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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你二十里,医你一辈子锦鹏林雪琴结局+番外

鹏程万里非你莫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奶奶病危逼婚,我花三万租了个假老公锦鹏。>毒舌医生捏着协议冷笑:“记住,人前恩爱,人后互删。”>直到他背我蹚过暴雨淹没的隧道,绷带渗出血迹还嘴硬:“三万块得物尽其用。”>我捏着缴费单发抖时,他忽然抽走单子:“协议追加一条——以后你生病,只能找我治。”>后来翻出他泛黄的日记本,写满我高中举牌的照片:“背你那次,就想医你一辈子。”---急诊室惨白的灯光像冰水兜头浇下,砸得林雪琴眼冒金星。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钻进鼻腔,带着一股绝望的铁锈味。她浑身湿透,廉价T恤黏在背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奶奶那张蜡黄的脸在眼前晃,氧气面罩下艰难的呼吸声像钝刀子割着她的神经。护士那句“家属尽快筹钱,拖不得了”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水磨石...

主角:锦鹏林雪琴   更新:2025-06-24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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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锦鹏林雪琴的其他类型小说《背你二十里,医你一辈子锦鹏林雪琴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鹏程万里非你莫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奶奶病危逼婚,我花三万租了个假老公锦鹏。>毒舌医生捏着协议冷笑:“记住,人前恩爱,人后互删。”>直到他背我蹚过暴雨淹没的隧道,绷带渗出血迹还嘴硬:“三万块得物尽其用。”>我捏着缴费单发抖时,他忽然抽走单子:“协议追加一条——以后你生病,只能找我治。”>后来翻出他泛黄的日记本,写满我高中举牌的照片:“背你那次,就想医你一辈子。”---急诊室惨白的灯光像冰水兜头浇下,砸得林雪琴眼冒金星。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钻进鼻腔,带着一股绝望的铁锈味。她浑身湿透,廉价T恤黏在背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奶奶那张蜡黄的脸在眼前晃,氧气面罩下艰难的呼吸声像钝刀子割着她的神经。护士那句“家属尽快筹钱,拖不得了”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水磨石...

《背你二十里,医你一辈子锦鹏林雪琴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奶奶病危逼婚,我花三万租了个假老公锦鹏。

>毒舌医生捏着协议冷笑:“记住,人前恩爱,人后互删。”

>直到他背我蹚过暴雨淹没的隧道,绷带渗出血迹还嘴硬:“三万块得物尽其用。”

>我捏着缴费单发抖时,他忽然抽走单子:“协议追加一条——以后你生病,只能找我治。”

>后来翻出他泛黄的日记本,写满我高中举牌的照片:“背你那次,就想医你一辈子。”

---急诊室惨白的灯光像冰水兜头浇下,砸得林雪琴眼冒金星。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钻进鼻腔,带着一股绝望的铁锈味。

她浑身湿透,廉价T恤黏在背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

奶奶那张蜡黄的脸在眼前晃,氧气面罩下艰难的呼吸声像钝刀子割着她的神经。

护士那句“家属尽快筹钱,拖不得了”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一步,滑一步。

脚踝猛地一扭,钻心的疼炸开,她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倒。

膝盖骨硬生生磕在冰凉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疼得她眼前发黑,眼泪差点飙出来。

“啧,急诊科不是溜冰场。”

一个凉飕飕的男声从头顶飘下来,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和刻薄。

林雪琴猛地抬头。

白大褂。

身形颀长挺拔,像一棵冷硬的雪松杵在混乱的走廊中央。

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鼻梁很高,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像结了冰的深潭。

他胸前挂着的名牌反射着冷光:神经外科,锦鹏。

那点痛楚和委屈瞬间被一股无名火烧得干干净净。

她撑着旁边的座椅扶手,指甲抠进冰冷的金属缝隙里,用力把自己拔起来。

膝盖火辣辣的疼,肯定青了。

她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锦鹏?

跟我结婚,三万块,演场戏给我奶奶看。

就现在!”

