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孔。
他挣扎着,徒劳地抬起头,那双曾盛满虚假温柔的眼睛,此刻死死地、怨毒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和冰冷的雨幕,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悔恨,只有被破坏“完美”计划的、滔天的恨意和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疯狂。
我瘫坐在冰冷的雨水中,浑身湿透,泥泞不堪,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名女警快速跑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温声安抚着。
警车的红蓝光芒在雨幕中旋转,将一切染上不真实的颜色。
刘宇澄被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押向警车。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警察开始询问。
语无伦次地,我指着楼上,指着那个如同魔窟的1903,指着那个藏着日记和胶带的书房,断断续续地、颠三倒四地说着:“日记……苏念棠……车祸……胶带……他要杀我……像苏念棠一样……”混乱中,一个穿着便衣、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警官蹲在我面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了雨声和我混乱的喘息:“女士,冷静点。
你之前是不是在山枫苑整理一位苏念棠小姐的遗物?
她母亲苏女士离开后,立刻联系了我们。
她说你状态很不对,非常惊恐,而且……她提到过她女儿生前交往的男友,情绪很不稳定,有暴力倾向,她一直怀疑苏念棠的死不是意外……她非常担心你的安全,坚持要我们立刻过来看看。”
苏念棠的母亲……原来那仓促离开时通红的眼眶里,除了悲伤,还有对我这个闯入者深深的担忧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那个沉重的纸箱,或许是她仓促间能找到的唯一理由。
而她,在离开后,选择了报警。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我抬起头,望向刘宇澄被塞进警车后座的方向。
车窗内,他侧脸的轮廓在闪烁的警灯下,僵硬而扭曲。
警笛再次嘶鸣,盖过了雨声,朝着警局的方向远去。
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
天边,厚重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微弱的、带着湿气的曙光,挣扎着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