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啊——!”
安师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猛地从血腥的回忆中挣脱!
手中的那截人骨法器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龟兹……哑奴……阿阮!
那双怨毒的灰蓝色眼睛!
二十年来,无数次在噩梦中将他惊醒的眼睛!
“节……节帅?”
一直守在一旁、同样被那截白骨法器惊得魂飞魄散的老管家陈福,战战兢兢地开口。
他年逾六旬,是安家的老仆,跟随安师雄从西域征战到长安。
安师雄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受伤的猛兽,死死盯着陈福,声音嘶哑如同砂砾摩擦:“福伯……当年龟兹……那个哑奴……阿阮……她的骨头……是不是……是不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陈福瞬间明白了!
老管家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深不见底的愧疚。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奴……老奴有罪!
老奴该死啊!”
陈福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充满了崩溃,“是……是陆……陆都尉!
城破之后……他……他偷偷找到我……说……说那哑奴怨气太重……恐……恐化厉鬼索命……须……须以密法镇之……他……他懂些旁门左道……说……说用她的腿骨……刻上镇魂的符咒……做成法器……埋在……埋在府邸风水眼……就能……就能镇住她的怨气……保……保节帅平安……老奴……老奴一时糊涂……怕……怕节帅知道……怪罪……就……就偷偷按他说的……做了……藏……藏在了这里……老奴……老奴该死啊!”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磕头,额头上很快渗出血迹。
陆文昭!
又是他!
安师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早已在数年前就因“急病”暴毙的副将!
原来他不仅参与了当年那场人神共愤的“开荤宴”,事后还自作主张,用那哑奴的骨头做了这邪门的“法器”!
镇魂?
保平安?
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这分明是引鬼上门!
是埋下了今日索命血债的祸根!
“陆文昭……死得好!
死得好!”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