锦鹏垂着眼皮看她,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摔坏了的、沾满泥水的二手家具。

他慢条斯理地摘掉一只沾着点水痕的手套,露出修长干净的手指。

那手指从白大褂口袋里夹出一张折叠得异常平整的A4纸,轻轻一抖,展开。

“林雪琴?”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视线扫过纸面,“协议看清楚了?”

林雪琴胡乱点头,眼睛死死盯
着抢救室紧闭的门。

时间就是奶奶的命。

锦鹏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不像笑,倒像某种冰冷的嘲弄。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银色签字笔,笔尖在纸张下方空白处悬停,发出无声的压迫感。

“人前恩爱夫妻,人后互不相干。”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进耳朵,“演砸了,或者你有任何越界行为,赔偿金翻十倍。

懂?”

“懂!”

林雪琴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哆嗦着抢过笔,在乙方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锦鹏这才慢悠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凌厉如刀锋。

他把协议收好,动作一丝不苟。

“现在,进去。

挽着我。”

他微微曲起手臂,语气像在发布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

林雪琴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

她伸出手,僵硬地穿过他微凉的白大褂布料,挽住那条坚实的手臂。

身体挨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消毒水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手术室的冰冷气息。

她挺直了同样僵硬的背脊,推开了抢救室沉重的门。

奶奶浑浊的眼睛在氧气面罩上方费力地转动着,看到他们“相携”而入的瞬间,那枯槁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挤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锦鹏微微俯身,脸上那层冰霜奇迹般地融化了,换上一副温和得体的表情,声音也放得轻柔:“奶奶,别担心。

我是锦鹏,雪琴的丈夫。

您好好休养,一切有我们。”

那变脸的速度,堪称影帝级别。

林雪琴看着他流畅自然的表演,看着他轻轻握住奶奶枯瘦的手,看着他温言细语地安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陷进肉里,逼自己挤出同样“幸福”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对,奶奶,锦鹏他…对我很好。”

奶奶枯槁的手,费力地从氧气面罩下伸出来,颤巍巍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锦鹏白大褂的袖口。

那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青筋虬结,像干涸河床的裂纹。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骇人的光亮。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艰难的嘶响。

“答…答应我…照顾…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叶里挤出来
的,带着血沫的腥气,“她…苦…别让她…再一个人…扛…”锦鹏的背脊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他反手,用那双握惯了手术刀的、稳定而有力的手,轻轻包裹住奶奶那只枯槁的手。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沉沉的,像某种庄重的承诺,清晰地穿透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砸进林雪琴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奶奶,您放心。

有我在。”

奶奶紧绷的、如同朽木般的手指,在听到这句话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那点骇人的光亮从眼中迅速褪去,只剩下空洞的灰败。

监护仪上起伏的线条,骤然拉成一道绝望的、长长的直线。

尖锐刺耳的蜂鸣声,瞬间撕裂了病房里压抑的死寂。

“奶奶——!”

林雪琴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就要栽倒。

一只手臂猛地从旁边伸过来,铁箍般稳稳地圈住了她的腰,强硬的力道不容置疑地将她半拖半扶地按进旁边冰冷的塑料椅里。

锦鹏的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冷硬,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他看也没看她,只对着冲进来的护士和医生飞快地下达着指令,语速快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白大褂下摆擦过林雪琴冰凉的手背,带着一股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冰冷的气息。

林雪琴瘫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世界只剩下监护仪那单调、冷酷的蜂鸣。

眼泪无声无息地汹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尖锐的蜂鸣终于停了。

死寂,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下来。

她茫然地抬起头,模糊的泪眼中,看到锦鹏正和一个年长的医生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微微侧过脸,目光短暂地扫过她,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沉重得让她心惊。

“初步判定是脑动脉瘤破裂,送来太晚了。”

年长医生叹了口气,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疲惫和遗憾,“节哀。”

林雪琴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捕捉到“太晚了”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心脏。

她猛地从椅
子上弹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锦鹏,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太晚了?

怎么会太晚!

你不是医生吗?

你不是最厉害的吗?

你刚才怎么答应奶奶的?

你说‘有你在’!

你有屁用啊!”

