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时间掩埋。
没想到,它竟然以这种方式,带着他儿子的名字,从尸体的口腔深处,爬回了人间。
“张强口腔里的字条,”林溪继续分析,她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冷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过陈严紧绷的侧脸,“纸张是常见的劣质便签纸,墨水是普通的蓝色圆珠笔油墨。
但书写方式很特别,笔画生硬,转折处有明显的停顿和抖动,像是在极度恐惧、压力巨大或者身体控制力很差的状态下写成的。
写完后被用力揉成极小的一团塞进死者口腔深处。
这不像临时起意,更像是一种……仪式化的宣告,或者传递某种特定信息。”
“宣告什么?”
一个年轻刑警忍不住问,“宣告他杀了张强?
还是宣告他知道陈默的下落?
或者两者都有?”
“更像是后者。”
陈严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砂砾磨砺过的粗粝感。
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扫视全场,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凶手在告诉我们,张强的死,和陈默的失踪有关。
他是在用张强的尸体做信使,传递一个沉寂了二十年的信号。
他在挑衅,也在……指引。”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挑衅?
指引?
指向哪里?
指向那个早已化为传说、沉入时间淤泥的“拾荒帮”?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沉默。
是陈严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皱了皱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只有一种极其微弱、压抑的电流杂音,滋滋作响,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奇怪。
像是被刻意扭曲处理过,又像是隔着厚厚的布料发出,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非人的粘滞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摩擦出来的,完全无法分辨年龄、性别,甚至情绪。
“陈队长,”那声音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二十年了……那张纸条上的名字,还认得吗?”
陈严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猛地站起,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