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我耳垂的钻石耳钉上,眼神很淡。
“来工作。”
“我们公司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刻薄。
“林总谦虚了。”
他扯了扯嘴角,那抹笑意却不及眼底。
“毕竟,十年前您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人要往高处走。”
我的脸,瞬间白了。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朝我伸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帮我理了理微乱的衣领。
指尖的温度,隔着布料,烫得我心惊。
“林总,”他凑近了些,气息拂在我耳边,“以后,请多指教。”
章节(二)我度过了职业生涯里最煎熬的一天。
沈倦就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实习生工位上。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罩住。
我看文件的时候,他在看我。
我开会的时候,他在看我。
我接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看我。
那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却充满了侵略性。
让我如坐针毡。
下午,我让助理把一堆杂事丢给他。
“把这些文件复印三百份。”
“把会议室的咖啡机清洗一遍。”
“把仓库里过期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下班前做完。”
我在刁难他。
用一种最幼稚,也最直接的方式。
我想看他愤怒,看他失态,看他像十年前一样,因为一点委屈就红了眼眶。
可他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的,林总”。
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去做那些琐碎又折磨人的工作。
没有一丝不耐烦。
夕阳西下,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
我坐在办公桌后,烦躁地捏着眉心。
沈倦还在仓库里。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仓库的灯坏了,只有一束昏黄的应急灯光。
他蹲在地上,身边是小山一样的旧文件。
灰尘沾了他一身,白衬衫也变得灰扑扑的。
他正在认真地给文件分类,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柔和。
这一幕,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了。
那年夏天,我们租在城中村的阁楼里。
漏雨,停电。
他也是这样,借着一盏小小的充电台灯,帮我整理考研资料。
汗水浸湿了他的背心,他却笑着对我说:“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