她失控地扑过去,攥紧的拳头胡乱地捶打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发泄。

“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

锦鹏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礁石,任由她发疯般的拳头雨点般砸落。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有眼底深处,那沉重的、翻滚的情绪似乎更浓烈了些,像暴风雨前压抑的深海。

直到她脱了力,软软地滑坐在地上,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他才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平齐。

那张俊脸依旧没什么温度,声音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混乱的力量:“协议第三条,协助处理甲方亲属后事。

现在,跟我去办手续。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在手术台上掌控生死的手,此刻稳稳地递到她面前,掌心向上。

林雪琴看着那只手,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被协议锁链捆绑的窒息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停止了哭泣,只剩下身体间歇性的抽噎。

她颤抖着,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只微凉的掌心。

他稍一用力,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设定好程序的、冰冷而高效的默剧。

锦鹏的存在,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驱动着葬礼的每一个齿轮严丝合缝地运转。

殡仪馆惨白刺目的灯光下,林雪琴穿着租来的、不合身的黑色孝服,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亲戚们或真或假的叹息和眼泪包围着她,那些探究的、好奇的、甚至带着点隐秘幸灾乐祸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僵直地站着,手脚冰凉。

“雪琴,节哀啊。”

一个远房表婶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凑过来,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锦鹏身上扫来扫去,“这位就是…你爱人?

哎哟,真是一表人才,在哪高就啊?

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过?”


林雪琴喉咙发紧,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极其自然地落在了她的后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往前一带。

她猝不及防,半个身子几乎贴在了锦鹏坚实的手臂上。

他微微侧身,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半拢在身侧,隔绝了表婶过于热切的视线。

另一只手从容地递过去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疏离和令人信服的沉稳:“市一院神经外科,锦鹏。

雪琴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想说话,请理解。”

他的手指在名片上轻轻一点,那动作优雅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表婶接过名片,看清上面的头衔,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八卦变成了敬畏,讪讪地笑着:“哎哟,医生啊!

大专家!

理解理解,你们忙,你们忙!”

立刻识趣地退开了。

那只落在她腰后的手并未立刻移开。

隔着薄薄的孝服布料,林雪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手臂传递来的、令人无法忽视的稳定力量。

她僵硬的身体,在那奇异的支撑下,竟稍稍找回了一丝力气,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葬礼流程繁琐得令人麻木。

遗体告别,火化,捡骨灰…每一次需要她出现的时候,锦鹏总会在她快要撑不住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出现。

有时是无声地递来一瓶水,有时是轻轻托一下她的手肘,更多时候,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替她挡开了大部分不必要的人际侵扰。

他处理着所有对外交涉,联系墓园,核对碑文,支付一笔又一笔费用,动作高效而冷静。

林雪琴像个影子一样跟着他。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穿梭在那些琐碎和悲伤之间,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色人等,看着他签字时冷峻的侧脸。

心里那个巨大的、名为“三万块交易”的空洞,似乎被这些细微的、冰冷的“专业服务”短暂地填塞了一下,却又滋生出另一种更复杂、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情绪——一种混杂着屈辱、依赖和挥之不去的迷茫。

直到最后一个环节结束,站在空旷寂寥的墓园里,看着奶奶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被嵌进崭新的墓碑。

冰冷的石碑,像一个巨大的句号,重重地砸在心上。


林雪琴最后一点强撑的气力终于彻底耗尽。

她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协议履行完毕。”

锦鹏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平静无波,像在宣读一份工作总结报告。

他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用白色棉线缠绕系紧。

“所有票据,费用清单,都在里面。

我的任务结束了。”

林雪琴木然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袋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纸面,冻得她一哆嗦。

结束了。

这场荒诞的、由金钱维系的“婚姻”,随着奶奶的入土,彻底画上了句号。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看他此刻的表情,是解脱?

还是如释重负?

