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应着,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此刻的脸。
嘴唇上还带着刚才刻意涂抹的、尚未完全晕开的艳色口红,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
阳光很好,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我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僵硬的脸颊肌肉,然后拿出手机,确认录音文件已安然躺在加密文件夹里,备份如同冰冷但坚固的锁链。
时间变得粘稠而沉重。
我慢吞吞地收拾厨房里根本不存在的“炖煮雪梨银耳羹”的痕迹,仔细擦了擦干燥的水槽台面,把原本就摆放在窗边的一盆绿萝叶子擦了擦灰。
门锁开启的轻微咔哒声终于响起。
我正站在客厅的博古架前,假装端详一个清代民窑的小瓷瓶——那是江屿去年出差时淘回来的。
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如其分的疲惫,和刚才在邻居家展现出的“劳累”如出一辙。
他看到我,眼神立刻软化下来,嘴角上扬,迈步走来。
“老婆。”
我闻声,带着温柔的笑意转过身。
如同排练过千百次一般,自然地迎向他,伸出双臂。
一个拥抱。
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肩头,鼻尖清晰地捕捉到那股混杂的气息:高级古龙水(他早上出门明明没喷)、陌生的女性体香、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粘腻的情欲残余的气味。
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像一条冰冷湿滑的蛇,缠绕上我的嗅觉神经。
胃里毫无预兆地一阵剧烈翻涌,酸腐的味道直冲喉头。
我强忍着,硬生生将那作呕的感觉压了下去。
指甲用力抠着掌心,疼痛带来清醒。
他的手臂环抱着我,温热的手掌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
“今天这么粘人?”
带着调侃的鼻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
往常这样亲昵的低语,曾是我心动的秘密开关。
此刻却只觉得像针尖在戳刺耳膜。
“累了?”
我微微仰起脸,关切地望着他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潋滟含情时能溺毙人,此刻却蒙着一层我看不清的薄雾。
“还好,就是李叔那老腰伤得不轻,耽误久了点。”
他轻描淡写,巧妙地避开细节,话题一转,“对了,你上次说有点失眠?
那个进口的水还有吗?
我记得那个助眠效果挺好的。”
又是水。
我心中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