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隐蔽的、用强力胶带粘着的薄薄塑料夹层。
这是他多年前自己动手做的一个简陋的“暗格”。
胶带被撕开了。
夹层被暴力撬开。
里面空空如也。
陈严的手指猛地抠进了抽屉板粗糙的木屑里,指甲瞬间崩裂,渗出细小的血珠。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让他如坠冰窟!
那个暗格里,只放了一样东西。
一张画。
一张用蜡笔画的、纸张早已发黄变脆的儿童画。
画上,是歪歪扭扭、色彩却异常鲜艳的房子、太阳,还有三个手拉手的火柴人:高大的爸爸,长头发的妈妈,中间那个小小的,是他。
画的右下角,用稚嫩的笔触写着:“送给爸爸——陈默”。
那是他儿子陈默失踪前一个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是他仅存的、关于儿子最鲜活的念想。
是他二十年黑暗岁月里,唯一不敢拿出来触碰、却又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光。
现在,它被拿走了。
被那个“雨衣人”,从这最隐秘的角落,像剜走他心脏一样,拿走了。
陈严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卧室门口那片狼藉的黑暗。
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他僵硬如石刻的脸上投下一条冰冷的、惨白的光带。
他死死盯着空荡荡的暗格位置,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属于刑警队长的冷静和克制彻底崩碎,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被彻底侵犯了圣地的暴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冰冷绝望。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
“砰!”
沉闷的巨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雪白的墙皮簌簌落下,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血痕的拳印。
指关节处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墙壁蜿蜒流下。
“不管你是谁……”陈严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腥味和刻骨的恨意,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
---废弃的城西化工厂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锈蚀的管道如同它干瘪腐朽的血管,在惨淡的月光下勾勒出扭曲狰狞的轮廓。
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洞,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卷起地面积年的灰尘和刺鼻的化学残留气味。
陈严如同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背靠着一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