或者,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她低着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钱…剩下的钱,我…我会尽快打给你。”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自己都厌恶的虚弱。

“嗯。”

锦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腕表,动作利落。

“后续如果有任何需要签字确认的文件,联系我助理。”

他报出一串电话号码,语速很快,没有任何多余的停顿或情绪起伏,仿佛在交代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户。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新立的墓碑,眼神深邃难辨,随即转身,迈开长腿,没有丝毫留恋地朝着墓园出口走去。

笔挺的黑色西装背影,在灰蒙蒙的天空背景下,迅速变小,最终消失在那排沉默的松柏尽头。

冷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扑到林雪琴脸上。

她抱着那个冰冷的文件袋,独自站在空旷的墓地里,巨大的孤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协议结束了,钱货两讫。

可心口那个被三万块暂时糊住的窟窿,此刻却呼呼地漏着风,比这初冬的寒风,还要冷上千百倍。

日子被撕扯着,跌跌撞撞往前爬。

奶奶的老屋,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的滞涩声响,像钝刀子割着心。

林雪琴推开门,一股久无人居的、带着尘埃和霉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她站在玄关,环顾着这间小小的、承载了她几乎全部温暖记忆的屋子,每一件蒙尘的旧物都在无声地尖叫着“物是人非”。

悲伤不再是葬礼上汹涌的巨浪,它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无处不在的钝痛,细细密密地啃噬着她。

手机屏幕突兀地
亮起,打破了死寂。

是房东催缴下季度房租的短信通知,末尾冰冷的感叹号像针一样刺眼。

她烦躁地划掉,指尖却不小心点开了求职软件。

一连串刺目的“未通过”通知弹了出来,挤满了小小的屏幕。

她泄愤般把手机丢到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屏幕朝下。

视线落在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的旧纸箱上。

那是奶奶生前收拾好的,一些她小时候的杂物,一直没顾上整理。

她走过去,拂开厚厚的灰尘,打开箱子。

里面是褪色的布娃娃,小学的奖状,还有几本卷了边的旧相册。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沉甸甸的。

翻开硬壳封面,一张边缘微微卷起、色彩有些发白的旧照片滑落出来,飘到地上。

林雪琴弯腰拾起。

照片上,是市一中喧闹的秋季运动会。

看台上人头攒动,一片模糊的背景色块。

焦点在跑道内侧。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女生,正奋力举起一块巨大的、写着“高二(三)班加油!”

的木制班牌。

阳光有点烈,她微微眯着眼,脸颊因为用力而涨红,额角汗湿的碎发紧贴着皮肤,嘴角却倔强地向上扬着,带着一股不服输的蓬勃生气。

那是十七岁的林雪琴。

照片右下角,一行小小的、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日期,字迹清隽有力。

她盯着那个日期,有些出神。

那似乎是…奶奶第一次中风住院前的一个月?

那时她白天上课,晚上去医院陪护,周末还偷偷跑去餐馆后厨刷盘子……沉重的回忆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把照片翻过来,想看看背面是否写了什么。

指尖却在照片背面的右下角,触碰到一点异样——那里似乎有一小片模糊的、淡淡的印记,像是水渍干涸后留下的浅黄色晕痕。

印痕的中央,被人用极细的黑色钢笔,极其用力地、反复描摹了一个字。

墨水甚至微微洇透了薄薄的相纸。

那是一个力透纸背的——“琴”。

林雪琴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

指尖停留在那个小小的、执拗的“琴”字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诡异和莫名悸动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了上来。

奶奶的字迹她认得,不是这样的。

那是谁?

什么时候写下的?

为什么要写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瞬间塞
满了大脑。

她捏着那张承载着少女时光和诡异印记的照片,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寂静的老屋里,只有她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几天后,一个沉闷得让人窒息的黄昏。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空气潮湿黏腻,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

林雪琴刚从一场毫无希望可言的面试中铩羽而归,身心俱疲地拖着步子,往租住的城中村小单间挪动。

狭窄的巷子像怪兽的肠道,两旁挤满了杂乱的自建楼,电线在头顶交错成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房东”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

“小林啊,下季度的房租,最迟后天,一定要打过来啊!”

房东大妈的声音穿透听筒,带着不容商量的急切,“我也难做的呀,最近查得严……王阿姨,我…我尽量,刚面试完,钱一到位我马上……”林雪琴的声音干涩发紧,努力想挤出一点保证的力度。

“尽量?

不行啊小林!

后天!

最迟后天!

不然我只能换锁了!”

