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的额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寒潭倒映着烛火,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
“方才那凶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她的神经上,“从何而来?”
他问的是那枚薄如蝉翼、险些取了他性命的手术刀片。
沈清璃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迎视着他审视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
解释现代手术刀?
荒谬绝伦,只会被当成妖言惑众。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家传之物。”
她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但语气却异常笃定,“祖上……曾行医,有些旁门左道的防身小技,不足为道。”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过于锐利的直视,仿佛在掩饰某种难以言说的家世秘密,“若非今日生死关头,断不敢以此冒犯王爷虎威。”
她将姿态放低,点出是为了求生才不得已为之。
“行医?”
萧彻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玩味和更深的审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肿胀变形、被布条简单固定的左手腕,又落在她苍白却强作镇定的脸上。
“你懂医?”
沈清璃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机会。
她不能全盘否认,否则之前的“家传”之说立成谎言;也不能表现得太懂,那更显可疑。
“略识药性,粗通皮毛。”
她谨慎地回答,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自嘲和无奈,“幼时……看过几本残破医书罢了。
若非懂些粗浅止血之法,此刻这只手,怕是早已废了。”
她微微动了动被固定住的左手腕,剧烈的疼痛让她眉头紧蹙,额角冷汗滑落,这痛苦倒是货真价实。
萧彻的目光在她痛苦蹙起的眉心和冷汗上停留了一瞬。
那痛苦不似作伪。
他没有再追问刀片的来历,也没有继续深究她的“医术”。
书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幽深难测。
片刻后,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沈清璃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垂下头,低声道:“是。”
然后,拖着剧痛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退出了这间充满了无形杀机和巨大压力的书房。
沉重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