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
他死死盯着地上蜷缩的金娥,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恍然大悟的绝望!
是她!
就是她!
那个在龟兹祭坛上,被剥洗干净、即将被投入沸鼎的哑奴阿阮!
她的怨魂回来了!
附在了这个新罗婢女的身上!
那声音……那刻骨的怨毒……错不了!
“阿……阮……”安师雄的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地上的金娥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字。
她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艰难地抬起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泪水混合着灰尘,一片狼藉。
但她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惊恐茫然,而是变成了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空洞和……嘲弄!
她看着安师雄,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主宰她生死的将军,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快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诡异、极其凄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厅外狂暴的风雨声,清晰地钻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呜——呜——呜呜——!
那声音,尖锐!
高亢!
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又像无数冤魂在齐声哭泣!
它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在偌大的安府上空盘旋、回荡!
声音的来源,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屋顶的瓦片缝隙,来自庭院假山的洞穴,来自花园深处的枯井,甚至……来自每个人的头顶!
是筚篥声!
是那支用龟兹哑奴阿阮腿骨制成的筚篥,才能吹出的、充满怨念的鬼笛之音!
安师雄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那支惨白的骨筚篥,依旧冰冷地躺在他的掌心,并未被吹响!
那么……这笛声……是谁在吹?!
呜——呜——呜呜——!
笛声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凄厉、更加疯狂!
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安师雄的太阳穴!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响!
“呃啊——!”
安师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感到心脏猛地一抽!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有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用力撕扯!
不!
不对!
那剧痛的来源……不是心脏!
安师雄猛地低头,难以