房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带着一种底层小人物特有的、被生活逼出来的刻薄和焦虑。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林雪琴举着手机,茫然地站在肮脏潮湿的巷子中央。

后天?

几千块的房租,像一座山轰然压下来。

绝望像冰冷的水草,缠住了她的脚踝,一点点将她往下拖。

她靠在斑驳脱落的墙皮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

抬头望着狭窄天空中被电线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云,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一阵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混合着浓重的烟味飘了过来。

两个穿着花哨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劣质图案的男人,叼着烟,晃晃悠悠地从巷子另一头堵了过来。

其中一个黄毛眯着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林雪琴,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雪琴妹子吗?

愁眉苦脸的,碰上难处了?”

林雪琴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

这两个人是附近出了名的混子,专门放高利贷坑人。

“没…没事。”

她声音发紧,想从旁边绕过去。


另一个光头直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别急着走啊。

听说你最近手头紧?

哥哥们这行当,就是急人所急!

利息好商量,借五千,一个月后还六千,够意思吧?”

他搓着手指,眼神像黏腻的蛇信子。

“不用了!

谢谢!”

林雪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抗拒,试图从他们手臂的缝隙间挤过去。

“啧,给脸不要脸?”

黄毛脸色一沉,猛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装什么清高?

就你这样的,除了我们,谁肯借钱给你?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

林雪琴拼命挣扎,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巷子里零星的路人匆匆瞥一眼,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走开,没人敢管这闲事。

冰冷的绝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就在她几乎要被拖拽着失去平衡的瞬间——“放开她。”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入这片混乱。

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混子的叫嚣。

巷口昏暗的光线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那里。

锦鹏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薄风衣,衬得他身形愈发冷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地锁定在黄毛抓着林雪琴胳膊的手上。

两个混子都是一愣,被对方的气势慑住片刻。

黄毛下意识松了松手劲,但随即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他妈谁啊?

少管闲事!”

锦鹏没答话。

他甚至没看那两个混子一眼,目光径直落在林雪琴苍白惊恐的脸上,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过来。”

那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

林雪琴猛地挣脱黄毛松懈的钳制,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锦鹏。

恐惧让她脚下发软,快到巷口时,被地上凸起的砖块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手臂稳稳地捞住了她,带着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力道。

锦鹏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侧站稳。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薄薄的风衣传递来一种令人心安的稳定感,驱散了她刚才几乎窒息的恐惧。

“妈的!”

光头混子被彻底无视的态度激怒了,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挥拳就要打向锦
鹏的后背。

锦鹏甚至没有回头。

他一手护着林雪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光头挥来的手腕!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格斗术特有的擒拿技巧。

光头惨叫一声,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反拧过去,人瞬间被压得半跪在地,脸涨成猪肝色,痛得直抽冷气。

黄毛见状,吓得倒退一步,色厉内荏地指着锦鹏:“你…你等着!

有种别跑!”

他慌忙扶起痛得龇牙咧嘴的光头,两人屁滚尿流地消失在巷子深处。

锦鹏这才松开钳制光头的手,动作从容地整了整自己丝毫未乱的袖口。

他低头看向惊魂未定、还在微微发抖的林雪琴,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怎么回事?”

林雪琴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他们放高利贷…逼我借…房东催房租…后天…” 巨大的压力、刚才的惊吓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让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厉害。

<锦鹏静静听着,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惊惶未定的脸,又瞥了一眼她身后那条混乱肮脏的巷子。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林雪琴以为他会像上次在墓园一样,丢下一句“协议结束”然后转身离开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里不能住了。

跟我走。”

林雪琴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跟他走?

去哪里?

协议不是结束了吗?

锦鹏没有解释,只是转身,迈开步子。

那背影挺拔而冷硬,像一道无声的命令。

林雪琴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条如同深渊入口般的昏暗巷子,还有刚才那两个混子消失的方向。

恐惧感再次攫住了她。

几乎没有犹豫,她咬咬牙,拖着还有些发软的腿,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灰暗的天幕,紧接着,巨大的雷声在城市上空轰然炸响!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连成一片狂暴的雨幕。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雨水疯狂地抽打着地面,溅起浑浊的水花。

狂风裹挟着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在脸上身上,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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