲惫的纹路,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