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腥气的河水,像无数根生锈的针,狠狠刺进沈清璃的鼻腔和喉咙。
窒息感如同巨大的磨盘,沉重地碾压着她的胸腔,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让肺腑烧灼得更厉害。
意识沉浮在刺骨的黑暗里,破碎的画面闪回:无影灯刺眼的白光,手术台上刚打开的腹腔,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还有导师最后那句穿透嘈杂的叮嘱:“清璃,专注!
病人的血压……咕噜噜……”更多的河水灌了进来,咸腥苦涩,冲散了消毒水的幻影。
“淹死这毒妇!
给侧妃娘娘偿命!”
“沉下去!
快沉下去!”
岸上,尖锐刻薄的女声和粗嘎的男声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穿透水波,狠狠扎进她混沌的识海。
偿命?
毒妇?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求生的本能如同困兽最后的嘶吼,驱使着她残存的力气猛烈挣扎。
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绳索勒得生疼,身下那个该死的、湿透的竹笼(猪笼?
)死死困住她,每一次扭动都换来更深的绝望。
黑暗越来越浓,身体不断下坠。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一股蛮横到近乎暴戾的力量猛地拽住她后颈的衣领!
“哗啦——!”
沈清璃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拖出水面,像一袋被丢弃的湿漉漉的货物,狠狠掼在冰冷的河岸石滩上。
撞击让她眼前金星乱冒,肺里的水呛咳出来,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蜷缩在冰冷的鹅卵石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火辣辣的痛楚。
初秋的风带着寒意掠过湿透的薄衫,激得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被水珠和散乱的黑发模糊。
岸上,围着一圈人。
粗布短打的仆役,眼神麻木;几个穿着稍显体面的丫鬟婆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还有一个穿着桃红撒花袄裙、梳着高髻的年轻女子,被两个丫鬟殷勤地搀扶着,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一双杏眼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淬毒般阴冷。
“毒妇!
竟敢对侧妃娘娘下那等阴狠毒手,死有余辜!”
桃红袄裙的女子声音尖利,指着她厉声斥骂,仿佛她是这世间最污秽的垃圾。
沈清璃头痛欲裂。
毒妇?
侧妃?
下毒?
她一个天天泡在实验室和手术室、连恋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