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脚地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艰难跋涉。
那辆抢来的破车,果然如我所料,在驶出不到几公里后,就彻底趴窝在厚厚的积雪里,成了一堆废铁。
林哲走在前面,挥舞着胳膊,似乎在破口大骂着什么,动作因为寒冷和愤怒而显得僵硬变形。
白薇薇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几次摔倒在雪地里,又被林哲粗暴地拽起来。
她似乎在哭喊,但风声吞噬了一切。
望远镜里,只能看到他们动作的狼狈和绝望的挣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场无声的默剧。
手指无意识地拿起桌上一个肉罐头,用多功能军刀熟练地撬开。
冰冷的金属罐身触感真实。
浓郁的、带着油脂香气的肉味在温暖的空气中弥漫开。
我慢悠悠地用叉子叉起一块油腻的午餐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咸香,扎实,充满了热量。
这是生存的味道。
时间在绝对的寒冷中被无限拉长。
镜头里,那两团橘红色的热源,亮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林哲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僵硬。
他试图背起已经几乎走不动路的白薇薇,但只走了几步,就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
白薇薇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他,似乎在尖叫。
林哲开始用力地推搡她,两人在雪地里翻滚、撕扯。
人性最后一丝温情,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望远镜的视野里,白薇薇那团热源突然剧烈地挣扎了几下,然后猛地脱离了林哲,滚向一旁。
她的轮廓迅速变得模糊、稀薄……最终,彻底熄灭,融入一片深蓝。
像一盏被掐灭的灯。
林哲似乎愣住了,在原地呆立了几秒。
然后,他像是彻底疯了,不再看地上那团迅速冷却的“东西”,而是手脚并用地、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朝着那个虚无缥缈的“13号避难所”方向,拼命地爬行。
他爬得很慢,很艰难。
每一次拖动身体,都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身上的橘红色光芒越来越暗淡,边缘开始发黑,那是肢体正在冻结坏死的征兆。
终于,在距离那片象征着“希望”的烂尾楼还有几百米的一片空旷雪地上,他彻底不动了。
像一尊被遗弃的、扭曲的雕塑。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团代表着林哲生命的热源,如同风中残烛,挣扎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