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锚定我理智的现实存在。
“……江哥,你对太太也这么好吗?”
陶桃的喘息里夹杂着一丝试探和挑衅,她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缠上了江屿垂落的手臂。
我的心陡然一沉。
江屿顿了一下,接着,一声毫不掩饰、充满鄙夷的嗤笑从他鼻腔里钻出来,带着滚烫的毒液,精准地灼穿了我的耳膜:“呵?
她?”
他尾音上扬,轻慢得如同拂去一粒灰尘,“……要不是为了她那套破落得都快塌了的祖传老四合院,谁会去应付那么一个无趣透顶的黄脸婆?”
每一个字,都淬着冷硬的毒针,针针见血,直扎心脏。
“黄脸婆……无趣……”我脑中一片轰然,眼前光怪陆离地闪过许多碎片:他深夜归家时衣领不易察觉的馨香,他对我研究项目进展时那敷衍的“嗯”声,以及最近几个月,他总是劝我多喝他特意买来的那款进口高档水——“纯净,对身体好,尤其是大脑。”
原来,那昂贵的瓶装水,浇灌的不是温情,是等待收割的果实。
一股奇异的冰冷瞬间驱散了所有眩晕,反而赋予我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厨房的空气像是凝固的冰晶,每一口呼吸都刮得喉咙生疼。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后奔流的微弱轰鸣。
身体很沉,每一寸骨头都灌满了铅水,唯有指尖传来水槽不锈钢边缘尖锐冰凉的触感,死死锚住了我,阻止我滑入意识崩溃的边缘。
江屿那句“黄脸婆”的余毒还在神经末梢滋滋作响。
但此刻,毒汁仿佛被冻结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如同坚冰般覆盖了所有的震动。
那平静底下,有什么尖锐、滚烫的东西正在悄然凝聚。
愤怒仍在,但它不再是沸腾的熔岩,而是被压缩、锻打、淬火成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
愤怒到极致,竟是一片死寂。
心口那块名为“江屿”的温热之地,瞬间冻结,龟裂,碎成了齑粉,被冷冽的穿堂风一卷而空,留下一个黑洞洞的虚无坑洞。
我的手不再需要死死抓住水槽。
它变得异常稳定。
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节奏感,我伸向家居服宽大的口袋。
指尖碰到了冰冷的、带着磨砂颗粒感的塑料硬壳。
是我的手机。
我按下侧边的音量键,感受着机身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这代表着,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