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那灰白色的漩涡消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啊！”
我绝望地嘶吼，拼命挣扎。
顾汐言却捏着我的脸，将我的头狠狠按进了马桶里。
冰冷的水淹没了我的口鼻。
她的声音低沉，“你爸的骨灰水，好喝吗？”
“尝尝，多喝点。”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呛了多少。
胃里翻江倒海，意识也渐渐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顾汐言终于松开了我。
我瘫在冰冷的瓷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客厅里，夏屿风打开了窗户。
他手里捏着几块我爸没烧尽的指骨。
他将那些骨头一块一块地扔了下去，满脸无辜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辰宇哥，我不小心把你爸的骨头弄掉了。”
楼下，几只野狗兴奋地吠叫着，争抢着我爸的骨头。
“畜生！”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冲向夏屿风。
“我要杀了你！”
顾汐言再次挡在我面前，一脚将我踹倒。
我的头撞在茶几的尖角上，血流如注。
“谢辰宇！
你够了！
你再作下去我们只能离婚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暴怒。
“我求之不得。”
我躺在血泊里，看着她，笑了。
“求之不得？
谢辰宇，当年是你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求我和你在一起。”
“还有，你爸救我你以为他真有那么高尚？
他不就是知道我是顾家长女，想挟恩图报！”
“我娶了你，我没让你走，你休想走！”
她眼中的怒火更盛，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
她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谢辰宇。
现在要和她离婚，一刀两断。
这时，夏屿风捂着被我抓伤的手臂，娇滴滴地喊疼。
“汐言，我好疼啊……”顾汐言立刻转身，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口，脸上的暴戾瞬间化为心疼。
“我带你去医院。”
她抱起夏屿风，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门被关上前，她冷冷地丢下一句。
“别想去找顾家人，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瘫在地上，讽刺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黑暗和寂静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里的血快要流干了。
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楼下野狗争食的腥气。
一张被血浸透的纸，轻飘飘地，被风吹到了我的脚边。
是我和她肚子里孩子的DNA检测报告。
可是我没机会告诉她了。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死前，我拨出了那个号码，随后门响起了指纹开锁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