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车帘被完全掀开,三个不及腰的小孩跳下马车,穿石榴红袄的瑾年冲在最前,梳双丫髻的玉姝攥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的珩之跌跌撞撞跟在最后。
“爹爹,爹爹,我们想跟着你!”
“爹爹玉姝想母亲了!
“……三张小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瑾年!
为父让你照看弟妹,怎只顾往前闯?”
瑾年扭着小胖脸,奶音里透着老成:“爹爹,妹妹说要抢在您前头抱母亲呢!”
玉姝狡黠地眨眨眼:“爹爹又想独占母亲,玉姝不让!”
萧珩停下脚步揉了揉孩子们的头,又气又好笑,“听话,爹爹才带你们去见母亲,不然把你们送回马车上!”
这才让三张小嘴消停了一会儿。
屋外氛围轻松,但里屋的气氛却格外紧张。
“镇国公怎提前到了?”
为首商贾捻须的手直颤,“那疯女人若冲撞了国公……”林晚意眸光一转,拽住裴砚之的衣袖:“大人,绝不能让明棠见到国公!
她若胡言乱语,那可是要遭杀头之罪。”
她压低声音,“不如先将她和那老仆捆在柴房,待国公走后再送官查办。”
裴砚之连连点头:“就依晚意所言!”
话音未落,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架着我和李伯将我俩扔进了后院的柴房,随手捡起一旁的麻布袋塞在我们口中。
柴房门“吱呀”锁死时,门缝里闪过林晚意谄媚的模样,她正与裴砚之抢着迎向萧珩。
“国公千岁!
下官乃礼部尚书裴砚之,镇国公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快进里屋……”说完便把萧珩引进了屋内。
“听闻国公夫人已至,下官特备薄礼,不知夫人可在院内?”
萧珩身旁的侍卫长淡声道:“夫人一早便在西院授课,裴大人莫非未曾遇见?”
裴砚之心头一紧,笑容逐渐僵硬:“敢问夫人芳名?”
“苏明棠。”
萧珩缓缓说出口,“明棠”二字如惊雷炸响,裴砚之身后的乡绅们霎时面如死灰。
他踉跄半步,手中托盘“哐当”落地,珠串散落,白玉珠滚落在萧珩玄靴前。
“裴公子这是?”
萧珩的目光从滚落的白玉珠慢慢移到裴砚之身上,裴砚之愣在原地久久不说话,只是满头的汗珠不自如的往外冒,林晚意强装镇定上前半步弯腰行礼:“国公说笑了,我等从未……”正值其弯腰的一刻,头上的发钗露了出来,“姨娘头上的的发钗好好看,母亲也有一枚。”
珩之摇摇晃晃走到林晚意面前,仰着小脸指向林晚意的头顶,瑾年听闻也跑过来凑热闹,“是呀是呀,是母亲最喜欢的发钗,母亲说是爹爹送的,爹爹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